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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騎兵 文 / 真血的紋章

    無論從獸人的角度,還是人類來說,利爪都能算的上是個美男子。相比起他的同族,利爪在外貌上更接近於人類,金黃色的長髮帶著海浪般的微微捲曲,英武帥氣的面容,配上魁梧的身材,再加上那件黃金裝飾的獸皮戰甲,即便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也宛若太陽神阿波羅般耀眼。

    利爪很自信,確切的說在遇到珍珠之前,他一直很自信。無論是如何高貴的女人,無一能夠逃離他的掌心。女人,對他來說就像是垂手可得的玩具,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可惜,珍珠卻是一個例外。

    也許最初利爪也只是將珍珠當成一個特別美麗的女孩,對於愛之類的說法實在太遙遠。可是,面對珍珠的不冷不熱,他彷彿就像是著了魔一樣越陷越深,到如今即便不為心中那一點點爭強好勝的虛榮心,他也要將珍珠拉入自己的懷中。

    幾天前,聽聞是豹人的隊伍即將到達的時候,利爪的心就開始火熱起來。自己的叔叔,獸人的王者咆哮,已經一再暗示他要好好抓住這次機會,甚至為了給他創造機會,將狂嘯那個傻瓜派遣出去幾天。對於這一切,利爪心知肚明,也從打心底裡感謝咆哮。為了今天的迎接,他換上了最華麗的戰甲,騎著只有獅族勇士才配擁有的雄獅坐騎,目的就是為了在珍珠面前展現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可是……迎接他的人當中卻沒有珍珠,只有幾個糟老頭子。

    望著豹人的前出隊列已經接近,利爪微微皺眉,但很快就恢復溫文爾雅的神態,瀟灑地抬手一揮,身後兩千名獅族戰士頓時停住步伐原地列隊。

    為了顯示自己的風度,利爪在幾名豹人長老組成的前出隊伍抵達之前,就率先跳下了雄獅。輕輕撫摸幾下雄獅的頭頂,讓它安靜地趴在地上之後,利爪摘下了手掌上的護手,展露出迷人的笑容,急行兩步走到了幾位豹人長老的面前。

    「獅族的利爪,歡迎各位豹族的勇士們抵達。」利爪單手撫胸,微微低頭行禮問安。

    作為此行的負責人,位於中間的黑影長老同樣帶著笑容上前說道:「多謝將軍遠來迎接,豹族感同身受。今後,就勞煩將軍前出引路了。」

    「長老放心,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妥當。貴族隊列的安危,就交給末將。」利爪與黑影又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將話頭引到了珍珠身上:「……聽聞珍珠小姐也在此行當中,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看到草原上最美麗的鮮花?」

    聽聞利爪的話,黑影的面色上顯露出些許的不快,不由略微放冷了聲音說道:「珍珠小姐作為下任族長的繼承人,不合適在這裡與將軍會面。」

    利爪一愣,但隨即明白了黑影的意思。的確,如果從地位上來說,他這個獅族的將軍,的確沒有任何理由和立場來要求豹族的繼承人出來迎接。

    雖然擺明了被豹族人看低,利爪心中十分憤怒,可他的面容上卻絲毫沒有變化,反而露出誠懇致歉的表情說道:「真的很抱歉,是利爪唐突了。不過,不知道末將是否有幸能夠拜見珍珠小姐的嬌顏,以轉述我王的問候?」

    「這個……」黑影其實明白珍珠不想見眼前這個獅族男子的用意,但是現在對方既然已經放低身段,如果一味的拒絕,反而會讓兩族之間產生不快。即便豹族與獅族原本就算不上親密,但在沒有撕破臉的情況下,這種事情自然應該避免。

    人老成精的黑影僅僅一瞬間就想了很多,隨即露出為難的神色勉強說道:「既然是王的意志,那麼我想珍珠小姐會十分願意接受。不過,請稍後片刻,我必須先徵求小姐的意見。」

    「這個當然。」利爪眼見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會做繼續逼迫的舉動。反身命令身後的獅族戰士們暫時休息之後,便帶著兩名親衛士兵跟隨在黑影身後,向豹人隊列的中央行去。

