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眾人談起了劉喜奎,男人歡喜雀躍,或黯然神傷,可女子就不喜歡了。無論多大度的女子,你若是在她面前誇讚別的女人,那……
劉文輝深明其理,當時便道:「寒雲,此時此刻,我們就不要再談論別人了。你我還是準備一下,客串一下票友,讓她們也見識見識,什麼叫昆曲名角兒,什麼叫王,呃,奔雷手!」袁克文當時一呆:「奔雷手,不是叫王者閃電手麼?」劉文輝笑道:「名字,是可以改的嘛?難道你不認為,『奔雷手』要比『王者閃電手』拉風得多?」
袁克文連連點頭,豎起大拇指道:「高,實在是高!」啥話也不說了,開整。事後,果然不出袁克文所料,不說賽金花看直了眼,其他的名角兒、花魁也好不到那裡去。不管你是花寶寶,異或是胡翡雲、王凌波、李步卿,又或是秦寓、花雲仙、小阿鳳。不過,沒有小鳳仙,因為她這時還沒有長大,她是1900年出生的,這時才12歲。
劉文輝看賽金花興奮得手舞足蹈,便笑道:「不怕實話告訴你,打仗不過是我的三角貓功夫。我真正從小練到大,拜師自然門的本領,便是這雙手了。唉,可惜,事到如今,我雙槍出盒之後,還沒有遇到過對手,真是人生寂寞如雪,高山流水苦無知音吶!」賽金花神魂巔倒,看著劉文輝的眼睛一個勁兒閃金星,而其她的花魁呢?也好不到那裡去……
袁克文可不會這個,武文弄墨才是他的專長。見了這些女子發花癡,當時就笑道:「自乾,我就是你的知音啊?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劉文輝回頭,看了看才道:「哦,不曾想寒雲也曾學武弄槍。那好,我們就來個西部牛仔式的決鬥,如何?」袁克文不理解何為西部牛仔,這時候又沒有西部片,便問:「何謂西部牛仔式的決鬥?」
劉文輝說了,便又補充道:「你我是好友,不必分個生死,不如就看誰先將對方的手槍打落於地,怎麼樣?」袁克文聽得目瞪口呆,良久才道:「這太殘忍了吧!這可比江湖中的打擂比武還要慘烈,一出手要必須你死我活!這些美國人,也太野蠻了。」
劉文輝搖頭笑道:「可就是因為如此,活下來的槍手,那才是萬中無一的絕世高手的!浪漫,傳奇,粗狂,唯美……」袁克文目瞪口呆,半響才道:「難怪自乾小小年紀要軍功盛隆,官拜大都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賽金花靠在劉文輝身邊,連連點頭,眾多花魁也都小雞吃米。
劉文輝笑道:「寒雲兄此言差矣,大都督並非官拜,乃是我自封的,嘿嘿……」一個花魁叫小阿鳳,抬頭問劉文輝道:「大都督,在《華夏銀行》電影中,你為了一隻熊貓,一口氣連開四槍,這都是真的麼?」其實她還是個小女孩兒,頂多十三四歲年紀,劉文輝見她如好奇寶寶一般問話,便回頭笑問:「這位小阿鳳姐姐,你認為呢?」
小阿鳳是清綰人,雖是花魁,卻沒有接過客。因為,劉文輝名文規定,除非姐妹們自願,要不然,任何人不能逼迫。所以,她們思毫沒有那種被壓迫的感覺,對劉文輝也就自然和善。早知道背後的老闆是大人物,也曾聽別人說過,她們倚鳳閣是華夏銀行劉文輝旗下的產業,可卻沒想到居然是真。今天,她還見到了真人。
十三四歲,那也就是上初一初二的年紀,能懂什麼,當然是好奇寶寶了。被劉文輝這麼一反問,當是玉臉緋紅,雙手羞而掩面。劉文輝剛才被她們耀花了眼,這定神一看,只覺小阿鳳雪為肌膚玉為骨,天生麗質眉如畫。身穿仕女裝,綾羅綢緞裳,出雲荷花繡蓮鞋,天足貂嬋模樣。劉文輝呆了,心頭只一個勁兒的打鼓道:「女人啊,女人,我頂不住了……」
這一切,都被賽金花看在了眼裡,便暗暗留下了心思,以待區處。劉文輝良久回神,再不敢去看花雲仙、王凌波等人,一個小阿鳳他就己經失神,如果再多些,那還不得流鼻血。妖孽啊,妖孽,難不怪能讓男人神魂巔倒,可他卻不知,他也讓別人神魂巔倒。就有如卞之琳有首詩道:「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卻在窗外看你,明白裝飾了你的窗台,你卻裝飾了別人的夢……」
