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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神魔 文 / 真血的紋章

    領域,這種只有神才能掌握的技能,怎麼會在一個人類的手中出現?難道,這又是一個深淵中的強者嗎?帶著深深的疑惑,林空羽早已經忘記了眼前的老人,並沒有表明敵友。

    就在老人顫抖的手掌即將撫摸到林空羽有些僵硬的面頰時,天空忽然出現了一陣極其強烈的氣勢。老人的眉頭一皺,目光迅速轉移到半空中的夏月身上。

    此刻的夏月,渾身散發出黑色光輝,就像是被石塊驚動的水面,一圈圈的漣漪以她的身體為中心向外不斷擴散開。黑色的光芒並不耀眼,但卻能抵擋周圍那種神奇的領域,僅僅是片刻之間,夏月的身體就恢復了行動,原本掉落在地上的巨大鐮刀,彷彿有道看不見的細線牽引,飛射回她的手中。

    「放開他!」夏月的血紅色雙瞳如同燃燒的火焰般釋放出強烈的光輝,一頭紫發無風自動,飄揚在空中緩緩舞動,整個人形成誇張的弓形,就像是聚集了極大的能量在她的體內而無法得到很好的發洩,逐漸要將她的身體撐爆。

    「惡魔標記?不,比惡魔更高的等級!」老人喃喃自語,面色也從之前的無視,第一次轉為凝重:「無論是你惡魔在人世間遺留的子民,還是被惡魔收買靈魂的墮落者,既然帶有惡魔的標記,那麼就做好死的覺悟吧!虛影米蒂格斯特,降臨吧!」

    老人手中的華麗法杖上散發出強烈的金色光輝,沐浴在這種光輝下,所有人都感覺到渾身暖洋洋的舒爽,但是只有夏月卻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甚至不惜散發出更強的黑色光輝,將這種令她感覺到恐懼和痛苦的光輝抵禦在外。

    這一瞬間,乾瘦老人的身體忽然顯得有些偉岸起來,金光的襯托下,他的身影顯得分外神聖。天空中出現密集的雲層,遮擋住耀眼的陽光,忽然從中分裂出一個大洞,無數金色的光輝從洞中射出,直落到老人的身上。老人的身體又一次漂浮起來,懸浮在半空中,手上卻絲毫沒有動作,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僅僅是片刻之後,從天空的大洞中,一個身影緩緩出現。足有十米高的金色虛影,巨大的六翼天使,就彷彿是神降臨世間,帶著無數的彩色光點,緩緩飄落,直落到老人的頭頂。

    望著空中衣裙飛舞,渾身金色,看不清面目,但卻有著三對極為惹人眼前的雪白羽翼,林空羽深深的嚥下口水。此刻,他感覺這個世界似乎有些瘋狂,在傳說中的天使,竟然會真的降臨到人世間。

    嚥口水的可不止林空羽一個,身後的洛佩茲失神地望著天空中的虛影,完全無意識地說道:「召喚天使?真沒想到,真沒想到,他竟然,竟然真的……」

    洛佩茲的話還沒有說完,巨大的天使已經睜開了朦朧的眼睛。雖然她的面容無法看清楚,但是那對耀眼的雙目,卻能讓所有人記住。僅僅是光輝,僅僅是光輝就足以讓夏月蜷縮起身體,從半空中落下,重重地倒在地上,除了渾身顫抖之外,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

    天使的形體慢慢飄離了老人的頭頂,緩緩向著地面上的夏月飄去。她的右手摸上了腰間的劍鞘,漸漸抽出亮白到讓人完全無法直視的長劍。

    「住手!不要傷害她!」

    一聲大喝驚醒了地上蜷縮顫抖的夏月,彷彿用盡最後的力氣,她努力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個張開雙臂的身影正在站在她的面前,阻隔天使所帶來的強大力量。

    「是他?他是為了我嗎?還有人願意保護我嗎?在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人,需要,我,嗎?」彷彿痛苦已經從身體上消失,夏月的意識裡只剩下巨大的問號。

