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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第二百二十二章 反對的聲音 文 / 金城寺

    廣州城因為民∼主黨賄選皇帝事件,進入了有序的混亂當雖然無論從哪種角度上來看,廣州民眾都沒有達到何沐平那個時代的高素質選民狀態,但是這絕對不妨礙他們對於自己看不順眼的事情進行攻擊。

    特別是,這一次矛頭指向的是大家往常都看不起,這兩年像彗星一樣琚起的商人階層代∼表的民∼主黨。雖然國內還沒有一位某某革∼命導師,揭∼露他們的本質是剝削工∼人、農∼民的剩餘價值,然而道∼學先生們對這些滿身銅臭、不修∼道∼德的傢伙們觀感很差,民眾天生都帶著仇富心理,接受了新思想的學∼生們更對這些破∼壞新秩序的蛀蟲無端仇∼恨。所以,一時間,廣州風起雲湧,而民∼主黨人則不幸地站在了風暴的最中∼央。

    廣州城北一座並不顯眼的大宅中,原廣東巡撫,在第二次北伐之後投誠的#廷楨居住在這裡。在鴉∼片戰爭中,他算是跟林則徐一條戰線的主戰派,對英吉利的態度也很堅決,奈何清政∼府昏聵,他也是報國無門。

    鄧廷楨已經是七十多歲的年紀,身∼體已經老朽得可以,雖然以封疆大吏的身份投了漢家王朝,但是想要繼續仕官,必須通∼過政務考∼試。

    他一生所學不過是儒家經典,王佐之術,如今讓他從農田水利、工商實業學起,自然是力不從心,所以索性也就不想∼做∼官的事情,在廣州安居下來。

    今日#廷楨有一個重要的客人·以前倒是有些交情,找這位前來,鄧廷楨是想好好說說今日廣州的事情。

    門口進來一位個子不高,留著半長鬚的中年人,他顴骨很高·倒是有些瘦削,頭髮很短,大異#廷楨這樣的老人也有的長髮髮髻。

    「默深,你倒讓老朽好等啊!」鄧廷楨笑著打趣道。

    這個中年人正是魏源,也就是正史上影響中∼國開眼看世界的重要一人,《海國圖志》的作者。魏源打了個羅圈揖,忙道:「罪過罪過,讓鄧公久等了·這滿城風雨的·需要處置的事情就多了。」

    #廷楨聽他這麼說·點了點頭,道:「唉,也是多事之秋啊。默深,老朽這次喚你來,就是想要說說這廣州城現下之事的。」

    魏源道:「哦?#公怎的也對這般奇巧的政事感興趣了?」他這是半打趣的說話,這新朝立國以來,傳統的官僚們都是無所適從,所以稱之奇巧也算貼切。

    老人擺了擺手,道:「你這小子·忒沒大沒小。」他歎了口氣又道:「這民∼主治政,上溯十年也能到堯舜禹三代聖∼王之治上,上古之風留存,倒也是正道。雖是絕了百代道統,但終究能為國為民也是好事。但如今,分∼權與萬∼民,這士農工商一擁而上,良莠不齊,僅僅是這荒唐一事·就引了半國風雲,老朽對於這民∼主,真的沒什麼信心了。」

    鄧廷楨和魏源都是舊官僚,但又有明顯不同。鄧廷楨抱殘守缺的老儒生精神很足,雖然秉持著自己的觀點,不對國事太過妄議,終究對新事物是不滿的。而魏源不同,他在滿清做∼官時,都不是大官,官路忐忑,也沒太多的根深蒂固。再加上他仍舊存幾分熱血氣概,算是一個懵懂狀態下的民∼族主∼義者,不僅鼓勵師夷長技以制夷,更是對很多西方政∼治,如分∼權、民∼主都是十分推崇的。他曾道:「墨利加北洲p指美國t之以部落代君長,可垂奕世而無弊」。

    魏源笑了笑道:「莫不是鄧公叫遠達來,就是為了說服遠達,向皇上上∼書,終了這民∼主之事。」魏源名遠達,所以如此自稱。

    鄧廷楨躊躇片刻,才點了點頭。

    魏源撫掌而笑,道:「#公,且不說如今在新朝,我等都不算位高權重,就說皇帝陛下自己也不能昨日立下了規矩,今日便推∼倒重來啊。國∼法就是國∼法,早先訂立過了,今日除非有了大亂子,皆不能更易。」

    #廷楨不由道:「這已經是全城老少都在喧鬧了,還不算大亂子?」

    「當然不算,」魏源笑著道,「要說咱們這些舊官,終究還是沒進入這新朝官∼吏的角色。往常前代王朝,皆是無事為佳,風平浪靜最是好的。可是新朝不是,有什麼事情就拿出來說,憋在暗地裡,早晚會出事。#公,遠達且問您,這廣州已經鬧了兩日,可有一人傷亡?」

