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陰沉沉的,天與地之間充斥著一種熱騰騰的氣息,月份的天氣,已經十分炎熱了,尤其是這樣陰沉卻無風的夜晚,那對怕熱之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就是這樣的夜晚,一處荒野之間,兩群人正兀自打的不亦樂乎,這兩群人一群是身著普通姓服飾,但是卻大多是藍眼睛高鼻樑的異族男女,而另一群則是身形矯健矮小,身著黑衣面戴黑色面罩,手持長刀的黑衣人,雙方雖然數量上並不相稱,但是卻勢均力敵,此刻地上已經有三兩個黑衣人倒下,同樣的,也有四五個異族人倒下了。
安小樓手持匕,盯著自己對面的黑衣人,此刻他不能指望任何人來救他,因為大家都是自顧不暇——黑衣人個體作戰能力明顯比拜火教的教徒們要高上一兩個檔次,平均下來,要三四個拜火教的人圍住一個黑衣人才能勉強打個平手,而虎爺武藝明顯要比他的手下們高上幾個段,但是此刻他正被兩個黑衣人左右夾擊,分身乏術,而唯一一個呆安小樓身邊的,卻是對武功一竅不通的少女莎莉曼,換句話說安小樓只能靠他自己了。
不過莎莉曼雖然不懂武功,卻十分的勇敢,她彎腰抓起睡覺時鋪地上的毯子,呼啦啦的就朝那黑衣人面上甩了過去,一邊甩一邊喊道:「阿胡拉,當心啊!」
黑衣人彼時正手持長刀向安小樓斜刺過去,企圖挑翻他的肚皮,而莎莉曼的毯子恰逢此時自天而降,罩住了黑衣人的腦袋,解了安小樓的眼前之困。然而黑衣人豈是那樣好打的?只聽刷刷幾聲,皮毛製成的毯子便化作了漫天飛舞的碎片,而黑衣人就這漫天碎片,復又張牙舞爪的向安小樓撲過來了。
「來!」安小樓將匕從左手捯回右手,往那黑衣人眼睛上噗的啐了口唾沫,趁那人偏頭躲避之際,他猛的躥了上去,明知幹不過對方的情況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變防守為攻擊,俗話說的好,好的防守就是攻擊嘛,安小樓一邊想著,就到了黑衣人跟前。
長刀長,匕短,安小樓很好的利用了這一點,原本他離黑衣人就不太遠,這情急之下,一大步便躥到了那人跟前,他伸出雙手,一個熊抱抱住了黑衣人,死死的將那人夾自己的胸前,攢足了勁,用他的刺頭向黑衣人的前額衝撞過去。安小樓用這一招不是沒根據的,他打小就有個鐵頭的外號,那腦袋槓槓的硬,還是幼童的時候,便撞遍『天下』無敵手了,當然這個天下僅限於他家四周和親友們。
只聽彭的一聲,那個黑衣人被撞的五葷素,不知南北了,雖然安小樓也齜牙咧嘴沒有好過多少,但是他憋著一口氣心頭,那就是要活著,決不能死這傢伙手裡,因此求生的**讓他暫時忘卻了疼痛,牢牢抱住黑衣人的雙手其背後也沒老實了,他抱著黑衣人轉了個圈,使黑衣人後背露給了莎莉曼,同時安小樓將手裡的匕丟莎莉曼腳下。
「莎莉曼,戳死他!」安小樓喊道。
莎莉曼是個很聰明也很勇敢的姑娘,她立刻便明白安小樓的意圖了,於是便迅速彎腰撿起匕,呀呀叫著向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當然不肯就範,他拚命的扭動著,想要甩脫安小樓,卻不料安小樓兩隻胳膊死死的箍住了他的雙腋,竟是無法掙脫,黑衣人有心用長刀刺穿安小樓的後背,卻無奈雙臂處於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不但無法使力,甚至連彎曲都不能,就黑衣人再次為掙脫安小樓的懷抱而努力時,他的耳邊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安小樓竟啊嗚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人危急時刻,為了生存而爆出來的力量是不可用常理來估計的,安小樓此刻就處於這種狀態,雖然大學時代曾經學過幾年跆拳道,但是真正到了搏命的時刻,什麼踢腿啊防禦啊什麼禮節啊全數拋諸腦後,他腦子裡唯一剩下的就是死死的抱住這人,不讓他有機會反手。
時機稍縱即逝,然而時機一旦被把握住,也是能夠救命的。就黑衣人跟安小樓糾纏時,莎莉曼已經來到了黑衣人身後,這個從未殺過人的女孩雙手握著匕,閉著眼睛張大嘴巴呀呀的叫著為自己壯膽,那吹毛斷的匕瞬間便刺入了黑衣人的背心。
「噗!」
黑衣人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管他的臉上帶著面罩,依舊沒能阻止鮮血鋪頭蓋臉的噴到安小樓的臉上和身上,黑衣人略掙扎了幾下,死掉了。
安小樓依舊死死的箍住他,生怕他是裝死,其實猛的這樣力,安小樓的雙臂已經麻木了,他顧不得臉上的血,只是狠。
「讓你狗東西來找茬!」安小樓恨恨的說道,「好好的家裡抱老婆生娃娃不好麼?千山萬水來惹我!」他似乎隱隱有所覺察,這些黑衣人好像是奔著自己而來。
「阿胡拉,他死了麼?」
匕仍舊插黑衣人背上,莎莉曼的雙手也浸滿了鮮血,她怔怔地望著安小樓和那黑衣人,嘴裡喃喃自語。
「死了麼?」安小樓這才回過神來,同樣的問她。
「死了!」莎莉曼忽然很肯定的說道。
噹啷一聲,黑衣人手裡的長刀掉落地,他的雙手耷拉安小樓的肩頭,腦袋也垂了下來,不再動彈了,看樣子是真的掛掉了,安小樓微微鬆了口氣,鬆開了緊緊箍住黑衣人的雙手,撩起長衫擦擦臉上的血水。
「這傢伙,不是大夏人!」安小樓彎腰撿起斷了一截的長刀,拿出打火機點亮看了看,篤定這些人是倭人。
「為什麼?」莎莉曼疑惑道。
「你看這裡有……」安小樓收起打火機,指著刀柄上的字體想要對莎莉曼說他的證據,可是身後傳來的吼聲卻打斷了他們倆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