    「眼前的男人,就是那個弱小到隨時可以捏死的人嗎?強大的洛佩茲大人呢?羅巴克大人呢?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他以為可以抵禦天使嗎?愚蠢的人……愚蠢嗎?他的影子……似乎有些溫暖呢……」彷彿感受到了不存在的溫暖,夏月閉上的眼睛,黑暗很快就佔據了她最後的意識。

    天使遲疑地看了一眼擋在身前的林空羽,但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她高舉起手中的光劍,似乎已經將林空羽當成了同樣需要進化的不潔。

    林空羽的忽然行動顯然也出乎了乾瘦老人的預料,原本處於震驚中他,此刻不顧一切地呼喊起來:「不!」

    可是,虛影中的天使卻絲毫不為他的意識而左右行動,手中的光劍迅捷如電,從半空中帶著一連串的光影斬下,彷彿要在這一擊中,讓林空羽和他身後的夏月化為虛無。

    林空羽閉上了眼睛。他知道,這是不可抵擋的敵人。自從天使出現以來,他的靈力就只能在自己的身體中運動,即便想要模擬成魔法能力也無法外放。自己能做的,就只是以身體擋住夏月。雖然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只知道,不能讓這個在眼神深處偶爾流露出淡淡憂傷的少女,就這麼在他的眼前消失。

    沒有人能夠抵擋住天使的攻擊,是的,沒有人!巨大的黑色裂痕突兀地出現在林空羽的面前,一隻纖細潔白的手腕從裂痕中出現,僅僅是一根手指就抵擋住了那巨大的光劍。

    惡魔,惡魔中的王者,羅琳麗娜再次降臨大地。

    「呦,我還以為是誰膽子這麼大,敢傷害有我標記的人呢。」羅琳麗娜輕輕一揮手臂,巨大的光劍連帶它的主人頓時被擊飛出數百米之外,甚至發出了一聲類似鳥鳴的尖叫。

    羅琳麗娜雍容地伸了個懶腰,隨即面色卻忽然陰沉下來:「米蒂格斯特,你似乎不把我放在眼中呀!」

    天空中的鳥人,彷彿在巨大的衝擊中回過神來,又尖叫一聲,就以在場眾人都無法用目光捕捉的速度衝向了羅琳麗娜,手中的光劍顯得更為刺眼。

    「哈,一個虛影就想要挑戰深淵女皇?米蒂格斯特,你的腦袋被驢踢了嗎?」羅琳麗娜不屑地嘲諷一句,手下卻絲毫沒有放緩。不知什麼時候抬起的手指向著遠處衝來的天使輕輕一點,一道不起眼的黑光閃過,金色的天使就像是遇到了火球的棉花糖,迅速融化,甚至來不及發出再一次的尖叫。

    對於天使被輕鬆殲滅,羅琳麗娜絲毫沒有高興的意思,反而掃了眼天空中的大洞,極其不耐地說道:「真是討厭的光,被我滾回天界吧!」話音剛落,她的潔白手掌中就出現了一團拳頭大小的黑色光球,隨手一翻就直衝上雲霄,射向大洞。

    誰都不會懷疑,在這一擊之下,整個召喚天使的通道必然會從此消失。可就在此時,意料之外的情況卻再一次出現。

    叮鈴!

    玉足,的潔白玉足,只在腳踝上繫著一個小小的銀色鈴鐺。清脆的鈴音正是從這個鈴鐺中發出。如果出現在其他任何地方,這隻玉足都足以惹其男人們的,可這隻小小的玉足卻從天空中洞開的窟窿裡落下。

    黑色的光球碰觸到玉足前,便已經消散,就彷彿從未出現過的樣子,而那隻玉足的主人也逐漸顯露出了身影。

    「切!還是慢了一步嗎?倒霉。」羅琳麗娜揉了揉自己的飄逸長髮,一幅後悔的樣子。

    嬌小的身影從天空中的落下,赤/裸著雙腿,身上纏繞著白色的輕紗,卻絲毫看不到其中的美景。藍色的短髮只到雪白如玉的肩膀,一雙明亮如同藍寶石般的雙眼卻透露出幾分狡黠。鈴鐺似乎是她最鍾愛的物品,手腕、腳踝,甚至是脖子上,腰間都纏繞著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小鈴鐺。如果不是她的出現方式實在太過詭異,任誰都不會去懷疑這麼一個可愛美麗的小蘿莉,會是凌駕於人類之上的真正神族。

