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柳樹一片毛茸茸的新綠,藍藍的天空,絲絲光線透過柳條撒了下來。
吳晨左手支頤,右手輕放案幾,輕瞇雙眼,享受著難得的清閒。
這十多天每天都是忙不完的公事,批不完的竹編,軍隊的、地方的。如果說還有比遇到一個奸商還要頭疼的事,那就是碰到一堆奸商,讓他們把物價降下來,簡直比要殺他們還要費心一萬倍,吳晨費盡心力,使盡渾身解數,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磨破了三層嘴皮,才終於讓他們服從。
一片凌亂的腳步聲從廳堂傳來,吳晨立即起身迎出門外。
「如何?」
元拾笑道:「幸不辱命,無忌已經同意了。」
吳晨大喜:「太好了,這次得石城元拾兄當立頭功,快進裡屋,我們說說詳細情況。」引著元拾,徐庶,蘇俊等人走進屋內。
元拾邊坐邊道:「我沒什麼功勞,如果不是先生鼎立相助公子,而無忌又一向尊師重道,恐怕這件事還真很棘手。」
「不棄兄過謙了。我們現在的情況,前有程銀四萬鐵騎蠢蠢欲動,後有石城芒刺在背,如果沒有元拾兄說服蒙夔,我們就會陷於兩線作戰,到時候真不知道會死多少人。這幾天我為這事吃不得,睡不得,今天得了這消息,我感激之情實是無以言表。」站起身來向元拾深鞠一躬,「我代所有兵丁謝謝元兄的厚恩。」
座中眾人連忙起身相謝。
一坐下,坐在吳晨右手的徐庶便說道:「這次能得石城的確是好消息,卻不知無忌有什麼條件?」
「嗯,石城大軍現在都在程岱手中,無忌現在只維護石城治安。所以我們只能偷襲石城,他和我約定三天後子時,以起火為號,他將放開石城南大門。」
徐庶眉頭微皺:「只是開石城大門?無忌此人到底如何?他不是一向和程岱不和嗎?
程銀又怎會讓他二人合守石城?」
「無忌的叔父曾救過程銀最寵愛的三姨太的命,他叔父膝下無兒,無忌為人又極尊師重道,叔父命他接受該任,他迫不得已才開始為程銀賣命。而正是因為和程岱不和,所以才被冷落。」
徐庶搖搖頭:「此事太過凶險,若是詐降,只怕我軍損失慘重。」
吳晨心中一驚,暗道:「太史慈就是死在詐降計之下,幸虧徐庶提醒。」點了點頭,開口道:「無忌兄我們都不熟,不棄兄可否為我們仔細介紹介紹?」
元拾騰的跳起來:「我與無忌相知相交二十載,我可用項上人頭保證無忌的人品。」
吳晨看著面紅脖子粗的元拾,說道:「元拾大哥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只是這件事關係實在太大,不得不慎重行事。」
元拾一屁股坐了下來,冷哼一聲臉背了過去。
吳晨眼珠轉了幾轉,隨即笑道:「既然元拾兄以命擔保,我又怎能再虛加揣度。好,我們就今晚啟程,三天後子時到石城。」
元拾大喜,起身深鞠一躬:「多謝公子信任。」
吳晨笑了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況元拾兄古道熱腸,我是非常信任的。好吧,既然已經決定,我們就各自準備吧。」站起身向廳後走去。
外面無風,陽光有點耀眼,吳晨不由瞇上眼睛。
徐庶在身後乾咳一聲。
「徐大哥是勸我再仔細考慮一下對嗎?」,吳晨緩緩轉過身,「其實我也想過了,『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我軍人少,強攻石城必然損失大部軍力,若程銀趁隙來攻,只怕我們好不容易才有的成果就這樣斷送了。這次無論怎麼說都是個機會,如果蒙無忌真心獻城,我們可以一鼓作氣殺進城裡,如果他詐降,嘿嘿,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
