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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6.無淨土 文 / 樓枯

    後晌老黃從林地回來,坐在那抽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吸足了兩袋煙,突然磕掉煙鍋裡的灰燼,把煙桿往腰間一別便往樹林深處走去。少衝其時正在練飛刀,順口問他去哪,老黃甕聲甕氣地回答:「肚脹,去消消食。」

    少衝心中疑惑,自己曾聽楊秀說過,這個老黃原是少林俗家弟子,一對鐵掌也曾震盪天下,後因設黑店害人即被冷凝香拘押在此受過。他幼失父母、有無妻兒,每日只是勞作吃飯,一晃十餘年都是如此。自己與他相處時日雖淺,卻還算對脾氣,如今他這般境況,多是遇到什麼難事,自己豈可坐視不管?

    少衝收了飛刀,遠遠地跟在老黃身後。老黃穿過一片梨樹林,又翻過一座小山包,到了一個山凹中,漫山遍野的都是金燦燦的菜花,芬芳撲鼻。一座小木屋背靠石坡,面朝萬頃林海。老黃站住腳,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確信沒有人跟蹤,這才閃身進了木屋。

    少衝心下驚疑:「他背著人來這作甚?莫是和什麼人幽會麼?」一念未了,猛聽得木屋裡傳來一個女人咯咯的笑聲。少衝渾身麻酥酥的,轉身想走又忍不住躡手躡腳地湊了過去。他矮身溜到木屋後窗下,透過縫隙往裡看,只見到老黃白花花的屁股卡在兩條白白嫩嫩的長腿間,一起一落**的得勁。壓在身下的女人顫抖著扭動著呼哧呼哧地喘著,雙條蔥白的手臂猶如兩條白蟒在老黃寬厚結實的背上纏著、抓著、撓著。

    少衝感到喉嚨像著了火,呼的吸的都是**辣的。老黃突然站起身來,把那女人捧在懷裡**,少衝看到了女人的臉,一時嚇得魂飛魄散。那個女人赫然竟是陳兆麗,少衝不敢再做停留,趁著二人激情未了慌忙離開了小木屋,他心慌意亂,走的跌跌撞撞,爬過一道溝坎時不慎摔了一跤,竟自己嚇起了自己,撒腿狂奔起來。被樹根絆跌了無數跤,被樹枝荊棘掛的滿臉手臂都是傷,全都顧不上了,只想著離那座木屋越遠越好。

    穿過一片雜樹林,迎面卻撞見了岳小枝,岳小枝是奉命去北莊巡視回來,一行六個人,都拎著大包小包東西,見了少衝把包裹往身後藏掖,有手快的就丟進了身邊的草叢裡。岳小枝見少衝的狼狽相,吃了一驚就笑了,問:「撞著吃人老虎了,跑的這麼狼狽。」少衝定了定神,說:「草窠裡趴著,不知是老虎還是頭豹子。」岳小枝哦了一聲,收了笑容問:「是匹花錢豹子嗎?這孽畜難道又回來啦。」

    少衝答:「沒敢細看,在草窠裡趴著,皮毛像匹虎。」岳小枝點點頭,對身邊人說:「回頭要記得擬張告示,別讓人往這片林子來了。」一個體態豐滿的女子說:「咱索性去滅了那孽畜,剝了皮做褥子。」眾人轟然說好,少衝連忙勸阻道:「去不得,那孽畜吃葷不吃素咧。」眾人就又一起笑起來。岳小枝道:「你跟著我,包他咬不著你。」少衝勸不住正心焦,忽見岳小枝身後一個紅裙少女咬著嘴唇歪著頭盯著自己。覺得她有些面熟,一時卻想不起是誰。

    少女見他擠眼撓腮的樣子就咧嘴笑了,露出一嘴好看的碎牙。少衝猛然記起來了,她正是在華陽鎮服侍過自己的余已己,兩年不見人出落的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一般。余已己示意少衝走慢些,就靠過來跟他並肩走,低聲問他:「你真看到豹子了?」少衝含混地點點頭,她又意味深長地說:「豹子看看無妨,有些東西,可不敢看的。」少衝悚然一驚,就怔在了那。

