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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驚蟄 第十四章 撥卻白雲見青天(修訂) 文 / 卜印縝

    第十四章撥卻白雲見青天

    正式版第十四章撥卻白雲見青天

    太平興國四年初。杭州地界的南新鎮。

    這是一個三面環山的谷地,美麗的小河悠然前行,潺潺流水,啾啾鳥鳴。一座農家小院臨山而立,半掩在河岸的綠樹當中,神秘,平和,寧靜!

    「我回來了!」顧文宇風風火火地闖進了菜園子,對穿著一身文士服,卻蹲在地上用鐮刀除草的方拓說道。

    「今天挺早的嘛!」方拓頭也沒抬,手中依舊忙碌著,這草長得真快,沒幾天就這麼高了!

    「今天學堂換了夫子,所以提前放學了!」顧文宇蹲在方拓旁邊,將手放在草根處用力的一拽,一堆連著菜苗的東西就從土裡出來了,偷看方拓一眼,見她沒有注意,悄悄地吐了吐舌頭,又將菜苗連著雜草重新埋了回去,不再幫忙,以免挨罵!

    「王老夫子呢?」方拓詫異的問道,那王夫子年紀是大了點,對人也沒有好臉色,不過學問還是不錯的。他並沒有發現顧文宇搗亂的動作。

    「王夫子家裡有事,明天就要走了!」顧文宇站起身,有些亢奮。王老夫子在的時候頑皮的他可沒少受到懲罰,這下可解放了!

    「那得準備一下,明天咱們就去送他,一日為師,終身為師,不管怎麼樣,他是位相當盡責的老師。」就是死板了點,酸氣濃了一些。這半句也只能在心裡說,顧文宇的想法她哪能不明白,不過方拓覺得自己有責任將文宇培養成一個能獨當一面同時又心地善良的人,所以言行上言傳身教外,在各種小事情方面也不忘利用機會進行引導教育,畢竟,小時候接收到的東西對一個人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哦!」顧文宇點點頭:「那我去捉隻兔子給他好了!」

    「其實是你想去玩吧?」方拓笑道:「去吧,不過這之前先將雞窩裡的蛋撿出來。」

    「是,我走了師兄。」

    看著眨眼間就跑出很遠的顧文宇,方拓搖了搖頭,小孩子就是天真活潑精力充沛,低下頭卻驚呼出來,原來自己一個不小心用鐮刀將菜苗劃折了,心虛地四下看看,和前五棵一樣,使勁兒將那菜苗得根部往土裡硬塞,再將斷掉的那節合到缺口處,最後培上土:「這樣大概就能活了吧?」她自我安慰道,雖然壓根就不相信,但是這麼一做,心裡確實踏實不少。

    方拓和顧文宇擺脫柳長風他們的搜尋來到這個小鎮居住已經過了大半年的時間了,當初還是憐香執意要將這交通不便少有人來往,同時又風景秀麗的地方當作方拓的療養之所,現在他們已經過得很習慣了!

    湊巧的,他們剛到這裡就有一個人家要北上尋親,於是沒花多少錢,這靠山臨河的院子連帶著幾畝好地就成了方拓的財產,因為出門前師伯給的200兩銀子本就所剩不多,有了這些地,至少在方拓療傷期間,他們會衣食無憂,生活有了保障。

    方拓彷彿又回到當初和吳蓮在一起的那雖清貧卻自在快樂的日子,開春的時候,還種了很多菜,養了幾隻雞,這樣看起來和普通農家根本就沒有區別。

    多虧了憐香,方拓現在雖然恢復的緩慢但效果相當明顯,已經能感受到體內細微的真氣流動了。即便是還不能夠運功,這也是讓人很興奮的事情了。當然其中還會有令人苦惱的事。那種療傷的過程實在太痛苦了,首先將一種叫「吉莫草」的劇毒山草磨碎,熬成湯水每日服用,這種藥有很大的副作用,會讓人像長重病一樣,長期胸悶,身體虛弱甚至出現咳血的現象。而且每隔一天。還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身無寸縷地泡在水了,用金針插入頭頂七處大穴。憐香則現身控制方拓體內的真氣運行,這個過程是最關鍵也是最痛苦的一步,渾身上下撕裂一樣,時冷時熱,各種幾可亂真的幻覺也會出現,每一次都像經歷鬼門關一樣讓人心悸。