    「羅琳麗娜姐姐,你不想見人家嗎?人家好想你呀?你生氣了嗎?是因為剛才的虛影?」小蘿莉雙手互相玩弄這手指,一幅委屈的樣子,隨即一指早已經呆住的乾瘦老頭說道:「是他!要不是他答應我,召喚一次,就可以給我一根棒棒糖,我也不會讓姐姐生氣的。」

    羅琳麗娜一幅頭痛的樣子,揉著自己的額頭痛苦地說道:「什麼時候神族遺留的子民變得這麼廉價了?一根棒棒糖?神王會不會氣得從永眠之地爬回來?」

    小蘿莉一見羅琳麗娜似乎並沒有真的生氣,立刻歡笑著在虛空中輕跳幾步,隨即衝到了她的身邊,纏繞住她的手臂說道:「不會啦,這棒棒糖真的很好吃耶,在浮空城裡,她們要用一堆的永恆之石和我換,我都不同意呢!」

    「一根棒棒糖就被收買了?」羅琳麗娜咬牙切齒地說道:「當年我用靈魂地獄一半的土地留下你,你都不同意,還拆了我有上百萬年歷史的城堡!」

    「呃……那是意外,是意外,那時候人家還小,不會很少的掌握神力,而且……而且那裡真的很可怕耶。」小蘿莉十分委屈地說道。

    羅琳麗娜盯了對方半晌,最終無力地說道:「算了,不說這些!你怎麼能夠從浮空城出來的?次序法則就這麼容易突破嗎?」

    「次序法則?沒關係呀,只要人家將力量壓制到這個世界可以承受的程度,次序法則可管不了這麼多哦。」小蘿莉很神秘地說道:「人家告訴姐姐哦,我可是好多次偷偷來過呢。」

    「壓制力量?壓制力量!哈哈……」羅琳麗娜突然大笑起來,甚至舉起拳頭敲敲自己的腦袋:「我怎麼那麼笨呢?花了這麼多的力氣,還要去收買空間魔王才能來這裡一次。原來這麼簡單!」

    「那個……」林空羽在一旁弱弱地問道:「羅琳麗娜閣下對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喂,你是什麼人?怎麼敢直呼姐姐的名字,小心我……小心我……嗯,該怎麼威脅呢?」小蘿莉托著下巴似乎要陷入沉思,卻沒想到羅琳麗娜的玉手按到了她的腦袋上。

    「住口!這是我永世追隨的主人!低頭,行禮,報上你的名字!」羅琳麗娜大聲呵斥小蘿莉之後,又恭敬地向林空羽行禮,「我的主,請原諒這個白癡天使,她……她……」

    「算了,算了,不用那麼正式,我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林空羽搖手辯解。不去管小丫頭的力量,只看她不過十三、四歲的蘿莉樣子,再加上可愛的容貌,相信也沒人會責怪她。

    「主人?哦哦,難道是傳說中的深淵黑暗之王?奇怪,也沒感覺到他身上有多少黑暗力量呀?」小蘿莉十分驚奇地勉強抬起頭,頂著羅琳麗娜的壓制,上下打量林空羽。

    「米蒂格斯特!」羅琳麗娜大喝一聲,頓時讓小蘿莉驚若寒蟬。

    「是,是,姐姐別生氣,我這就行禮。」小蘿莉顧不得再打量林空羽,輕巧地從羅琳麗娜的玉手中脫離,退後兩步,雙臂一展,原本空無一物的後背,忽然張開了三對美麗神聖的潔白羽翼。

    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她微微屈膝彎腰,恭敬地說道:「神族的遺民,浮空城的居住者,六翼天使,娜娜米蒂格斯特向您問安。」小蘿莉顯然受過良好的教育,從她身上能夠感受到傳統的優雅。

