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摩挲,月光清幽,吳晨邊伸懶腰邊走向自己住的偏廳。
一線昏黃的燈光從虛掩的兩扇門間透出,霧濛濛中四周的黑夜似乎也在靜靜的流淌。
吳晨的心中湧起一陣暖意,無論自己在外面受了多少挫折,多麼困苦,但心中知道總有一個人在某個地方默默的守候自己的歸來。不經意間,嘴角已掛起一絲微笑,緩緩推開門,輕笑道:「怎麼還不睡?」
小倩回眸看了看吳晨,用嘴咬斷手中的線:「補衣服呢,補好了就睡。」
吳晨緩走上前,托起小倩手中的衣衫。原來是幾天前飲馬戰役時自己穿的長衫,胸口被馬岱的槍氣劃破了尺許長的一道口子,小倩縫好了破洞,又在破洞上繡了一隻青色的像鳳凰一樣的鳥,破洞正好成了鳥頭到鳥尾的紋路。
「好漂亮,我們家小倩的手就是巧,明天我就穿出去給他們看看。」
吳晨笑著用雙手捂著小倩有點冰涼的手。
小倩的臉一紅,將手抽了出來:「還沒繡好呢,我這裡只繡了一隻翅膀,還缺一隻。」
吳晨正容道:「不能繡了,再繡這只青鸞就飛了。」
小倩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吧,不繡了,從明天起我開始繡鴿子。」
吳晨搖頭道:「唔,繡鴿子實在是大材小用了。這樣好了,繡會下金蛋的鵝,每天一個金蛋,從此以後我們就吃穿不愁啦!」
小倩使勁的點了點頭:「好啊,好啊,還是公子聰明……」眉頭忽然又皺了起來,「可是會下金蛋的鵝我沒有見過啊!」
吳晨撓了撓頭:「這的確是個大問題。啊,這樣好了,繡鳳凰,我們開個園子把門,誰要進來看鳳凰就要給我們一錠金子,你說好不好!」
小倩笑道:「好啊,為了每人給我們一錠金子,我現在就開始學怎麼繡鳳凰,等我們七老八十了估計就能繡好啦,希望那時還能來得及。」
跳躍的火光中,小倩明眸皓齒,嬌艷如花,吳晨心中一蕩,伸手拂上小倩的臉,輕喃道:「小倩,你好美……」
小倩臉色一紅,忽然黛眉倒豎,厲聲喝道:「何方高人,再不出來,修怪我不客氣了。」
吳晨一怔,小倩已繞在身後,吳晨轉頭急向門口看去,門外不知何時已立著一人,雪白的裙帶無風輕飄,烏黑的長髮梳成峨峨的雲髻,靜謐的暗夜中整個人有若夏夜獨自盛開的幽蓮,神秘而美麗。
吳晨脫口喝道:「哪雲?」
一陣幽香拂面而來,屋中燈燭一陣飄搖,白衣女子緩緩而入,拖地的長裙掩住雙足,整個人有如被風吹進來一般,小倩拉著吳晨向後急退。
女子在桌旁的胡椅坐下,輕笑道:「哪雲是奴家的師妹,奴家名叫哪蘭。」一雙嬌媚的眼睛瞄向小倩,「小妹妹,你的武功很強啊。」
吳晨心中狂呼倒霉,昨晚才驚走一個閻行明,今早就來了個哪蘭,她剛才的身法,武功之強比在長安遇到的哪雲起碼要高出幾籌,比自己更是強出一大截,最糟的是馬超、奸商沒有一個人在身邊。
小倩低笑道:「多謝姐姐誇獎,若非姐姐身上的花香飄進屋裡,我還真想不到世上竟然有像姐姐一般美麗的人。」
哪蘭抿嘴笑道:「呀,奴家還真忘了,別處四月已是百花盛開,涼州四月卻是草木初長。小妹妹,你不但嘴甜,心思更是厲害。」
小倩笑道:「姐姐脾氣好,人更美得像仙女。嗯,姐姐是我所見的最美的人,我一定要多看看,屋裡太暗啦,我去挑挑火芯。」一蹦一跳的奔向燭火,用手中的繡花針挑了挑油燈中的油線,房內瞬間明亮起來。