    第二天夜裡,顧文宇睡著之後,方拓披上一件衣服,準備到附近小河的僻靜地方去療傷。

    沒想到剛出屋子就聽得院子的柵欄外傳來異常的聲響。「誰?」放眼望去,皎潔的月光下,一個男人正站在那裡用驚艷的目光看著他。

    方拓歎口氣,知道自己為了方便沒有束頭髮,讓別人看到了「真實」的性別。「你是誰?三更半夜來這裡做什麼?」直接縱身過去,站到那人面前。

    「我……學生……」那人看著方拓的臉,竟然慌張的說不出話來。

    方拓見他這樣,索性抽出夜晚用於防身的軟劍抵在那人的脖子上,連拖帶拽地將他「領」到院子裡來:「你是誰?來幹什麼?說?」越到後來語氣越嚴厲。

    「學生…學生……」那男人看到頸上閃著寒光的利刃,更見慌亂,但奇怪的是說話卻流利起來:「學生肖子顏,見過姑娘!」誰知剛說完,大腿上就被狠踹一腳。

    方拓瞇起眼睛,靠近肖子顏的臉,冷冷的說:「我警告你,不要叫我姑娘!」

    平白挨了一記,肖子顏痛呼出聲:「那叫小姐?」

    「啊!」又挨一記更重的,他哀號:「大嫂?」

    「噢!」這一下,肖子顏疼的叫都叫不出來,只能不斷地抽氣,半晌才委屈地說:「那你讓學生叫你什麼啊?」

    「大俠!」方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也知道自己有些不講理,不過她可不管這些,心裡正不爽著呢:「你叫我大俠,聽到沒,小子?」

    「大,大俠?」肖子顏臉色古怪,撇撇嘴,突然感覺脖子更涼了,連忙唯唯諾諾的說道:「您是大俠!」

    「你到這裡做什麼?」方拓看他的力氣連此時的自己都不如,而且明顯毫無武功,一身寬大的文士服再加上這呆傻的樣子更不是做偷兒的料,對他的來歷更加感興趣!

    「學生的老師王老夫子要回鄉,學生去送他,沒想到迷了路,就來到這裡!」肖子顏咽口口水,畏懼地看著他。

    「胡說!」方拓兩眼一瞪:「王老夫子在東邊出鎮,你跑鎮北幹什麼?而且他中午就走了,你半夜來送行?」

    「北面?」肖子顏愣了一下,隨即乾笑道:「學生自幼有個毛病,辨不明前後左右,分不清南北東西,出門必定迷路!」頓了一頓,神色突然有些興奮:「這次只走了幾個時辰就找到了離東面不遠的北方,已經很不容易了!」

    「唉!」方拓無力的歎口氣,哪有人白癡到這種程度,剛要再問,旁邊就傳來顧文宇的驚呼:「肖夫子?」

    「夫子?」方拓好好打量了一番肖子顏,臉上的肌肉一陣抽動:「你還是夫子?」不是吧?這白癡還能教學生?那學生不是很辛苦?每天上課都得先去找迷路的老師!

    肖子顏掃了光腳站在屋門口的顧文宇一下,又瞄了一眼方拓,尷尬地搔搔頭:「學生是今天接替恩師王老夫子的,碰巧來到這裡,打擾了,打擾了!」

    方拓收回軟劍,面對這樣的人,還能怎麼樣?只能扯動嘴角:「先生受驚了,真是對不住!」接著反應過來,上前拉住他的手,顯得非常熱情地說道:「先生『累』了一下午了,還沒吃飯吧?快,進屋吃點東西,真是怠慢!」

    不由分說的扯肖子顏進了屋,熱了一些飯菜給又累又餓的肖子顏。

    歎口氣,坐在狼吞虎嚥的肖子顏對面,趁顧文宇不注意,拽了他的一隻袖子,小聲的,惡狠狠地警告道:「今天你看到的一切,希望你能忘掉,我不願意聽到任何關於我的傳言!」

    「噢!」肖子顏被他那冷冰冰的眼光看得脊背發涼,連忙聽話的點頭。

    「嗯!」方拓滿意的笑了笑,卻瞟見顧文宇向這裡看來,忙變臉道:「哎呀,先生怎麼不吃了?」

    「我!」肖子顏畏懼地眨了眨眼睛,又接收到那警告的目光:「我吃飽了!」

    「文宇,送你先生回家,小心一些!」方拓笑著站起來:「先生,那我就不送了!」

    肖子顏可憐的對桌子上那些吃了一半的食物嚥了嚥口水,雖捨不得,但還是老實地跟顧文宇出去了。

    看著他們走遠,方拓的眉頭皺了又皺,半天才無奈的歎口氣。自己這樣子被看的一清二楚,但願不要惹來麻煩才好!

