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梯子上的石林正無聊的抽著煙。他對工作的怠慢情緒,直接影響著站在梯子上面的張舒婷。並不是張舒婷對石林不刮牆皮有意見,而是對石林躲到她後面坐著有意見。石林躲到她的後面坐著,離牆壁有一段的距離,這樣一來,張舒婷就無法讓刮下來的牆粉落在石林的身上了。張舒婷之所以選擇在上面,除了擺脫石林之外,另外一項重要的任務就是報仇!讓石林也嘗嘗被牆皮落一身的滋味,不過以現在的情形,張舒婷想要報仇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何況石林之所以坐在一旁抽煙,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躲避張舒婷的報復!和張舒婷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石林還能不瞭解對方的想法嗎?「時間不早了,快幹活吧,幹完之後也好早一點兒睡覺~!」張舒婷一邊刮著牆皮一邊說道,其實張舒婷的心裡面想著的並不是讓石林幹活,而是希望石林能夠站到她的下方,站到牆邊,這樣一來,她就能夠實施她的報復計劃了。「沒關係,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我自己來!」石林漫不經心的說道,張舒婷越是著急,石林就越不著急,有本事一輩子站在梯子上別下來。「我不睏,不過我覺得,兩個人一起幹活,效率會大大的提高。俗話說的好,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沒事,我這人什麼都少,就是時間多,我有的是時間!」石林淡淡的說道。見到石林不上套,張舒婷一陣心急,但是卻沒有辦法,總不能把石林按在牆上吧?況且能不能把石林制伏,還是一個未知數。畢竟在『動手動腳』上,張舒婷可是吃過石林的虧。石林顯得很悠閒,一邊抽煙一邊看著張舒婷幹活。石林突然覺,張舒婷穿的褲子,而並非是下班時的那條短裙,這不禁讓石林感覺有些可惜,石林還想看看今天張舒婷回家之後,到底有沒有穿著內褲呢。看見石林仍然沒有要幹活的意思,張舒婷的耐心已經沒有多少了,眼看著上面這部分的紅油漆已經刮掉,仇還沒報呢,張舒婷可不想就這樣白白便宜了石林。突然。張舒婷的腦子裡面不自覺的冒出一個想法,一個可以報仇,可以捉弄石林的想法。對現在的張舒婷來說,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能夠快點兒報仇比什麼都好。張舒婷瞄一眼坐在梯子上的石林,見到對方並沒有注意她,張舒婷就開始實施起自己的計劃了。一隻手拿著鏟子在牆上不停的刮,另一隻手在下面接著掉下來的牆粉。不多時,手中已經握了一小戳。雖然不多,但也足夠讓石林嘗嘗牆粉的滋味了,也好讓他明白,女人並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想到這裡,張舒婷在心裡暗笑,然後轉過身,把手放到石林頭上的正上方,然後握著的手掌伸展開,一翻……被張舒婷握著的牆粉,全都落到了石林的身上。見到這樣的情景,張舒婷立即轉過頭,繼續『認真』的幹活。正準備幹活的石林,突然感覺從上面飄下來許多的牆粉。這些牆粉大部分都落在了他頭頂的帽子上,還有一些落到了他的脖子裡面,衣服上。石林回頭看了看張舒婷,以現在張舒婷自上而下的刮油漆方式,就算她刮上半年,也不會有牆粉落在他的身上的。而現在卻落在上面了,而且很多,所以很明顯,這是人為的現象。石林拍了拍身上的牆粉,這女人倒是有仇必報,不過石林也不打算與對方計較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牆面的油漆刮乾淨。張舒婷似乎沒有想到石林在受到她的報復之後會無動於衷,石林的平靜,反倒當張舒婷感到有些失望。報復這種東西,只有當事人生氣,主事人才會有有快感。當事人什麼反應沒有,那麼主事人豈不是就變成了自討沒趣了?看見蹲在地上,刮著油漆的石林,張舒婷眼睛轉了轉,可以的用鏟子在石林的上方刮了刮,牆粉都落到了石林的身上,結果石林還是沒有反應。張舒婷真的感到沒趣了,只能一心的幹活。兩個人都靜了下來,也都認真了下來,效率不自覺的提高了。沒過多長時間,牆上的油漆就都已經掛掉了,剩下的只有刷塗料了。石林手中只有刷子,並沒有專業的刮大白人士手中的工具。所以也只能將就著用。「你在上面還是我在上面?」石林看著張舒婷問道,又輪到這個問題了,石林十分紳士的先詢問了張舒婷,給張舒婷選擇的機會。「我……我還是在下面吧!」張舒婷說道。石林聽見後無所謂的笑了笑,端著盆塗料,爬上了梯子。