哪蘭含笑看著小倩的一舉一動。
吳晨乾咳一聲:「哪蘭,空谷幽蘭,也只有這樣美的名字才能配的上姐姐神仙一般的人物。」
哪蘭眉眼含笑:「吳晨太守人長的漂亮,說話更是動聽,怪不得連我師妹這種眼高過頂的人也對你青眼有加了。」
吳晨眨了眨眼,笑道:「啊,我和令師妹原是不打不相識的,既然大家都是熟人,有什麼事不如天亮以後談好了。哪蘭師姐遠來勞頓,我現在就讓人安排客房。」
哪蘭輕笑道:「不用啦,天亮以後人多口雜怎及得如今這般夜色幽靜。」
吳晨道:「呵呵,師姐識見高雅,能和師姐深夜長聊,我是求之不得,怕只怕我這個鄉下小子見識短淺,沒得敗了師姐的談興,我義兄馬孟起,將門之後,博通今古,不如我請他來和師姐聊天好了。」
哪蘭笑道:「奴家好怕啊!馬孟起逞強好勝,硬接閻行明一掌,心脈已斷。奴家雖然膽大,和死人聊天這種事奴家是想也不敢想的啊!」
馬超青灰的臉色電光火石般在心頭掠過,吳晨驚問道:「什麼?」
哪蘭身形飄起,纖纖玉指瞬間連點十餘下,氣流激盪「嗤嗤」有聲,封死吳晨所有閃避的變化,嘴中輕笑道:「馬超死了,死在閻行明手裡啦!」
小倩身形一晃,纖足起處腳下胡椅飛向哪蘭和吳晨中間,手中繡花針一挑,一線寒芒電射向哪蘭,嘴中咯咯笑道:「哪蘭,給你個凳子坐下運功,否則毒氣入體,你真要和死人聊天啦!」
流雲指勁正中胡椅,氣勁到處木屑亂飛,吳晨趁機側向一旁閃開,右掌一立向追襲而來的哪蘭劈去。
哪蘭心中一陣遺憾,終究還是低估了吳晨身邊這個小婢的實力,身形瞬間後退,小倩的繡花針,吳晨的掌劈盡皆落空,纖腰一轉翩翩落地,向著小倩輕笑道:「小妹妹,你剛才說什麼?」
小倩笑道:「姐姐長的這麼美麗,小妹是越看越喜歡,好希望能天天和姐姐促膝談心。唉,可惜姐姐終究要走,妹妹實在捨不得姐姐,一不小心就在繡花針上撒了點藥,剛才挑燭火的時候又不小心拿錯了針,這藥就散到房間裡了。姐姐千萬不要生氣,妹妹真的不是故意的。」
吳晨板起面孔:「小倩,你怎麼能這麼不小心,下回一定要小心,哈哈……」
哪蘭輕笑道:「小妹好壞的心腸,這樣一來我們三個人不就都中毒了嘛?」
小倩笑道:「妹妹不是故意的嘛,不過這藥叫『神仙難』,它只對像姐姐這般神仙中人有效,我和公子都是凡人,所以就沒有事了。」
哪蘭輕笑道:「是嗎?這麼古怪的藥奴家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呢?」
小倩輕眨了眨眼,看了看外邊的天色,道:「姐姐聞聞這個房間裡除了花香,是不是還多了些什麼香氣?」
哪蘭笑道:「還能有什麼香……」臉色卻是大變。
小倩拍手笑道:「是啦,檀香,讓人想翩翩起舞,姐姐說對嗎?」
吳晨只覺眼前一花,人影一閃,哪蘭已在門外。
哪蘭倚門低笑道:「小倩,我師妹說你冰雪聰明,最富急智,今日一見,確是鬼靈精怪、不可小看。小心啦,今次不成,奴家還會再來的,到時看你還有什麼鬼點子。」語聲猶在,人蹤已緲。
吳晨望著門外幽幽的夜空,長舒一口氣,歎道:「小倩,今天幸虧有你。不過你說的什麼『神仙難』,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是你問奸商要的嗎?」
