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孫文的弟弟
劉文輝說的不錯,黎元洪是薩鎮冰的學生,薩鎮冰還真個不忍心向武漢開炮。於是,也不前進,亦不後退,只是在長江之上磨洋工。
而就在這時,同盟會革命志士與很多熱血青年學生,擔心劉文輝與黎元洪鎮不住場面,不是那馮國璋的對手,在有心人的挑拔之下,就將孫文與黃興兩位革命先驅的名頭拿了出來,用以穩定民心,軍心。於是,有人就發了一篇文章道:革命領袖孫中山先生,正在海外辦理外交事宜,之後便兼程趕回國內,領導革命。先命其弟孫武,於武漢襄助革命,保衛武昌。
於是,第二天的武昌街頭,就出現了一四抬大轎,將孫武高高舉起,來回巡視。見有民眾來圍觀,便道:「吾乃大革命家孫文之弟,今奉吾兄之命……」人群中有認識他的人,大叫道:「呃,那啥,你少亂說,你不是共進會的頭子孫武嗎?什麼時候成了人家大革命家孫文的弟弟了!」
孫武老臉一紅,正色道:「誰說我不是的,我以前沒說,那不過是為人低調!你們想想,我哥叫孫文,那我不就叫孫武麼?」有人知他做假,取笑道:「孫文有你這個弟弟,但你卻沒有孫眉這個哥哥?莫非,你們並非一母同胞,乃是後媽生養……」哈哈哈哈,武漢街頭響起笑聲,孫武為了穩定民心,也只能強撐,直到國際紅十字會抵達漢口。
等劉文輝聽到這個消息,江輪己到抵達了漢口。劉文輝知道黃興在船上,並且一路同行而來的,還有大名鼎鼎的張竹君,徐宗漢女士。一下江輪,就有志士舉著四張大牌子,上用毛筆隸書三個大字,黃興到。劉文輝打馬而來,接黃興於漢口碼頭。
見面之後,黃興拉著劉文輝就大喜道:「自乾兄瞞得我們好苦,原來大家都是同志,只不過,自乾兄是偷偷的自己幹!」話完之後,便向劉文輝介紹身後的人,指著幾個美女道:「這是我們同盟會的老大姐唐群英,她與競雄(秋瑾)原是朋友;這是我妻子徐宗漢;這位是立志女權解放運動的張竹君女士;這是我們同盟會『鐵血女子趕死隊』隊員,沈佩貞……」
劉文輝震驚了,無論那一個,都是民國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風光一時無二。不說張竹君,也不說同盟會的唐群英,單說一個沈佩貞,那就不同凡響。沈佩貞,原籍安徽,新潮浪漫,頗具姿色,是個極不檢點的女子。先是勾達上黎元洪,然後唐紹儀,然後袁世凱,張朝宗,張懷芝,面首無數,儘是權貴。
就在劉文輝回神之時,唐群英己經拉住了劉文輝的手,並感概道:「競雄去了,那時我沒能趕到,多虧大都督收斂安葬。」提到秋瑾,劉文輝半響無言,神情一度沉默道:「競雄之死,我心痛如絞。她當時不聽我言,硬要跟著那些不成氣的江湖會黨起事,這才事敗被擒。我救之不得,實乃一生憾事!」
唐群英點頭道:「你說的不錯,若是競雄能聽了你的話,那她今天也就能看到這革命成功的一天。」黃興聽了,頗有一些臉紅,的確也是,他們革命多次都沒有成功,劉文輝卻一次達到,相比之下,實在無顏。劉文輝知黃興是個理想的革命者,實為革命先驅,也沒有多少爭名奪利的念頭。
但這個世界上的事就是這般殘忍,因為,光有理想是不夠的。鄧爺爺說過,實檢才是檢險真理的唯一標準。相比他們理想者,袁世凱則是實檢者,劉文輝與黎元洪也是。所以,劉劉文輝心下決定,無論他對黃興有多善念,無論他對革命先烈有多少崇拜,他還是不會放權,還是要軍權在握大權獨攬。因為,他們鬥不過袁世凱,他們也鬥不過日本、英國這等列強,只能由自己來,並且建設一個強大的中華民族。
黃興到後,那裡還有孫文之弟孫武的風光,立馬被打下凡塵。黃興一來,就有湘軍第一協協統王隆中與第二協協統甘興典前來助戰,保衛武昌。於是乎,武昌民心大定。當夜,劉文輝安排妥當之後就回了租界的家。才一進門,除了雪娘將書一推,蹦蹦跳跳出來接劉文輝外,章士釗,章太炎,辜鴻銘早就在那裡等著了。
辜鴻銘一見劉文輝,就大罵道:「劉自乾,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大清待你何等不薄,你如今卻……」劉文輝早知道他是個保皇黨,可能怎麼樣呢?只能被他罵。雪娘見此,從劉文輝身上下去,拉著辜鴻銘的手就道:「老師,你不要再罵爹爹了嘛?事己致此,你又何必強求呢?」
