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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埋骨何需桑梓地 第五十一章:心冷如刀鋒 文 / 故事情節

    劉文輝看著爬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他知道自己穿著紅鞋上對了床,卻睡錯了娘們兒。男人幹完那事兒之後,都是聖人,的確如此,劉文輝後悔了。

    何震抬頭,見劉文輝正想著心事,就道:「你年紀應該不大吧!多少歲了,怎麼就跟頭驢似的,彷彿有用不完的力氣,唉喲,我腰好痛……」劉文輝年輕,更是行武出身,自然不是書生。但必竟惱她,那裡還想再理,將頭偏向一邊不說話。

    何震見此,也不計較,又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誰了。雖然在我想來有些不可能,但是如此年紀,卻又有如此風華,如此矛盾的人,這世界上再找不出來第二個。」

    劉文輝支起她軟軟的身子,驚道:「你胡說什麼?」

    何震見劉文輝表情豐富,便知道自己所料十有**,笑道:「女人的直覺告訴我,劉自乾並不是你的真名姓。更讓我懷疑的是,你居然會有十個廓爾喀人為保鏢。好像劉文輝浪卡子關前一場血戰,擊潰的就是廓爾喀人,好英雄……呃,最後嘛?就我所知,大邑縣劉家有六子,最小的就是劉文輝。而你卻自稱是『他』是你的大哥,這可能麼?」

    劉文輝無語了,只能歇斯底里道:「我是他堂弟……」何震用手撫摸著劉文輝的臉,笑得更利害了:「人說劉文輝少年老成,如今最多不過十三四歲。而你居然是他弟弟,難道你才十歲左右,並且比他更少年老成。看你這一身橫肉,哼哼……」劉文輝心下一顫,用手卡住她的脖子道:「我小看了你,女人的直覺真是利害!」

    何震見劉文輝如此這般,便用雙腿間的『那話兒』去摩梭劉文輝的大腿根,笑顏如花道:「你想掐死我麼?你下不了手的。從你看我那莫名其妙的眼神,我吃定你了。」劉文輝果然下不了手,只能搖了搖頭放過她,起身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只想知道,那毒是誰投的。還有,你們是不是想背叛同盟會,然後投靠滿清端方……」

    何震見劉文輝起身,便從他身後攀在他肩上,咯咯笑道:「這般說話,好像你就是革命黨似的。你還不是朝廷的人?若說我們有意投靠端方,那你也早就投靠了四川總督錫良與趙爾豐。大家五十步笑百步,則如何?」劉文輝聞言一頓,無話可說。從他現在的歸屬來看,的確算是清廷的人,但是,他從來不是靠背叛朋友這才起家的。這在性質上來說,天上人間。

    劉文輝嚴肅道:「你不用管我是誰,我也不管你們要幹什麼?但是,你們不能出賣同志,要不然,那就是觸了我劉某人的心裡底線。我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何震實言道:「我是一個不甘窮困的人,富貴在我眼中永遠不成浮雲。我見你那天,居然用藍鰭金槍魚招待章太炎,可真大方啊!你們華夏會枝深葉茂,若是能重用申叔,富貴名利齊收,我們自然不會與同盟會人爭權奪利,以及說什麼端方的話。」

    劉文輝搖頭道:「此事絕無可能,我斷不能容你們在華夏會來搞風搞雨。再說了,我華夏會歷來以實業為重,並沒有革命之心……」

    何震臉色微變道:「你不怕我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到時,我看你如何向章太炎蘇曼殊交待,裝你的大尾巴狼!我說過的,你不忍心……」劉文輝轉頭道:「什麼,你還敢說出去,你就不怕丟人,你就不怕申叔面上過不去,你……」何震笑言道:「他知道了又怎麼樣,我量他不敢說什麼!」

    如此婦人,劉文輝忍無可忍,抬手一巴掌打過去,然後按著她就罵道:「這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到了現在,你居然口出狂言,不知悔改。你不要臉,我還要臉,申叔還要臉……」何震從來都是個極端的女權主義者,見劉文輝動手,勃然大怒。掙扎著也打了劉文輝一個巴掌,接著又是一腳。

    劉文輝行武出身,那裡打不過她,只不過她是女子,總不能將她往死裡打吧。只能將她的手腳按住,對門外的劉老大道:「劉老大,進來!」劉老大進來了,劉文輝就道:「汪公權帶來了沒有。」劉老大點頭道:「帶來了,就在門外不遠。」

    劉文輝道:「將他給我帶過來。居然敢向太炎兄投毒,居然想打何震的主意,居然想讓申叔背叛革命,投向滿清……今天若是不給他來個報應,還有天理嗎?」何震嚇呆了,再不掙扎,只問劉文輝道:「什麼,你捉他幹什麼?你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這裡還是日本呢,你想幹什麼?」

    劉文輝恨道:「本來,我是想勸你們兩個人回頭是岸的。可是,你,你……你卻勾引我犯下如此大錯,勸不了你,我也打不了你,那我就只能殺雞儆猴了。」再等劉老大進門,劉文輝早就披了一件衣服等著。何震披頭散髮,還沒穿戴整齊,就見汪公權被其餘幾個廓爾喀人綁著推了進來。

