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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 盜行天下 文 / 格子裡的秋天

    易承戍面上現出一絲奇怪神色,道:「此事蹊蹺。那人既然出手制住林胖子,卻又為何單單攜了蘇少兄去?除非……」他話音未落,周通已插口打斷他道:「你此時莫要胡亂猜測,待這胖子醒來,一問便知。」

    秦天聽周通所說,已知他心中已起疑慮,暗自苦笑:「這老頭子定是懷疑我了。阿妙出手倒快,我心中方動念頭,他卻早已搶先動手拉。」想到此處,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心中暗自埋怨:「你這臭小子,騙得我好苦,這倒好,倒似是我與他合謀了。」他雖是這般埋怨,心中卻無半點怨恨蘇妙想之意。

    忽聽一聲大叫:「阿妙,我們再來一杯,你這小子不准賴皮!」眾人朝發聲處望去,卻見林博雙眼微睜,終於自夢中醒來,只是聽他如此言語,顯是尚未完全清醒。

    木道亭冷哼一聲,伸手拍了拍林博一張肥臉,道:「胖子,還不快醒來?」

    林博啊地一聲,終於睜開眼來,他爬起身來,奇道:「大家都在這裡做什麼?咦,阿妙哪裡去了?我方才正與他喝的痛快……」

    木道亭哼了一聲,道:「你這胖子好生愚蠢,被人暗算了尚自蒙在鼓中。我問你,你可知你是如何昏睡的?」

    林博笑道:「誰會暗算我。我今日一直與阿妙在此間飲酒,木兄,你向來知我酒量,那小子竟然提出與我鬥酒,當真是自不量力……」他說到此處,木道亭已打斷他的話,冷冷道:「後來又如何?」

    林博見他神色不善,訕笑道:「木兄,我不過偷……取了你一點紫朱紅,用的著擺這張臭臉麼?」他見木道亭神色越來越是難看,眾人神情也極是凝重,眨了眨眼,訥訥道:「後來……對了,我見這小子雖是身形瘦削,酒量竟似頗為不凡,與我一對一碗飲了半日,竟無半點醉意,心中暗暗奇怪,細細觀察,才發現這小子竟然一直偷偷作弊,我一怒之下……」他說到此處,神色漸轉迷惘,怔怔發起呆來。

    木道亭忍不住問道:「你一怒之下,卻又怎樣了?」

    林博回過神來,呵呵笑道:「奇怪之極,後來之事,我竟然全不記得了,想是喝醉拉。」

    周通哼了一聲,淡淡道:「原來如此。」轉頭朝秦天緩緩道:「簡少兄,那位姓蘇的少年究竟是何來歷,你能否告知?」

    秦天尷尬之極,苦笑道:「阿妙是晚輩半年之前結識的好友,至於他究竟是什麼來歷,晚輩實是不知。

    直到此時,眾人方恍然猜到周通話中意思,幾位弟子面上均現出詫異之色,萬料不到對林博下手之人,竟會是那位其貌不揚的黑臉少年。

    易承戍忍不住插口道:「師傅,那少年若真是傷林胖子之人,潛入我明霞島必有所圖,難道又是為了那珠子?」他想到此處,面上忍不住現出不安神色。

    周通冷笑道:「承戍,你也太沉不住氣了,這少年一身修為雖極是不凡,若想破了我天香圓外所布下的七絕大陣,只怕尚是不能。」

    易承戍噓了一口氣,道:「正是。那七絕陣是我派木易兩位尊者親手所布,威力至大,便是那些各派的前輩也未必能破的了……」他忽然想到,此事是派中機密,此間尚有外人在此,當即閉口。

