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殿內只剩下雲易嵐一人,抬頭凝望著頭頂上那塊牌匾。「山河殿」三個金光大字鑲於檀木牌匾之上,匾下方橫放著一副屏風,氣勢雄輝,溝壑鮮明,筆走龍蛇,端的是線條清爽,流走山河,睥睨天下,名山大川盡收於此。一副山河社稷圖洋洋灑灑,濃香的古韻獨特的風情自屏風之間流露出來,脈脈蘊涵的神跡橫溢著流光異彩。
雲易嵐對著屏風恍若離神,陰晴不定,臉色忽青忽白,沉重的呼吸聲分外清晰。那一雙眼睛燃燒著不滅的白色的火焰,撲騰的欲焰掙扎於火海之中,血紅的眼珠淬煉出金芒。那究竟是怎樣的一雙眼睛?良久,他轉了轉身,腳下的那一片陰影淡了幾分。
一襲黑袍掩蓋住了整個身軀,通體漆黑一片,即使在大白天依舊可以感受到身上發出來的陰寒氣息。一頂黑色的斗笠,周邊掛著霧一般的輕紗,鬼魅般的小眼睛閃著精光,蛇鼠一樣的味道散發出來,有點惡臭。巫妖黑木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靜靜地站在雲易嵐身後,靜默不語,等著雲易嵐的吩咐。
「大師,來了這麼久了,為何一直不說話呢?」雲易嵐緩和了一下怒氣,輕吐自語。
那瘦小萎靡不振的身軀挪了挪,發出動物一般的聲音。「谷主心情不佳,黑木等等也無妨,只是谷主還未打定主意嗎?」
雲易嵐看著黑木逡巡了一圈並無異樣,低沉地道:「大師可知南疆五族和我谷毗鄰,若是南疆局勢有變,不言而喻都會和我們有牽連。那卷記錄巫法之謎的古卷真的就藏在土族的祭壇裡嗎?若是有事大師可以逃進十萬大山,有惡龍相助我亦奈何不得你,我焚香谷可就要背上千古罵名了。」
巫妖低沉怒吼的非人聲音,戛戛作響,笑道:「惡龍乃是南疆十萬大山毒氣所化,劇毒無比巫力遠非其他妖獸可比,也只有在十萬大山特有的環境中可以生存,離開了十萬大山惡龍妖力也就憑空矮了幾分,這也就限制了其能力。十萬大山毒氣與戾氣常年不散,陰風陣陣,毒氣早已擴散與各處,十萬大山存在一天,其中的妖獸將永不絕滅,每隔百年必有強橫妖物出世。黑木有幸追隨獸神大人多年,這才收服了惡龍,懂得了一些自然之道獲悉巫法的秘密。獸神大人本來也是不生不滅之體,費解千辛萬苦湊齊五件聖器得以復活重生,想不到最終強意為人斷送了前程,死後一身精元所化的獸神珠卻被白狐搶走,硬是打斷了八凶玄火法陣的復甦,為今之計只有一條,那就是……」
說到此處,巫妖故意放慢了語氣,頓了頓,故弄玄虛,又接著說道:「我們已經失去了獸神珠,眼下只有以血氣激發祭壇的凶神,八凶玄火法陣才有可能得以復甦。土族這百年來一直行事低調,先前我們一直盯著苗族不放,實在是犯了一個大謬誤。巫族最為精深的秘辛應當是藏於土族祭壇無疑,谷主若是打定主意,即可一舉兩得。」
巫妖說完長舒一口氣,神情懶散,平靜如也,賊溜溜的一雙眼睛四處張望,反而不急不慌。
雲易嵐試圖從巫妖的臉上找出什麼,好痛下最後的決心,看著他滴水不進反而沒了脾氣。思慮一番黑木所說的話語,看來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希望借此可以破譯「天火之謎」,南疆之地除了我焚香谷不容有其他的勢力存在,事成北上中原之日指日可待。
想起李詢今日的舉措令人氣惱,豎子竟然跟我玩起心思來,莫要養虎為患。幸好虹兒心思單純,當初最不看好的冷凝倒成了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看來我沒有拒絕大師的理由,冷凝差不多也快到了,不讓退讓一番,我這就著手佈置。」
巫妖聞言心下一喜,臉上不做顏色。「谷主雄才大略,黑木願意與谷主共進退,一切都聽谷主的吩咐。」
雲易嵐的臉上青光咋放,露出些許得意之色,示意黑木退去。
「百年了,人生能有幾個百年,成敗與否在此一搏,放眼天下還有誰可以擋我!」忽然間鬼厲的影子閃過心間,有些心虛後怕,忖道此人倒是不可不防。
承影若是對陣噬魂不知有幾分勝算,起碼不至於落敗,足矣。
冷凝悄無聲息的踏進大殿,不適的氣息微微有些難受,正襟而立,向著雲易嵐低頭一拜,道:「谷主有何吩咐,還請示下。」
話語不多,透著堅毅、沉穩,恭敬地等著雲易嵐吩咐,佩刀緊貼著身子,心裡安定祥和。
「對於南疆的舉動可以著手進行了,此次由你全權負責,慕容雪羽稍後也會跟著而去,務求一擊奏效不留後患。詢兒我另有安排,此事就不必告知與他了,為師對你可是寄予厚望。」
冷凝一字一句聽的很是仔細,生怕漏了一句,不加思索的道:「遵命,我這就去辦!」
「呵呵,好!果然是為師的好弟子!」雲易嵐笑的十分爽朗,很是滿意冷凝惟命是從的態度。
緊接著有拋出一個誘人的說法。「若是此次全然歸來,你有何要求為師都可以答應。虹兒至今終身未定,也是時候安定下來了。」
說的很是輕鬆、隨意,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說給冷凝的,關於冷凝與燕虹的傳聞也有所耳聞,並不十分確定,藉機打探著冷凝的舉動。
冷凝聽罷猛然跪倒於地,語氣肯定顯然非常在意。「弟子定然不會辜負期望,希望谷主到時莫要食言!」
「呵呵,去吧!為師等著你的好消息!」眼見著冷凝動容,看來傳言不虛。
大夏龍雀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發出海嘯般的聲音。鬥志昂揚,神情飽滿,光彩照人。
與此同時前來南疆之地的鬼厲,找尋了一番無果,來到了昔日的苗族聚聚之地。闊別已久的舊地,等待他的又是怎麼樣的風波?
南疆之地風起雲湧,透著濃濃鏖戰的氣息,形勢一觸即發,大戰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