「你笑什麼?」張舒婷皺著眉頭看著石林問道,雖然她知道石林問的話很流氓,但是她卻不得不回答。「沒笑什麼!」石林『笑』著說道,把盆放到折疊梯子的頂端,開始了耍塗料的工作。「笑的那麼壞,肯定沒什麼好事。」張舒婷沒有好氣的說道。當石林抓弄她的時候,她很配合的生氣了。結果輪到她捉弄石林的石林,石林卻很不配合的沒生氣,張舒婷現在還在為這件事耿耿於懷,對石林很不滿。端著盆塗料,來到犄角旮旯蹲下,開始刷起了牆面。兩個人也沒有再說什麼話,氣氛倒也顯得很平靜,只是張舒婷時不時的用眼睛的餘光看著上面的石林,似乎也想知道,石林為何突然之間變的這麼的安靜了。其實石林並沒有因為張舒婷的報復而生氣,只是在經過這兩天的事情之後,石林的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問題。假設。昨天他和張舒婷回石家,看見白琴該怎麼辦?隨著家人對白琴的接受,張舒婷和白琴今後一定會見面的,這已經是改變不了的事情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白琴那邊不會有什麼想法,但是張舒婷這邊呢?該怎樣的去應付,怎樣的去解釋,他的家人肯定不會管,所以這件事最終還是要落在他的肩上,這就讓石林陷入了沉思。和張舒婷在一起這麼長時間,說沒感覺。那是騙人的。相處到了現在,石林也不會輕易的去放棄張舒婷,但是以張舒婷的性格,這樣的事情她也絕對接受不了的,所以石林覺的很為難。如果是幾個月前和張舒婷攤牌,兩人的感情還不會像現在這樣深,說放手倒也容易。但是現在的情況就有些複雜了,一個男人說服自己未來的妻子去接受另一個女人,聽起來就是一個笑話,這樣的男人用無恥來形容也不為過,畢竟這裡不是伊斯蘭國家,一夫多妻在這裡是行不通的。石林缺少一個解釋,一個無恥的解釋!「唉~!」石林突然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本能的用手抓抓頭,可是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平時做了無數次的動作,卻在抬手的時候,碰到了方在梯子上的裝有塗料的盆,盆直接被石林掀翻,朝著張舒婷的方向飛了過去。「哎……!」石林想要讓張舒婷趕緊躲開,可是剛出了聲,卻已經來不及了,盆正巧扣在了張舒婷的頭上,一盆的塗料,全都倒在了張舒婷的身上……!張舒婷沒有尖叫,只是渾身打了個激靈,緊緊的閉著眼睛,呼吸開始變粗,變的沉重!「呃……!」石林心裡暗叫不好,趕緊從梯子上跳下來,走到張舒婷的身邊,把扣在對方頭上的盆拿下來。紙帽子在這個時候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她的頭頂上並沒有被塗料澆上,不過衣服上卻都是塗料!張舒婷靜靜的蹲在地上,什麼也沒有說,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就是這種平靜,讓石林感到危險。暴風雨來臨之前,通常也都是風平浪靜的!「你可能不相信,但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憋了許久,石林終於說出了一句話。張舒婷緩緩的轉過頭,卻把石林下了一跳。張舒婷的眼睛怎麼沒有了?石林趕緊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張舒婷擦了擦臉,眼睛終於露出來了!張舒婷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後睜開,漆黑的眼中散著一絲凶光,就像一把利刃,冷不丁的向石林刺了過去,把還沒有來得及準備,沒有任何防禦的石林刺的渾身直哆嗦。眼神,可以殺人了。有了前兩次的牆粉事件,想讓張舒婷相信,石林自己也知道很難。簡單的一句話就想撇清關係,現在看起來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了。石林暗自後悔,剛才不應該胡思亂想,這下可真的把張舒婷惹怒了。別說是張舒婷,任何人碰到這樣的事,不生氣才怪呢。石林知道,解釋已經沒有了,什麼樣的解釋放在眼前也都是無力的。但是什麼都不做,肯定是不行的,必須彌補先前的過錯,至少要讓張舒婷解氣。看見張舒婷仍然在用殺人的眼神看著他,石林的眼睛看見張舒婷身邊裝著塗料的臉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拿過臉盆,在張舒婷驚訝的眼神中,扣在了自己的扣上。塗料澆了石林一身,石林趕緊用衣服擦著臉,擦乾淨後,石林睜開眼睛看著面前一臉詫異的張舒婷。「我陪你~!」