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占彪的義氣如山和嫉惡如仇吸引了很多忠義之士在自己的周圍。只非常九加一有三個版本,就是九師兄弟加曹羽或聶排長或四德,其實再嚴格點說大郅也算九加一。他們包括四德這只通人性的狼都與九位師兄弟有著不是師兄弟勝似師兄弟的情誼。
還有三九、四九的叫法,即占彪師兄弟的「九龍」,聶排長九名瘸子兵的「九虎」,隋濤九名汽車兵的「九豹」,小寶九位姐妹的「九鳳」,這些稱呼陸續叫起並被戰士們及當地百姓所接受。
曹羽與大郅都算是後加入占彪這個團隊的,有著更自然的溝通,他們幾十年後再相見自是親熱無比,老淚縱橫。小玉在旁邊也是喜眉笑眼的,她對占彪嗔怪著說:「彪哥啊,看你一回來,帶來這麼多驚喜。」
占彪笑著說:「小玉,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別再遇到什麼事暈過去了啊。」
小玉脫口而出:「除非你把小寶給我變出來……」說罷頓時就是淚如雨下。
大郅在旁勸道:「玉兒看你,今天這麼多喜慶不許哭。」郅彪和郅縣長忙過來扶著小玉。大郅對占彪說:「文革時她聽說小寶被紅衛兵逼得跳崖投河,她幾乎哭得脫了一層皮,然後你也沒了下落……她一提起你們倆就哭個沒完。」
這時擠過來一個濃眉大眼的高挑兒姑娘,默默遞給曹羽一方手絹。曹羽帶淚和大家說:「我孫女,小曼。」
小曼向幾位老人行了個禮,挽著曹羽的胳膊說:「爺爺,曼兒從小到大沒見您哭過呢,讓我心慌慌的。」
這時大家都收了淚,小玉哽咽著說:「今天不是看到彪哥和大羽了嘛。快進屋吃菜餃子吧。」
占彪這時抬起手看看表,看了下占東東,對大家說:「現在還不餓,我們哥幾個先去村裡逛逛。」
曹羽抬頭看看養殖場說:「剛才我看了一遍了,那兒就是我們和武男、大雄比武的院子。」
大郅說:「那下面的地道還有呢,小玉頭些年沒事還鑽一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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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男少佐的堅持下,從三家子到靠山鎮的路上,日軍沒有對占彪九人有任何無禮的待遇。武男對不放心的松山說:「這些人是武林義士,言出必行信守承諾,說明天比武就要做到的,而且他們是用繩子捆不住的。」松山還是讓原來的特種兵首領籐田大尉把占彪九人每兩人分到各特種兵組,武男則一直和占彪單獨在一起。
回靠山鎮的路上,日軍特種兵們議論紛紛,沒有參加第一次比武的人終於相信了空手道和合氣道組遇到了中國武術高手、而且其中有個柔道快手。他們居然把中國的摔跤看成了是柔道的同門武藝。
但杉本少尉則一直不太服氣,他總認為中國人打得不太光明正大,所以回到靠山鎮後,馬上向澤田三位師兄匯報,並向武男請示,晚飯後與中國武士來個空手道專場切磋。
大雄中尉回到靠山鎮後馬上興沖沖地給杭州發電報,那裡剛從國內來了一個由東京武道館組織的柔道支那考察團,由大雄的五名高段位的師兄組成。本來大雄準備請幾天假和他們匯合去上海的,現在他發電報要求師兄們接到電報後立即趕來,「見識中國神奇的柔術」。
晚飯時占彪要大家吃飽喝好,然後占彪九人被領到袁伯家一進院的正房裡。久經風雨的袁伯看不出絲毫異常,客氣地對中國人打著招呼。
院裡三面都擺上了長椅,正中一排配著桌子坐滿了日軍軍官,松山陰沉著臉坐在中間。兩側的桌前還都空著。院裡院外則圍滿了其它門派的特種兵,豆戰車的戰車兵和一些騎兵自比步兵優越些也擠進院來。松山還派出了兩小隊包圍著院落,下達了如果中**人打出來就開槍射殺的命令。
在正房裡武男正式向占彪和澤田相互介紹,然後領出中日兩隊人馬分別坐在院內兩側長椅上。三德剛一落座,突然聽到了四德在隔條街的叫聲。他擔憂地提醒占彪和大家:「小寶和小玉來了。」現在除了三德就只有小玉能帶著四德出行的。占彪心中自是一凜,如果小寶和小玉來了,那新四軍和自己的游擊班也應該都來了。今天的時機不對,要來也得等明天比完武啊。
