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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渺化境 075 返回大名府 文 / 田艾文

    不過小彤如此鎮定的態度卻讓他產生了好奇,這丫頭到底怎麼了?假如是平日起碼會表現出一些緊張,可今天卻如此鎮定自若,便偷偷的詢問酒鬼,這才知道原來在前幾日,小彤可是大大的漏了一把臉,一些想要從她那裡打聽自己消息的的人,被她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手中一對風斷翻飛轉眼便傷了十幾人,嚇得他們再不敢糾纏她,自此以後便再不害怕與人動手,這與在酒館中比試武功可是大有區別,這可是與人真正的拚殺。

    自此以後小彤便再不手軟,所以今天聽見有人被殺也沒有顯示出一絲慌亂,看來這道關卡她已經闖過去了。

    晟軒實在無聊便與小彤一起逗著豆豆,而一邊聽著酒鬼和胖老闆在那裡談論孤竹的形式,現在雙方還都是在試探當中,誰都沒有將自己所有力量暴露出來,雖然表面看起來王室好像佔了一些優勢,但淳於和長老方面損失的也不過是一些雜兵,根本沒有傷到元氣,倒是在卡林學院雙方的死傷都比較嚴重。

    無聊的一天在酒鬼將幾罈酒下肚之後宣告了結束,等眾人剛回到小院,便有人來找晟軒,「請問葉晟軒可住在這裡?」見來人並不認識,晟軒不由感到好奇,到底是誰找自己?「我便是,請問有什麼事?」那人趕忙說道「有一位朋友想要見你,可否跟我走一趟?」

    聽到這話晟軒不由看看酒鬼,可酒鬼根本沒有搭理他自顧回了小樓,他不由丟給他一個白眼,略一尋思,頂多也就是跟人打一架,只要自己小心不會有什麼危險,「請問是我哪一位朋友?」那人哦了半天「跟我去見到你就知道了。」「那好前面帶路吧。」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學院只見院外正有一輛徑直的馬車等在那裡,上了馬車一路朝著卡林城中奔去,晟軒不由猜到了幾分,這朋友應該是赤龍,不然這卡林城中還有誰是自己認識的?

    馬車一路走進卡林城,直到皇城區域才轉了個彎,來到一個幽靜的院落馬車終於停下,晟軒下車一看不由一驚,這院落恐怕不是王公便是貴胄,不然不可能有這樣一座豪宅,正在欣賞著宅中美景,突然一人哈哈大笑的走出來「晟軒兄弟,多日不見可想死大哥了。」說著已經撲上來將他抱個滿懷,不用看就知道此人一定是赫連贊,不由笑道「沒想到大哥還有這麼一座宅子,當真讓我開了眼界。」

    聽到這話赫連贊呵呵一笑「沒什麼,現在赤龍已經解散我也要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只可惜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說著臉色不由暗淡下來,晟軒也跟著心頭一酸,想起了離開的巴勒,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赫連贊哈哈一笑「你看我,見面是高興事,我怎麼又說起這些事來,走我帶你去見一位貴客。」說著拉起晟軒的手並肩走進了房中。

    明亮的大廳裝飾的金碧輝煌,這樣的豪宅只能用奢侈來形容了,赫連贊簡單的介紹道「這原本是一位長老的宅院,因為前一段動亂所以他偷偷的將這宅子低價出手,自己跑到老家避難我這才撿個便宜,不然還真買不起。」晟軒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麼,赫連贊也感覺到晟軒態度上的變化,所以也不再說什麼直接帶他走進了內堂。

    只見房間裡面站著一個人,從那人隱隱的氣息就能感覺這是一名高手,聽見兩人走進來,那人慢慢的轉過身,看了看赫連贊,然後又看了看晟軒,「你就是葉晟軒?」「不錯」「看你大概十五歲?」「差不多。」「聽說你很有本事。」「還可以。」說到這裡那人不由臉上慢慢的顯出了怒氣,赫連贊趕忙說道,「我們坐下說吧,我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兄弟葉晟軒,這位是金羽衛鐵統領。」

    鐵統領忍著性子聽完介紹終於再次開口說道「我實話說了吧,想必你也知道現在孤竹的形勢,我們需要人,像你這樣有一點本事的人,所以皇室徵召你,明天你就到金羽衛來報道吧。」「我沒興趣,賀大哥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事嗎?現在事情已經談過了,我要回學院了。」