    翻過一道溝坎,腰間灌木叢中一隻野貓在睡覺,少衝喝一聲「有虎!」轉身便逃,野貓嚇得渾身毛倒豎,「喵嗚」一聲逃之夭夭。眾人轟然大笑,笑的淚都出來的,陳兆麗掐著腰問少衝:「那就是你說的老虎,還金錢豹?」笑的咳嗽起來。少衝嘿嘿笑著,臉紅撲撲的。岳小枝揮揮手說:「回吧,回吧,這老虎豹子都吃素不吃人。」

    眾人邊笑邊去了,余已己落在最後,一雙妙目像一條濕漉漉的舌頭把少衝週身上下都舔了一遍,就志得意滿地笑了。

    當晚山上就傳起「後山有虎」的笑話,起因是紫陽真人身懶不想吃晚飯,岳小枝端著碗跟著後面追,紫陽急了,就說:「除非你說個笑話把我逗樂,否則休想我吃一口飯。」於是岳小枝就以下午發生的這個趣事為型添油加醋編排了這個笑話,沒有用少衝的真名,只說是一個外來遊學的書生,不過稍一深究就不難猜出是他。到了第二日黃昏「後山有虎」的笑話已是傳的人盡皆知了。

    老黃悶聲問他:「說的真是你?」

    少衝正在練習飛刀,含混地應答了一聲,又故意大聲問:「你說什麼?」老黃沒有再吭聲,悶頭吸他的旱煙。

    二日天降大雨,少衝在草棚裡貓了一天。黃昏時雨仍淅淅瀝瀝地下著,忽見謝清儀的三弟子明小紅戴著竹笠,披著蓑衣,一跳一跳地走了過來,嫌草棚骯髒不肯靠近,遠遠地向少衝招手。少衝放下劍譜,撐起一把油傘迎上去。明小紅問:「老黃還沒回來嗎?」少衝心裡有些著慌,紫陽宮規矩森嚴,天黑以後任何人不得擅自走動,觸犯者第一次罰跪半日,第二次罰三日不食,第三次重責兩百脊杖。少衝擔憂老黃受罰,便遮掩道:「林子裡有幾棵樹被風吹歪了,他去扶樹了,一會兒就該回來了。姑娘有什麼吩咐,我能代傳嗎。」

    明小紅笑道:「你別怕,我只是隨便問問。他這個人性子孤僻,你要是跟他合不來,索性搬回迎賓館。師祖上回還問了這件事,怪七師叔、楊師叔擅自做主讓你在這受苦受難。」

    少衝笑笑說:「老黃人除了有些悶,人卻是好人。年輕人吃些苦受些罪是福不是苦。」明小紅抿唇笑了,別了少衝,身影很快消失在淅淅瀝瀝的夜雨中,少衝望了眼那混沌不清的山林,不禁為老黃擔心起來。

    入夜,起了風,草棚裡點不住油燈,少衝放下草蓆做的門簾,躺在床上默習素君教過的劍法,滿耳都是風聲雨聲,被褥又薄又濕,少衝掖了又掖還是忍不住連打了一串寒顫。棚外忽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明小紅一手撐著油傘一手提著氣死風燈,風雨中深一腳淺一腳地撞過來。少衝冒雨迎出,扶著她進了草棚。

    明小紅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捏著鼻子對少衝說:「師祖請李師叔搬回迎賓館住。」少衝愕然問道:「我住的好好的,為何要回迎賓館?」明小紅笑道:「眼見這雨幾時要下到幾時,您是貴客,住在這不妥當。」催促少衝快走,少衝要收拾行李,明小紅急了扯住他往外拉,說:「這些破爛貨,要它作甚?」

    直到三日後,少衝才明白紫陽要自己回迎賓館住的真正原因,巡夜人在東屏山下找到一具**男屍,被人吊在一棵歪脖槐樹上,臉被人劃的稀爛,下身那物也被人割了去。冷凝香查驗後推測說是情殺,謝清儀與眾人商議後,決心瞞著紫陽,一面將散居的花匠、護林人統統趕到西來莊集中居住。少衝後又打聽老黃是否還活著,卻始終沒有眉目。

