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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渺化境 074 心機 文 / 田艾文

    原本晟軒還一路小心,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的蹤跡,真若被抓住恐怕性命不保,可突然想起既然大長老已經起兵作亂,便是與皇室為敵,那麼誰還會來抓這個殺死長老孫女的兇手?只要自己不落在大長老手中便好,想到這他再不躲躲藏藏,奔上大路直奔看林而去。

    剛剛走到學院大門,便看見那牆上貼滿了通緝的告示,竟然有數百人之多,上面很多人他都不認識,當他在上面看到段冰河的名字這才恍然,看來卡林學院正在緝拿與長老關係密切的老師學生,而自己的那張通緝令早已經無人關心了。

    看到這個變化他不由心中一喜,看來自己也並非總是那麼倒霉,便從容的走進了學院的大門,這一進來卻讓他大吃一驚,只見原本整潔的學院裡面一片狼藉,許多建築都已經被大型魔法毀壞,而院中多了許多軍隊駐紮,不少民工正在忙著修繕被毀房屋,他趕忙低著頭快步朝著小院走去。

    等回到小院,卻發現這裡彷彿沒有經歷那場動亂,小院依然清淨的矗立在那裡,而酒鬼依舊悠閒的坐在院中喝酒,他趕忙跑過去「老師,這學院到底出了什麼事?」酒鬼一下站起來「你怎麼回來了?」「我將南明的事情安排完了便急著趕回來了。」「唉,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怎麼不好好呆在南明呢?」「我擔心你和小彤所以就趕回來了。」酒鬼詭異的一笑「我看是捨不得小彤吧,不過回來也好,那就一起看看這場熱鬧吧。」此時小彤聽見聲音走了出來,剛好聽見酒鬼的話,不由臉一紅低著頭喊了一聲「晟軒大哥回來了。」

    晟軒急忙過去將小彤拉到一旁問道「我走這段時間有沒有人來找過我?」「沒有啊。」「真的什麼人都沒來過?」「應該是沒有吧。」晟軒心稍稍放下,也許彩兒是真的沒有來吧,此時酒鬼已經偷偷湊到他身後,突然問道「你希望有誰來找你啊?是不是誰家的漂亮姑娘?」他不由一驚「你見過她?」酒鬼頓時來了興致「好小子啊,果然背著小彤在外面認識了漂亮姑娘,趕緊老實交代到底是誰?」

    晟軒心裡這個後悔,一不小心便被酒鬼詐了出來,不過既然說出來那便大大方方的承認便是,「我有一個朋友大概十二三歲年紀,是三苗人,喜歡穿一身藍袍、、、」還沒等他說完小彤驚呼一聲「啊,我想起來了,是見過那樣一個人,不過那人很奇怪只是站在門外看了看便離開了。」

    聽到這話他心頓時涼了半截,沒想到彩兒真的來找過自己,可自己偏偏那時候不在,「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小彤突然臉一紅「那是、、、那是傳聞你殺死長老孫女的之後不久。」酒鬼一臉壞笑「當時都傳說你因為小彤被皇甫靈兒侮辱,所以才殺了她,當時你可是卡林學院的頭條新聞,每天都有好多人詢問你的去向。」

    酒鬼這話更是讓晟軒一驚,難道彩兒是因為這件事所以生氣離開?可惜現在已經無從考證了,真若再遇到她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景,小彤見他臉色不好趕忙問道「晟軒大哥是不是累了?先進屋休息一會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酒鬼在旁嘿嘿一笑「還是我們小彤溫柔體貼啊。」頓時讓小彤臉一紅急忙跑開了。

    「到底學校發生了什麼事?」晟軒見小彤走開這才問道「為什麼說是我殺死了大長老的孫女呢?」酒鬼丟給他一個白眼「還不是你那次英雄救美的表現太過搶眼,所以很多人都記住了你的樣子,雖然長相不帥讓人沒什麼印象,但你那把火紅的長劍可是讓人印象深刻,而那天傍晚皇甫靈兒正在自己院中與一群俊男喝酒,突然一個人手持一把赤紅的寶劍衝進去,將所有人全部斬殺,雖然蒙著臉但那招牌式的紅劍可是不少人都看見了,你想拿著這樣一把劍的又會是誰?再說前幾日才發生了一場衝突,你還斬斷人家一條手臂,不懷疑你還能懷疑誰?」

