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力隻身來到永昌,當他進入皇宮見到綠衣的時候,她正在哄著孩子,現在小孩已經一歲多,正是纏人的時候,所以每天她都要抽出大量時間來照顧他,見到骨力走進來,她不由趕忙抱著孩子站起身溫柔的轉過臉對著小孩說道「快看誰來看我們了?」現在宮裡內外都是她自己人,所以她也不用顧忌什麼。
骨力臉上卻一絲興奮的表情都沒有,那陰沉的臉色讓綠衣心頭一凜,「怎麼了?難道見到我們不高興嗎?你可有些日子沒來了,我還以為你把我們都忘記了呢。」骨力上前溫柔的接過孩子,然後用手攬著她的腰,這才輕輕說道「你父王前日遇刺身亡了。」
綠衣聽到這個消息不由渾身巨震,要說阿岐奴子女成群,但最喜歡的就是她和彩兒,聽到這個消息她怎麼能不震驚,只見那一張臉瞬間變成了白紙的顏色,淚水默默的掉了下來,過了半晌才終於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小孩見到母親痛哭也跟著哭了起來,骨力趕忙將他交給了侍女,然後溫柔的緊緊抱住綠衣「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終於綠衣止住了哭聲,狠狠的問道「到底是誰行刺了我的父王?」骨力故意思索片刻然後說道「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所以便日夜兼程趕到了你這裡,聽報信人說是一個南明男子,從身形判斷年紀大概十五六歲,因為天黑所以沒有看清樣貌,但所用武器是一把上面帶有鬼頭的劍。」聽到這話綠衣沉思良久不由一愣,「帶有鬼頭的劍?難道是他?不可能,彩兒當年追著他便一去不回,這兩年來一直沒有他們的消息,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格貝拉刺殺父王?」
骨力故意問道「你說的是誰?」綠衣趕忙說道「就是那個當年闖入宮中殺死宇文傑的人。」「啊?怎麼會是他?我還以為他早已經被彩兒殺死了,他怎麼會突然出現了呢?莫非彩兒沒有殺死他,而他心中記恨彩兒的追殺所以才進宮行刺?」
這一夜綠衣根本無法入睡,她被這巨大的悲痛折磨著,一直挨到天明,她才趕忙吩咐人備好馬車直奔三苗奔喪,骨力也改扮成隨從的模樣陪在她身邊照顧她,兩人雖然關係密切,但卻依舊要保持秘密,否則南明那些錯當她的兒子是宇文家之後的人還不起了疑心?骨力一直將她送到三苗境內才與她分手,然後返回自己的隊伍,現在荊蠻前來弔唁的隊伍也正超這裡趕來。
等回到皇宮,阿岐奴的遺體早已經被成殮起來,停放在靈棚當中,只是還沒有封上棺蓋,綠衣看著那巨大的棺材一下便撲了上去然後嚎啕大哭,隨即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等她醒來,只見身邊圍滿了人,而門外正有人大聲的吵嚷著,見她醒來巫醫和侍女才鬆了一口氣,頓時她的心又被悲痛填滿,卻聽到門外的吵鬧聲更加激烈,不由眉頭一皺對身邊人問道「門外是誰在吵鬧?」侍女趕忙說道「回稟公主,是、、是你的幾個兄弟姐妹。」「他們在吵鬧什麼?」侍女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綠衣頓時明白了一半,不由一長身站起來然後迅速的推來房門,只見外面正吵得熱鬧,幾個兄弟姐妹相互間惡語相加,恨不能用言語將對方殺死一般。
綠衣看到這一幕不由怒火中燒,「都給我住口,父王屍骨未寒你們不思為父報仇,竟然在這裡爭搶王位,你們還有沒有一點良心?」聽到這聲怒吼,眾人趕忙都止住了罵聲,小心的退到一旁站好,就在這時聽見侍衛高喊「巫王大人駕到。」綠衣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然後走過去迎接巫王。
神殿的巫王還是非常受人尊敬的,在三苗除去國王和王后以外其他人見到巫王都要行跪拜禮,只見巫王快步的走了進來,眾人趕忙一起下拜,而他卻幾步搶到綠衣跟前伸手將她攙扶起來「綠衣公主,一路奔波就不必行此大禮了。」綠衣趕忙說道「謝巫王大人。」「你們也都起來吧。」眾人這才起身。
進入皇宮的大客廳落座以後,巫王這才正色道「國王遇刺,萬民哀悼,痛失一位仁德的君主,諸位也痛失了一位寬厚的長者,而我更是痛失一位多年的摯友,想起來真是痛斷肝腸,但國不可一日無君,臣不可一日無主,所以我已經與幾大長老商議,等到國王葬禮完畢,便會在神殿擇日舉行儀式,按照神的旨意選出新任國王,好了,既然國王他已經受神的召喚離我們而去,諸位還是不要太過傷悲了,節哀吧。」說著站起身離開了皇宮,眾人趕忙跪倒相送。
聽到巫王的這番話,眾人總算知道了這繼任的國王要通過神殿的認證,所以也就沒有再吵鬧的必要,但一個個卻暗中怒目而視,綠衣知道說了也沒有作用,乾脆讓他們都各自回房,等到趕來弔唁的人一到齊,便為國王發喪下葬。
