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虹跟著皇甫靜、慕容雪羽一起離去,鬼王宗之行雖無重大斬獲,卻是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三女心情不佳相對無言,一路走來步履緩緩各自想著心事。
二女終歸是外人此番受挫也就罷了,遭雲易嵐一番嘲弄憋著一股邪火,著實氣人。燕虹作為主人也是難做,雲易嵐離奇古怪的舉動始料不及,這會兒也不好替其開脫。觸到李詢邪惡眼神那一刻,發自內心的驚恐擔憂,從沒見過李詢如此邪惡詭異,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人不寒而慄。一顆芳心遙遙相牽,師兄你可不要出事啊!
「你們不要怪家師,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平時不是這個樣的。」對著二女,燕虹吞吞吐吐。
當著燕虹的面慕容雪羽冷哼一聲,直呼雲易嵐的名諱。「要你一時改變看法確實不易,我寧願谷主是你師兄。雲易嵐在位一日,遲早我們都要敗在他手裡。李詢看去其實也不是那麼礙眼。」
皇甫靜抿著丹唇輕輕一笑,雪羽這是第一次誇李詢哦,難得!難得!如你所說或許李詢接任谷主是新的契機也說不定,燕虹姑娘難道不想你師哥坐上谷主之位嗎?
二女對雲易嵐皆無好感可言,這番說來也不奇怪,對於李詢多少有點憧憬。
燕虹左右為難,索性不吭聲了。師兄與師父兩個名諱反覆掂量著,孰輕孰重著實惱人,一時竟出神了,癡癡的發呆,盯著某處眼珠子動也不動一下。
幾多思量,幾多憂愁,任誰遇見這樣的事一時也難以有個定論。冷凝忽的想到這個名字,也許該去找他聊聊。除了李詢以外,冷凝也是一個可以說話之人,凡是遇上什麼為難的事,習慣性的都會去找冷凝說道。兩人雖不是青梅竹馬,之間的情誼不必多說。
冷凝人如其名,冷冰冰,凝注了夏日的嚴寒,說不準是天生冷漠,還是很內秀的人。對於燕虹總是有問必答從不隱瞞什麼,其他人根本無緣見其一笑。
「燕虹姑娘,我們先走了。是非曲直日後自有定論,你好好想想吧!」皇甫靜輕聲輕語,多說了一句,看去還是和善平易近人,骨子裡的溫存。
燕虹也不知道聽見沒有,沒有再說話,等她抬起頭早已不見了二女的蹤跡。
心之所向,信步遊走,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向著冷凝所在的暗火殿而去……
暗火殿內整整齊齊擺放著六把椅子,左邊三個,右邊三個,看去一模一樣。椅子上雕刻著各種各樣奇異的花紋與未知的圖騰紋章,正中間那把椅子中央豎起一個虎虎生風的猛獸權杖,彰示著威嚴與兇猛。整個暗火殿就是一個小小的廳堂,暗火殿核心人物平日議事的居所。
此刻冷凝端坐在那把椅子上,雙手來回摩挲,掌心一道枯老的繭子,看得出此人是個用刀的好手。世人修道多以練劍為主,其他五花八門的法寶各有千秋吧,唯獨練刀少之又少。冷凝的佩刀正是有名的「大夏龍雀」。其刀背形如狼牙且刀背直而不曲,刀柄處有一月牙彎刀護手。銘其背曰:古之利器,大夏龍雀,名冠神都。可以懷遠,可以柔逋;如風靡草,威服九區,世世珍之。
劍,至尊至貴,人神鹹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藝精深,遂入玄傳奇。實則因其攜之輕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莫不以持之為榮。劍與藝,自古常縱橫交錯,鍛造之法流傳於世人所共曉,大多數的法訣與仙劍合修為最宜,後世仙人也多以練劍為主。
刀以雄渾、豪邁、揮如猛虎而馳名。世人兵器多以此為主,仙家法寶輕巧靈便靈性十足,練到心神相通即可御劍飛行。由於刀渾厚使之笨拙,煉之不易修之至高境界,與自身的氣息難以結合,與同等道行之人對陣,未免失了先機,不為仙家所愛。
冠以使刀之人性情豪邁為人坦誠,以修習刀成名的仙家人物幾乎沒有,漸漸的也就淡出了。
身邊一名弟子傳話而來,冷凝聽完立馬起身,拿起佩刀,大步流星向著門外而去。
剛走到門口正好碰上燕虹,低著頭自顧自個前行心不在焉的,燕虹一個趔趄險些跌倒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一個閃身冷凝伸手挽住了她的細腰,那一瞬清晰地看到了她的睫毛,黑色修長迷濛著會心的靈氣,身邊傳來那種處子的幽香縈繞,多想緊緊挽住再也不想放手。
在燕虹面前一向老實憨厚的冷凝忽的臉色發紅,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燕虹咳嗽了一聲,冷凝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手臂猛地縮回,憨憨一笑,氣氛有些旖旎酣暢。
燕虹微微詫異今日的冷凝為何這般奇怪,這是怎麼了?見冷凝不說話,率先開口說道。
「我想找你說說話,你有空嗎?形色匆匆,你這是要去哪兒呢?」
冷凝聲音有些發顫,結結巴巴。「上官師伯傳信,要我……我……去晉見谷主,說是有要事。」
「上官師伯這才傳信與你嗎?剛剛出來之時,師父就說要見你。上官師伯為何現在才遣人來告知,自己也不來一趟。」出於對冷凝的關注,燕虹反而責怪起上官策來。
「你趕緊去吧,莫要師父等急了。」
「嗯!那我去了,回頭就去找你!」冷凝也不作假,率真的道,說話間已跨出一步。
冷凝還沒前行幾步,又被燕虹叫住了,心頭雖急,卻是反身又走了回來。
「那個冷凝師父是不是要對五族動手了,剛才我進來之際看你這暗火殿幾乎空無一人,他們是不是都去了與五族接壤之處。」
冷凝神色明顯一怔,尋思道燕虹是如何得知的,此次行動本來是機密的,難道走漏了風聲嗎?
「你說嗎?好不好?」見冷凝不吭聲以為他不想說,燕虹嗔怪道。只有在他才會這般無礙,流露出真性情。
冷凝只感覺站立不穩,嗲聲嗲氣的語氣,饒是他鎮定心神,內心也是翻騰不已,氣血沸騰。
「谷主尚未明確吩咐,以我看來多半也是,你知道就好不要多言,免得開罪與谷主。」
燕虹絲毫沒有覺察出異樣,滿意的笑了笑,揮了揮手,道:「知道了,快走吧!」
遲疑了一下,踏步而去。一抹煙的功夫兩人都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