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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千里單騎 文 / 秋林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占彪和曹羽、大郅、小玉在看著當年戰場,回憶著那烽天連天的歲月。焦書記和劉主任安排司機們置辦晚餐的酒水和餐具等。

    大郅急不可待地瞭解了曹羽戰後的生活。原來在當年國共秘密檔案中有著重要記載的「釋兵」事件後,曹羽就領著九鳳中的六鳳回到東北,在一家治煉廠當了普通的鑄造工人,過著平凡的生活。文革中他為老幹部打抱不平險被揪出,然後被佔彪和隋濤保護起來。九十年代有人在瀋陽郊區買了一個果園,裡面建有一個跤場,果園和跤場的主人就是曹羽。現在果園辦成了生態園,曹羽的兒子在裡面經營著一個綠色生態大棚酒店。占彪常領人夏天去避暑。

    幾個年輕人在旁也都熟悉起來。郅縣長比占東東、小曼和櫻子要大一些,但都是孫輩的。小曼看上去很頑皮,有著東北人的豪爽,對占東東看來早就認識。占東東把郅縣長和櫻子介紹給小曼。小曼得知倚在占東東身邊的櫻子是日本人身份後好奇地問:「哦,你會講漢語嗎?」

    占東東又介紹道:「小曼,櫻子在中國讀三、四年書了,現在是中國人民大學的研究生。」

    櫻子又向小曼欠身施著第n個禮,笑著不語。小曼忙點著頭問占東東:「東哥,你看,人家本科畢業後接著讀研,你是北大的高才生卻去鄉村中學支教,對了,這一年多習慣嗎?」

    櫻子一聽轉頭對占東東說:「東東你是北大學子啊,怪不得經倫滿腹。」

    占東東沒理櫻子回答著小曼的問話:「聽爺爺的安排沒錯,不然總在城裡都成奶油小生了。你的健身會館開得好嗎?」

    小曼搖搖頭說:「不是太好,健身器材的投入還沒有賺回來呢。」

    櫻子好奇地問:「曹羽爺爺怎麼不開個武術館、精武館什麼的,把南拳北腿傳下去啊?」

    占東東解釋道:「中國的武術一直還停留在民間流傳的狀態,而且傳內不傳外、傳子不傳女,好多武術都失傳了。到是有外來的什麼跆拳道館、瑜珈館開了不少。」

    櫻子眼睛一亮,馬上對小曼說:「小曼,以後我去你那裡開合氣道館吧。」小曼爽朗地說:「好啊,只要能強身健體能有人學就行。」

    這話音剛落,只見小曼耳朵一豎,手掌向前一推表示歉意,擰身一個跳步就掠向幾位老人身邊,人沒到話到:「爺爺,你啥時千里走單騎了?爺爺,你啥時還有懺悔的事呢?快給曼兒講講!」

    櫻子一看就明白了,小曼也是習武之人,耳力自是與常人不同,她聽到了幾位爺爺在一起說起曹羽在那個屋基的位置上懺悔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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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地道裡上來的小寶一見到占彪拉著他的胳膊便低頭哭了起來,看樣子旁邊要是沒人會撲到占彪懷裡哭的。占彪爭得直搓手說:「你們怎麼來了,太危險了啊。小寶,別哭,我,我們都好好的呢。」大郅看到大家則欣喜道:「可算歸隊了,這回我不走了。」

    占彪問小寶:「記得原來這屋沒有地道啊。」小寶慶幸著說:「上次你提醒村裡注意松山報復時爹爹新挖的,是從正房通到這裡,然後通向院子外面的。我們是從院子外面進來的。」

    大郅忙著匯報外面的情況。占彪一聽譚營長把重機槍都拉出來了,有些擔心地說:「多虧聶排長他們在,不然那些新兵恐怕用不好呢,尤其在夜裡更有難度了。」

    小峰聽說隋濤又跟出來了說:「隋班長和鬼子打了半天身體能行嗎?」大郅接著說:「隋班長的九個人雖然身體有傷但都出來了,都拼著命要救義氣的占班長。」

    突然聽到「啪」的一聲,是曹羽蹲在地上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大家都吃了一驚望過去。曹羽大步走到占彪前單膝跪地抱拳道:「占班長,我對不起你,我這幾天總是轉心眼子想帶槍逃跑。沒想到這些日子相處,知道你還有你們師兄弟,都是這樣講義氣身手又好的英雄好漢,今天又是這樣捨身救人。我,我曹羽不是人,在這裡向你道不是了。」

    占彪過來拍拍曹羽的肩,把他拉起:「大羽,大家都是在這亂世中走江湖,遇到外敵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是不是有什麼難心事,和我們說說。」其實佔彪一直想瞭解曹羽的身世,他是個北方人怎麼會到南方?這一身武藝又怎麼會淪落在鄉村打工被鬼子抓來修炮樓?但曹羽不說他不會問的。

    曹羽上前握住占彪的手說:「今後我是跟定你了彪哥,我的事,一言難盡。」他挨個看看占彪九兄弟真誠的目光,堅定地說:「我曹羽吐唾沫是釘,永遠和你們是好兄弟!」小峰和強子一左一右拍拍曹羽:「大羽,我們早把你當兄弟了。今後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你說吧,有啥為難事?」