徐庶一愣,隨即笑道:「段明、贏天最近一直勤練弓馬功夫,臥底的事只怕是不願意幹的。」
「呵呵,這個可由不得他們,我們現在就去選五百輕功好,人又比較機靈的人,派他們分撥混進石城。」
春寒料峭,深黑的夜空星漢燦爛,有若無數璀璨的寶石鑲嵌在墨玉上,遠處的群山在徐徐的夜風中似乎緩緩流動。
馬超輕瞇著眼坐在馬上,含笑看著不住在馬背上左右挪動屁股的吳晨。
「唉,」吳晨長歎一聲,「要不是這幾天被那些奸商纏著脫不開身,我肯定能造出一個馬鞍來,這樣光溜溜的坐在馬背上,屁股都磨出泡了。」
「馬鞍?」徐庶和馬超齊聲大叫。
吳晨點了點頭:「對呀,就是個放在馬背上的錦墊子,這樣屁股就不會坐不住,再加上從兩邊垂下來的馬蹬,就算是再顛簸也不用怕了。」
馬超伸了伸舌頭:「義弟,你腦袋裡怎麼這麼多好點子?我覺得徐大哥雖然智深如海,但也可有物比喻,你卻總是讓人看不透,你腦袋裡到底還有些什麼?」
徐庶也歎道:「我在南陽時只道天下只有孔明一人可在我上,遇到士元時才知天外有天,遇到吳晨之時才真正明白自己原來竟是井底之蛙。」
吳晨微微一笑,暗道,如果你們知道我比你們多了兩千五百多年的歷史知識和經驗,你們真不知道要多驚訝了。
「呵呵,義兄,徐大哥,那時我和師兄,師傅三人在終南山,吃完了沒事幹就天天瞎想,又加上師傅閱歷豐富,經常給我們講一些他過去經歷過的事情,所以我就總有一些胡思亂想的點子,說的好聽點就是少不更事,說的難聽點就是吃飽了沒事幹撐的。」
徐庶長歎一聲:「如果你那些叫吃飽了撐的,我倒是寧願每頓飯都能撐一撐。」
馬超笑道:「你師兄不知道是不是鬼點子也很多,我聽贏天說你經常被他氣得跳腳。
不過也很奇怪,他一人可獨鬥關羽、張飛、趙雲三人,而且隱身在大雪中就可以驚走你們三人都對付不了的哪雲,你的武功卻怎麼像是才起步一般。」
「呵呵,義兄,你的武功在同齡人中也是個中喬楚,你從來沒想過為什麼你的武功這麼強,而別人和你同齡怎麼和你差了那麼遠?」
馬超愣了一愣:「這個問題的確從來沒想過,看來你是知道了?」
吳晨微微點頭:「千古都傳《易經》道盡天下之變,《道德》窮盡萬物之理,《孫子》兵家聖典,《鬼谷》巧謀詐變,他們的作者為什麼又是太卜,老子,孫子,鬼谷子而不是其他什麼人呢?」
徐庶笑了笑:「你這個問題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若說完全是天意,你又要問為什麼天意不是他們一個人寫完全部的書,為什麼天意不是他們同時期的其他人寫,所以我還是不回答了。」
「呵呵,是了,同樣是楚辭,為什麼後世只有屈原的辭豪邁奔放,雍容雅致,千古之下仍熠熠於文壇之顛?其他人除了宋玉還略成氣候之外,都已淹沒。」
馬超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個人天賦不同,所以你的武功就不如翟星。」
吳晨笑道:「說的很對,不過還不完全。『人生而有崖,而學無崖』,所以每個人所學不可能完全一樣,每個人經歷也不可能完全相同,所以才會『術業有專攻』,沒有全知全能的人存在。這才是我想說的。」
馬超大笑道:「好一個『術業有專攻』,所以以後你讓我帶兵打仗就可以,讓我批什麼卷軸那是萬萬不行。」
三人齊聲大笑,後面的王霆,王瑲,張堅等人也哈哈大笑起來。
不知不覺眾人已經走進山谷中。火光之中吳晨只見兩旁巉岩層疊,怪石嶙峋,山壁陡峭,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呵呵,幸好程岱現在在石城城中呼呼大睡,如果他在這裡埋伏一隻人馬,我們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話聲未落,一陣雨點般的梆子猝然響起,吳晨驚叫道:「有埋伏,大家快撤。」