    秦天心道:「只怕你們太過小看阿妙拉。魔門塄嚴宗向來精研陣法,那個什麼七絕陣,未必便能難住阿妙。」

    林博在一旁聽的不解,奇道:「阿妙怎麼了?易兄說的那珠子,卻又是什麼玩意?」他自來對寶物之流最為敏感,只聽的易承戍提起一句,便已提起精神。

    秦天苦笑道:「林兄有所不知,你方才昏迷在此,易前輩是懷疑阿妙趁我們與青宸派賭鬥之際對你下手所致。」

    林博奇道:「我現下好的很啊,阿妙又怎會對我下手?那與青宸派的賭鬥又是什麼東西?」

    木道亭見他囉哩囉嗦不明所以,懶得再去理他,朝秦天笑道:「此事也只是猜測,只怕實際情形未必是如此,簡少兄不必太過在意。」

    周通轉顏笑道:「正是。也許是蘇少兄與這胖子開玩笑也未可知。」他轉頭朝易承戍吩咐道:「承戍,你若是不放心的話,可去天香園一探究竟。」易承戍應了一聲,匆匆朝外飛去。

    易彩林等弟子在一旁早已聽的呆了,聽周通如此說,易彩林方轉顏笑道:「正是如此。即便那位蘇……大哥真是潛入至此別有企圖,也定然與簡大哥無關。」

    秦天暗自苦笑,心道:「你這老兒雖如此說,心中還不是在懷疑我?」他見周通與木道亭言語唯心,雖說面上仍與先前無異,卻顯是強作親切神色。心中不禁隱隱起了一絲厭惡之感。他心中一動,暗道:「我此時心態與先前大不相同,定是受了師尊思維影響之故,只是這些所謂的正道修煉之士也確是有些虛偽,也難怪與魔門水火難容。」他此時心中思緒波動,自進入時分天境以來,此等情形尚是今日首次出現,他心中略一思索,便已明白,此中原由,並非全然與孔青陽記憶相融合,因此受之影響之故,另一重要原因,便是自己方才與青宸派弟子一戰之後,觸動氣機,魔心初動之故。自此而後,魔心漸起,正是天魔策中時分天境向知足天境邁進的前兆。

    他心中沉吟,面上神情陰晴不定,無意間抬起頭來,卻見一直立在一旁默默不語的木元平此刻正注視著自己,一張木訥質樸的臉上隱隱透著擔心的神色,心中不禁一暖,胸中之氣,頓時平復。

    眾人各懷心事,一時間均默默不語,只有林博見屋內氣氛詭譎,忍不住暗自嘀咕,不知這一干人聚集在此處究竟為了何事,阿妙卻又在何處。

    忽見一人急急破門而入,身未至而聲已先至,眾人只聽他氣急敗壞地叫道:「師傅!那摩霓珠……那摩霓珠不見了!」聲音中透著惶急之意,正是去而復返的易承戍。

    易承戍話音甫落,明霞島眾人均是面色大變,周通面上閃過一絲青氣,沉聲問道:「你說什麼?」

    易承戍顫聲道:「七絕陣被人破了,摩霓珠也不見拉。」他性情向來沉穩,似這等張皇失措的情形,尚是第一次出現。

    秦天心中不禁暗歎蘇妙想手段厲害,騙過明霞島眾人也就罷了,自己與他相處日久,竟仍被他瞞過,若不是此次為盜取摩霓珠露了行跡,自己尚不知何時方能發現。他雖已預料到結果,心中仍不禁有些不是滋味,有種被蘇妙想利用的感覺,只是細思與蘇妙想相處的情形,卻又覺有些不似。

    周通一顆心頓時沉到底處,飛身躍起,急急向屋外撲去,明霞島眾弟子不敢怠慢,跟著相繼飛出,林博見此情形,不禁茫然道:「林兄,什麼珠子沒了?」

    秦天苦笑道:「林兄,我們也去看看吧。」心道:「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拉。」匆匆躍出門外,朝眾人身後跟去,遠遠聽見身後林博大聲呼喚,自己身形卻已飛出一里開外,遙遙綴在眾人身後。

    一行人朝明霞島中心處飛去,掠過一處波那婆樹林,秦天遠遠望見眾人落在一大片繽紛絢爛的園子前落下身子,忙追上前去,卻已聽見周通喃喃道:「果然破了,七絕大陣竟被他破了。」

    秦天心道:「這便是什麼天香園了。」環顧四周,卻見這園子正位於島中綿延不絕的高大叢林中的中心地帶,先前大概是此處布有七絕大陣,因此從外觀看來不過是一片樹林,絕難發現,想來蘇妙想盜珠之時,順手將七絕陣破去,因此此時方現出本來面目,心道:「阿妙年紀輕輕,功力卻高的緊啊。」他先前從蘇妙想制住林博的手法之中已猜出他的來歷,知他所用正是昔年魔門塄嚴宗的功夫,萬料不到在這世上除自己而外,魔門尚有傳人,更料不到竟會是蘇妙想。

    他現出身形,周通目光自他面上一掃而過,頹然道:「我們進去看看罷。」七絕陣既破,摩霓珠也已失去,這天香園再無隱瞞之必要,因此他雖見秦天跟在自己一干人身後,卻已提不起心情堤防。