自佔彪九人被松山帶走之後,三家子就燃燒起來。這一個月裡新四軍、游擊隊和占彪師兄弟生死與共都處出了感情,大家無不為占彪們擔憂,抗日游擊班全體士兵更是悲憤不已。大郅則感覺自己好像是逃兵,後悔聽到了忽哨沒有出去。小寶和小玉則圍著譚營長,哭著讓譚營長出兵救人。隋濤帶著汽車班的戰士一直端著槍準備出發,是他們換了自己的命啊。
現在大郅和聶排長成了**抗日游擊班的最高長官,他們和譚營長和彭雪飛、桂書記、單隊長及機槍連各排排長在一起商議著。
譚營長和彭雪飛說:「你也清楚,請求上級派部隊來可能性是很小的,上級首長不會因救幾名**士兵去拼老本。而我們現有的力量是啃不動松山的。靠山鎮幾乎是一個大隊的兵力,而且縣城和附近鄉鎮駐紮著龜村的一個聯隊。我們只有機槍連和游擊班,將將兩個連的兵力是不能硬碰硬去救占班長的。」
彭雪飛激動又沉著地說:「但我們不可能坐視不管的,占彪這幾人在我們眼裡已沒有什麼**共軍之分,他們是義氣的漢子,是我們的真心朋友。我看今晚先這麼試試,我們派出人員潛入村裡製造混亂,部隊在外圍也弄些動靜,看能不能給占班長他們創造點機會打出來。」
譚營長點頭道:「目前只有這個辦法了。我們分成幾個部分,單隊長的18人分兩組,每組9人各帶三挺輕機槍往北面的靠水鎮和南面的縣城警戒打援。彭連長和郅大順帶人潛入村中鬧事,我帶機槍連和抗日游擊班還有我的警衛班在村西吸引鬼子兵力。占班長應該向北突圍上山。」
一說要潛入村裡救占班長,眾多人搶著報名,彭雪飛在報名最堅決的人中確定了三個組,彭雪飛、大郅和隋濤各帶一組,每組三、四人,大都是從靠山鎮出去的戰士組成。他們熟悉村裡的溝溝坎坎,會很容易潛入村中的。大郅和小寶、小玉一個組,兩位女俠說什麼也要進村,說彪哥曾在這裡救過她們所以要為救彪哥盡份力。出發時大郅為了放火製造混亂則背上了一具火焰噴射器。
進村前彭雪飛就佈置好了,約好各自尋找日軍騎兵的馬廄、卡車的停放場、武器彈藥庫等重要地點,半個小時以後同時起事,然後盡量把日軍引出村。在這期間譚營長則在村西佈置好部隊。
武男宣佈比武開始,他對占彪說今晚的比賽只算一局,加上白天比的四局,九局比武明天還有四局。
杉本的三個師兄總不相信在中國會遇到空手道的對手,對杉本說被對方連續戳倒歸於他的失誤,所以也沒設什麼幾局幾勝的。澤田先派出黑帶四段瀨野上場,瀨野要求中方派出武功最高的人出來應戰。
占彪回答說:「我們九人都談不上最高,但都有自己的之最。不然您可以自己挑選對手。」
師弟們都知道彪哥這話是事實,三德繩鏢玩得好練出飛抓之最,小峰練出鐵爪銅指以「鐵爪峰」著稱,強子則拳打八方練出了霸氣人送「強霸」,成義以靈巧為特色文武雙全加之姓成人稱「成秀才」,劉陽短打散手細活不絕被稱為「火綿羊」,正文則善用膝肘人稱「鐵拐太子」,二柱子威猛如虎十指如鉤人稱「金鉤柱子」,當然他們的看家本事岳氏散手等套路玩得一樣出色。而占彪,則集大家的特色大成,而且他還有一個特色,就是善於學會對方的招法,然後總會找出對方招法的弱處,再使用對方的招法以其之矛攻其之盾而取勝。人送「變色神龍」。
這瀨野自己選對手還是有些心怯,選了半天指了下看上去挺溫和老實的正文。練家子的眼力確實不同凡響,他看出了面前師兄弟裡相對來講綜合實力排在後面的成義和正文。豈知正文在這十天大練兵中受益最大,戳腳翻子把他的膝肘用法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成為更加名符其實的「鐵拐太子」。三德暗笑,正文的鐵拐正是空手道腳技的剋星啊。
都說高手過招出手就知,果然如此。瀨野只出了一拳一腳勝負即分。
空手道基本技法中最終極的威力是取決於在使用衝拳、腿技擊中目標瞬間所集中的衝擊力,這個衝擊力隨著速度和力道也跟著提升。做為像瀨野這樣一個技術成熟的四段高手,其衝拳速率最高可達到14米/sec、破壞力可達到750公斤的超重量級的水平。但正文只出了三招。前兩招一軟一硬,一曲肘化解瀨野力道十足的衝拳,一提膝硬克橫空而來的踢腳,順勢一轉身第三招使出一個後戳腳結結實實戳在瀨野的後大腿上,瀨野被戳得向上跳了一下側面撲倒,半天沒有起來被人扶著下了場,無疑他的兩條腿都受了重創。