    歲月如梭,又是寒冬臘月。忽一日,北風勁吹,彤雲密佈,下起紛紛揚揚的大雪來,一天的工夫,漫山遍野,粉妝玉砌,渾然變成了一個水晶世界。少衝不避嚴寒,每日清晨仍按時趕到秋水澗練劍,數月的琢磨,一套紫陽劍法已使得像模像樣,更要緊的是素君、南雁她們給他指出了一條明路,從此用一份功,便有一份收穫。這讓少衝覺得踏實有奔頭,整個人也變得灑脫自信起來。

    練完了一趟劍,少衝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想到黃梅佈置的爬山功課還沒有完成,便收起劍向東屏山走去,一邊走一邊溫習陳南雁教自己的爬山運氣要領。路過一座桃樹林,忽然平地一聲巨吼,震得樹上的雪花紛紛墜地。只見一隻斑斕猛虎,從雪窩裡竄出來,望少衝便撲。少衝驚得魂飛魄散,拔腿便跑。老虎張牙舞爪地追殺過來。

    山路崎嶇,又被大雪覆蓋,少衝拼了小命狂奔不止。忽然腳下一滑,摔了一跤。心中暗歎:「今番做了老虎的早飯。」回頭看,那虎卻懶洋洋地趴在兩丈外的雪窩裡,並沒有馬上撲過來的意思。

    這時少衝才發現自己身左便是一道陡坡,想是那虎心存謹慎才沒有立即撲過來。少衝默禱:「老天憐見!今番若能逃得性命,一輩子都向善!」抱住頭,就勢滾下山坡,一路磕磕碰碰,被石頭擦破了皮,被荊棘刮破了臉,到底將老虎甩在了山頂上。少衝跌跌撞撞地爬起身,頭暈腿顫,望著那虎憨憨發笑。

    轉身剛要走,又叫苦不迭:一道溝澗擋住了去路,溝寬四丈,深不見底。換在平時一躍也就過了,此刻精疲力竭,哪裡能跨得?回頭看,虎已撿著緩坡慢慢地下來了,少衝向天一歎:「與其葬身虎口,屍骨無存,不如自己了斷,落個全屍!」他正要縱身跳下山澗,忽聽對面有人呼叫道:「師弟,快跳過來!」

    卻是韋素君、陳南雁在溝澗對面向自己揮手呼喊。少衝苦笑道:「師姐,溝太寬,我跳不過去!」陳南雁叫道:「你不要急,我問你,你現在體內是不是有幾股熱氣在遊走?」少衝愕然一驚,果然覺察到有幾股熱氣在體內橫衝直撞,甚是難受。陳南雁又道:「快按我教你的法門,歸氣入丹田。」少衝心焦如焚,只想罵人,老虎就在面前,還有心思去練什麼功?

    韋素君板著臉喝道:「休要囉嗦,氣沉密門,五心朝天開……」少衝怨恨地看了她一眼,暗想:「罷了,總之是一死,何必又讓她笑話?」當即盤腿坐下,按照陳南雁教授過的法門,氣運一周天,將那幾股熱氣慢慢引向丹田。初始他心焦意亂,雜念叢生,那幾股熱氣就像調皮的孩子圍著丹田左右亂竄偏偏就是不肯歸入,少時雜念漸除,熱氣便如同走上大路,慢悠悠地向丹田靠來,等少衝摒除一切雜念後,熱氣便慢慢地歸入丹田內,腹部慢慢溫熱起來,頓覺神清氣爽,全身充盈著使不完的力氣。

    少衝睜開眼再看那溝澗,已是心不慌、腿不顫,彷彿抬腳就能跨過去。大喜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先天之氣?」陳南雁抿唇一笑,催促道:「是與不是,你先跳過來!老虎可正餓著呢。」少衝心裡悚然一驚,縱身一躍,穩穩地跳過了山澗。

    這才敢回頭往對岸看,白茫茫的一片哪有什麼吃人的老虎?少衝正驚疑間,冷不丁雪窩裡竄出一隻斑斕大虎,唬的他手忙腳亂就往素君身後躲。那虎直立而行,哈哈大笑道:「李少衝,大功告成,莫要忘恩負義。不然咱家一樣吃你。」說話的是黃梅,她身邊又站起一匹「虎」,摘去虎頭卻是楊秀扮的。