    ※※※

    方拓擔心了幾天,但鎮上一直沒有關於她性別的傳言出現,這讓他放心不少,看來肖子顏還是個守諾的人。

    除了學堂中的孩子們多了每天尋找失蹤的夫子的工作之外,小鎮的一切仍然是那樣平和寧靜。方拓也恢復了往日的心態,似乎那晚的洩漏事件沒有引起一絲波瀾。

    河邊,柳下,微風中,方拓彈起那把從流芳閣帶來的古琴,一群閒來無事的人聚在附近,這樣的節目,自從方拓搬來之後就經常發生,在江秋水那裡學習了操琴的基本方法,自己已練了半年,雖然還比不過江秋水那樣超絕美妙,但叮叮咚咚的琴音中充滿自然和諧的聲音。而之所以在流芳閣放棄了吟霄而改用這不知名的琴,除了吟霄太過顯眼外,這張琴發出的音響低沉雄厚,很適合男性的自己,這也是其中的原因。

    在這小鎮裡,方拓是名人,因為她那獨此一家的音樂和不自覺顯露出來的文采。純樸的村民認為他這樣有學問的人是值得尊敬的,所以非常喜歡和她在一起,有什麼事情也愛找她商量。而方拓呢?除了對那些以各種借口接近的那些少女頭疼之外,還是很享受這種生活的。

    附近山頂白雲飄浮,雲霧繚繞,山上的樹林鬱鬱蔥蔥,茂密蒼翠。這時候,正是花開的季節,各種顏色點綴遠處的平野,加上潺潺的河水與絢麗的夕陽,讓人留戀陶醉。而方拓的琴聲,給這美景增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韻致。沒人會忍心打破這如畫似夢的景致。

    似乎過了很久,方拓結束了手指的動作,閉著的眼睛緩緩張開,看看天上那即將落山的太陽,時候不早了!站直身體,對聽琴的那些人略微頷首,抱起琴,在那些驚羨,崇敬的目光中,走向自己的院子。但,早有人在那裡等著她。

    「你!」方拓看見自家門口站著的人,微微一愣:「自己來的?」又向四處看看。

    「我是自己來的!」肖子顏自豪的點點頭。

    「真不容易!」方拓看到他那神情,著實詫異,一個路癡竟能從學堂走到小鎮另一頭的這裡,什麼不容易?簡直能用奇跡來形容!

    「方拓,方公子!」肖子顏特意加重「公子」那兩個字:「不請我進屋坐坐!」

    「這,怕是不方便吧!」方拓覺得有些頭疼,眼前這人完全不似前幾天那樣任自己擺佈,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想早些打發了他。

    「這男女同處才不方便,咱們兩個大男人哪有此說?」略有深意地笑了笑:「我來可是有事情專門找大俠你的!」

    「進來吧!」方拓歎口氣,打開了院門。

    「說吧!什麼事情?」方拓倒了杯茶遞給肖子顏,一般情況下,待客的禮節他還是會照做的。

    肖子顏受寵若驚地接過茶杯:「是學堂的事情,學生希望您能教孩子們琴藝!」

    「哦?」方拓品了口茶,抿起嘴角,玩味兒地看了看肖子顏:「我這種奇淫技巧竟能入得夫子法眼,真是榮幸之至。」沒想到這窮酸儒生竟能看得起自己這點本領。

    「哪裡,其實這裡的人們都希望由你來擔任夫子一職,教導孩子們。」肖子顏抬頭看了方拓一眼:「學生原本也有此打算,無奈仔細想來,學生尚需湊足進京趕考的路費,實在退讓不得,而且……」接下來的話不言而喻,他發現方拓的真實性別,更加不會讓賢了!

    方拓瞭解的點點頭,撇嘴嘲諷道:「說到底,你是瞧不起我!」對於這種思想,長在男女平等時代的他自然不會習慣。

    「學堂的孩子們特別喜歡你,所以學生希望能在農閒的時候有人多教他們一些東西!」肖子顏站起身,對方拓一揖到地:

    「夫子如此低姿態的請求,我若是不答應是不是顯得太不講道理呢?」方拓沒有什麼動作,反而悠閒地端起茶杯:「好吧!我明天就去學堂!」反正她也呆的無聊,更何況,去教琴每月還有銀子能貼補家用,何樂而不為?

