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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四恩將恩報 文 / 秋林

    展館裡人聲鼎沸,參展商和觀眾熙熙攘攘。人群中老兵企業區看似都在忙著自己的,但各展位裡都有著目光不時望向展館一角站在一起的占彪爺孫三人。佔機這時看似低著頭卻耳聽八方地向好像瞇著眼的占彪匯報著展會情況,占東東則眼觀六路在旁仔細地聽著,不時圍著爸爸和爺爺轉換一*位。爺孫三代人長得非常相像,個子也一般高,站在一起簡直就像一個人的青年、中年、老年的三段式模板。抗日班不論老兵和子弟後代,幾乎都是第一次看到這三人都湊到一起的場面,望過來的目光無不是信賴、欣賞甚至是崇拜。

    三天的展會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幾乎讓佔機應接不暇。他指著各個展位向父親介紹著這幾天發生的奇跡。他先指著樊剛的鋼刀首飾行展位說:「剛叔今天和他的警衛排部下包了個遊艇在游黃埔江呢,那幾個年輕人是警衛排的後代,在商量開連鎖金店呢。這次台灣的老兵企業也有不少,除了剛叔的『飯團』,雷科長和項工也有一些舊友過來,談得都不錯。」

    接著佔機又指著趙本水的健身器械廠說:「有點奇怪的是,趙叔的企業規模不大,卻被蘇州市政府請去安排到當地的開發區,小樂叔的公司也被無錫市政府招商引資了。還有一些政府部門正在和我們的十多家企業在洽談引進……」這時成義施施然踱過來,聽到佔機的話後笑了,他已有所悟地說:「我大致瞭解了下,這幾個地方退下來到政協、人大的政府官員,都是我們雙河農場關押的勞改犯,他們早想報答我們,又怕我們不接受,就都沒出頭讓下面的人給我們優惠政策來扶持我們的企業。」

    佔機接著匯報:「還有奇怪的呢,是各省市有幾十家企業和上海的企業和我們的企業談合作,他們都以『獻身』、『吐血』的方式要與與我們的企業合作,比如發貨給老兵企業不收定金售完才返款,比如在老兵企業訂貨不講價早早一次性付給全額貨款,還有免費提供辦公場所讓老兵企業落戶上海,更多的是在提出優厚條件洽談合作。」占彪微微搖了下頭說:「不會也是雙河農場的朋友吧?!」

    話音剛落,劉陽和二民領著一大群人走近。若飛80多歲的父親章老闆走在前面,後面的人大都是這個年齡,穿著整潔,氣度非凡。每個年長的人身邊都跟著幾個年輕人,更顯得個個是有排場的面上人。占彪疑惑地看著這群人,都不認識啊。哦,緊跟在章老闆身後那老爺子有點面熟,不是上海軸承大王李老闆嘛?半個世紀過去了,模樣卻沒有大變。莫非這批人是當年我們救起的那批自殺的老闆?!這時那李老闆的動作等於了回答,只見他緊盯著占彪緊走了幾步,搶過來抓著占彪手嘶啞著說了聲:「恩人!恩人!」然後回頭喝道:「兒子們,這就是我們的恩人。都快過來,謝恩!」說罷,幾個60左右歲的人撲地便磕起頭來。接著這批人群把占彪圍在中間,有人連連道著謝,但更多的人是抹著眼淚不做聲。劉陽和二民是當時自殺救援隊的隊長,認識他們的人最多。接著小寶、成義、靜蕾、正文、大郅都被他們認了出來。

    成義在旁告訴佔機和占東東說:「這就是『獻身』合作的答案了。」佔機點頭道:「我也看出來了,是他們的兒子們出頭和我們談的。」東東則觀察著擁擠的場面沒有作聲,彷彿在思考著什麼。占彪這時再不讓人們磕頭行禮了,他扶著章老闆和李老闆問道:「你們還都好吧?今天大家怎麼都湊到一起了呢?」章老闆豪爽地回答:「當時抗日班自殺救援隊在樓頂和江**救起了近256名資本家,這些年我受占班長委託,一直在和大家建有聯繫。他們生活得都很好,企業發展得也挺好。今天老夫可以說,完成了占班長交給的委託。」

    原來當年三反五反後,占彪把救援起的所有資本家的聯繫方式都交給了章老闆,讓章老闆代為關心照顧這些落魄挨整的落難者,如再有挺不下去的再通知抗日班想辦法。章老闆竭盡全力,盡職盡責,現這此近三百名死去活來的老闆們建立了密切的聯繫,及時給予各種力所能及的幫助。都死過一次的人了,在抗日班醍醐灌頂的激勵後,這些人後來都很堅強,再沒有給抗日班添麻煩的了。而這批資本家因為有著這一段同樣的經歷,彼此間非常團結,互通有無,互助合作。尤其在改革開放後,章老闆在自己的汽配集團下掛了一個不起眼的256自駕車俱樂部,這些老闆哪家沒有幾台車,這樣就很自然地有了一個聯絡平台和組織。會員一開始就是256人,到現在還是256人,從不發展新會員。章老闆對這近三百會員提供了免費洗車、免費換三濾、免費汽車美容等十項免費服務,每月都有商務聚會,每年都有商務年會,活動都很精緻、很質量、很實質,合作更是互惠互利,肥水不流外人田。圈外人看得直紅眼都想加入,章老闆則以天價會員費把他們擋在外面。