    原來四人見少衝在內家第一重玄關前徘徊良久不得其門,便編排了這場戲,激發他的潛能,助其過關。少衝得知真相,俯身便給四人叩頭。

    陳南雁正要攙扶,黃梅攔道:「咱們辛苦了許久,受他幾個頭有何不可?」坦然受了少衝三個頭。楊秀攙扶起少衝,道:「衝破了玄關,才算摸到了內家功法的大門。我看呀,這個年你就別過了。我們給你備了一間木屋,你趁熱打鐵,把『導氣歸田』的法門練熟練精,萬丈高樓平地起,打牢根基最是要緊。」

    少衝說要回去取了鋪蓋來,黃梅道:「練功還有工夫睡覺?每日的飯菜我會派人送去,你專心練功即可。」少衝默然無語,陳南雁道:「他根底還淺,不能太熬神,鋪蓋回頭我讓人給你送去吧。」

    少衝自此獨處木屋,日夜苦練導氣歸田之法,每日都有小進,日子過的雖清苦倒也安然自得。不知不覺間已是春回大地,屋外的野木山花悄悄地將嫩嫩的枝條由裂縫探進來,滿屋子翠色宜人,少衝的修煉已經到了緊要關頭,無心去理睬這些。這日他將體內的真氣運行一周天,就覺得全身每一處毛孔都舒泰無比,丹田內熱氣充盈,似有著使不完的氣力,耳目清明,辨物聽音,無不百利。

    少衝不甚歡喜,眼見滿眼的春色被一道木門擋住甚是可惜,於是伸手去推木門,不想手方觸著木門,竟嘩地一聲全碎了。少衝竟道:「我坐了幾個春秋,連門都腐朽了。」多日蝸居木屋中,起身後竟是站立不穩,伸手去扶門框,無心中又掰下一塊木料,紋理清晰,軟硬適中卻非朽木。

    少衝心喜道:「原來是我的內力大增……我終於練成了。」為打消心中的疑慮,伸手又掰扯下一塊來,仔細查看,確實不是朽木。少衝一時興起在門框上重重地拍了一掌,轟然一聲巨響,塵土飛揚,木屋竟塌了大半。少衝抱頭竄出幾步,回頭再看自己的傑作,不禁仰天一陣大笑:「我終於大功告成了。」

    一人在他身後拍掌笑道:「恭喜李師叔,賀喜李師叔!」少衝回頭看時,一個十六七歲的紅裙少女臂挎竹籃俏生生地站在丁香樹下。少衝猜她就是一直為自己送飯的侍女,忙躬身答謝道:「這些日子有勞姑娘了。」少女沒有答話,兩隻烏溜溜的眼睛盯著自己的衣裳看。

    少衝低頭看了眼自己滿是污垢的衣裳,又摸了摸亂糟糟的鬍子,苦笑道:「我這副尊容怕是野人見了也要笑話,還是找個地方讓我洗漱一下。」綠裙少女道:「早為師叔準備好了,師叔請隨我來。」少衝跟著她來到梨花林深處的一間木屋,只有一個木盆、一桶熱水,和一套乾淨的換洗衣服。

    綠裙少女手腳麻利地添好了水,試了試水溫,嬌笑道:「請師叔沐浴更衣,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說話時她就捲起袖子來服侍少衝更衣,少衝嚇了一大跳,擺手拒絕了,少女掩嘴一笑退了出去。少衝上了門閂,三五下把身上的破衣爛衫扯成條條縷縷丟在地上,坐在木盆裡擦洗全身,一盆清水瞬間變成了黑泥漿。

    洗浴完畢,來拿衣服時,暗吃了一驚:衣服鞋襪蹤跡不見!少衝想叫綠裙少女來問,卻又礙著面子張不開嘴。正為難時,窗外傳來一陣嘰嘰咯咯的笑聲,一群少女打打鬧鬧朝木屋走來。少衝心急起來,自己的舊衣已被扯成一團爛布,屋中除浴盆、木桶空無一物,自己這赤條條的往哪裡躲去?