    「那學生在這裡就多謝了!」肖子顏又施禮道,他那種欣喜的表情讓方拓很不自在,有一種落入陷阱的感覺!

    接著兩人安排了彼此的課程,而且討論了一些細節。肖子顏直到吃過晚飯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

    方拓捧著琴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後跟著肖子顏。這幾天的事情果然應證了方拓之前的不安感覺。這小子總是陰魂不散的跟著方拓,偏偏能夠找到各種理由,讓方拓沒辦法反駁,就像今天,借口方拓一個人走路不安全,非得要送她回家,天知道,她現在雖然因為「吉莫草」的副作用表現的虛弱一些,不過和一個每次都找不到家的路癡相比不是安全多了?不過方拓答應了,因為覺得讓他回去的時候迷路走上一宿也不錯,算是對這幾天自己吃癟的一點補償吧!

    「我跟你說,今天我可不讓文宇送你,你自己回家!」方拓翻翻白眼,惡狠狠地說道。先把話說明白,免得到時候賴帳。埃?這個顧文宇下午沒有上課,跑到哪裡瘋了?回去非得收拾他不可!

    「好!」肖子顏點點頭,他才不在乎呢!

    「你……」方拓還要說什麼,卻見他家附近的錢家大小子跑了過來,見到他就氣喘吁吁地喊道:「方,方大哥,你家文宇出事兒了,快回去看看吧!」

    「什麼事?快說!」方拓心中一急,捉住錢大的手臂就向前跑,邊跑邊問。

    「我們幾個在西山上發現了一個山洞就進去探險,沒想到裡面有一個能凍死人的水池,文宇不注意掉了進去,我們拽上來的時候怎麼叫也不醒。李大夫說恐怕不行了,讓我來找你!」錢大總算嗑嗑巴巴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現在就開了?」憐香的聲音傳了出來,方拓身體一頓,但時間不等人,雖覺得問題不簡單,但也不打算現在追究,鬆開手,自己率先往家裡奔去。

    ※※※

    方拓家的小院子裡,此時已經站滿了焦急的村民,見方拓趕來,忙讓出一條道讓他通過。

    方拓心急火燎地奔到屋裡,只見包著幾層棉被的顧文宇痛苦地躺在床上,臉上結了一層霜,嘴唇被凍得發白,心中更是懼怕,這可是她弟弟。

    「別碰他,會凍著你的!」李大夫見方拓要觸摸顧文宇的臉,連忙告誡道。

    方拓卻顧不得這些,使勁拍打著文宇的臉:「文宇,文宇,你怎麼了?快醒醒!」果然,一接觸顧文宇的皮膚,方拓的手也立刻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他怕是不行了,準備後事吧!」李大夫悲切地歎口氣,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

    方拓聽他一說更是焦急萬分,坐立不寧之際卻聽得腦中憐香說道:「你別急,有辦法治好他!不過先把這些人打發走再說!」

    方拓總算放下心來,憐香的本事她最清楚,說能救顧文宇就一定會有辦法。

    「你們都回去吧,我有辦法讓他活過來!」

    村民們聽到他這用平靜的語調說出的話,都很吃驚,還以為是傷心過度瘋了,這人凍成這樣,身上的肉都青了,怎麼能救過來?

    「出去,讓我靜一靜!」方拓見他們不動只是詫異的看著自己,心中惱火,說的話也不再客氣。

    「出去吧!」李大夫覺得這樣也好,將村民們打發出去,回頭看了方拓一眼,歎口氣,自己也關門出去了。

    「憐香,這是怎麼回事兒?」方拓見屋裡沒人,打算向憐香問個清楚。

    「事情緊急,你先按照我的話做,咱們邊治傷邊解釋!」憐香說道:「還記得我給你療傷時真氣的運行方法嗎?你試著將自己的真氣輸入到文宇體內,按照那個路徑疏通他的血脈,將你身上的寒玉掛在他胸口,讓它吸收透出來的寒氣!」