小倩走到吳晨的床前,探手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瓷瓶,拔開瓶塞,低笑道:「哪裡有什麼『神仙難』,書上說海底『沉香』對普通人有安心止息的功效,但對練習邪功的人卻能壓制體內邪功,使其心煩意亂、氣脈亂竄。今天這麼危險只好冒險一試,卻沒想到真能驚退哪蘭。」
吳晨笑道:「別說哪蘭,我都上當了,剛才我還真以為你從奸商那裡拿了什麼『神仙難』來。小倩女俠冰雪聰明,機變百出,果然名不虛傳。」
小倩舉起手中燒了一多半的木扇,歎道:「只可惜了我的『檀香』扇。」
吳晨道:「就是我們從咸陽太守馮翊那傢伙的書房『借』來的那把嗎?以後我們再去『借』好了,馮翊那麼大方,肯定還會『借』給我們的。」
兩人四目相對,從南陽到涼州一路上『借』東西所經歷的一幕一幕瞬間在心湖掠過,柔情溫馨從心底緩緩湧起,填滿整個空間,填滿整個人。
一把嬌柔的聲音突從門外傳來:「小倩妹妹真鬼,姐姐差一點就被你騙了。」
吳晨急轉回頭,卻見哪蘭俏生生的站在門口,當即乾笑道:「哪蘭姐好功夫,不過屋裡『沉香』未散,哪蘭姐的功力恐怕會打折扣的哦!」
哪蘭飄了進來,儀態雍容的坐回剛才的胡椅上,巧笑嫣嫣道:「只要不是『神仙難』,『沉香』又算什麼?小倩,姐姐真的很想知道這回你還有什麼鬼點子?」
小倩道:「我就知道姐姐捨不得走,所以剛才故意說沒有『神仙難』的。如果我說有,哪蘭姐一定走了,說沒有,其實是捨不得哪蘭姐走。姐姐聞一聞,屋裡真的好香,是什麼香呢?」
哪蘭笑的花枝亂顫:「剛才是『檀香』,這回小倩妹妹又拿桂花香來唬人,如果小妹的急智就這麼多,明年今日就是你二人的忌日。」
吳晨輕歎道:「有人大禍臨頭還要嘲笑他人,真是可悲,可笑。」
哪蘭笑的更是歡暢:「你們倆個都是人小鬼大,說的奴家心裡好怕!」
吳晨在哪蘭對面坐下,緩緩說道:「四季有花期,哪蘭師姐見識廣博,想來應該知道桂花花期在幾月了?」
哪蘭笑道:「以『香』氣退敵,奴家也是第一次聽說。只可惜剛才已經用過了,奴家不會上第二次當啦。」
小倩拿著手中瓷瓶慢慢走到吳晨背後。
吳晨笑望著哪蘭:「靜謐深夜,清幽花香,意境之悠遠為歷代文人騷客詠頌。只是被如此清幽的花香散盡內力,恐怕就不那麼風雅了。」
哪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韁,突然清嘯一聲,櫻唇微張,一口血箭向吳晨、小倩暴射而去,纖足一點,反身向門外飄去。血箭噴出尺餘暴變成一團血霧,夾著風雷般的氣勁向吳、崔二人罩去。吳晨眼見血霧來勢古怪,身形急忙向左飄開,眼前綠影一晃,小倩電射而出與哪蘭向後疾退的身影相錯。『啪』的一聲,氣勁四溢,小倩倒飛而回撞在桌案上,桌案立時碎裂,木屑四飛,小倩隨即滾落地面,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吳晨飛身而上抱起小倩,急聲問道:「小倩,傷到哪裡了?」
小倩微微一笑,用右手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絲:「內傷,不重。」嘴角忽然露出一絲狡頡的微笑,「她傷的比我重。」伸手指了指門口。