    晟軒真的無語了,假如是自己的話一定不會拿著那麼顯眼的一把寶劍去動手,那不是等於明白的告訴了所有人嗎?況且那場衝突已經解決了,自己何必再去尋仇?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你剛剛說什麼?皇甫靈兒和一群人在院子中飲酒?既然是這樣恐怕那些人也都是學生或老師吧,怎麼沒有人還手?」酒鬼正色道「其實那些人還手了,但一下都沒有打到對方,而對方的速度又是奇快,我雖然沒有看見,但事後看那現場,恐怕此人的修為不在我之下。」

    「啊?」聽到這話他真的震驚了,「難道這孤竹還有高過你的人嗎?」「怎麼沒有,皇、、天之下又怎麼會只有我一個聖階呢?」「你說是聖階?那是那個家族的聖階?該不會是皇室的吧?難道是獨孤峰?」酒鬼大個哈欠「你認為呢?」

    當然不會是獨孤峰,除非他真的瘋了,但那會是誰?晟軒開始仔細的考慮這件事,一次能殺死那麼多人,那麼對誰最有好處?不用問也知道當然是皇室,那麼皇室作案的可能性就最大了,但為什麼要栽贓給他呢?晟軒想不明白,於是繼續問酒鬼「之後怎麼樣?難道這件事大長老家就這麼算了嗎?」酒鬼懶洋洋的說道「當然不會這麼算了,起初他們還真的以為是你幹的,於是便帶了好多人來興師問罪,我告訴他們你已經走了,他們不相信,我就讓他們搜房子,差點將這小院拆了,依然沒有找到你,他們這才離開,但在學院內的搜查依舊沒有停止,最後這野蠻的搜查終於遭到了抵抗,最終釀成了一場火拚,那一次恐怕死傷便有兩千多人,你進學院的時候應該看見那邊損毀的房子吧,就是那場火拚造成的,那一次大長老家可是足足損失了一千五百人,這些人中有一半可都不是普通人,隨便叫出一個也都是六階鬥氣或者四級魔法師,而獨孤峰也藉著這件事大做文章,一下在卡林城中剷除了不少異己,還直接將部分軍權抓在了自己手中。」

    聽完這段話晟軒終於明白了,這完全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而最終獲利的便是皇室,等於藉著這一次事件斬斷了大長老的半條臂膀,要知道損失的這些人如果編入軍隊當中那是多麼恐怖的一股力量啊。

    晟軒仔細的將所有事聯繫起來不由歎道「唉看來這大長老也不過如此,如果他忍一忍恐怕也好過現在這樣貿然起兵吧,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幾次小股的戰鬥,發現損失的大部分都是大長老和淳於家的人,這樣看來這場內亂很快便會平息了。」

    酒鬼冷哼了一聲,「要是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的話,大長老也不會把持長老院這麼多年,而且將獨孤峰逼到那種地步了,假如我跟你說皇甫靈兒並沒有死你相信嗎?」

    「沒有死?此話怎講?」酒鬼微微一笑「我不過也是猜測,總覺得一個小美女就這麼死了不免有些可惜。」晟軒愣愣的看著酒鬼,總覺得他的眼中有點什麼,但又說不出來,「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你到底是什麼人?」

    聽到這個問題酒鬼用力拍了一下他額頭「你不是生病了吧,我是誰?我是你的老師。」晟軒揉著額頭「我看不會這麼簡單吧,如果你只是卡林學院的老師,你不可能知道這麼多的事情。」酒鬼一笑「那是因為我聰明,怎麼難道聰明也有錯嗎?」

    就在這時小彤在屋裡喊道「你們別聊了,快進來吃飯吧。」酒鬼一下蹦了起來,「吃飯嘍,有飯吃真好啊。」只留下晟軒坐在那裡愣愣的看著他,心中暗暗說道「這個酒鬼太神秘了,他身上一定隱藏了好多事。」

    到底是什麼事?晟軒不知道,酒鬼也一定不會說,但他隱隱的覺得可能跟自己拿把鬼嘯有關,這會不會又給自己帶來麻煩呢?想到這他不由感覺一腦袋都是漿糊,難道自己的麻煩還不夠多嗎?再不敢想下去趕忙衝進屋,若是再晚一會恐怕酒鬼就將好東西都吃光了。