在被一盆塗料扣在身上的時候,張舒婷的心裡確實很氣,氣的恨不得殺了石林。可是當她看見石林端著一盆塗料,自己扣在自己頭上的時候,卻不禁被石林的舉動驚的有些呆住了。看見石林臉上露出的歉意表情,張舒婷已經感覺到,石林真的不是故意的了。原本已經膨脹到極點的氣,在此時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你這是幹什麼?我又沒有怪你!」張舒婷伸手不停的擦著石林臉上的塗料,語氣中夾帶著一絲關心和一絲埋怨。「我這不是給你解氣嗎?」石林乾脆坐在了地上,被塗料澆到身上的感覺,還真是不一般的爽,渾身感覺粘糊糊。石林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張舒婷,感覺就好像兩個石膏人一樣,石林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見石林笑,原本還皺著眉頭的張舒婷,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狠狠』的捏了一下石林的胳臂,然後繼續幫著石林擦著臉上的塗料。「解氣的方式有很多,你也不用糟蹋塗料呀。現在可好,今天晚上這塗料是刷不成了!」張舒婷說道。「關鍵是你剛才的眼神太嚇人了,看的我有些懵了!」石林對張舒婷繼續說道,用一盆塗料,澆在了自己的身上,熄滅了張舒婷的怒火,讓石林的心裡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我有那麼嚇人嗎?」「剛才沒有鏡子,否則你自己都能把你自己嚇死!」石林歎了一口氣說道,「對了,你趕緊去洗洗吧,我在這裡坐著緩一緩。」「還是你先洗吧!」「讓你先洗你就先洗,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石林說著站了起來,打開房門,然後把張舒婷推到了房間裡面,把門關上。「唉~!」石林再次歎了一口氣,其實剛才用那盆塗料自己澆自己,不光是為了給張舒婷解氣,同時也是石林自己懲罰自己的一個舉動,用這種方式來進行洩,懲罰自己在男女之事上的優柔寡斷,這可不是他的作風。本來早就應該把和白琴的事情告訴張舒婷,但是卻一拖再拖,拖到現在,現在又說不出口,憋在心裡面難受,這就需要一種洩。這就跟的人在鬱悶的時候去選擇自殘一樣,用小刀在胳臂上大腿上刮幾下,用頭撞牆等等等等由於這些方式都太疼了,石林怕疼,所以選擇了用塗料澆自己,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改頭換面,從新做人。牆上的塗料還沒來得及刷,地上的塗料卻已經變成河了。撿起地上的衣服,把地上的塗料擦乾淨,然後把另一袋塗料打開,倒進盆裡面,石林拿著刷子,繼續刷牆。不求質量,只求度,半個小時過後,盆裡面的塗料用光了,牆也被刷了一遍。雖然離專業水平還差了一截,不過石林對自己第一次刮大白的效果還是比較滿意的。進了家門,張舒婷剛才衛生間裡面走出來,穿著浴衣的她,已經把身上的塗料洗的乾乾淨淨了,而且還從她的身上散著一種迷人的香味兒。「怎麼現在才進來?」張舒婷看著石林問道。「外面的牆壁我已經刷完了,盆和那件衣服都被我扔到外面了!」石林對張舒婷說道,然後走進了衛生間。把身上的衣服脫掉,站在噴頭下面衝著,塗料在他的身上已經有些干了,用力搓才能搓掉。用沐浴露塗了五六遍,身上終於沒有那種難聞的味道了。放好了熱水,石林在浴缸裡面躺了下來,舒服呀~!「啪~!」不知過了多久,衛生間的房門被輕輕的推開,面對著走進來的張舒婷,**的躺在浴池裡面的石林沒有睜眼睛,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用浴巾來蓋住要害,而是把身體**裸的展示在張舒婷的眼前,反倒讓屢次進這裡的張舒婷一陣臉紅,趕緊把頭轉向一邊,不過眼神卻有意無意的向石林的方向瞟著,特別是中間的地方……!「看夠了嗎?」石林突然問道。「誰……誰看了?我才沒看呢!」張舒婷扭著頭說道,不過她說話時的底氣明顯不足,給人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所以所說的話,非但沒有一丁點兒的說服力,反而還更加肯定了別人所說的話。「既然沒看,那你進來做什麼?」石林又問道,不過話剛說出來,石林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禁笑了笑,補充說道,「是不是想給我擦背?」「對,對,就是想給你擦背來著!」張舒婷聽見後連連的點著頭。「哦,那就來吧!」石林對張舒婷說道,然後從浴池裡面坐了起來,雙手抱著膝蓋,頭頂在膝蓋上。