門口的地上一癱鮮血,明滅的火光中更顯得陰森可怖,哪蘭卻不知所蹤。
「謝天謝地,」吳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剛才我真擔心死了。」
小倩眼中滿是歉意:「公子,是我不好。」
吳晨道:「不怪你,我知道的。好不容易才把她騙進來,怎麼能讓她輕輕鬆鬆的就跑路呢?不過說來也玄,要不是你拔開『八月桂花香』的塞子,我還真以為她走了呢!」
小倩掙扎著站了起來:「哪雲一路上無聲無息的跟著我們從長安到咸陽,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洛神宮』人極有耐心。再加上『檀香』只能使哪蘭的氣脈暫時受制,以她的才智出了屋子就應該知道我們只是虛張聲勢。我們所講的話和她所猜度的又相同,哪蘭心中自然會以為我們再無防備之力……」
吳晨扶著小倩在床邊坐下,笑道:「她再聰明也沒想到小倩女俠的『檀香』只是為了壓制『桂花』的香味,第一次驚走她也只是為了取出『八月桂花香』而已。啊!」
吳晨突然驚叫一聲,小倩臉色一變:「公子,你怎麼了?」
吳晨屋中來回踱著步,一臉的興奮之情,嘴中喃喃道:「我怎麼沒想到,怎麼會沒想到呢!」
小倩低笑道:「以前沒想到,現在想到了不是也很好嗎?」
吳晨停下腳步:「是啦,是啦,現在想到還不算晚。這件事我要和軍師商量、商量。唔,剛才哪蘭還說我義兄出事了,我心中記掛現在就去看看他。小倩,你先睡。」快步走出房門。
小倩呆呆的望著門外已有些濛濛晨輝的天空,輕歎一口氣。
出了庭院,吳晨急匆匆的和守夜的王霆打了個招呼立即就向馬超所在的偏廳跑去。
馬超院內燈火明亮,老遠就傳來奸商的招牌笑聲。吳晨心頭一鬆,奸商在馬超應該沒事。
「義弟,是你嗎?」馬超清朗的笑聲傳來,兩扇門「吱呀」一聲打開。
吳晨用手擋了擋耀眼的燈光,口中應道:「是我。」
贏天從屋中竄出一把拉住吳晨,嘎嘎大笑:「師傅,這次你又猜對了,超哥你輸的東道就在『隆福盛』好了。」邊說邊拉著吳晨進了客廳,馬超、段正、段明三人起身相迎,翟星端起茶杯向吳晨示了示意。
吳晨一把拉住行走如常的段明,驚問道:「段明,你好了?」。
段明笑了笑:「好了。」
吳晨用餘光掃了掃翟星,翟星微微笑了笑。吳晨心知肚明,隨即轉向馬超:「義兄的傷勢想來也好了。」
馬超點點頭,摟了摟吳晨的肩膀:「我還以為瞞過所有人,沒想到竟然全都來了。」
「全都來了?」吳晨詫異的問道。
贏天搶道:「先是師傅拉著我和段明來,段老爹、王樂將軍就跟過來了,後來又來了徐大哥、沈主薄和那個天水美男子薑敘,再後來就是大哥你了。」
吳晨暗叫慚愧,沒想到馬超受傷的事別人都看出來了,自己卻還要從哪蘭嘴中才能得知。
「義兄瞞得我好苦,」吳晨一把抓住馬超的肩頭,「要不是剛才有人告訴我,我差一點就被你瞞過去了。」
馬超笑道:「小傷而已,現在已經好了。是誰到處宣揚,這下鬧得人盡皆知,以後我可是沒面子了。」
翟星道:「呵呵,孟起,吳老闆這是兄弟情深啊!你的一點小傷都像是傷在他心上一般,你說他能不著急上火?」