澤田緩緩地站了起來,以瀨野的實力和日本的任何門派高手都能打到上百回合,今天居然一照面就敗下陣來而且喪失了戰鬥力,這中國功夫太詭秘了。
他不想再派另一個四段了,他想自己親自感受一下。正待澤田要出列上場時,外面傳來一陣喧鬧接著幾聲槍響,松山騰地站起衝向院外,一個少尉迎上前來報告,說豆戰車全部起火,然後又是接連六聲巨響,豆戰車的油箱相繼爆炸。
原來大郅在路過村中老槐樹下時一眼看到了還剩下的六輛豆戰車,就打定主意也像成義那樣用火焰噴射器燒它的屁股。從成義使用的經驗得知,火焰噴射器噴射的火焰並不能燒穿豆戰車的裝甲,但火焰噴射器噴出的流態火焰射流卻能從豆戰車表面的一些開口和縫隙處流入車體內部,引燃其油箱或彈藥。
多虧這些戰車兵被吸引去觀看空手道比武,讓大郅三人在夜色裡接近了豆戰車,小寶端著小手槍和牽著四德的小玉警戒著。小寶在旁小聲提醒著大郅——她為成義翻譯日軍武器維修手冊,知道93式火焰噴射器裡的14升汽油連續噴射只能噴12秒,但可以分15次點噴,她要大郅一輛車噴兩個數引起火就行了,不然大郅還真可能噴一輛戰車就得12個數,非燒透它不可。
這邊豆戰車剛爆炸完,那邊的卡車隊又傳出爆炸聲,一片大洋馬的嘶叫聲,接著就是滿街的馬蹄聲。原來那時日軍在宿營時常用卡車圍停在一起,把騎兵的馬圈在中間,很簡便又實用的宿營休息方式。彭雪飛和隋濤兩組沒有找到什麼彈藥堆積的地方,就集中在這裡動手了。他們八人先每人向二十多輛卡車圍住的130多匹馬群裡投了兩顆手榴彈,然後隋濤和另一個汽車班的戰士把兩輛卡車開走移出一個口子,炸驚的馬群瘋狂湧出。這時隋濤又靈機一動,喊著讓彭雪飛們上車,兩個不熟練的汽車司機一會刮樹一會蹭牆地把兩輛卡車開出了村西口。
駐在村西口有一個中隊的日軍,沒等松山下令中隊長便派出兩個小隊追出了村子,剛出村口便是槍聲大作,遇到了新四軍步槍隊的阻擊。
松山這時非常機警,聽到村裡的混亂和村外的槍聲他別的先沒管,只是緊緊盯著占彪九人,籐田帶人站在占彪一行身後用槍口直接對著他們,武男和澤田也很緊張怕占彪們動手逃走。
松山喊過袁伯:「找一間結實點的房子把他們關起來。」袁伯領著松山看了二進院的一個三面無窗的廂房,松山親自進裡面巡視了一圈便要占彪九人一個個進屋,兩側幾層槍手,如臨大敵。房門落鎖後,三挺機槍對準了房門和窗戶,屋頂也放上了兩個哨兵。這時松山才開始指揮村外的戰鬥。
讓松山惱怒的是明天就要歸隊的六輛豆戰車被燒了,這樣借來的16輛戰車都毀在他的手上,實是臉上無光。是誰敢到老虎嘴上拔須?最可怕的對手占班長已被收在囊中了啊。憤怒的松山命令,村西的中隊把另一個小隊也加入追擊,然後在村南和村北方向各出一個小隊,快速出村向村西迂迴包抄。對北面松山格外注意,他令駐紮在那裡的一個中隊出村組成兩道散步線對村裡和村外同時警戒。其餘人員配合騎兵中隊抓回四處奔跑的軍馬。
譚營長也是打仗的高手,他沒有選擇東面,因為後面是日軍佔領區;沒有選擇南面,怕縣城的鬼子上來形成夾擊;也沒有選擇北面,是為了給占彪留出向北面的撤退出路,撤出後可以直接奔北面的天府洞了。在村西,他為防備豆戰車和騎兵,第一道只設了帶著馬車且戰且退的40多名步兵,第二道是在二里地外擺下了重機槍陣,由聶排長九名瘸子兵指導八挺重機槍。**抗日游擊班的八個班,則分在村南、村東和村北三個方向接應占彪可能的突圍。譚營長要求他們要放槍騷擾日軍,形成四面合圍的感覺。
現在的彭雪飛的部隊已不是原來的新四軍了,輕機槍、重機槍、擲彈筒、手槍、手榴彈,幾乎被佔彪武裝到了牙齒,而且彈藥充足。雖說是新兵佔了大部分,但戰鬥力經過占彪的強化訓練也達到了相當程度。
在松山的一個中隊在逐步鑽進譚營長的重機槍陣的時候,在占彪們被關在廂房裡聽著槍聲判斷形勢的時候,廂房裡土炕的炕席突然掀起一角,大郅從裡面探出頭跳了上來,接著是小玉和小寶也上來了,最後跳上來的竟是見到三德嘴裡吭吭嘰嘰親熱的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