袁克文看到這裡,心裡面忌妒得不行,正要想辦法讓美眉們看到他這個才子的閃光點,在一邊的葉蓁就將他拉到一邊道:「我們應該走了,我才是你盤子裡的菜,你若是敢背著我和姐姐出來鬼混,看我們怎麼收拾你!」袁克文還想再多看兩眼,早被葉蓁死拖硬拉的拖走,也不知道她那裡來的力氣。
於是,劉文輝就陷入了脂粉堆裡,這邊百合,那邊就月季,要不然牡丹、芙蓉……
回答了這個問題,又要回答那個問題,只將劉文輝搞得滿頭大汗,一動不敢動。他實在怕自己忍不住,露出醜態。小阿鳳見劉文輝是個隨和的人,便一點兒也不再怕,拉著劉文輝的手道:「大都督,你就將臉再給我們變一次嘛?好不好,好不好嘛?再變一次……」
花雲仙搖著劉文輝的胳膊,驕聲道:「大都督,你在江湖中,人送處號『雙槍客』,能不能讓我們也見識見識,看電影一點兒也不真實?」王凌波道:「……」賽金花拿著扇子,見劉文輝左右為難,便笑道:「姐妹們,姐妹們,你們好歹讓大都督出口氣啊!待會兒,大都督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是不是?」
劉文輝無奈,只能對花雲仙道:「花姐姐,讓你看看雙槍沒問題。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一個條件,怎麼樣?」花雲仙聽了劉文輝的話,粉臉紅透,頓時沒了聲音,小阿鳳卻喜道:「大都督,你該不會要,要,那個,雲渡巫山吧!花姐姐害羞了……」
劉文輝當然沒有那個心思,卻只一味堅持:「想要讓我給你表演,你又不願意拿出誠意,這……」李步卿笑道:「大都督,你可不能要求過份了哦!花姐姐還沒有出閣呢?要不,表演個舞蹈,或者賠些錢財?」劉文輝笑道:「呃,我不差錢。小明這時還在北京城表演胸口碎大石呢?幾天下來,賺個百八十元的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賽金花當場無語,眾女子目瞪口呆道:「什麼,『金甲巨靈神』小明,真在北京表演賣藝,這……」劉文輝道:「當然了,誰讓他將兩條送給老婆的玲珠項鏈送給別的女人了。若是他不賺錢,我就回去告訴他家裡那兩隻河東獅。再說了,他不去賺錢,誰來養我?我銀行的賬戶裡,現在就只剩下五十多元……」
她們不知道劉文輝說的是不是真的,還以為開玩笑。笑過之後,花雲仙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鼓足勇氣道:「好,我豁出去了,大都督若有所求,我一併應允。」劉文輝哈哈大笑道:「給力啊!好,那我要,那我要……」正當眾女迸住呼吸、千呼萬喚她們心目中的答案時,劉文輝卻道:「要你給我走到院門口!」
這是華夏會館後的四合大院,大家都齊聚在涼亭裡面,所以劉文輝才有此要求。花雲仙聽了,半響回不過神,眾女更回不過神,只驚呼道:「什麼?」劉文輝壞笑道:「你們以為我要要求什麼?不純潔了哦!」花雲仙本來鼓足了勇氣,就算劉文輝要求他今晚侍寢,她也義無反顧,可那知道,臉色又紅又氣,只拍打劉文輝的手臂道:「你好壞啊……」
賽金花也被氣得不行,只道:「雲仙,那你就快起來走吧,走到院口就走回來好了!」花雲仙只能起身,然後搖風擺柳的向院門口走去,儀態端正,翩翩大方,就有如一隻起舞的蝴蝶。在姐妹們的笑顏之中,她走到了二十米外的院門口,然後就往回走,臉上還有笑容,也有失落。可正當姐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指指點點時,三聲柯爾特左輪槍聲,有如果一陣急雨琵琶,珠落玉盤。
一陣風吹過,花雲仙頭上玉釵落地,腰帶上一枚玉墜落地,繡鞋上一顆明珠也落了地。場中情景頓時定格,誰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時,院門一開,護衛在外面的劉老大幾個猛衝進來,先看劉文輝,然後才道:「大哥,你怎麼開槍了,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