這一次骨力帶了整整五千鐵騎,一路人馬浩浩蕩蕩的開進了格貝拉,因為是一支弔唁的隊伍,所以各地守軍都不好阻攔,不過如此數量的軍隊還是引起了都城不小的轟動,當綠衣見到他的時候也暗暗詢問「怎麼帶了這麼多人馬?」骨力微微一笑「還不都是為了你?」
阿岐奴的葬禮終於隆重的舉行,整個三苗都陷入了悲痛之中,當浩浩蕩蕩的隊伍正抬著棺槨要出城門的時候,卻看見一個小女孩跑了過來,直衝到棺槨跟前隨即噗通跪倒,隨後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父王!」
這一聲驚動了所有人,不少人暗地詢問「這孩子到底是誰啊?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綠衣看著那人影有些熟悉,當聽到那哭聲頓時一驚,不由幾步奔過去「彩兒?」彩兒見到綠衣頓時撲在她懷中,「姐姐。」
這個小女孩還真的是彩兒,當時她在山中修煉,原本晟軒每次假期都會去看她的,可這一次卻遲遲沒有出現,她不由心中疑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在山中呆的有些煩悶,便下山進入了孤竹境內,想要尋找晟軒,可當時晟軒已經離開了卡林,兩人也許就是在路上擦肩而過。
原本彩兒就不會孤竹語,好在遇到一個商隊會說一些三苗語,見她一個小女孩孤苦無依,甚是可憐,剛好商隊要去卡林城,便一路將她帶到卡林學院。
等她進入卡林學院卻發現這裡已經是一場大亂,雖然看不懂孤竹文字,但卻一眼便看出那牆上貼著的通緝公文上的頭像正是晟軒,她便四處詢問,終於有懂得三苗語的人告訴她,說晟軒因為一個女孩受了大長老孫女的欺負,便一怒之下將她殺死隨後潛逃。
聽到這話頓時讓彩兒臉色慘白,心中那美好的憧憬頓時化為了泡影,這幾年的來往在她幼小的心裡種下了一個希望的種子,雖然現在不過剛剛十二三歲,但那青澀的感情已經漸漸的萌芽,可這個意外的消息頓時將所有的幻想破碎,她不由覺得天旋地轉,本想轉身便返回山中從此再不出來,但心裡卻又隱隱不甘,於是求著那會說三苗語的人帶他去見見那個女孩,那人便將她帶到了酒鬼的小院。
當在那院中見到小彤的時候,她頓時臉色一變,真想抽出遊絲刃將她斬成碎片,但卻發現自己一絲力量也用不出,小彤那種驚世美麗讓她感覺到自慚形穢,沒有說一句話便轉身默默的離開,倒是鬧得小彤有些莫名其妙起來,而酒鬼出來的時候只是看見她的背影,問過小彤卻說不知道來意,也就沒有放在心裡,但那身鮮亮的藍袍卻給她很深的印象。
彩兒掙扎著返回山中,這一來一回就用了將近一月時間,當看見晟軒留給她的東西,再看那字條說是要回南明,便更加相信在學院聽到的話,不由一怒之下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扯碎丟了出去,自己卻也大病了一場,她感覺這世上一切都是假的,難道還有值得她留戀的東西嗎?突然父親那慈愛的面容浮現在眼前,她不由放聲痛哭,一個在外流浪的小女孩在遭受了痛苦之後終於想起了家的溫暖,她再也不能忍受這山中的孤獨,於是撐著身體收拾了東西便趕往格貝拉城。
她這一次是直接下山,然後在三苗境內雇了一輛馬車趕路,而晟軒卻是在死靈山中狂奔,兩人再次錯過了相遇,而彩兒在路上便聽到了父王的死訊,這一打擊徹底讓她崩潰,幸虧那趕車的老人心地善良,一路照顧這才將她平安的送到都城。
痛哭一場之後,彩兒才用嘶啞的聲音問道「到底是誰刺殺了父王?」看著她那凶狠的眼神眾人都搖搖頭,綠衣在旁說道「因為當時已經是半夜,巫王大人想要找父王商量一些事情,所以父王便出宮前去神殿,誰承想在半路便遇到了刺客,因為天色昏黑沒有看清那人樣貌,但卻知道這人鬥氣了得,而且使用一把帶著鬼頭的長劍。」聽到這話彩兒頓時臉色慘白,差點昏倒過去,嘴中喃喃說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但眾人的回答否定了她的懷疑,她只能狠狠的咬著嘴唇,直到鮮血都淌了下來。
突然彩兒站起身怒吼一聲「葉晟軒,我此生不將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隨後便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
綠衣等人本想上前攔住她,但卻被骨力巧妙的阻攔住,「還是讓她發洩出來吧,我怕真的將這怨恨憋在心裡會憋出病來,」然後對身後侍衛說道「你們幾個跟上她,千萬要照顧好她,如果有任何閃失我就拿你們是問。」幾名侍衛趕忙朝著彩兒追過去。
以彩兒的身體其實已經支撐不了太久,所以剛剛追出城門不願便看見她一個趔趄昏倒在地上,幾名侍衛趕忙上前將她抱了回來,然後由侍女抬回宮中照料。
阿岐奴終於被安葬在皇陵當中,巫王神殿選舉新一任國王的儀式也如期的進行,不過此時巫王的臉色卻非常的難看,這突然出現的小公主已經讓聞到了一絲失敗的味道,這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為什麼消失了兩年多的她會突然出現呢?