「轟隆隆」一聲巨響,幾塊巨石順著陡峭的山壁帶著萬鈞之力,風雷之聲從山上直砸了下來。
「砰!」的幾聲巨響,火光為之一暗,強風撲面而至,谷中登時一片灰蒙。
崖頂有人放聲大笑:「吳晨小兒,我們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今天你就算是插翅也難飛了。」
吳晨坐下戰馬唏溜溜一聲人力而起,吳晨立即被摔了下來,隨即後領一緊被馬超揪到了懷中。
箭雨接踵而至,暴起一串串血花,戰馬嘶鳴亂竄,安定兵丁慘叫連連,所有的人都像沒頭的蒼蠅一般到處亂蹦胡竄,崖頂上不時響起梆子聲,緊跟著就是一陣箭雨,隨即人群被射倒一片,拿著火把的人亂竄到處尋找躲藏的地方,每到一處卻又引來一陣箭雨,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徐庶緊緊拉住韁繩看著兵丁狼狽逃竄大聲喝道:「火把,扔掉火把。」
吳晨長吸幾口氣喝道:「貼著巖壁站,不要往中間擠。」
此時人心慌亂,崖上又不時丟下磨盤大的石塊,有人被砸個正著,腦漿當時四濺,其餘人立即鼠躥,哭爹喊娘亂成一片,兩人的聲音早被淹沒。
馬超冷哼一聲,從馬背上騰空而起,身形在紛亂的人群中閃動,一手奪過一個安定兵丁手中的火丟在地上,順起一腳將他踢到崖壁旁。吳晨,徐庶相視一眼立即躍進人群,緊跟著吳晨的王霆、王瑲、張堅隨即跟上在人群中左衝右突,看見有拿火把還到處亂竄的人當下就是一拳一腳打倒在地。谷內火光越來越暗,在馬超等人的強力下,人群漸漸冷靜逐漸向崖壁靠去。
崖上砸下的石頭越來越少,谷內的火把也丟的差不多,清冷的星光從上洩下,從崖頂向下望去,谷底一片陰暗,除了從崖底傳來的馬嘶和受傷人的慘呼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崖頂的梆子聲停了下來,上面射下來的箭也漸漸稀落。
崖頂上的人喝道:「吳晨小兒,你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現在卻像一隻土鱉縮著不出來。」
吳晨窩在山石後罵道:「我最討厭趁黑打人悶棍的人,這種人沒臉沒皮,祖宗都為之蒙羞……」
「嗖,嗖,嗖」幾聲,張堅大喝一聲:「公子小心……」向前急躍而出一把將吳晨推開,吳晨單手撐地在地上連翻幾翻,重隱於黑暗之中,剛才藏身的地方早已經佈滿羽箭,張堅慘叫一聲一隻羽箭透喉而過,濺起一串血霧,當場斃命。吳晨目恣牙裂悲鳴一聲,正待衝出卻被身後一人抱住,拖進暗處。
「嘿嘿,吳晨小兒,牙尖嘴利,卻不知道你的皮夠不夠厚。」
谷中無聲。
「安定的兵丁聽著,我知道你們都是被吳晨這妖人所惑,只要你們捉住吳晨、馬超,我保你們無事否則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谷中依舊無聲。
崖頂那人怒吼道:「扔火把下去!」
一陣梆子響,一堆火把隨即從崖上扔了下來,火光由明到暗,映著濛濛的輝光向下墜去,火把掉地,立即照出貼在崖底兩邊的兵丁的身形,一陣箭雨,慘叫連聲很多士兵中箭到地。一陣土兜來,火把立即熄滅,谷中又是一片陰暗,再無聲響。
「嘿嘿,再扔火把下去,看他們手腳到底有多快。」
兵丁應一聲,幾人走到崖邊,突聽「哧,哧」幾聲,扔火把的兵丁慘叫一聲,翻身向崖下跌去,火光映著他們在空中張牙舞爪的身子,谷中迴盪著他們淒厲的慘叫聲,隨即幾聲悶響傳來,慘叫聲嘎然而止,火把突然又滅,黑夜之中沒人知道這些人到底怎麼回事,也不知道谷底的安定士兵是用什麼方法讓他們掉下懸崖,石城的兵丁只覺一股冷氣從腳心騰起,汗毛根根豎了起來。
