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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什麼時候來的,有關係嗎?我以為你會有問題想問我呢,現在看來,你好像不太歡迎我。」
海藍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地面上,轉身看著陳默,問道。
此時的陳默已經站在了房間的另一個角落之中,背靠著牆壁拐角的三角地帶,破滅刀握在手中,似乎隨時都能夠拔刀出鞘。
見陳默如此明顯的防備和攻擊姿勢,海藍卻挑了挑眉毛,身子一轉,輕盈地坐到了床邊上:「放心吧,我沒偷看你。其實你要是沒發現我,我也沒做好決定要跟你見面。畢竟……我跟你其實不熟。」
儘管海藍看上去似乎毫無危險,但陳默知道,如果真的動起手來,這絕對是個相當難纏的對手。此時他並未盲目放鬆警惕,仍舊站在這個可攻可守的地方,淡淡問道:「那你來的原因是什麼?總不可能一大早,飛到我的窗外跟我打招呼吧。」
海藍的能力雖然一直沒有完整展示過,但通過幾次接觸,陳默也能猜到個大概。她的能力,多半與風有關,也許能夠控制氣流,幻化為風。從她能夠漂浮在空中來看,這個可能性是很大的。但在還只是外在表現出來過的,也許她還有別的能力,戰鬥力不容小覷。
「我以為你有話想問我呢。」海藍眉頭微微一皺,直接點明了來意,「老實說吧,其實不管你想問什麼,我都沒理由要告訴你。但……」
「但你還是覺得過意不去?」陳默冷笑一聲,接口道。
從當初海藍的贈藥行為,陳默就看出來了,她和海天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與表面爽朗實則心機頗深的海天相比,海藍的行為是跟著想法走的,想到什麼就會做什麼。如果不是海天時時刻刻地攔著她,也許從在山區見到陳默的第一眼開始,他們之間就會爆發一場戰鬥。
他們兄妹二人在屠戮事件中利用了陳默,這一直是海藍心中的一根刺,儘管用半顆藍珠將陳默從瀕死邊緣拉了回來,她心中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現在再次和陳默相遇,她似乎覺得仍舊有些難以面對陳默,自覺虧心。
聽陳默這麼一說,海藍的表情頓時起了一絲變化,但口氣卻還是冷冰冰的:「不,我只是……你是第一個,我見了三次面,居然還活著的人。我所見到的每一個人,除了哥哥,都在我面前死掉了。或者剛剛道別,就成了永別……哥哥教我,要懂得理智地看待所有人和事,但我有我自己的行事風格。既然跟你見了三次面,你還活著,我就希望你能一直活下去。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能像我和哥哥一樣,在這個世界,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也許你會覺得我挺傻的,不過……人一輩子,尤其是現在,就要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事,不然就白活了。」
她說到這兒,表情顯得有些黯淡,但短暫的停頓後,她卻突然話鋒一轉,問道:「你怎麼看哥哥給你的任務列表?」
不等陳默回答,她又自顧自說道:「其實我知道你不會同意的,但我想告訴你,你帶著這樣一個良莠不齊的小隊,現階段可能對你的發展有所幫助,但越往後,他們就越會成為你的累贅。那個時候,也許你會後悔的。」
陳默目光一閃,淡然道:「原來你是幫你哥哥當說客的?大可不必,我以前跟他們組隊,的確是為了借助團隊的力量,讓我自己能夠更快地變強。事實也證明,他們的確給予了我很多助力,這是我單獨一個人達不到的。但現在,我從團隊作戰中找到了另一種需求,就像你跟你哥哥在一起彼此有個寄托一樣,我也是一樣的。我是人,不是殺戮機器,所需要的不光是變強罷了。」
海藍靜靜地注視著陳默的眼睛,似乎想從陳默那雙平淡清澈的眸子中看出些什麼來。
但讓她有些失望的是,陳默既沒有激動,也沒有閃爍其詞,彷彿他在說的,不過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完全沒有任何目標的日子,我已經經歷過了……」陳默低聲自語了一句,卻在海藍有些疑惑的目光中,轉而問道:「我這麼說,你應該能理解了吧?何況我的隊友們,也有他們自己變強的方式。」
海藍沉吟了一會兒,才突然手心一翻,亮出了一個小小的一次性醫用針管。
針管內已經注入了一些液體,這些液體呈詭異的淡紅色,整體透亮,量極少,也不是陳默見過的任何一種針劑。