    鐵統領終於忍不住怒吼道「小子你很狂啊,我今天就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說著就要衝上來,赫連贊趕忙撲上去抱住鐵統領,「不要衝動,有事慢慢說,我兄弟是個直率的人,你不要見怪。」顯然鐵統領還是很給他面子,雖然已經氣喘如牛但還是強忍著性子坐了下來。

    晟軒冷冷看他一眼,然後又看看赫連贊,「我看今天我來的不是時候,我先告辭了。」說著起身便向外走,赫連贊迅速的與鐵統領耳語幾句,然後便追了出去,「晟軒兄弟。」「怎麼還有事嗎?」赫連贊走過來「原本我想為兄弟在金羽衛謀一個職位,可兄弟不喜歡那就算了,你也不要放在心裡。」

    聽到這話他不由心裡動了一下,看來赫連贊還是很為他著想,但不知怎麼這次見面總是感覺心裡怪怪的,那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他心裡有些反感,「賀大哥的心意我領了,只是我喜歡自由自在不喜歡有人管束,我走了你不用送我還是回去陪客人吧。」說著加快腳步朝外走去,赫連贊楞了一下漸漸放慢腳步,晟軒突然停下回頭說道「賀大哥有機會打聽一下巴勒的消息,我有些想他了。」

    晟軒走後,赫連贊返回了屋裡,顯然這次今年讓他也很惱火,不由對著鐵統領喊道「你這個蠢貨,你不知道這小子對我們很重要嗎?事先我已經跟你說過我兄弟年少氣盛,讓你說話小心,你倒好才開口就把事情搞砸了,、、」「不就是個小孩子嗎?我看也沒什麼了不起。」聽到這話赫連贊更加憤怒「小孩子,你應該也知道他的老師是誰吧,你也應該他跟小酒館的老闆關係不錯吧,難道只是一個小孩子嗎?簡直就是廢物,滾吧,我不願意再看到你,滾、、、」鐵統領雖然慢心怒火,但卻不敢發出來,只好哼了一聲然後迅速的離開。

    等到鐵統領出去以後,赫連贊不由深吸一口氣然後雙手捂著臉坐在那裡沉思,「這小子跟我也越來越疏遠了,而且也太危險了,無論是他的身手還是他的頭腦,更可怕的是他身上那股氣息,不知不覺當中就會影響身邊的人,假如不能為我所用是不是應該、、、,這樣是不是有點太無情了?可一旦他被別人拉攏過去的話、、、、,」想到這裡他猛的站起來,快步走到隔壁,迅速的寫了一封短信,然後拿出一把匕首,將刀柄打開將信放在裡面喊道「來人,」不一會一個管家摸樣的人快速的跑過來「老爺,什麼事?」「你派人盯緊葉晟軒,記住找幾個高手不要被他發現,另外你親自拿上這個去城外的姚家祠堂,將這東西放在神龕下面。」「是老爺。」

    赫連贊看著僕人出去心裡難過了好久,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喃喃說道「對不起了兄弟。」

    晟軒出來以後感覺心情很不好,不知怎麼這次再見赫連贊心裡已經沒有一絲以前那種兄弟的感覺,這感覺讓他很壓抑,所以他沒有馬上返回學院,只是在卡林城中隨便轉轉,突然感覺到身後好像有兩股氣息一直盯著他,「難道有人跟蹤?會是誰?難道是鐵統領想要找人教訓自己?」想到這他不由警惕起來,現在自己的麻煩夠多了,如果再惹了金羽衛恐怕這日子真的沒法混了,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自己還是想辦法躲一躲吧。

    趁著兩人不注意他一閃身便鑽入了一條小胡同,然後在胡同裡面七拐八拐便將身後的尾巴甩掉,等穿到另一條街上這才繼續逛起來,此時雖然已經是傍晚,但也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萬家燈火映照的卡林格外的美麗,而這都城的人顯然不為眼下的動亂擔心,一個個依舊是面帶笑容盡情的享受著生活。