    汪公權是個有些英俊的年輕人,大約二十左右,頭上吊著一根大辮子。待進門來看清眼前的一切,就睜大了雙眼,狠盯著何震,彷彿要用眼神吃了她似的。他見何震衣衫不整,劉文輝又只披了一件外袍,那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口被堵,手被綁,能本就不能動作,只能呵呵有聲,以示抗議。

    劉老大將他口中的布團拉出,汪公權就怒罵道:「表姐,我們說好的,我們說好的。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端方那邊的事,我也是為了你……」彷彿想起了什麼,頓時住口,不再多說。然後就看著劉文輝道:「你是誰,憑什麼將我綁來,憑什麼?你對我表姐幹了什麼,幹了什麼?……」到了後來,歇斯底里,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劉文輝恨道:「男男女女這些破事,你說能幹什麼?我也不想與你多說,反正你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像你這等敗類,居然也敢打她的主意。你知道嗎?就是因為你們這破事兒,搞得我如今一失足成千古恨。這故且不論,就說你居然想要太炎兄的命,就夠你死上十回。你不是要讓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麼?好,我今天就成全你!」

    就在何震大驚失色,汪公權不知所措的時節,劉文輝對劉老大道:「放了他的血,手腳做乾淨一些,千萬不要讓人查出蛛絲馬跡。」劉老大用生硬的漢語道:「大哥放心,別的我不在行,殺人不在話下。我們都己經安排好,他今天一死,絕對與大哥沒有關係。就算日本人查到,那也是我動的手,與大哥何干。」

    汪公權被劉老大勒住了脖子,口中發不出聲音,就只能眼見著劉老大拔出彎刀,劃破了他頸部的動脈血管。何震見劉文輝眼露凶光,驚駭的搖著劉文輝的手臂道:「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他是我表弟,他是我表弟。好歹看在你我一場夫妻的份上,放過他罷,放過他……我什麼都依你,我什麼都依你?」

    她這時才想起,真正的劉文輝在浪卡子關上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手上染了多少鮮血,又豈會被她一個婦人吃定。之前的所言所行,現在想來,有多麼的可笑。無論什麼言語、心機,在這生死立叛的關頭,都是假的,蒼白無力。看著她急紅了的雙眼,劉文輝心下報歉,回頭拉著她的手道:「晚了,動脈一破,立見生死。」

    鮮血,生死,女人,這一切的一切,只讓劉文輝獸血沸騰,抱起何震就又向床上按去。何震一臉眼淚,抬頭恨劉文輝道:「你這個魔鬼,你殺了他……」話還沒完,下身就是一痛,然後就見劉文輝紅了眼的歇斯底里,一言不發。

    劉文輝從來都不抽煙,但是這次破了例,他點了一根,也不吸,只看著煙頭那火光明滅,卻心如平鏡。劉老大己經處理完汪公權,笑對劉文輝道:「大哥,不就是殺了個小白臉麼?今天不殺他,明天他說不定就會害死很多朋友。即如此,便就怪不得我們了……」

    劉文輝點點頭,滅了煙頭,然後起身道:「不錯,從我殺第一個那天起,我就回不了頭。即然回不了頭,那我就一直殺下去,直到沒有人擋著我前進的路。」話完轉身,看著正在床上流淚的何震,良久,卻無話可說。劉老大拿出狗腿彎刀,上前幾步,只將何震嚇得臉色一片慘白。

    劉文輝怒道:「你幹什麼?你要幹什麼?」劉老大理所當然道:「大哥,這有什麼問題麼?她不死,就會漏了我們的底。到時候,麻煩的就是我們了。她好像知道了大哥的真實身份,為了你的安全,我們最好一絕後患。」

    何震精神臨近崩潰,連衣服也顧不得許多,一把拉著劉文輝的手道:「自乾,不要啊,不要,我不會亂說的,我不會……」劉文輝十分心痛,一把將她抱在自己的懷中,點頭道:「你放心,你放心,我不會的。雖然說是你不守婦道再先,但我也有違論常在後,如果我忍得住,也就不會有如今這事兒了。」

    劉老大沒有辦法,只能將刀收了起來。劉文輝見此,放下何震道:「從今以後,你就要當今天這事兒沒有發生過。你還是申叔的太太,我們的嫂嫂,你可明白……

    若是你敢多言半句,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到了那時,覆水難收,為了兄弟們的性命,我也只能辣手摧花。還有,以後好好的根著申叔過日子,不要在欺負他。若是你還是死性不改,敢去偷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何震見劉文輝不捨得她,這才放下心,良久才道:「你以後會來找我的,是不是?」劉文輝搖頭道:「今日之事,己經大錯特錯,那裡還敢有下次。在同盟會好好呆著吧,投靠端方不是一條好路。唉,千言萬語,也不知道你聽不聽得進去,好自為之吧,我走了……」然後惱火的出了門,消失在了何震眼前。

    何震滿以為劉文輝會捨不得他,與她保持這樣的關係,那知道劉文輝居然和黃侃一般,抽了小弟就不認人?見劉文輝走出房間,聽不到房間裡面的動靜,這才用力,瘋狗似的打著身後的抱枕。

    良久,還不解氣,破口大罵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劉文輝,劉文輝,你這個王八蛋。你居然敢不要我,不要我!你不讓我投向滿清,我就不投了。離了你,我就沒有了前路,得不到富貴?我要讓你看看,離了你劉文輝,申叔他一樣能得到重用,成為權傾一方的大人物,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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