    眾人見周通神情頹喪,均不敢吭聲,默默跟在他身後,秦天環顧四周,卻見這天香園中奇花異種繁多,有許多品種均是楚界之上難得一見的大斗師品,即使以自己此時之見識,也有許多說不出名字,想來自然不是凡品,尤其是點綴於花草之中三三兩兩種植的數棵高大喬木更見挺拔俊秀,那樹上結著的青紅相間的果子望去晶瑩碧透,散發著熏人欲醉的香氣,聞之叫人舌底生津,正是大荒異經中所記載的如何樹實,這天香園的名字,倒也算得名副其實。這天香園中的元氣充沛更勝外間,想來當是摩霓珠之功,只是秦天此刻細細查看,覺出此間元氣雖極為充沛,隱約間卻有渙散之勢,心道:「摩霓珠已失,這天香園中聚集的天地元氣只怕在一年之內便要散盡,到時只怕這園中大多異種便要就此凋零,也難怪明霞島如此緊張這珠子,只是這摩霓珠是當年魔宗宗主代代相傳之寶,阿妙既為魔門中人,得知此寶在此自然不會放過,摩霓珠本就是我魔宗之寶,阿妙如此做實也是無可厚非,只是這情形明霞島眾人當然不知,只怕此事實難善後。」

    他心中沉吟,眾人已轉過幾個拐角,到了天香園的中心地帶,卻見一大片平整的玉石之上,一左一右立著兩尊高有數丈的白玉雕像,這兩尊玉像身著青色道袍,眉眼栩栩如生,神采飛揚,秦天細思當日師尊所見木易雙尊形貌,竟與這兩尊雕像一般無二,不禁暗暗喝彩,心道:「這雕像當真精巧絕倫,卻不知是何人手筆?」

    周通卻知摩霓珠原本是托在木尊者手心之上,雖已知摩霓珠已失,此時親眼所見,仍不禁胸中大震,一顆心沉到底處,眾弟子見他臉色難看之極,均是噤若寒蟬,一時間園內氣氛凝重之極。

    周通呆呆發怔,過了半晌,緩緩走到秦天身前,澀聲道:「簡少兄,此前蒙你將本派心法歸還於我,又賜劍授藝於我幾位徒孫,老朽足感盛情,在此多謝拉。」說罷,朝秦天拱了拱手,秦天一時不明白他此時說此話的含義,忙道:「不敢。」

    卻聽周通繼續說道:「說來慚愧,我明霞島能在三洲四海各派之中容有一席之地,大半便是因為有此寶之功,我自知簡少兄品性寬厚,既取了本派此寶,想有大用,只是這摩霓珠對於我派實是關係重大,便請少兄高抬貴手,將此寶歸還於我罷?」

    秦天呆了一呆,道:「前輩此話何意?」

    周通目視秦天,緩緩道:「便請少兄高抬貴手,將摩霓珠歸還本派。」

    秦天暗生不悅,淡淡道:「前輩此話叫晚輩實是不解,我那位蘇兄弟雖與我感情極好,只是此事我確是全然不知,那摩霓珠失竊與晚輩並無關係。」

    易承戍聽他將話說完,忍不住插口道:「我此時思前想後,方覺此事甚是蹊蹺,你說此事與你並無關係,實是讓人難以相信。」

    秦天皺了皺眉,道:「前輩說此事有蹊蹺,晚輩倒想聽聽有何蹊蹺之處?」

    木道亭咳了一聲,道:「林兄弟別怪我們疑惑,我師弟所說確有道理。你與那位蘇兄弟前腳剛至,不幾日青宸派後腳便來,現下想來,倒似是事先約好了一般哩。」

    秦天一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道:「前輩的意思是此事是我與青宸派串謀而為?我與青宸派從無瓜葛,便在今日之前,我連青宸派這個名字都不知曉哩。」

    易承戍哼了一聲,道:「青宸派乃是瀛洲大派,你說你此前連名字都不知曉,怎能叫人相信?你此前將本派心法及鎮派大斗師劍歸還於我派,我那時心中便暗暗奇怪,現下想來,才知你另有圖謀,因此故意賣好於我派,否則這世上怎會有人如此慷慨?」他聽秦天對盜珠之事矢口否認,言語已越來越不客氣。

    秦天聽他如此說,心中終於暗生怒氣,心道:「師尊當年曾說這些所謂修煉正道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那時還以為是他過於偏激,現下看來他老人家所說未嘗沒有道理,此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言語間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當真是虛偽的緊。」冷笑道:「恕晚輩說一句不敬的話,貴派的心法大斗師劍,晚輩尚未看在眼裡。晚輩若是事先知道前輩竟會做如是想,當初真當吝嗇一些,也不致會有如此大的誤會。至於那個什麼青宸派,晚輩確是不知,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晚輩所說句句皆是實話。」

    餐霞派幾位晚一輩弟子均不曾料到情形至此,面面相覷,木元平忍耐不住,大聲道:「簡大哥絕非是這樣的人!」他素來不善言語,驀地冒出這麼一句,其他幾位弟子都吃了一驚,想不到他竟會說出這樣一句。秦天見他神色焦急,滿臉質樸之氣,心中不禁一暖,稍感安慰。

