「你沒跟你女朋友住在一起啊？」對方突然轉了話題。
她沒有歇的意思。
「我沒有女朋友。」海舞塵涯說。
「不會吧，像你這樣的人會沒有女朋友。」
「怎麼，為什麼像我這樣的人就一定要有女朋友啊？」海舞塵涯奇怪。
「那就是你女朋友太多。」
海舞塵涯笑，說，「你倒蠻瞭解的嘛，看來這方面你經驗蠻多的。」
「經驗是有的，但肯定沒你多。」
她頗有點一本正經，海舞塵涯猜不透她是真的認真還是故意裝的。
「這樣看來，你男朋友也不會少。」海舞塵涯說。
「沒有，一個也沒有。至少目前是這樣。」
靠，這聊天怎麼會聊成這樣了。海舞塵涯一時不知該如何接她的話。此時，她也在對面沉默。這沉默的時間長了點，似乎在醞釀著什麼，海舞塵涯等待，稍稍有些迷惑。
「你怎麼不說話了？」電話裡的這位女子終於開口。
「在等你說呢。」
「你有沒有覺得人有時候很怪的，想法很奇怪。」
「什麼？」海舞塵涯有點反應不過來，他說，「你是說我很怪的？」
「沒有，我說我自己。」
「嗯，什麼意思？」海舞塵涯問。
「不說了。」
海舞塵涯笑，說，「怎麼了，有什麼想法說不出口的。」
「哎，」對面歎口氣，說，「有時候我覺得很沒勁的。」
她這句話帶著失落無奈，海舞塵涯感到她的聲音傳過來時越過空中的孤獨。
海舞塵涯無言，他想此時或許無言才能配合她的心情。
「你住在什麼地方？」她問。
「離我們公司不遠。」
「我在三環。」
「哦。」海舞塵涯有些遲鈍，這時候他不該如此遲鈍的。
「我過來好嗎？」
她的聲音輕柔，但清晰。清晰的就像有人在海舞塵涯的耳邊放了一個鞭炮，炸得他的心怦怦直跳。
「太晚了？」她問。
「不，不。通常一到晚上好多人就睡不著覺，看起來你我都是。」海舞塵涯說。
海舞塵涯接著說，「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好嗎？喝點東西，澆灌一下我們兩顆寂寞的心。」
她回他輕輕的笑聲。「去哪呢？」
海舞塵涯在咖啡館門前等她。這咖啡館離他住的地方半站路。
她從出租車裡出來，模糊的身影一眼就能認出，她左右張望一眼，走出暗夜，朝咖啡館門口的光亮處過來。她像是沒有看見海舞塵涯，或許是沒有注意到，更或許是她根本無法將他認出。
待她走近，海舞塵涯「嗨」了一聲。
她抬頭，身體往後仰，說不上吃驚，也說不上高興。尋覓的臉神在燈光下露出叫海舞塵涯沒有料想到的動人笑容。
「沒看見你啊。」她說。
「眼裡沒我是吧。這麼大一個人站在這裡看著你走過來。」
她朝他走近一步，有那麼點歉意地放大笑臉。
他們靠的很近，這一瞬間叫海舞塵涯心裡湧起一種莫名的親近感，好似他們不用相識，已經有了相當的瞭解。
「就到這裡面坐一會吧。」海舞塵涯說。
「嗯，聽你的。」
海舞塵涯低頭看她，一句俏皮的話已經在嘴邊，意思是說今晚上你把自己交給我啦。但他終於沒有說出口，不知怎麼的，海舞塵涯覺得好像似乎不應該這麼厚顏無恥。
這一次海舞塵涯把她刻進了腦子。
她算不得怎麼漂亮，不能用漂亮這兩個字來形容，橢圓形的臉蛋上五官端正，但也並不十分出彩，可是卻自有一種氣質，是的，很多女人都想用氣質這兩個字來形容自己，海舞塵涯覺得用在她身上應該算得上是恰當，她眼裡有種沉靜知性的光芒，笑容透明不無憂鬱，還有那麼一種揶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