    「這倒沒有聽說,可是從政之道,應是慎重穩妥,哪裡能唯恐天下不亂地攪風攪雨,這又是成何體統?還哪有我天國上邦的威儀?」

    魏源心中暗笑,這老頭雖然已經辭官退隱,但是心中還是一水兒的王∼道∼教化,君王大∼義在,根本聽不進什麼激烈革新的思維。

    他緩緩道:「#公不必焦躁,新朝新政,自然是新新氣象,有一番波瀾倒也無妨。

    早先無論明清,什麼陰∼謀鬼蜮,都是藏在桌子下面的,這般就有天∼朝威儀風度麼?遮遮掩掩地裝模作樣,還不如光∼明正大地審視自身,銳意進取呢。」

    鄧廷楨覺得自己辯不過魏源,有些氣餒,喪氣地道:「反正老朽也是半截身∼子埋在土裡的人,管不動這世事了,只求你們這些後生,別把我偌大一國給毀了,便能安心去了。」

    魏源聽了這話可多少有些不願意了,譏諷道:「這一國在我等小輩手裡倒沒毀掉,已經疆土開拓萬里,橫亙世界兩端,可在那般腐儒愚人手中,卻被小小不列顛欺辱,喪師辱國,差一點就是割地賠款。」

    #廷楨是個急脾氣,一聽魏源的話,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指著他道:「這祖∼宗留下來的國∼法,治世三十年無甚風∼波,你怎能這般說話?」

    魏源不在意地道:「三千年華夏雖是未有斷絕,可卻沒少受異族打斷,更是無三百年王朝。我∼國開民∼主,樹國本為民生,立無敵之武事,啟亨達之工商,莫說是什麼異族宵小、陰∼謀叛逆,這國∼家,只要這般運行下去,天地在一天,我中∼華就在一天。」

    老頭∼子也無從辯駁下去了,德泰皇帝歸國以來,王師踏破南北,未嘗一敗,武功之盛,甚至連蒙古人成吉思汗也快要只能望其項背了。更難能可貴的是,文治大興,百∼姓生計有了明顯的改善,一國之民耕者有其田,稚童有書可念,國∼家之強大,讓人驚異萬分。這與天下百∼姓共治的制∼度,從一定程度上更是穩定了大批的百∼姓,國∼家的統∼治基礎越來越被夯實,想要動∼搖其根本,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公也不必憂心,想來這幾日國∼家法∼院就要開庭審理民∼主黨賄選的案∼件了,到時候必然是天下公∼審,以遠達想來,罰他們一個五年不得競選是逃不掉的,這幫商賈,罰一大筆錢也是少不了的。左良功其人,估計嚴重了終身都不能參與選∼舉了。」魏源笑著道,他早在一年多錢就加入了統∼一戰線,這一次更是自己也要憑著自身威望,競選廣東省省議員,民∼主黨的失勢,就意味著自己上∼位的機會更多。

    其實,像#廷楨這樣對於與生民共治不滿的儒生、學究有很多。奈何他們大多都是眼高過頂的人物,嘴炮放得確實很響,但是少有人能夠真正說出什麼切切實實的反∼對理由。大多都是三∼句∼話不離祖∼宗,十句話不離聖∼人的妄語。

    就算是他們反∼對,這些人也很少有拉的下∼身段,走上∼街頭進行遊∼行抗∼議的人。矯情和高人一等是他們最佳的夥伴,即使從神壇上被拉了下來,也絕對不能稍稍遺忘。

    重視風骨的腐儒,更是拿出了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氣勢,號稱遠離朝局,隱居荒野。

    當然,熱衷權∼勢的讀書人更多,他們大都一早就進了現代化的大學,開始學習新的能夠使他們出人頭地的知識。也有一些心存光∼復聖∼人之學、道統神位的儒子,打著曲線救國的旗號,結∼社結黨,準備參與選∼舉,等一朝大∼權在握,再次恢復他們往日的光榮。

    廣東開化年頭日久,抱著舊式思想的人也愈來愈少,有幾分本事的都令謀出路了,考過公∼務員考∼試的儒生,都已經進入了基層的政∼府部門任職了。剩下的要麼就是高不成低不就,要麼就是滿肚子已經腐朽到裡子的無藥可救者。

    不過,要算階層力量對比,士子們的力量真的是逐漸衰弱了。書生造∼反,十年不成。很多人突然發現,士子們往日所依仗的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制∼度,當制∼度換了之後,士子們的特∼權再也沒有,與常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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