一邊的章太炎與章士釗早就希望革命成功,如今,他們也在軍政府之中任了官職,雖然一個管教育,一個管民政,但好歹也是個官。見此,就勸辜鴻銘道:「鴻銘,你又何必為難自乾呢?革命推翻大清乃是大勢所趨,自乾不過是順應潮流,引了這個頭。你看看,這才起事多久,南邊十多個省市便己自立。非是我等要革命,而是大清逼著我們革命,要不然,再讓大清這般搞下去,亡國矣!」
辜鴻銘還是不解氣,又要罵,章太炎發瘋了:「辜湯生,劉文輝是你能罵的麼?要罵,你就先過了我這一關。他是革命先驅,他是工業鉅子,他是們中華民族的希望,除了我,誰能罵他,誰敢罵他!你還不是立憲派,可結果你也看到了,是大清他自己找死,怪得誰來?若是他真有誠意立憲,那裡還有我們革命黨人的機會……」
辜鴻銘聽了,抱過雪娘,然後又拉住劉文輝的手道:「起事的好,起事的好!若是我是革命黨,我也早就起事了。」劉文輝糊塗了,早知道要被辜鴻銘罵,卻沒想到會被辜鴻銘誇。章士釗也不解道:「你不會是被太炎罵了幾句,你就改變主義了吧!那也太沒有立場了。」
辜鴻銘笑道:「非也,非也!我罵自乾,那是因為他受過大清的恩惠,曾被封為二等男爵,此榮耀世上幾人能有?我最後誇他,那是他為漢人爭得了福蔭,並開創了民國,是個大大的功臣。非是我前據後躬,表裡不一,只是情理所致,不得不如此。再說了,我辜湯生又豈是那種不識好歹,不明真假的虛枉之人!」
劉文輝聽了這話,頓時肅然起敬,立馬頓身對辜鴻銘抱拳一禮道:「多謝鴻銘兄教誨,劉文輝銘記在心。」章太炎與章士釗也向辜鴻銘一禮,現今世道,如此有禮有節,是非分明的人,越發少了。事後,見辜鴻銘神情落沒,劉文輝就拉過雪娘道:「雪娘,如今你己經六歲,應該分得清事非,明得過對錯了!要好好跟著老師學習,可不能讓人失望。」
雪娘連連點頭道:「爹爹,老師說的對,大清對你有恩,你不能恩將仇報。」劉文輝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恩將仇報的。前日舉事,那是為了我中華民族,那是為了我們四萬萬國人,不至於成愛新覺羅之私產。從今以後,不在說什麼排滿革命,滿人也會是我們中華民族的一員,大家和平共處,共同建設我們的祖國。其實,除了習性與姓氏,這麼多年過去,大家都成了中國人,我不會再讓人說什麼韃虜,定會力成五族共和……」
眾人聽了,都自連連點頭,絕大多數的滿人也都是平民百姓,如此革命一過,他們失了特權,生活不知道有多難過。你以前欺負漢人,漢人當然會不滿,各地革命之後,也不知道有多少無辜滿人被公報私仇。慈禧老妖婦不是自認為牛逼麼?可她的後人們離了特權,就沒有了生活下去的能力,大多窮困潦倒,家破人亡。
1912年革命成功之後,有門路旗人的就巴結漢人權貴,免強渡日。沒門路的就賣兒賣女,典當家什,大多旗人為了活下去,一門婦女盡都為娼。主婦先來,然後是女兒,然後三姑娘,八姨太……你不賣身,從那裡得來錢養家餬口!看管可能不信,但這其中好像就有小鳳仙,她也是旗人,最後落沒之後,淪落風塵。
蓋因他們旗人大多不會謀生,不會做生意,更不會丟下前朝遺老們的面子,低下三四的求人。有了錢之後,也不說去幹個正經營生,一群大老爹們兒,就只知道抽大煙,喝小酒,上妓館。然後家裡面的婦人再出去賣,換得錢來,循環下去,沒有尊嚴,沒有明天。
有錢的滿清遺老只是少數,大都跑到天津或者國外去享清福去了,而留下來的,大多沒有謀生技能底層旗人,生不如死。沒有辦法,滿人最終只能改姓,什麼瓜爾佳,什麼托克拉,都改成了漢姓。如此一來,他們就都成了漢人,只要他們自己不說,沒有人能認得出來。
別的不說,就說川島芳子吧!她老子肅親王善耆當年多風光,多牛逼,連對北上刺清的汪精衛,都可以說放就放。可是她後來的命運呢?被她的養父川島浪速,陪養成為害中國的雙面見諜,並在17歲那年,被其強姦。從此以後,她生無可戀,性情大變,成為黑色紅顏,開始了她罪惡的一生。連小鳳仙、川島芳子這般的旗人都是這個下場,底層旗人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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