    晟軒走著走著,突然感覺身後又有人跟了上來,他不由眉頭一皺,「這些人還真是沒完沒了。」趕忙再次鑽入胡同跟這些人玩起了捉迷藏,突然一個身影映入眼簾,他趕忙閃身躲好,然後慢慢的探頭觀望,這一看不要緊不由讓他大吃一驚「君莫言?」而他身後站著一個人跟他同樣的打扮,只是身材比他略高一些,而那身上透過披風傳出的寒冷更甚於君莫言,「難道是段冰河?」這下麻煩可大了。

    看見兩人晟軒再不敢猶豫,看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返回學院,可當他轉到另外一條街,卻發現不少人正四處張望,顯然這是衝他而來,無奈之下他只能收斂氣息然後悄悄的摸上房頂,好在卡林城內建築擁擠,很容易便讓他在房頂逃出了他們的包圍,但那些人好像不肯罷休,漸漸的擴散出來繼續尋找。

    晟軒已經跑過了好幾個區,但那尋找的人依舊沒有罷手,他也只好繼續跟他們玩下去,突然不遠處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那聲音是那麼美妙,讓他聽的都有點呆了,忙朝那方向掠去,只見是一個熱鬧的小院,裡面男男女女擠滿了人,而那那些人的行為,這裡顯然就是一家妓館,晟軒不由一皺眉,怎麼來到這個地方?可那琴聲好像就是從這院子當中傳來,又讓他不忍離去,便圍著小院慢慢的尋找,終於在一個角落的小樓當中找到了根源。

    相比那充滿歡縱氣息的院子,這小樓卻顯得格外優雅,彷彿是人間中的桃園,而小樓周圍卻有不少人嚴密的把守著,顯然這小樓當中有極為重要的人,這更勾起了他的好奇,不由趁著不注意輕輕的躍上了樓頂。

    此時樓中撫琴之人已經彈罷一曲,不由悠悠歎了口氣,然後玉指輕彈慢慢的又奏響一曲,只聽那琴聲當中再不似剛才那般明快,彷彿心中又無限的心事要經這琴聲吐出來,聽的他也不由心中一陣酸楚,一下想起了過去的往事,想起了家人想起了炎尊想起了天一門最後想起了彩兒,這時才發現人的思念竟然有這麼多種,這許多種思念交織在一起,就彷彿是用醋泡過的青梅,酸中更多了苦澀。

    聽著那琴聲不由讓他入迷,而心情也隨著那琴聲波動,淚水不自覺的便打濕了衣襟,不由輕聲念道「悠悠之琴,似訴我心,淒淒如獨幽低訴,切切似冰弦含悲,絲如系發之牽,樂似繞魂之曲,慘慘孤身殘月照,惶惶幽夢若還鄉,泠泠七弦調弄,惹我無盡淒涼。」卻不想這一出聲頓時引得樓下守衛一片慌亂,彈琴之人緩緩止住琴聲然後推開窗向外看了看,對樓下人喊道「你們都散了吧,這是我請來的客人。」聽到這話守衛頓時各歸其位。

    這時撫琴人才慢慢輕聲說道「聽公子剛才所言應該也是知琴之人,可否肯現身一見,妾身好當面為公子再彈一曲。」這柔美的聲音絲毫不比那琴聲差到哪去,讓人聽了便如仙樂一般。

    晟軒本想與此人相見,但一想現在還有人正四處尋找,如果連累了人家恐怕不好,便說道「小姐請勿見怪,只因被小姐琴聲所動,所以口出妄言打擾了雅興,本應當面道歉,只因今日唐突恐驚擾小姐,不如改日再登門致歉。」說著便要離開,撫琴人聽出他要走忙說道「妾身青丘柳依依,敢問公子高姓?」「在下葉晟軒。」說完腳下發力躍出了小樓,聽到他離去的聲音,那天仙般的面容上不由飄起一絲失望,口中慢慢念道「惶惶幽夢若還鄉、、、。」

    此時已經接近九點,路上行人漸漸稀少,不少店舖的燈也全都熄了,卡林城也跟著暗了下來,晟軒在小樓躲了一陣,那些跟蹤他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便趁著夜色悄悄的潛回了學院。