    易彩林聽木元平說出這一句,鼓足勇氣,道:「爺爺,你們定是弄錯了,簡大哥為人甚好,只怕是弄錯了罷?」

    木道亭見周通臉色越來越是陰沉,忙怒斥道:「此事豈容小輩插嘴,你們兩個給我閉嘴!」易彩林扁了扁嘴,甚感委屈,木元平滿臉漲的通紅,卻欺欺艾艾再說不出半句。

    秦天將周通的神色看在眼中,冷笑道:「易前輩,莫怪晚輩多口,那摩霓珠在貴派手中之事,想來不久便會傳遍天下,只怕匹夫無罪,懷璧有罪,以貴派實力,若想守住此寶,想來並不容易,說不定尚會招來禍事,以此看來,失去摩霓珠倒比擁有此寶反要好些哩。何況修煉之士以修身為本,身外之物又何必過於掛牽?」

    周通歎了口氣,道:「簡少兄若是堅持不肯交還摩霓珠,倒叫老朽為難的緊拉。」

    秦天知此時再說無益,淡淡道:「依前輩之意又當如何?」

    周通緩緩道:「說不得,我們只得將簡少兄留在此處了。」

    秦天大笑道:「只怕以貴派的幾位前輩,想留住晚輩尚嫌不足哩。」體內真元運轉,已飛身躍向空中。易承戍還道他要逃跑,一聲斷喝:「哪裡走!」已飛身朝秦天奮力追去。

    秦天不急不緩,在空中刻意減慢飛行速度,回過頭來,卻見周通當先飛行,木道亭與易承戍緊跟在他身後,三人一前一後已漸漸逼近自己,等到三人距離自己百丈開外之時,方轉過身來,定住身形,穩穩漂浮在空中。

    周通等三人奮力急追,方能堪堪追上,心中均是驚詫無比,自己等人無不修煉有年,單從身法而論似是尚遜秦天三分,他們自是不知,若是秦天全力展開身形,即便是各大派中修為深湛的前輩也有所不及。周通見秦天在空中停住身形,還當他終於真元不繼,當下高聲道:「簡少兄,若是將摩霓珠歸還本派,老朽自然不會為難於你。」

    秦天哼了一聲,卻不答話,心道:「莫說摩霓珠並非我所取,即便確是在我手中,看你這等行徑,我也不會歸還給你拉。」

    易承戍見秦天兀自不肯退讓,不禁大怒,叫道:「小子,讓你嘗嘗我的厲害!」一道青色光華已自指間飛起,朝秦天射去。

    秦天微微一笑,心道:「看他劍光,修為比青宸派那桓度巖尚有所不及,難怪明霞島在各派之中地位不高。」笑道:「好厲害!」食指輕彈,一枚青濛濛的光珠以肉眼幾難一見的速度朝那青色光華飛去,「叮」地一聲,已將劍光盪開,易承戍只覺虎口一震,不禁吃了一驚。

    木道亭見秦天輕描淡寫般擋開易承戍的劍光,修為之深,竟似遠在自己所料之上,心知單只易承戍一人絕非其敵,哼了一聲,早將苦練數百年的大斗師劍飛出,朝秦天飛去,秦天心道:「木大哥的功力可高多拉。」他此時胸有成竹,並不慌張,食指連連彈動,一枚一枚光珠連續飛出,雖是以一敵二,卻尤有餘力,以他此時修為,若想擊敗二人並非不能,只是畢竟修煉天魔策時日不久,所經陣仗太少,真元運用尚未達到圓轉如意,隨心所欲的地步,正好借此琢磨一番,一時倒也不急於將二人擊敗。

    周通在一旁見秦天以一敵二,彈指間越來越揮灑自如,早已知道不妥,不禁又驚又怒,斷喝一聲,形若鬼爪般的手掌已閃電般朝秦天抓去,卻見五道耀眼之極的光芒已劃破氣流,朝秦天射去,秦天耳中聽得空氣之中傳來嘶嘶的劃空之聲,心中一凜,暗道:「這老兒倒不可小覷。」不敢怠慢,丹田內急運真元,掌中已飛出一枚巨大的光球,「轟」地一聲,與那五道光芒砰然相撞。

    周通只覺胸口一震,一瞬間差點窒息,這少年的功力實是非同小可,竟似不在自己之下,正強提真氣,正欲再戰,秦天已揚聲笑道:「三位前輩,晚輩不奉陪拉!」卻見秦天已化作一道青氣,朝空中遁去,只剎那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通與木道亭等人面面相覷,只覺面上實無光彩,合三人之力,卻依舊奈何這少年不得,卻不知這少年年紀輕輕,怎會有如此一身驚人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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