    可如此的感觀僅僅保留了片刻而已。

    「好了嗎?姐姐,長時間維持著翅膀的形態,可是會被次序法則強行送回去的!」小蘿莉撅起嘴巴似乎有些不滿。

    「嗯,算你表現乖,我會給你獎勵的!」羅琳麗娜滿地點點頭。

    「獎勵?什麼獎勵?一……不,是兩根棒棒糖嗎?」小蘿莉的雙眼精光四射。

    遠處的乾瘦老頭忽然感覺到幾道充滿殺意的目光向他投來,幾乎在場所有人都給了他足夠的鄙視。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才騙了這麼可愛的天使為他服務呀!

    「那個,其實我只是想問問,夏月她怎麼樣了?」林空羽發覺似乎有些偏題,急忙插口讓眾人的視線重新回到他身後地上的小女孩身上。

    「我的主,請放心吧。她只是受到了一些聖光的衝擊,並不會造成永久的傷害。現在,屬於惡魔的力量正在修復她的身體,因為她動用了我賜予的力量,這需要燃燒生命力。沉睡會修補她的身體,對她更有利。」羅琳麗娜同樣溫柔地解釋。

    聽聞此言,林空羽心中的大石頭頓時放下了不少。對於夏月他並沒有什麼很深的感情可言,勉強要說也是一種成年人呵護小蘿莉的自然保護欲。但不論怎麼說,夏月無事,才能讓他真正的安心。

    「米蒂格斯特,你差點就傷害了我主,即便我主寬宏願意放過你,但是將你的虛影召喚出來的人卻罪不可恕。你想要庇護他嗎?」羅琳麗娜神色一變,嚴肅地說道。

    咬了咬手指,小蘿莉滿臉為難地說道:「他對我很好呀,而且我也是自願將力量借給他的,能不能……」

    「羅琳麗娜,算了吧,既然大家都沒事,而且在虛影要傷害到我的時候,他也曾經開口阻止過,所以就算了吧。」羅琳麗娜開口前,林空羽便搶先說道。

    「我主,可是……」羅琳麗娜雖然還想堅持,但是看到林空羽微笑的神色,最終只能無奈地長歎一聲,輕輕地點點頭。

    隨即只見她抬起頭,直視眼前的乾瘦老頭,面容緊繃地說道:「還不感謝我主的恩賜,然後立刻滾蛋!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就將你的靈魂固化,永世墜入沉淪深淵!」

    乾瘦老者在羅琳麗娜的怒喝中,似乎才回過神來。他不敢相信地看了林空羽許久,嘴中喃喃自語道:「太像了,是在太像了,簡直就完全一樣!」

    羅琳麗娜張口想說什麼,可身上已經被林空羽擋住。他上前兩步,面帶笑容說道:「前輩,不知道為什麼,我也覺得你有點熟悉親切的感覺,可能是我們以前見過面吧。呵呵,我忘記了兩年之前的記憶,所以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誰!」

    聽聞林空羽的話,老人原本已經有些失神的眼神頓時明亮起來。以和他年齡不相符的速度,老人衝到了林空羽的面前,即便被羅琳麗娜放出的無形氣牆擋在幾步之外,但他還是大聲叫道:「是真的嗎?少……也許你……等等!」

    老人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伸手慌亂地在自己儲物戒指中搜索一番,隨即滿臉喜悅地拿出一個小小的水晶球。

    「你……您,願意將手掌放在這個水晶球上嗎?我以神的名義向您起誓,這絕對沒有任何的危險!」老人滿臉期待地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林空羽完全聽從了老人的提議。只見他毫不猶豫地上前,從老人的手中接過了水晶球。僅僅是片刻之後,水晶球中出現了一片白色的霧氣,慢慢地凝結聚集,最終在水晶球中出現了幾個古老怪異的符號。

    老人早在符號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淚流滿面,此刻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只聽他哽咽著說道:「少主,少主呀,老奴已經追尋您兩年了,天可見憐,總算是找到了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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