    眾女子忽然覺察到屋裡躲著一個裸男,登時驚叫起來,兩個膽大的撿了石頭就往屋裡投,一邊罵道:「不要臉的東西,還不快出來受死!」少衝急辯道:「幾位大姐不要誤會,我也不是壞人……」一女子答道:「你不是壞人,難道我們是壞人不成?哼,你再不出來,我們就放火燒了木屋!」

    少衝哀告道:「就算要我出來,總要容我穿上衣裳。」一個女子怒道:「這廝好無禮,休跟他囉嗦,放火燒!」眼看眾人取出火鐮要點火,少衝一咬牙,撞開窗柵欄,赤身**便往林子裡跑。

    眾女子原本只是在嚇唬他,見他真個裸身往外跑,一陣詫異後,莫不笑彎了腰。少衝狂奔一通,見眾人不追,才放慢腳步,又想自己這赤身**的終究不成個體統,正著急時,忽見前方林中藏在一間木屋,屋前倒晾著兩件粗布衣裳。

    少衝扯了衣裳鑽進林中,正手忙腳亂地穿衣,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身後站著一個人,這個人絕無惡意,否則自己已經著了道。少衝鎮定地穿好衣裳,才慢慢轉過身。余已己就靠著一棵古松上,手拈一枝桃花,咬著嘴唇看著自己。

    少衝有所醒悟,問她:「是你安排的?」余已己默認了,把手中桃樹枝插在松樹上,圍著少衝轉了兩圈,站定,一拉腰間絲帶,柔滑的綢裙瞬間滑落下來,裸露出晶瑩玉潔的身體,少衝忙扭頭閉了眼。余已己笑了,說:「你數過這片林子裡有多少木屋麼?每座木屋都是一個歡樂場。」

    她問少衝:「為何不敢看我,你心虛了嗎?」少衝道:「……我以為你跟她們不同。」余已己冷冷地笑了:「我本來是想跟她們不同的,可我又忍不住這花花世界的誘惑。你睜開眼,摸著良心告訴我,你真能拋得下這滿園春色不看?」她抓著少衝的手,輕輕地按在自己的那對圓滾堅挺的**上,少衝渾身打了個顫,忙慌甩開了,人卻站著沒動。

    余已己蹲下身,解開了他的腰帶,掏出那物,撥弄著,吸吮著,一時就昂揚起立堅硬如鋼了。這是少衝從未有過的感覺,歷經了初次失敗後,他就開始恐懼這件事,但今日的感覺是奇妙的,它在她面前沒有絲毫的膽怯、拘謹,而像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揚眉吐氣。他開始撫摸她的頭髮,又把它送進她的嘴裡。她則把它小心地捧在手心,像捧著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擺動它,套弄它,親吮它……

    驟然,他感到一股熱流襲遍全身,就扶定它恣意地噴射了出去……。

    他感到一陣暢快的解脫,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充盈著感激之情。她安撫了它,披上紗裙準備離去。少衝這才注意到她沒有抹胸褻褲,渾身只裹著一件紅裙。他扯住她的手,伏在她耳邊惡狠狠地說:「你是我的人了,再不可出去野混。」

    余已己還了他一個嫣然的淺笑,就取下了插在松樹幹的桃花枝,嗅了一嗅,如同一陣香霧般飄走了……

    在這年開春,楊秀代替陳兆麗做了前山總管,黃梅做了後山總管,少衝修行的地方正是她的轄地,聞知少衝大功告成,不由地喜上眉梢,叫人佈置了一桌酒菜,又派人去請素君、楊秀、陳南雁三個。轉身對垂首侍立的余已己說道:「這件事你辦的很好,我會重重嘉獎你的。」支走余已己,問少衝:「這小妮子可不是什麼省油燈,她沒有打你主意吧?」少衝笑道:「梅姐真能說笑,小弟雖粗陋愚頑,卻是她的師長,又有幾位姐姐看顧,借她幾個膽也不敢呀。」黃梅道:「沒有最好。紫陽宮門禁森嚴,你是七姐的親戚,行事需得慎之又慎。」少衝慌忙稱是,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不多時,素君、楊秀二個說說笑笑走過來。黃梅見陳南雁不到,便黑下臉嘟囔道:「我出錢出力為他的弟子慶功,她卻不露面,算什麼意思啊。」楊秀笑道:「好啦,好啦,做了幾天總管,功夫沒見高,脾氣倒見長。」素君解釋道:「是仙翁來了,他對南雁的內功修煉一向是很上心的,這會兒正在秋爽齋面授呢。」黃梅聞言勃然大怒道:「這老東西!還是不死心!」