此時幾位原本同意由綠衣繼任的長老又出現了分歧,而四位大長老更是意見不一,竟然有三位堅持要推舉小公主彩兒繼承王位,這讓巫王的臉色更加難看,只聽蠱巫流在那裡吼道「原本答應讓綠衣繼位是因為小公主不知去向,而在老國王的子女當中只有綠衣公主的蠱術還拿得出手,但現在小公主回來了那就應該由她們比試一場,誰贏了便由誰來繼任。」
一聽這話巫王更是臉色大變,綠衣雖然蠱術高強,但她所使用的媚術根本就不適合戰鬥,只是在控制人心智上比較厲害而已,這要是比起來怎麼可能打的過小公主?曼說是現在就是兩年前她也斷然不是小公主的對手。
巫王不由看看醫巫渺「不知道醫巫的意思如何?」醫巫捋了捋鬍須說道「這綠衣公主雖然巫術精深,但終歸是外嫁南明之人,怎好再來爭這王位呢?」這句話頓時讓下面一眾長老大家贊同,巫王趕忙說道「雖說綠衣公主確實已經外嫁,但此時南明宇文傑已經身死,而公主又為南明生下皇子,這王位早晚還是要交給皇子,況且我三苗自古並不講究這些,我們可以下書南明將綠衣公主迎回便是,而且這樣一來對我三苗可是大有好處。」
狼巫禾在一旁說道「迎回綠衣公主倒無不可,不過只讓她與小公主二人比試恐怕難以服眾,我三苗世代以巫術立國,就搞一場公開的比武大會,讓他們兄弟姊妹都上去比試一番,這樣也好讓萬民信服,我看不錯。」巫王氣得牙根半尺,心中暗罵,「這蠱巫流說比試已經是從中作梗,你倒好還要在大庭廣眾下搞什麼巫術大會,這不是誠心搗亂嗎。」但這話又不能明說,只好隨口應承好好,然後轉向毒巫殘「毒巫長老有什麼意見?」毒巫殘眼珠一轉,心中已經品出一些味道來,看了看旁邊坐著的骨力,不由說道「其實我認為這件事不如讓骨力國王給些意見,畢竟我們與這些孩子都有師徒之情,說深說淺恐怕心中都會有些偏頗吧。」
巫王聽到這話不由暗挑大指,看來毒巫殘還是跟自己一條心,卻不想自己給了他多少金銀才爭取了這一點支持,巫王便將目光轉向了骨力,「骨力國王您是不是可以幫我們出出主意?」骨力卻笑著擺手道「我一個外人,恐怕不好參與其中吧。」聽到這話蠱巫流頓時高聲喊道「骨力你這還是句話,我們這三苗國王繼任的人選確實你說話不合適,就衝著一點我蠱巫就佩服你。」巫王不由臉色一變,沒想到骨力這時候就然給自己抽梯子,不由緊著給他使眼色,骨力聽到這話不由呵呵一笑,卻沒有理會巫王的眼色,「蠱巫流國師真是快人快語讓人欽佩,不過你們這意見一直不能統一,我看這樣僵持下去恐怕也不是辦法,我倒是有一點意見不知道諸位是不是願意聽?」還沒等巫王說話蠱巫流便喊道「你說吧,只要你說的有道理那大家就信服,你說的沒道理那就全當放屁了。」
巫王頓時一怒「你,你怎麼能如此說話,、、、」骨力卻笑著說道「不要緊,蠱巫國師向來便有蠱癡美名,說話率直不必在意,我的意見是這樣的,既然是推舉國王,那麼不但要巫術出眾,還應該是一個心懷錦繡之人,當然巫術很重要,但我想一個人的頭腦更重要,假如一個國家掌握在一個賢明的國王手中,恐怕要比在一個巫術高明人手中要強的多,當然我並不是說巫術高明的人就不賢明,我只是說哪一點更重要,想讓各位長老考慮清楚。」