馬超朗聲道:「是為兄的不對,」輕輕拍了拍吳晨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別生氣了,以後還是好兄弟?」
吳晨也覺自己有些失態,低聲道:「嗯,永遠是好兄弟。」
「呵呵,為兩個好兄弟,干!」翟星舉起手中的茶杯。
馬超從案幾上端起兩杯茶,一杯遞給吳晨,一杯高舉在手中,朗聲道:「干!」
吳晨一飲而盡,用眼睛掃了掃翟星,翟星笑著點了點頭:「韓遂未退,惡戰隨時有可能爆發,大家還是養精蓄銳比較好。孟起,剛才我們已經和你道別,要不是吳老闆過來可能就都回去睡覺了。吳老闆,你看大家到此為止如何?」
吳晨點頭道:「好,義兄和段明安然無恙,等於去掉了壓在我心頭的兩塊大石。
韓遂陰險,惡戰確實隨時都可能爆發,大家一定要好好休息。義兄,你受傷初癒更要好好休息,我們就先告辭了!「
馬超不好拒絕只得將幾人送出庭院。馬超剛轉身離開,吳晨拉著翟星就到了剛才和徐庶、沈思談話的涼亭。
「奸商,我要買你的武林秘籍。」吳晨板著臉道。
翟星晃著手上的茶壺:「呵呵,好啊,生意上門我求之不得。說吧,你要哪本?」
左手袍袖拂了拂身旁的石欄坐了下來,再從懷中掏出一個茶杯,慢慢斟滿,意態悠閒的品著。
「哼,本來是想要你那本『壓箱底的秘籍』的,不過既然不肯讓我看書名,這裡面肯定有鬼,我只好勉為其難將就買那本《玄陰九變》好了。」
「噗!」翟星一口茶全噴了出來,吳晨嚇了一跳,托的向一旁跳開。翟星喘著氣問道:「《玄陰九變》,你真要練《玄陰九變》?」
吳晨氣道:「笑什麼?閻行明不是練了嗎,我為什麼不能練?」
翟星憋著笑:「嗯,你是第一個問我要《玄陰九變》的顧客。其實呢,讓你練也是可以的,不過本著我童叟無欺的經商宗旨,我告訴你《玄陰九變》的來歷好了。你知道惡來這個人嗎?」
「惡來?我只知道曹操的親衛典韋的綽號叫惡來,想來應該是個古代勇士的名字了。」
「呵呵,惡來是紂王一個近臣的名字,同時也是秦人的先祖!」
吳晨眨了眨眼:「《玄陰九變》和惡來有關係?」
翟星又斟滿一杯茶:「呵呵,當年朝歌城破,紂王退居鹿台,惡來一人死守鹿台前門力斬十餘位周族大將,終因力竭身亡。但死後三日,仍無人敢從鹿台前門過。他的武功就是《玄陰九變》,不過當時稱為《歸藏訣》。」
吳晨張大了嘴:「真的這麼厲害?」
翟星道:「當然,我們收集《天人合一訣》的時候曾有人到過周初,當時的傳言應該比較可信。惡來助紂,子牙興周,說來《天人合一訣》和《玄陰九變》還真是冤家對頭。」
吳晨在翟星身邊坐下,追問道:「那《天人合一訣》和《玄陰九變》哪個比較厲害?」
翟星道:「呵呵,沒比過,所以我也不知道。不過可以告訴你,惡來之後第二個以《玄陰九變》揚名的人是戰國末期的龍陽君。」
吳晨張大了嘴:「怎麼會是他?」
「呵呵,怎麼就不能是他。」
吳晨神情沮喪的說道:「怪不得閻行明變聲說話,我義兄一句『是男人就給我出來』,他就跳出來了。」
「賓果,說對了。呵呵,你義兄說『』神功『大成,西涼男兒終於得見天日』的話,你現在也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吳晨點點頭:「知道了。」
翟星笑道:「那你還要不要練?」
吳晨搖搖頭:「嘿嘿,不練了,什麼秘籍我也都不買了。」