    第二天,酒鬼照舊帶上二人去小酒館,但現在裡面已經清冷不少,胖老闆正在苦著臉用力的擦著酒碗,見到他們進來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嘿,小伙子,你跑到那去了,這幾天不見你人影還以為你真的畏罪潛逃了,可把我們悶壞了。」聽到老闆的話才發現,角落裡三三兩兩的坐著十幾個人在那裡喝酒,而現在都用一種炙熱的眼神看著他們。

    酒鬼依舊自然的走到沒人的地方坐下,而晟軒卻感覺屁股彷彿著了火一般,那種眼神讓他渾身不自在,酒鬼卻丟給他一個白眼「真的以為自己是名人嘛?還不快過來?」晟軒趕忙竄過去坐下,如果說楚征南教會了他怎麼面對死亡,酒鬼教了他怎麼面對對手,但卻從來沒人教他怎麼面對尷尬。

    他那窘迫的神情終於讓小彤忍不住,吃吃的笑出聲來,胖老闆及時的打破了這氣氛「小伙子,要不要打一場?前幾天可是不少人都在這裡等你,準備跟你較量一番呢,要知道你現在可是卡林的名人,一個人能瞬間殺死幾十個對手,而且每一個都是一劍致命,這樣的身手可是讓很多人期待一戰。」

    聽到這話他不由心中一動,難道這些人也認為是自己做下的?忙說道「難道你們以為我真的是那樣的高手嗎?」酒鬼裡頓時有幾人說道「是!」聽到這話他真的要暈了。

    這些人有幾個他認識,其餘卻都是生面孔,奪回貨物的那次幾人都參加了,不過那時幾人都不怎麼說話,他們的表現又沒什麼顯眼之處,所以晟軒也沒在意幾人,但這並不代表對方沒有注意他,要知道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能夠擁有七階鬥氣而且能夠熟練的時候三級魔法,這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會被驚呼為天才,六階到七階那巨大的瓶頸可不是誰隨便說突破就能突破的,假如他開始便在學院當中頻繁走動的話,早已經成為眾多勢力爭搶的對象,之所以沒有人來拉攏他,一是因為很多人不知道,二來則是酒鬼的緣故,相信任誰都不願意招惹一個瘋子,何況還是一個頂級高手的瘋子。

    不過現在又與往日不同,大長老與淳於家已經翻臉,而學院中這兩股勢力也已經在那次事件中損傷大半,而現在更是在卡林學院銷聲匿跡,現在表面剩下的唯一勢力就是皇族。

    此時一人走到桌旁,先是對酒鬼恭敬的施禮,然後對晟軒說道「小兄弟有沒有興趣加入一方勢力?」晟軒已經認出此人叫做封子楚,平日並不總來酒館,聽到這話他不由先是看了看酒鬼,見他正在專心的喝酒,便反問道「你希望我加入哪一方?」

    封子楚呵呵一笑「你認為現在在這學院中還有什麼勢力能夠存在?」「你是說皇室?我沒興趣。」「為什麼?難道你認為皇室不能獲勝?還是、、、」他故意拉個長音,眼睛卻緊緊的看著晟軒的反應。

    晟軒微微一笑「我對任何一方都沒有興趣,既然你是皇室的人,那你應該知道皇室的實力,我想多我一個少我一個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吧,而我更喜歡這種悠閒自在的生活,所以我只能謝謝你的好意。」他已經聽出來,這封子楚好像是皇室安插在學院當中招攬人才的眼線。

    封子楚嘴唇動了動,剛要說什麼,酒鬼卻突然大聲對胖老闆喊道「死胖子你說皇室平息這場叛亂會用多少時間?」胖老闆聽到這話隨手拿起一瓶酒,然後拿了一個酒碗慢慢的走過來坐下「酒瘋子我看這次頂多再有一個月時間。」酒鬼卻哈哈大笑「你太小看對手的實力了,我看這場叛亂最少也要三個月時間,假如三個月還沒有平息那局勢可就更亂了。」

    這翻話一出口,封子楚不由轉開了腦筋,酒鬼的傾向一直就不明顯,而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番話來又會是什麼意思呢?難道他是在觀望態勢然後倒向即將獲勝的一方?胖老闆卻突然對他說道「喂,我說,我們在這裡喝酒聊天你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這裡到底想幹嘛?要喝酒那就拿凳子坐下,要是沒話說了那就回你的座位,你知不知道你在那裡一站我連喝酒的興致都沒有了?」