這番話倒是讓眾人聽出點味道來,而事實也確實如此,讓你人都不好出言反駁,巫王不由心中暗笑偷眼看了看骨力,就在這時狼巫禾突然出言道「我看應該再加上先王的深仇為好,我三苗怎麼能坐視先王遇刺的大仇不報,而單單想著立誰為新王呢?」巫王一聽頓時一驚剛要出言反駁蠱巫流卻跳起來大叫道「說的對,說的對,雖然平日我瞧不上你,但今天你這幾句話我是絕對贊成,沒想到你這個滿身騷臭的狼巫還能說出點道道來,我看就這樣,誰能給先王報了仇誰就做這國王。」
巫王一聽頓時臉上變色,骨力卻站起來呵呵一笑「諸位應該知道現在的局勢,孤竹已經亂了起來,恐怕這戰火難免要波及到我們這些鄰國,值此動盪多事之秋,國怎可無主事之人?」這句話頓時又讓蠱巫流蔫了下來,無奈的搖頭說道「那你們說應該怎麼辦?」
醫巫渺手捻鬍鬚微笑道「我看不如這樣,就將這幾個意見和在一起,先挑選一人代行國王之事,然後以三年為限,此間誰若能為先王報仇誰便是繼任之人。」巫王頓時眼珠一轉,高聲喊道「好,我看這個辦法不錯,不知幾位意下如何?」四位大長老都沒意見,其他長老當然也不會說什麼,最終此時便定了下來,巫王與骨力交換一下眼色不由心中暗笑「三年時間已經足夠了。」
就在此時,彩兒突然闖了進來,直接對眾人逼問道「我父王到底為誰所殺?」巫王趕忙上前「彩兒公主,這神殿正在商議新王人選,是否能等事後再容我慢慢說給你聽?」彩兒此時已經是滿眼血紅,那裡還聽得進這些話,不由怒吼道「到底是誰下的毒手?」其實她此時心中還是在猶豫,不肯相信這就是晟軒所為,所以才會急於得到眾人的證實。
巫王聽到這話不由點頭說道「既然彩兒公主急於知道當時情況,我們就將諸位王子公主都請上神殿,然後當著眾位長老將這事說清,也好進行這三年報仇繼位之約。」眾長老全都同意,便命人將這些王子公主都請了出來,然後將那時那些王宮的禁衛侍衛也都叫來,一一講述當時的情況。
但當時在阿岐奴身邊的人很少,只是有人遠遠看見一人揮劍刺殺了他,然後又有一人手持帶有鬼頭的長劍與那人交手幾下,然後好像又交談兩句,此時大批衛士衝了過來,兩人便分開逃竄了,不過那把帶有鬼頭的長劍卻是很多衛士都看見了。
巫王聽到這話不由說道「我看這兩人定然是同謀,時候拿鬼頭劍的人便想要殺人滅口,但此時衛士衝上來他們便慌張逃竄了,這拿鬼頭劍的人一定就是主謀,只要將他殺死那先王的大仇便可以得報了。」
聽完這些話,彩兒不由晃了晃,差點又昏過去,心中不由暗暗道「真的是他!」此前她曾幾次暗問自己「到底他為什麼要刺殺父王?難道一次次的接近我就是為了這事嗎?但他從來沒有問過我皇宮裡的事情,再說他有什麼理由下手呢?如果是因為我曾經追殺與他,那麼在死靈山中這一路上,可以說他有許多機會可以將自己殺死,為什麼都沒有動手?而且幾次還救了自己,到底這一切都為了什麼呢?」但現在所有的證據又都指向了他,不由得她不相信,加上在卡林學院的所見所聞,更是讓她心中生恨,猛然站起身來「三苗王位就由綠衣姐姐來繼任吧,我此生所願便是為父報仇,一定要將此賊碎屍萬段。」說完徑直走出了神殿。
等諸事宣佈完畢,巫王回到後殿不由心中暗喜,「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彩兒回來了居然不爭王位,而那刺客剛剛得手那倒霉的小子就出現了,這真是神助我也,這黑鍋鐵定是他背上了,而且這次的事情遠比預想的要順利的多,竟然沒有出現多少人反對,看來此後也就不用麻煩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