「我哥哥,是個生物學家。」海藍突然說出的一句話,讓陳默頓時愣了一下。生物學家?他立刻想到了海天那張堅毅爽朗的面孔,怎麼看,似乎都無法將他和生物學家聯繫到一起。不過末世前究竟是什麼身份,其實放到現在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因此海藍不可能欺騙他。不過海藍突然說到這個,又拿出一管針劑,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一時間,陳默也感覺到有些好奇。
海藍拿起了手中的針管,動作極其利落地拔掉了針套,在陳默驚訝的注視中,一把將針管扎到了自己的左手手臂上。
隨著針管內的液體被推進器注入體內,海藍的臉上雖然還是沒有一絲表情,但注入液體的手臂卻迅速發生了改變。那只白嫩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紅色,隨後表皮彷彿突然變得堅硬起來,看上去就像是紅色的動物甲殼一般。這種改變還一直蔓延到了她的手背上,讓陳默駭然不已。
他已經隱約猜到了針管內液體的來源了。
「其實最早,是我們主動去跟蹤屠戮的,他所飼養的變異獸獠牙,居然能和人體進行拼接,這讓哥哥起了極大的興趣。不過後來被屠戮的隊員發現,他們對我們發起了狩獵追殺。那時候他們隊員較多,每個都十分棘手,儘管在路上解決掉了幾個,還是被他們一路攆進了深山,遇到了你們。那個時候,我以為你是他們的同夥,本來想出手殺掉你的。」海藍似乎還在靜靜等待著手臂發生進一步的變化,一邊對陳默說著,一邊將針頭拔了出來,隨手放回了兜裡。
「不過最後殺了獠牙之後,哥哥還是在撕裂獠牙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些秘密。」海藍的手臂甲殼化的狀態越來越明顯,她的呼吸也略微急促起來,「有關於變異獸,和人類之間的秘密。但是哥哥不打算將這個秘密完全交給軍方,而是藉著這個秘密,來實現自己的野心。如果昨天,你有一點心動的話,哥哥說不定會拿這個打動你的。」
陳默一直緊盯著海藍的變化,此時忍不住開口問道:「這究竟是什麼……還有,我明明拒絕了你哥哥,也拒絕了你,你為什麼還……」
「你要是同意了,我就不會拿給你看了,我說了,我想看的是,你按照自己的路走下去。也許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較高下。」海藍慢慢站了起來,舉起了左臂。
此時她的雙眼閃爍著詭異的紅光,手臂更是完全變成了野獸的利爪一般:「看見了嗎?這就是從變異獸體內提取出的激素,注射之後,能夠在短時間內將人體細胞一定程度地活性化,並且影響到人體的外貌特徵。我剛注射的是兩毫升,如果注射了二十毫升的量,也許我就會變成獠牙那副德性,當然,其實還是人類的外貌,只是看上去更接近於怪物。」
陳默頓時愣住了。能夠將人體變成獠牙那樣,潛在的意思就是說,將人體短時間內激化到和變異獸差不多的狀態……
不過短暫的呆愣之後,陳默很快就回過神來,冷然道:「這種激素,對人體的傷害有多大?」
「不清楚。哥哥和軍方達成了一些協議,我不清楚具體是什麼,但肯定和這個激素,和梟龍特別行動隊有關。其實他給你的任務列表,也是梟龍特別行動隊中,第一批試用了這個激素的戰士,所進行的一次實踐。」海藍的神智還是相當清楚的,但她那雙眼睛,卻透出了一股特別危險的感覺,「到時候你就知道,這個激素會帶給人體多大傷害了。」
「只要不是針對我,任務背後隱藏的秘密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陳默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會讓這些精英戰士去送死,實際上這倒不是送死,而且最大程度地考驗他們的實戰能力,同時也能完成任務,可謂一舉兩得。
但聯想到剛才海藍所說的話,陳默突然瞳孔一縮,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你想讓我的隊友,使用這個激素?」
「不,我只是讓你看看激素的效果,至於用不用,在你。當然你想用的話,得去找我哥哥,我只能偷出這麼一支罷了。」海藍毫不否認自己的目的,這樣一來,反而讓陳默的怒氣頓時消散了一些。
「你慢慢考慮吧,至於能力的本質,我沒法說清楚,只能告訴你,火種才是本源。」海藍說完了這句之後,便再次走到了窗前,平地一陣風微微吹過,她的身體便輕如羽毛般微微漂浮而起,隨即彷彿一個精靈般,輕輕地躍出了窗外。
看著空空蕩蕩的窗口,陳默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