    剛一進小院就聽見酒鬼說道「這麼晚了跑到哪裡去了?」「赫連贊找我。」「噢?還真的是他,都跟你說什麼了?不會是讓你加入皇室一邊吧。」晟軒沒好氣的說道「你都知道了還問了幹嘛?」酒鬼呵呵一笑,「這麼長時間不會就說了這麼兩句話吧,我聞到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這香可不多見,不會是出去鬼混了吧。」晟軒趕忙揪起衣服仔細的聞了聞,還真的有股淡淡的幽香,仔細一想也許是在柳依依的小樓上沾染到的吧,心中暗道「這酒鬼什麼鼻子啊,自己這麼近才只是聞到淡淡的味道,他那麼老遠便聞出來了。」「哈哈你小子還真去鬼混了,不怕小彤傷心嗎?」聽到這話晟軒頓時臉微微一紅,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便不去理他,逕直走進屋去。

    剛一進屋又想起今天的事情不由跑出來對酒鬼說道「我今天看見段冰河了。」「啊?你在那遇見他?」「就在卡林的街上,不過我不敢確定,只是隱隱的感覺到他身上那種寒冰之氣。」酒鬼聽完他的話沉思良久「這人有古怪,而且他的傾向也不夠明朗,以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沒有事千萬不要離開學院。」

    此後幾天三人除了偶爾去酒館坐坐便是在家裡呆著,不過在小酒館還是聽到了一點關於動亂的消息,大長老和淳於家聯軍在一開始吃了幾個小敗仗,然後便開始節節退縮,好像皇室也不著急結束這場遊戲,而是靜靜的等著他們積蓄力量一般,剛打了沒幾天突然肅靜下來,有點讓人摸不到頭腦。

    酒館中,胖老闆終於忍不住對著酒鬼喊道「你說獨孤峰這小子到底是要幹什麼?我一直以為他是個決斷之人,可沒想到現在處理這兩家的小小動亂竟然如此拖沓,這都多長時間?竟然變得一點動靜都沒有,唉,我看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酒鬼卻笑道「我看你才是越活越回去了,我恰恰覺得這才是獨孤峰的高明之處,」然後對著晟軒說道「最近沒有事,你不妨也好好的研究一下,相信這對你一定有好處,如果說這世界上一切的政治都是陰謀的話,那麼孤竹現在便是這政治當中最大的陰謀,各家的手段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你要是參透了這些以後你再面對的時候便輕鬆自在了。」

    胖老闆不耐煩的說道「臭酒鬼你就會故弄玄虛,你倒是說說那小子那裡高明了?」酒鬼卻故意抻著他的性子,慢慢的拿起酒碗細細的抿了一口「呀,這酒今天喝起來怎麼這麼有味道?」胖老闆著急的喊道「快說快說,只要你說的有道理我再送你個十壇八壇的都行啊。」酒鬼狡猾的一笑「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能反悔啊。」晟軒就知道他再等這句,不過也奇怪,為什麼這麼老套的招數,胖老闆為什麼還是輕易上當。

    「大長老和淳於家可以說是苦心經營了多年,所以其中必然有許多隱藏的勢力,而這次事情又起的突然,必然沒有時間將這些勢力一下子聚攏到一起,所以他們要時間,而獨孤峰同樣需要時間,孤竹的軍隊一直把持在淳於手中,他需要時間將裡面的刺一根根剔除,等到兩家的力量聚攏的差不多的時候,也就是獨孤動手的時候,到那時才是真正的一場較量。」

    聽完酒鬼的話胖老闆不由點點頭,「你說的倒是有點道理,但我總感覺好像還差點什麼。」「你所說的差點什麼,是不是大長老與三苗的關係?要說三苗國王沒死的話也許這力量還可以用一用,不過現在三苗內部局勢都不穩定,還怎麼借助這股力量?況且你當淳於和大長老就真的是一條心嗎?我看這四大家族明裡暗裡的不知道還藏著多少花花心思,不過總有一天都會爆發出來的,不過我現在倒是真的擔心一件事。」說著又端起了酒碗,結果被胖老闆一把扯過去,然後重重的頓在桌上「沒說完別想喝,快說到底你擔心什麼?」

    酒鬼無奈的搓搓手看了看酒碗,然後說道「我擔心的是荊蠻!獨孤峰千算萬算沒有想到三苗的阿岐奴竟然會如此輕易的被人解決,原本還想靠著挑撥兩家的關係暫時將他們穩住,卻沒想到荊蠻這麼快便將這麻煩解決掉,結果他佈置的一個局卻成了自己的陷阱,我看他這日子真的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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