    楊秀嚇了一大跳,忙扯她坐下,又去關了屋門,責備道:「你瘋了不成?無憑無據的,亂說什麼?這話若是讓大姐聽到還了得?」黃梅道:「我怕什麼?我說的話,句句是實,見官打官司我也不怕!」

    素君扶著她肩說:「你這是怎麼了,先前你不是最願意和他親近的嗎?」黃梅臉一黑,冷笑道:「天下間,唯你韋素君是真君子、活菩薩。」素君被她一嗆,啞了口沒了話,楊秀就打圓場道:「好啦、好啦,今天是小弟大喜的日子。咱們吃飯、喝酒。」黃梅生了會悶氣,見一旁少衝茫然無措的樣子,用筷子敲著桌子罵:「山上花太多,小心看瞎了眼。」楊秀按住她來灌酒,笑道:「喝了我的酒,保管解憂愁。」黃梅接過酒碗,一飲而盡,掏出手絹拭去嘴角殘酒,離席而去。

    少衝回到迎賓館,推門見到地爐火正旺,一身酒意都化作了冷汗,慌忙要走時,余已己探手扯住他的衣領將他拽了回來,臉對著臉,彼此都狠命地啃咬對方。他把她橫放在床頭,自己雙膝跪倒,從她清亮的雙眸開始一寸寸往下親吻,吻她香嫩的臉頰,吻她紅艷艷的唇,吻她羊脂玉般的脖頸,吻她豐隆酥軟的胸,吻她骨感的肩,吻她結實的胳膊,吻她平坦緊繃的腹,吻她肥嫩美白的腿,一直吻到精巧的腳。

    余已己震顫著,呻吟著,扭動著,如同一條白花蛇,撩的他如墮炭火中。他抓住她的一對乳,揉捏著,搓揉著,越來越用力。她感到疼痛,又不想推開他的手,就用手臂纏住他,讓他整個兒埋進自己的身體。他隔著滑溜溜的綢衣,用鼻子去拱,用下巴蹭,用牙齒啃咬,把她像波浪一樣撩撥起來。她忍不住自己揭去了那層薄布,用兩座巍巍肉山去誘惑他。好一對紅艷艷水晶葡萄呀。他癡癡地欣賞了一陣,就把她們含在了嘴裡,用舌尖去撥弄,用唇力去咂吮。啪啪……。她整個的劇烈地顫動起來。她的五臟六腑像被放在滾油裡熬煎,就要灰飛煙滅了。

    這時她把兩條腿叉開,讓他看到她一張一翕的渴盼。他一躍而起,扶過那根赤紅如鐵的東西慢慢頂進去,只抽送了幾下,渾身一緊,就轟然而洩了。他的懊喪之情無以言表。她捧住他的臉,親吻他的鼻子,柔聲地說:「你這太不方便,到我那,我讓你享用個夠。」他問:「你不是跟三個姐妹在一起住嗎,方便嗎?」余已己笑了,說:「我有自個的院子了,獨門獨戶,來去都方便。」

    紫陽後來還是知道了秋水澗的裸屍案,痛感山中積弊太深,不動聲色地撤去了陳兆麗、岳小枝、郝三姑等人的差事,啟用楊秀、黃梅、余已己等新人分掌庶務,把謝清儀這個大總管也架了起來。余已己走馬上任的當天,同住的三個姐妹便把房屋修葺打掃一番後搬了出去。儘管山上的房屋從來不曾寬裕過,但管事者獨門獨戶的優待卻絲毫不能減少,這是規矩,紫陽宮的規矩繁密而森嚴。

    少衝第一次去余已己的小院是在一個秋日的午後,穿過一條灑滿陽光的碎石小徑,就看到林間空地上的小院了,兩間木屋,三面竹籬,一面土牆。聽到他的咳嗽聲,余已己翩翩如起舞的花蝴蝶出現在他面前,投進他的懷抱,像燈草一樣纏住他,用自己的口水把他滋潤的濕漉漉的。