「嘿嘿,黃毛小子倒還有些手段,不過天亮之後看你還有什麼法子。」蒙夔話音未落,對面山崖一陣梆子聲響,弓箭手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弓箭向谷口走去,剛探出身,又是哧哧連響,幾十個弓箭手慘叫一聲翻身跌入谷中,這次和剛才情況完全相同,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原因跌入谷中,石城的兵丁只覺毛骨悚然。
蒙夔怒吼一聲:「是誰亂傳軍令?」
梆子聲嘎然而止,只剩餘音裊裊在山谷中悠悠迴響,想是傳令官突然醒悟。
蒙夔長舒一口氣,低聲咒道:「不長眼的傢伙,等回城再收拾你。」石城兵丁心中也是一寬。
突然之間梆子聲再起。這次敲的更急,聲音連續不斷,敲梆子的人也不住挪動,從山崖那邊飄到山崖這邊,然後又飄過去,接著再飄回來。兩邊山崖相距**丈,敲梆子的竟然能夠輕輕鬆鬆的在兩邊來回穿梭,此決非人力所及,再加上蒙夔剛才一聲怒吼,石城的兵丁當然知道這梆子不是本方人敲的,頓覺一股涼氣隨著夜風鑽入體內,手腳冰冷酸軟,上下牙的的不停,只想往地上癱去。
谷底的吳晨等人也覺得古怪。聽見梆子聲響時眾人早已經舉起手中的強弩,只等石城兵丁露出頭就射,好半天卻沒有人探出來,卻聽的梆子聲從左邊飄到右邊,再從右邊飄到左邊,如此寬的山谷此人來去自如,輕功之妙實是匪夷所思。
側耳聽了許久,吳晨終於長吁一口氣,輕聲道:「奸商來了,我們有救了。」馬超一鄂,輕歎道:「果然是天下第一的高手,這樣寬的距離我能跳三四個來回就不錯了,沒想到翟星竟然來去自如,佩服,佩服。」
徐庶低笑道:「莫被他哄了,我聽梆子響都在谷口這一帶,想來是在谷兩邊墜了繩子,他隱在暗處扯繩子,梆子當然可以在崖兩邊來去自如。不過趁著崖上的士兵驚懼之時我們衝上去。擒賊擒王,抓住領頭的,其他人已經被嚇破膽,到時必然散了。」
※※※
馬超輕應一聲,躍起半空伸腳在崖壁上輕點,身子再拔高幾丈。連點幾下,已到山谷中腰。
蒙夔大喝道:「是誰在裝神弄鬼,爺爺我不吃這一套,是英雄好漢的就給我出來。」
參軍馬尹上前一步,大叫道:「將軍,你看……」
蒙夔倒吸一口涼氣:「馬超……」跟著狂吼道:「射,射死他,不要讓他上來,否則我們全都會死。」
弓兵張弓搭箭,箭雨向空中騰躍的馬超射去。馬超在空中一個擰腰,去勢立變,平飛向崖壁。石城的弓兵隨即慘叫一聲,又是十幾個翻身掉下山谷,剩下的弓兵嚇的紛紛向後退。蒙夔抽出腰間佩刀,一個箭步來到一個後退的弓兵身後,手起一刀,弓兵慘叫都來不及當即身首異處,嗤的一聲,鮮血噴了蒙夔滿臉,兵丁的頭轱轆轆滾下山坡,身子向後又退了幾步才頹然倒地。蒙夔怒吼道:「這個就是後退的下場,給我射,射死馬超。」
淡淡星光下,蒙夔沾滿鮮血的臉說不出的猙獰恐怖。
被嚇破了膽的兵丁立即擁上谷口,顫抖著手拉開弓弦。馬超經過幾個起伏離谷口只有七八丈的距離,聽得破空之聲再起,閃身向左躍開,還未扒住崖壁另一撥箭又到,馬超大喝一聲,長槍伸出在崖壁上一挑,接著一撐之力騰起十丈多高,如天神般出現在谷口上方三丈高處。石城兵丁早知馬超手下無活口,此刻煞星出現雖然肝膽俱寒仍是奮力拉弓射箭,一撥箭雨分從崖兩邊向身在半空的馬超射去。
馬超狂吼一聲左手擊出,這十幾天苦練的「天人合一訣」顯出威力竟在半空又挪開半丈,箭雨相錯互相射進懸崖兩邊的弓兵隊,頓時慘叫連連又有數十人跌進山谷。
馬超卻是暗暗叫苦,現在後勁全無,離自己最近的懸崖也在半丈開外,此時再有箭射到,除等死外沒有別的方法。
蒙夔嘶啞著嗓子吼道:「射,射,不准後退,誰敢後退我宰了他。」