    曹羽鬆開握著占彪的手,拍拍自己的胸長出一口氣:「外面還在打著,我就挑干的和兄弟們說說。俺家在關東的奉天,一直幫師傅做點茶葉買賣,去年我師傅被日本人的茶社連騙帶擠的生意破產一氣病逝,臨死前委託我把少爺和小姐送回師母老家,就是送到這裡的縣城。我千里迢迢把他們送回來,哪想到少爺是扶不起來的阿斗,忠奸不分,居然被人騙賭輸了家業,最後不得不要把我家小姐嫁給對方。那男方也是趁火打劫,有人有槍的,和縣裡的日本人關係很好。我勸了少爺幾回,結果被趕了出來。但我就這樣回東北我對不起師傅,我不該和少爺生氣,不能不管他,所以一直在縣城附近轉,到處打工。後來我想到參加軍隊帶條槍出來,保護師母和小姐,規勸少爺……到你們這兒發了短槍正合我心意,頭幾天一直想跑的。這幾天、這幾天的經歷讓我明白很多事情。作為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中國人,就應該像你們這樣活著,頂天立地,拋頭灑血!我在東北當了好幾年的亡國奴了,如今是你們讓我明白了,學了一些本事就應該好好打鬼子的!」

    占彪聽罷重重拍了曹羽一掌:「千里單騎護幼主,男子漢,忠誠義氣……」剛說到這兒,村外重機槍打響了。占彪忙和曹羽說:「大羽,你放心吧,過幾天我們一起去縣城走一趟。」占彪言語之間的自信一點沒有被日軍俘虜的感覺,能逃脫這裡是毫無疑問的。接著占彪和大家說:「注意聽槍聲……」

    譚營長和彭雪飛的重機槍陣確實打得日軍措手不及,一個中隊的日軍暴露在重機槍火力之下。但日軍反應很快馬上臥倒在地,並迅速開始了火力反擊。

    這次的重機槍手都是新四軍的機槍連戰士,前幾次戰鬥都是占彪九兄弟把著重機槍,沒輪著他們上場的機會。在譚營長的一聲高喊後,八挺重機槍吐出了火焰,新四軍機槍手興奮又緊張地掃射著戰場。但第一波子彈打出去後,他們就有些不知所措子。因為重機槍射出子彈時槍口的火焰很大,尤其是日式九二式重機槍,槍口幾乎是一團火。一戰時期日軍非常狂妄,看到別的國家重機槍槍口上加上防火帽硬是不學,說是要顯示武士道的氣勢,包括他們的槍聲很大也不改進,到了二戰時期才低下頭來加上了防火帽。但夜間射擊仍然還有一團火擋著射手的視線。戰士們除了第一波射擊是看準了日軍的身影,接著就是盲射了。雖然聶排長几人在旁提示著彈著點但效果並不大。

    日軍臥倒了好一陣子,他們沒想到遇到了這麼強的火力,一下子就傷亡了三十多人。在後一個小隊增援上來後,他們慢慢發現了重機槍夜間射擊的弱點,在日軍中隊長的命令下,兩個小隊火力掩護,一個小隊向前推進。

    譚營長最初看到沒有豆戰車和騎兵出來很是高興,只剩下步兵就好打了。這時彭雪飛還抽空組織人手抓住了十幾匹跑出來的鞍馬齊全的大洋馬。但作戰經驗豐富的他們馬上就發現了問題。自己的重機槍沒有發揮太大的作用,要不就掃在近前的地上,要不就掃向天邊,對臥倒藏身的日軍幾乎沒有威脅。日軍在又上來一個小隊後,便組織起有效的火力,步槍和輕機槍的猛烈火力打得自己這些新兵沒有還手的機會,而且重機槍的噴射火焰成了日軍的集中打擊目標。

    在接連有幾名重機槍射手被擊中後,又聽到村南村北兩側的槍聲迅速逼近,本來不想硬拚的譚營長當機立斷,馬上下令重機槍停止射擊,讓戰士們扔出一排手榴彈掩護,迅速把傷員和重機槍抬上馬車分批撤退。

    隋濤大吃一驚領著八名汽車兵守著那兩輛卡車不動喊道:「我們不救占班長了嗎?」譚營長大喝:「軍人要服從命令。我們已經給占班長創造機會了,現在我們不是和鬼子硬磕的時候。」彭雪飛看看戰場的形勢,也無奈地組織部隊撤退。事後驗證當時譚營長的指揮並沒有錯,因為只差一步,從村子兩側迂迴過來的日軍就趕到了,如果譚營長三面受敵,占彪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機槍連很快會損耗殆盡,打仗光靠勇敢和拚命還是不行的。

    但視占彪為再生父母的隋濤仍然不動,他還在和譚營長喊著:「那抗日游擊班的那些人怎麼辦?不管他們了嗎?」譚營長氣得青筋暴露:「已經要求他們是游擊騷擾,他們自會撤離的,快,拉上聶班長的人開車撤退!」

    隋濤這時一揮手,他的八名汽車兵跳上了車,聶排長等九名瘸子兵已上了車。車開動了,但是沒有跟譚營長的方向走,而是繞著村子向村北方向駛去,隋濤遠遠給譚營長留下了一句話:「我們去村北接應占班長,占班長他們死了我們也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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