    這話無異是在像他挑釁,頓時封子楚的臉上便不滿了怒火,以往的情報都只是說眼前這個胖老頭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老闆,從未提過他會鬥技魔法,不由上前便想搶過胖老闆的酒碗,可這一手下去卻抓了個空,不由心中奇怪,難道只是巧合,剛好在自己下手的時候他拿起酒碗?迅速的用餘光掃過酒鬼幾人,發現酒鬼正一臉不屑的看著自己,嘴角還帶著輕蔑的笑容,而晟軒正暗中運氣準備隨時接應,倒是小彤在那裡自顧逗著豆豆,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這不由讓他更加火大,一個平庸的胖老頭自己還對付不了嗎?不由出手如電一把抓住了胖老闆的酒碗,此時胖老闆恰好將酒碗端到跟前,剛要送到嘴裡,這一被他抓住頓時停在空中,封子楚狠狠說道「你不會是他們安插在這裡的奸細吧,要不要我將你帶到禁衛軍的地牢裡招待招待你呀?」胖老闆卻端著酒碗直愣愣的問道「那裡有好酒嗎?沒有好酒我可不去。」說著就彷彿他的手不存在一般,輕鬆的將酒碗端到跟前美美的抿了一口。

    封子楚感覺那酒碗上傳來的力道竟然讓自己無法抗拒,不由心裡一驚,這胖老闆竟然是個深藏不漏的人,不由更加憤怒,這分明是在戲耍自己,不由兩隻手一起上,猛一運力,想要將酒碗扣在胖老闆的臉上,但那酒碗突然一道白光閃過,封子楚頓時被震了出去。

    一直倒退出幾步他才站穩腳跟,而手上已經多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不由大驚失色「你到底是誰?」胖老闆看了看酒碗然後將碗裡的酒潑在地上,「唉,好好的一碗酒就這麼被人抓髒了,真是可惜可惜。」然後又慢慢的斟了一碗,「你回去問問獨孤鼎我是誰吧,對你這樣無禮的小輩我沒工夫理你,還是快走吧。」封子楚聽到這話更是大驚,獨孤鼎可是現任皇帝的叔叔,曾經孤竹第一的高手,不過那人聽說已經在進階時走火入魔,應該是已經死了,難道是要對自己下殺手?這胖老頭絕對不是那麼簡單,趕忙一鞠躬「晚輩剛剛多有冒犯請諸位不要見怪,在下便不打擾幾位的雅興了,告辭。」說著閃身出了酒館。

    晟軒的心跟著剛才的事起起落落,原本他還怕那封子楚會傷了老闆,可見到酒鬼的表情他已經明白了一半,如果說在這卡林酒鬼還有一個朋友的話,那一定是這個胖老闆,能做酒鬼朋友的人又怎麼會是一般人,但他卻沒想到這胖老闆竟然深藏不漏,將身上的氣息隱藏的這麼好,而看剛剛的鬥氣恐怕不如酒鬼也相去不遠,不由心中暗道「這都是一班什麼人?怎麼個個都那麼神秘?」

    正想著突然聽見門外不遠處傳來彭彭交手聲,隨後啊的一聲慘叫,晟軒一下站起身,想要出去看個究竟,胖老闆卻將他拉住「坐下吧,人都死了還出去看什麼?」「人死了,誰?難道是、、、」「還不是剛剛惹事的那個小子?唉,一點都不懂得保護自己,真當這學院全都是皇室的天下?也不知道獨孤峰那小子怎麼會用這樣的蠢材出來辦事。」酒鬼在旁呵呵一笑「胖老頭我還以為這幾年你有點長進,沒想到還是那麼一根筋,這樣的貨色我看不過是想拉攏幾個高手,送到皇室給自己賺點資本,怎麼可能是皇室派來的?好了這些無聊的事只會掃興,我們還是喝酒吧。」

    兩人一邊閒談一邊喝酒,晟軒看看他們再看看小彤,小彤繼續逗著豆豆,只有他一個人無所事事,不由將目光散了出去,此時才發現,酒館裡又少了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的,相信這封子楚應該是他們下的手吧,看來這學院依舊佈滿了漩渦,自己要格外留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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