    他抱著她撞進木屋,把她壓在身下,熟門熟路的進入她的身體,把木板床弄的吱吱呀呀的一陣怪叫。她像瘋了一樣吻他,掐他,撓他,細胳膊拍打他厚實的光脊樑,發出「辟辟啪啪」的聲響。她拍打的越凶他就越興奮,木床怪叫的聲響就越大。後來木板床不再鳴叫,她卻驚叫起來:她發現房門竟一直開著,透過柴門直達山道小徑。

    她驚呼著推開他,跳起來把門關上,背靠著門板笑的癱下來。她笑的時候,眉眼彎成了月牙兒,看的他忍不住又心動。她捧住他漲紅的臉啪啪啪一陣亂親,又撫弄著他光亮的額頭,說:「歇著啊,乖的。」拉開薄被給他蓋好,又放下帷帳遮光。自己對鏡理了髮髻,插好珠花,又換了件新裙子,拉門走了出去。

    李少衝軟綿綿地躺著睡了會,耳邊就傳來推拉竹笆門的聲響,隱約的似乎有人在呼喚余已己的名字。少衝一個激靈坐起來,透過紗窗往外看,登時嚇得臉色煞白:一個紅裙少女領著三個綠裙丫頭已推開竹門走進小院,紅裙少女正直著眼往這打望。

    少衝慌著要走,無門可出,急著要躲,無處藏身。直急的滿頭滿臉的汗。忽然急中生智平躺在床上拉過被子蒙頭蓋上,只期盼四個人懂些規矩,主人不在不要亂闖,就算闖進來也別亂翻亂看,就算翻箱倒櫃也別掀被子,床上能有什麼呀。

    心裡正打鼓,木門「咚咚」地被敲響了。紅裙少女問:「余姐姐在嗎?」不見回應,四個人就在簷下唧唧咯咯鬧起來,一個說:「怎樣,我說這會兒她不在吧。當了官還能天天趴在窩裡?」另個道:「那咱先回去吧,非請莫入,好失禮的。」一個尖細尖細的聲音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咱就在這等,還怕她不回。」先前一個道:「瞧你能的,小心人家告你私闖民宅,拉你去面壁。」那尖細的聲音冷腔冷調地說:「那才不會呢,人家正求上進,豈肯亂得罪人?再說她也不是那種人。」

    余已己在四人說的起勁時,悄沒做聲地走了過來。將四人掃視了一眼後,目光落在一個清冷骨瘦的小丫頭身上,冷笑道:「聽了半天,就這句話還像人話。」小丫頭冷笑道:「果然是當了官的人,山珍海味吃著,高堂華屋住著,王孫公子侍候著,還要我們阿於奉承哄著嗎?」

    余已己驟然冷下臉,道:「應古蕊,我得罪過你嗎?」小丫頭脖子一梗,說:「真是笑話,嘴長我身上,我想說就說,別人管不著。」紅裙少女扯了她一把,向余已己賠了聲笑:「她就這脾氣,連梅師叔她都敢頂撞。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她一般見識。」余已己冷笑道:「張雨荷,你這是罵我嗎?我能跟梅師叔比嗎?」白了應古蕊一眼,鼻子裡哼出一聲,問張雨荷:「什麼事?勞動應大俠親自出馬?」

    應古蕊道:「我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如今你升了官,發了財,我們是來打秋風的。」余已己冷笑:「喲,什麼難事,讓大小姐說下軟話?」眾人就嘻嘻哈哈地笑起來,催應古蕊快說,應古蕊卻紅了臉金口難開了。

    張雨荷乾咳了一聲,說:「師祖要給大師父祝壽,朱少莊、紅袖姐姐和玉簫姐姐一定要來的。上次去揚州,得了她們吃的玩的,好多衣裳小玩意兒,我們思謀著總不能白拿人家的東西,就想請她們吃頓飯,表表心意。只是……只是……哎呀,這麼難為情的事,我說不出口,我不說了……」捂了臉忸怩起來。

    四人你推我我推你,又把應古蕊推了出來。余已己不等她說話,先開了口:「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了,只是依我看這頓飯不請也罷。她們家過的什麼光景,你們又能拿出什麼來?平白讓人笑話。」