聽見石林的話,又看見石林的舉動,張舒婷突然感覺到,現在的石林有些不對勁兒,至少這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石林。用浴巾裹著身子,然後想方設法的逃出她的包圍圈,這才是石林的本色才對。可是現在……看著浴池裡面的石林,張舒婷覺的石林似乎有什麼心事。張舒婷走到浴池旁停了下來,拿過一條沾濕的手巾,輕輕的擦著石林的後背,石林一動不動,沒有任何的反應。「你……怎麼了?」猶豫了半晌,張舒婷忍不住問道。看見石林沉默的樣子,張舒婷的心裡面也有些難受。「你說……如果我愛上別的女人,你會怎麼辦?」石林突然問道。「嗯?」張舒婷聽見後一愣,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如果石林這句話放在平時,那張舒婷可以不當一回事,笑笑就算過去了。但是現在,石林明顯與往常不同,在這時問出這樣的話,就不得不讓張舒婷認真的去想了。是不是石林現在已經愛上別的女人了呢?石林現在的狀態,不由張舒婷不這樣去想。因為石林現在的表現,太異常了。不過這個問題,也讓張舒婷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畢竟,她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向來十分自信的張舒婷,從來就沒有想過,和自己日夜相處的男人,會愛上別的女人。想了好一會兒,張舒婷繼續幫石林擦背,一變擦一遍對石林問道,「那個女人,比我漂亮嗎?」「也許,沒有吧!」石林淡淡的說道。「比我優秀嗎?」「沒有吧!」「那你為什麼會愛上她,而沒有愛上我呢?」張舒婷不解的問道。「也許沒有你年輕,也許沒有你漂亮,也許沒有你優秀,但是愛這個東西,誰又能琢磨的透呢?況且,年輕、漂亮、優秀,並不是決定愛的主要因素,最重要的是一種感覺。」「這麼說,你對其他女人,有這種感覺了?」張舒婷問道,問出去的時候,張舒婷的心『砰砰砰砰』跳的厲害。她在等待石林的答案,但是卻又怕聽見石林的答案,心裡面異常的複雜。「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石林岔開張舒婷的話,對張舒婷問道,「你還沒說,如果我愛上其他的女人,你會怎麼辦呢!」「那你愛我嗎?」「愛!」「也愛其他的女人?」「嗯!」「愛誰更多一點兒?」「一樣……吧!」「我也不知道!」張舒婷聽完石林的話後說道,手中的毛巾已經不知道在什麼什麼掉進了浴池裡面,張舒婷沒有去撿,眼睛愣愣的看著石林的後背。張舒婷知道石林不會無緣無故的問這種問題,加上石林現在的異樣,嘴裡面說的也有模有樣,張舒婷已經開始懷疑,石林所說的話,並不是如果,也並不是什麼假設,而是真實存在的。也就是說,石林除了她之外,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這對張舒婷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小事,不僅僅是因為她與石林有婚約在身,更重要的是,她已經愛上了石林。在這種情況下,她絕對不希望石林愛上別人。而且事情展到現在,想要取消兩人之間的婚約,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就算她想要取消,她的家人也絕對不會同意取消的。不要忘了,石林的手中握有海華集團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掌握著張家的命脈。張舒婷瞭解自己的父親,父親絕對不會同意的。而且,張舒婷自己,也不希望取消。畢竟,石林是她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就這麼結束,對張舒婷來說,絕對是一種痛苦。平時可以不當回事,但真要放棄,她,捨不得。「是……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張舒婷突然問道,自己愛的男人卻愛上的別人,張舒婷只能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石林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是你做的不好,是我們愛的遲了!」張舒婷愣了愣,聽到了石林的這句話,張舒婷已經可以肯定,石林他真的愛上了其他的女人了!張舒婷的眼睛一酸,眼淚不受控制的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