    這批「自殺」老闆既已參透人生,他們的企業自然都做得風生水起。就拿李老闆來說,當年他就是上海的軸承大王,現在他的軸承事業在他兒子經營下更具規模,與中國軸承之鄉的「瓦軸」(遼寧瓦房店軸承廠)齊名。這次展覽會,上海的企業近水樓台單獨佔了一個大館,256俱樂部的企業來了一大半。章老闆自是知道老兵企業區都是抗日班的,但他早被若飛和三德囑咐,抗日班不會施恩圖報的,所以也沒有向256成員通報。但他在展會上與老兵企業區頻繁的走動,還是被李老闆發現了端倪,逼得老朋友說出了實情。256成員們迅速地傳開,也知道了恩人的脾氣,便都派兒子們出頭與老兵企業合作,才出現了「吐血」傾情合作。昨天章老闆知道占彪今天要來到現場,便通知了一部份256成員,大家便趕到這裡相侯。

    這樣,老兵企業展區裡,國外老兵企業、上海那批三反五反被救的企業、雙河農場被保護過的當權派、右派、反革命,以著各種身份和名目蜂擁而至,他們在得到救命恩人辦企業設展的消息後豈能不全力以赴地支持。

    和占彪一起過來的武男、大衛和櫻子家族見到這裡的盛況大吃一驚,原來抗日班做起了這麼多的企業了。拓哉和櫻子、麥克馬上走遍了所有老兵展位,他們都頻繁地與家裡打著電話,初步確定了首批十多項投資和合作意向,拓哉和櫻子因為都宣佈接班可以做主簽約,麥克的會展合作項目因他已是集團大股東也可以做主簽約。

    當天快閉館的時候,櫻子和拓哉攙著一個穿著和服的老婦出現在老兵企業區。看上去這老婦身體還很硬朗,根本用不著攙扶,只是任晚輩表示著他們的禮貌。這老婦一出現就引起了小寶的注意,而這老婦慢慢巡視的目光一落到小寶身上就沒有離開過,並且甩開攙扶自己走了過來。占東東和曉菲也跟著小寶迎過去,兩位老人走近四臂相扶同時說出:「寶姐姐!」「香子!」

    原來日本戰車在中國發現的消息在日本轟動挺大,報紙和電視都做了詳盡的報道。新聞中介紹到了中國當年這支擅用重機槍的**抵抗組織,已臥病在床的三島少佐看到後馬上傳女兒香子來要告訴她這個消息,沒想到香子也要向父親報告這個消息。香子一直沒有忘了小寶和若克這兩個在她人生道路上給她重要指引的鋼琴老師,他們父女倆曾在戰後在台灣和大陸找過小寶和若克。香子當即與戰車兵家屬取得了聯繫,得知還要開紀念會,便立即趕了過來,並帶來了父親給三德的一封信。因為當年三德是俘虜三島一家人的指揮官。

    香子親熱地與小寶相擁後,馬上向左右看著問道:「那個roc*姐呢?」小寶收了笑容道:「都過去了,她在1942年就為國捐軀了。」香子聽罷長歎口氣低下頭默哀了一會兒。小寶想起當年逼著三島少佐教自己使用電台的事問道:「你父親和母親還好嗎?」香子抬起頭又找起人來:「父親身體不好,不然也想來中國的。母親10年前過世了。那個,三德長官呢?我父親給他帶來信……」香子的神色生怕聽到三德也戰死的消息。占東東不待櫻子翻譯,聽到三德的讀音就回頭喊三德爺爺,大踏步過來的三德還是讓香子後退了幾步,當年的餘威猶在啊。香子畢恭畢敬地把父親的親筆信交給了三德。

    櫻子這時小聲地給占東東介紹著:「香子奶奶是日本最有名的音樂學院——國立音樂大學的終身校長。日本電視台最有名的辦了三十多年的ms音樂節目就是她辦的,那裡被採訪的對象和流水般的女主持人都是她的學生,小曼那天彈的《火宵之月》的作者中村由利子就是她的學生。我和拓哉都久仰她老人家,雖然都學了鋼琴但一直沒有見到過,武官秘書給我們打來電話我們都不敢相信。沒想到香子奶奶也和你們有淵源。」

    櫻子邊給占東東介紹著情況,下面的手卻時不時有意無意的掐著占東東的手背。占東東總是躲不過去便突然一個反擊,把櫻子的手指握在手中一發力將她的骨節摁響。櫻子疼得驚呼一聲,周圍人都看過來。櫻子情急之中脫口說道:「對了,香子校長說要和你們聯合辦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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