羽箭立即如雨點般向馬超而去,馬超揮舞著銀槍將週身擋的密不透風,箭枝被撥打的四處亂飛,但馬超上升之勢已盡,開始向下墜去。
蒙夔大喜:「再射,射,不要讓他騰出手來,射不死他也要摔死他。」石城的兵丁也是大喜,立即拉滿弓弦。
馬超心頭一陣苦澀,暗道,難道今日真要斃命於此?馬超還來不及細想,箭雨再至,馬超怒吼一聲,戰氣如烈焰般騰起,身子在空中再挪兩尺,箭雨在戰氣周圍像是遇到一堵牆,頹然落地。
石城兵丁眼看馬超在空中毫無接力之處卻仍能連連移動,再到馬超戰氣騰起,濛濛的星光映射在淡青色的戰氣上恍若戰神臨世,腦中早閃現一個念頭,「這不是人,不是人」,慘叫一聲抱頭鼠竄而去。
蒙夔怒吼連連頃刻即殺五人仍是沒能止住不住後退的兵丁。蒙夔心中大恨,張弓搭箭射向馬超,嘴中嘶聲喝道:「馬超死了,馬超死了。」
馬超連躍百丈高崖,尤其最後這七八丈距離更是在毫無接力之處連躲八次攻擊,再到戰氣騰起,早已傾盡全力,體內的內息早已亂成一團麻,耳聽強勁破空聲身後而來,一陣苦澀油然而生。
一根絲帶突進馬超的戰氣將馬超的腰整個捲住,隨即一股沛不可擋而又生生不息的先天真力傳來,馬超頓覺身體被高高拋起。經此外力相助,馬超體內新力頓生,忍不住清嘯一聲,全力向蒙夔撲去。
蒙夔心膽俱碎,還沒跑幾步,馬超已經飛了過來,海濤般穿雲透天的層層嘯聲中一槍向蒙夔扎去,蒙夔舉佩刀向後擋格早被馬超一槍穿透佩刀,從身後將蒙夔串起來,挑起在半空。
馬超怒吼道:「姜夔狗賊已死,想要活命就給我站住,否則休怪我槍下無情。」
聲音若雷聲隆隆震的石城兵丁個個癱軟在地。
※※※
吳晨率兵上山的時候,馬超早已控制了全局。
「義兄,我剛才真是擔心死了,你沒事就好。」吳晨紅腫著雙眼,急走幾步迎向馬超,拉起馬超的手顫聲說道。
馬超心中暖流湧動,笑了笑:「擔心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況且我還沒有踏平天下,不會死的。對了,這是你師兄給你的。」遞過來一條絲帶,上寫「救人,六百三十七。」
吳晨心中暗罵:「奸商果然一身銅臭,救人都要我付錢。」
馬超湊過頭來:「什麼意思?」
吳晨連忙收起絲帶,搖了搖頭:「他說我們傷了六百三十七人,因該趕快救治才是。」
徐庶看了看天色:「現在應該是丑時時分,初春要到卯時末才會天亮,我們如果趕到石城應該還能來的及。」
馬超恨聲道:「死了這麼多人,我看要屠城才是,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看以後誰還敢詐我們。」
吳晨眼淚立刻掉了下來:「都是我不好,害得這麼多人死……」
馬超、徐庶同聲道:「不是你的錯。」一個道:「誰能想到蒙夔這狗賊竟然這麼奸。」另一個道:「我們也沒有想到會被伏擊。」
吳晨擦了擦眼淚:「這件事怪我,我以後會處理的。現在就是要奪取石城才不枉死了這麼多弟兄。不過石城奪下來就是我們的,我們應該採用與安定相同的政策,屠城這件事是絕對不能做的。」眼光隨即停在馬超臉上。
馬超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長歎一聲:「好,聽你的。」
吳晨眼中神光閃動:「老百姓我們可以不動,程岱我可沒說要留,到時候我就把他交給義兄處理。」
馬超點了點頭,英俊的臉上浮起一層冷酷的笑。
「王霆,王瑲你們留下來照看傷員和看著這些俘虜,如果他們敢反抗殺無赦。」
兩人臉上都沾滿了塵土,此時聽到吳晨叫他們,立即道:「是。」
吳晨向山下往了往遠處如火柴盒大小的石城:「嘿嘿,石城。哼哼,程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