    眾人皆沉默了,應古蕊尖聲銳氣道:「敢情受人情的不是你,我們可抹不開這張臉。若非窮的揭不開鍋,誰來求你?」就埋怨眾人道:「我早說過,這人一當官,立即變心,你們還不信,如今怎樣,自討沒趣了罷。」

    余已己哈哈大笑起來,一把摟住應古蕊,說:「真個是緣孽,這麼個逃婚的小姐,我怎麼就愛上了呢?這話她正著說,我愛聽,她反著說,我也不惱。哎呀呀,我余已己的一世英名竟就要毀在她的手裡呢。」應古蕊出身官宦人家,因不滿父母指腹為婚,九歲離家,帶著兩個僕婦跋涉千里投奔紫陽宮。

    應古蕊受不得這戲謔,羞的滿面通紅,跳著腳,含著淚就要走。張雨荷把她攔住,好哄歹哄,總算勸住。余已己逗弄夠了,轉身進屋取出一個包袱,正色道:「你們的那點心思還要瞞我,我早替你們預備好了。」她將包袱打開,是三錠銀子、一對銀手鐲和一根金釵,還有兩塊烏木令牌。她先將三錠銀子劃出來,說:「要請客,不要什麼大魚大肉,一是沒錢操辦,二是人家未必看的上眼,你們就聽我的,去山裡尋些口蘑、山菇,竹筍、松茸,或打只野雞,捉幾條桂花魚,請西來莊的師傅做一道席面。要請她們喝酒,就去問趙彥要,不必多,兩壺足夠,不要怕粗陋,人家就喜歡這野趣呢。」

    她又拿起銀鐲和金釵,說:「如今都稀罕戴香木手串,我在那兒見過,你們多跑幾趟,多半就能淘來。」張雨荷把兩塊令牌敲了敲,不解地問:「這個作甚?」余已己抿唇微笑,目光斜視著應古蕊。應古蕊哼了一聲,冷冷清清地問:「何時歸還?」余已己道:「自然是越快越好。」應古蕊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將包袱收拾了,叫聲多謝,起身便要走。余已己道:「大小姐蒞臨寒舍,不用杯茶就走?」應古蕊停住腳,扭身來盯著余已己的眼冷冷地問:「你真心請我進去?就不怕嚇壞了他?嚇壞了,我可不包賠!」眾人轟然嬉笑起來,推推搡搡,逃去一空。

    少衝一直站在窗紗後窺看這一切。待眾人走遠,他問余已己:「山上四時衣食都有供應,也有零花錢,怎麼就窮成了這樣?」余已己冷笑道:「勉強吃飽穿暖罷了,去兩趟鬼市就成清水流流的窮光蛋了。」她從梳妝台下拉出一個黃銅包角的紫木盒,打開來,不過是些零散銀子和幾樣舊首飾。少衝打趣道:「你這點家當還不如盒子值錢呢。」余已己漚了他一眼,仔細點算過,皺起了眉頭。少衝攬著她的腰,把臉貼近她耳邊問:「缺錢用?」

    余已己撥開他的手,從床底拉出一個積滿塵灰的籐木箱,裡面是幾件不穿的舊衣裳和十幾件做工粗糙的金銀首飾。她把首飾悉數拿出來擺在床頭,又把籐木箱塞回床下,一時悵然若失。少衝扶著她的肩說:「我還有些積蓄,三五百兩不是問題。」余已己噓噓一歎,沒有答話,李少衝的手便順勢滑下去,扣住她的十指,又往下面遊走。

    她轉過身,呲牙一笑:「三百兩,我肉償。」猛力一推,少衝跌坐在床上,她跨腿騎上去,拉開衣帶,結實的小蠻腰扭動如風中之柳,那兩團肉球也輕快地跳動起來,她已經情不自禁了,雙眸迷離,嘴裡發出呵呵的呻吟,嘴唇和臉頰變的像紅透了的山楂果。一種從未有過的美妙流遍他的全身,他不再無動於衷,他開始瘋狂地追逐這種美妙,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他們十指相扣,從美妙的巔峰同時墜落。她顫抖著想離開他,卻腿軟、無力,挪不開,於是就甜蜜地伏在他的胸前受用著疲憊。他呼出一口粗氣,把她攬在懷裡,撫摸著她絲滑的背,愜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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