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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白羊巫師 文 / 神之審判

    再次踏上南疆之地說不上來什麼滋味,故地重遊風情依舊心卻滄桑,祭壇這塊神聖的地方,要不是前來尋找青龍聖使的蹤跡,指不定幾時再來。原來南疆之地的事務均是白虎負責,現下交給另一位鬼王宗弟子。鬼厲詢問了一番沒個准信,也就作罷了。青龍許久未曾現身也沒了音信,多半是受了重傷找地方藏起來療傷,情況不妙或許已然亡命。

    隱約記得青龍最後一次現身是替自己去送還苗族大巫師的骨灰,至於後面發生了什麼卻是不知。思量再三不自覺的還是向著苗族祭壇而來,打聽一下青龍聖使的行跡,順便祭奠緬懷大巫師的遺容。曾答應大巫師的事也該是時候兌現了,打定了主意不再遲疑,邁開步伐向著祭壇而去……

    祭壇內男子正襟而坐,雙腿微屈,蜷伏於墊子之上,口中誦讀著古老的頌言,神聖而莊重。一幅幅神秘的圖案流動於腦海心間,接二連三的文圖順結成一套完整的功法。枯澀艱深的文字斷斷續續總也無法完整的串聯起來,每至關鍵處硬生生的脫節,似乎殘缺了一部分。

    饒是白羊巫師頗有慧根也參悟不透這其中的玄機,許久之前那場驚魂之旅徹底打破了以往的界限,原來真正的巫法在於「借力」,合自然之道,借星辰之力,聚靈魂之火,三者齊練互為輔助,以求合乎大道追溯天命。

    自然之道,觀天地萬物生息規律,日昇日落,盛衰榮枯,日月行天,江河行地,進而以自閉呼吸感悟生死存亡之法,與天地共息,追求長生,借自然之法改變生命的軌跡。自然之道煉製深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輕易的可以改變自身容貌,不食不息呼吸減慢心脈停止,清晰地可以感受到靈魂的存在。借殘損的骨架亦可重塑肌體,注入新的靈魂即可重生。更有甚者可回首間改變樹木的盛衰榮枯,化腐朽為神奇。

    星辰之力,周天星辰以奇異的方式自行運轉,每個人體內都有一副太極陰陽圖與星辰遙相呼應,靈魂之力的強與弱、陰陽魚的完整與缺破,決定著每一個人一生的壽命、禍福、機遇、吉凶等。實際上,太極圖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人生的走勢,決定著各種禍福凶吉興衰,決定著人的命運的信息的好與壞。

    靈魂之力,常言三魂七魄五行之數,夢寐空間帶著某種昭示,來日必將一一印證。虛無淨火:生命不熄,魂火不滅,黑色的火焰昭示著生命的存在,並非人人可以感到卻無不存在。

    不知佛、法、僧,不知苦、集、滅、道,不知善、惡、有罪、無罪、習常或不平常;不知好、壞、污、淨的分別緣起。對於每一個發生緣起而引起的因果,不知、不見、或只知其一,不能全部洞然明白,這些癡暗、無明、大冥,就叫做無明。藍色的無明業火伴貫穿始末,流動的神跡,狂熱的炙炎。

    白羊巫師今日的修為已經遠遠超越原先的苗族大巫師。自上一次小白突入狗神像背後的暗道之後,醒來的白羊巫師觸摸著那一片神跡,暗自牢記其間的古樸的文字、圖案,就開始了真正的巫法修為。

    他凝神靜氣凝聚起靈魂之火衝擊著體內的關隘,手掌之中憑空跳出一團火焰,黑色的炎芒忽強忽弱似有似無,正是「虛無淨火」,見此巫師臉上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靜下心來繼續凝聚火焰,漸入佳境,火焰的顏色也有最初的黑色慢慢漸變為藍色,炙熱的焰火充斥著這狹隘的空間,整個祭壇無名的起風了。

    外邊依舊是清空朗日,祭壇內燃燒著熊熊篝火,黝黑的狗神像奪人心魄望而生畏。就在巫師的火焰轉變為藍色之際,狗神像莫名的留下一滴眼淚,深深地悲哀。那一滴滑落的淚水就那麼緩緩的濺在地上,幽幽彈起,大是詭異。巫師正自出神忽然間似是也感受到了那一滴眼神,猛然睜開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它彈起、落下,內裡說不出來的苦悶、難受,就像是完整的靈魂硬生生的被撕去一片,痛苦萬分。

    神像落淚,深深的悲哀,祭壇忽然間黯淡下去,有風輕輕吹過,巫師抬起頭顱緊盯著祭壇的入口,難道有貴客而至嗎?……

    苗族武士恪盡職守警惕地查看著四周,生怕放過一點點蛛絲馬跡,鬼厲迅雷般的急速身法連連晃過多名武士,武士只感覺眼前一花像是一縷清風拂過,回頭間不見任何蹤影,暗惱自己多事。捨去了麻煩的通傳,鬼厲徑直向著祭壇入口奔去。祭壇外圍反而空無一人,防衛稀疏了好多。

    鬼厲昂首闊步而入,忽然間懷裡的玄火鑒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發出警鳴,驟然間溫度上升,異常炙熱,顫抖不已,雷鳴般的響動前所未有的興奮,渴望著什麼。玄火鑒自鬼厲懷裡緩緩移動,猛地騰空,赤炎般的熊熊火焰冒出青煙,像是一團流動的火焰照亮了半邊天空,天空乍然變色,紅光滿天,奪人心魄。

    引著鬼厲向內而去,玄火鑒的墜子悠悠飄蕩,就在鬼厲踏進祭壇的那一刻,狗神像一陣厲嘯刺破寧靜的四野,一道神光自祭壇內升起,斗破蒼穹。藍色的光柱之中夾雜著白色的焰紋,一幅幅奇異的圖案佈於天際,神秘的圖騰充滿了生機。

    「狗神顯靈了,顯神靈了!……」見到這幅場景的苗族戰士跪倒於地,頂禮膜拜,匍匐著身軀接受神靈的昭示,無比的崇敬與敬慕,原來神沒有拋棄他的子民。

    原本陰沉愁苦的臉上掛上興奮的喜色,就是小河邊吵鬧的孩童也突然間安靜了下來,靠在母親的懷裡不敢吱聲。

    玄火鑒進入祭壇越發的明晰,綻放出流光溢彩,慢慢落下浮於鬼厲面前。鬼厲伸出手去緊緊的抓住,原本藍色的火焰再次裂變,變為白色的,聖光一般讓人臣服。

    白羊巫師大驚失色,狠狠地抽風,顧不得其他的,脫口而出,這就是天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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