翟星有些驚異的道:「哦,為什麼?」
「我武功低,內力練了半年也沒什麼長進,看來的確不是練功的料,再高明的秘籍到我手裡我看我也練不過閻行明,加上你又一天到晚胡跑,我看遲早有那麼一天我會死在閻行明手裡,所以還是不要浪費什麼秘籍了。只是我死了就砸了你們公司的招牌,真是對不住了。」站起身向翟星深鞠一躬。
「呵呵,所以你才一定要學『壓箱底的秘籍』!這『壓箱底的秘籍』就是專門留給你的。武功低不要緊,資質差沒有關係,沒內力更不是問題,只要有了這本秘籍,我保證你成為高手。」
吳晨撇撇嘴:「不用了,吃一塹長一智,你越是誇的天花亂墜,騙人的可能性就越大。」
「呵呵,這樣好了,你買我的秘籍,我算你便宜,八折優惠再搭上馬岱一條命如何?」
吳晨眼珠轉了轉:「馬岱又不是我的屬下,你救不救他和我有什麼關係,這條件不成。」
翟星似笑非笑的看著吳晨:「唔,這次閻行明行刺不成都是因為馬超的原因,你說他會不會遷怒馬家人呢?馬騰武功高強,和韓遂也沒撕破臉,估計應該沒事;馬岱武功雖然不錯,終究不及馬超的十分之一。馬超對上閻行明都吃了大虧,馬岱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呵呵,幸虧他不是你的屬下!」
吳晨笑道:「是呀,你這麼一說他還真是凶多吉少了。可惜了一位人才。」
「呵呵,馬騰、馬超都在外,馬岱一死,西涼馬家上下二百餘口就……」翟星右手一抹自己的脖子,舌頭吐了出來,「馬超投你本來就是為保馬家全族,唉,只可惜眼光不好……」遺憾的搖了搖頭。
吳晨氣的咬牙,吼道:「不給我看書名,我說什麼都不會買的。」
翟星伸手扣了扣耳朵:「呵呵,你也不用吼的我耳朵癢,咱們是老熟人了,要看書名就給你看好了。看清楚了。」探手入懷取出一本書。
吳晨瞪大了雙眼,淡淡的曙色中,深藍的底面豎印著四個金色的篆字。吳晨一字一頓的念道:「《太極拳經》!」
翟星懶洋洋的笑道:「呵呵,是啦,兩百個信用點不算貴吧!」
《太極拳》在後世廣為流傳,公園裡老爺爺老奶奶隨便找一個出來都會耍兩招,但三國時期卻是聞所未聞,吳晨心頭狂喜,這次確是挖到寶了,但仍舊板著臉道:「哼,果然是奸商,地攤上五塊一本的你都敢說要兩千。看在我們這麼熟的份上,我就多給你一點,算是上次你救馬岱的錢好了,一口價,五十。」
翟星一臉的不屑:「什麼,你也太狠啦,這是三國,《太極拳》還沒發明哪,這要是使將出來,就算是郭嘉也不是你的對手。兩百個信用點已經是最低價啦,不行,再給多點。」
吳晨搖了搖頭:「不能多了,我只出五十個信用點,你要賣不賣。」
翟星狠狠咬了咬牙:「罷罷罷,老古人也說過,吃虧就是佔便宜,誰叫我們又是好兄弟呢,五十個就五十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吳晨滿心歡喜的刷了卡,翟星將書交到吳晨手中,飄身下了涼亭:「呵呵,吳老闆,剛才東門處有動靜,估計是長安派使者來了,你忙,我走先!」
吳晨接過書狂吼一聲:「奸商,又被你騙啦。」
只見四個金字的旁邊用靛青色印著七個小字:「之簡化二十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