    「好!」方拓急忙照著憐香的話做,剛將寒玉掛上,房門就撞開了。

    「文宇怎麼樣了?」肖子顏狼狽地闖進來喊道。

    「你進來幹什麼?出去,沒看我要救人麼?」方拓皺眉道。

    「他們說文宇不行了,我來看看!他們還說你瘋了……」肖子顏沒有看到方拓不耐煩的神色,還要上前察看方拓:「人死不能復生,你一定要……」

    「你他媽給我滾!」方拓再控制不住,指著肖子顏的鼻子喝道。這人怎麼那麼煩?「我……」肖子顏從未看過他這麼狠厲的神情,一時反應不及說不出話來。

    方拓見他還不出去,抽出軟劍,對肖子顏身後的幾個村民喊道:「你們把這雜種拖出去,要是誰不長眼再敢來打擾我,我宰了他!」說完不顧身體不能妄動真氣的情況,揮起軟劍,身前的桌子瞬間化為粉末。

    村民們哪見過這種情景,驚懼地照著她的話將嚇呆的肖子顏帶了出去,誰也不敢進來,生怕一個不小心會落到那桌子一樣的下場。

    方拓牽動心脈傷口,噴出一口鮮血,見沒人來打擾,心情總算平復下去。坐到顧文宇床邊,按照憐香的指示開始進行治療。

    ※※※

    接下來的幾天,方拓能從村民們望向他的目光中明顯地感覺到崇敬,懼怕。畢竟,她不但在村民的眼前露了一手鎮住場面,而且成功地救活了顧文宇,村民們對她的評價已經不只是有學問,有能耐那麼簡單了。

    不過方拓並不在意這些,她現在滿腦子想的是今晚的行動。據憐香所言,當初之所以選定這裡作為療傷地點,不只因為山上茂密的吉莫草,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原因是一百年一開啟的神秘巖洞中的寒泉。方拓的傷,原本就是要靠地底那種泉眼散發出的寒氣才能治癒,因為這裡靠近寒泉,所以即便那神秘巖洞不開啟,也能慢慢的治癒傷勢。如今那寒泉出現了,只要能在夜晚泡在寒泉裡運功,那武功就能立刻恢復了,她怎能不興奮。

    「晚上帶我去那個巖洞,你就把守在洞口,不能讓任何人進去,知道麼?」方拓對已經生龍活虎的顧文宇囑咐道。

    「噢!」顧文宇點點頭:「可是師兄,那水很冷,你真的要靠那個恢復功力?」一想起當時的感受,他現在還會渾身發涼,恨不得多加幾件衣服。

    「對!只要過了今晚,我就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不用像現在這麼虛弱了!」方拓在收拾東西,功力恢復後,用不了幾天他們就要離開,現在開始準備並不嫌早。

    「肖夫子這兩天總是站在咱家門外,好像不敢進來!」顧文宇從窗口掃了眼外面柵欄的方向,哪裡有一道讓他熟悉的身影,在那裡很長時間了!

    「不用理他,他差點讓你喪命!」方拓狠狠地將一個包袱對緊系嚴,又發洩似的拽了拽。這人真煩,他最討厭這種只知道讀書的窮酸,婆婆媽媽的,看了就生氣。

    「可這樣不理他好嗎?」那可是夫子阿,不是應該受到尊敬的嗎?

    「咱們走的時候會和他打招呼的!」方拓不打算再為這種事情傷腦筋,直起身,伸出右手,對肖子顏所在的地方豎起一根中指,也不管對方明不明白。

    ※※※

    方拓覺得心情好極了,雖然由於長期服用毒藥的關係,身體還會虛弱很長一段時間,而且隨時都會咳血。但他已經能夠自如的運行武功了,甚至功力比過去高了一倍,相信現在余文傑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師兄,恭喜你!」顧文宇高興地說,師兄的功力恢復了,這樣是不是意味著真正闖蕩江湖的日子離自己不遠了呢?

    「同喜同喜!」方拓抱拳笑道,心裡估算了剩下的資產:「為了慶賀,咱們到鎮上唯一的酒樓大吃一頓,怎麼樣?」

    「好耶!」顧文宇跳起來抱住方拓的胳膊:「什麼好吃的都可以嗎?」

    「這個嘛!」方拓摸了摸下巴,笑了笑:「只要銀子夠,沒問題!」

    來到鎮中央既是酒樓也是客棧的太白居,和往常一樣,這裡人少得可憐,只有零星的幾個喝茶的閒人。

    「老闆,好酒好肉上上來!」還沒進屋,顧文宇就迫不及待的喊道。

    方拓苦笑著搖搖頭,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在顧文宇點菜的時候,她的目光望向外面的街道上。誰知這一看,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向這裡走來,那人來到跟前,正好與方拓的目光相對,方拓睜大眼睛,有些不自然道:「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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