    ……

    聽完石頭傳來的回報,珍珠心裡很煩。其實她很清楚,利爪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被擋回去。回想起以前曾經拔刀要求對方滾蛋時的場景,她就覺得自己的頭有兩個大。

    「珍珠,不用這麼苦惱,只是見一下,有什麼關係呢?」林空羽眼見珍珠猶豫不定的樣子,不由撫慰她的短髮,輕聲開解。

    「空羽,和我一起去吧,至少……」珍珠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意義林空羽卻已經清楚。

    望著期待的那雙大眼睛,林空羽想了想之後就說道:「好吧,見一面也好,正好認認人。」

    林空羽一動,旁邊的夏月自然也開始行動,緊接著喜歡湊熱鬧的琳、魯魯、洛佩茲,自覺應該在身邊服侍的狐媚、狐艷,以及珍珠的「護衛」秋蘭和紫蘭,甚至是半夢半醒中的羅巴克都行動起來。浩浩蕩蕩的一行人,跟隨在石頭的身後,向隊伍的前方走去。

    遠遠的,當兩方人馬已經走入目視距離的時候,利爪的神色忽然一變,口中不由自主地吐出兩個字:「人類?!」話音剛落,他身邊的幾名獅人護衛就已經將手摸到了刀柄上。

    「不得無禮,這是我族族最尊貴的客人,藥劑大師林空羽閣下!」黑影大喝一聲,頓時讓周圍的豹人們用戒備的目光瞪向了利爪一行人。

    「原來如此。」利爪神色不變地揮揮手,他身後的近衛們立刻放緩了神情。見到獅人並沒有想冒然行動的樣子,豹族戰士們這才紛紛放下了武器。

    這一幕插曲過去時,林空羽和珍珠組成的一行人也已經走到了利爪等人的面前。

    「美麗的珍珠小姐,您還是和以前一樣,就像永不凋零的鮮花般讓人記憶深刻。」利爪上前兩步,用迷人的笑容伴隨優雅的行禮。

    「切,還真是老套的讚美方式,本大爺五歲的時候就知道這套沒用!」洛佩茲旁若無人地啃著不知名獸類的烤肉,瞇了一眼利爪就失去了興趣,繼續和自己的烤肉奮鬥起來。

    「見到你很高興,利爪將軍。」珍珠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人也站在林空羽的身邊,絲毫沒有要移動的跡象。甚至在最後還下意識地抬頭望了眼身邊的林空羽,似乎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望著珍珠的樣子,利爪的眼睛瞇了起來。常年在花叢中生活的他,自然知道一個女人開始注意身邊男人的反應,那意味著什麼。

    直起身,利爪橫步走向林空羽。雖然面上的笑容仍然沒有改變,但是他的眼神中卻帶著某種危險的光芒。

    三米,當他的右腳剛抬起,即將步入三米的距離時,只覺得眼前一花,回過神來的時候驚恐地發現,一柄巨大的鐮刀橫在了他的面前,而那帶著血色的鋒利尖端正距離他的咽喉不到一毫米。

    噌噌噌!

    周圍接連傳來了獅族戰士們的拔刀聲,而後反應過來的豹族戰士們也紛紛拔刀護住了林空羽已經豹族的長老等人。

    利爪的臉色冷了下來,雖然他能夠感受到咽喉傳來的陣陣寒意,但是卻依舊強作鎮定地說道:「不知道這算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人類以為可以在我們獸人的領地裡為所欲為?」

    珍珠正想要開口說什麼,卻被林空羽輕輕一拉,頓時閉口不言。

    「夏月,退下吧。」林空羽上前一步,輕輕開口後,夏月神色不變的一揮手,巨大的鐮刀憑空消失,而她的人也已經回到了林空羽身後半步的距離。

    同樣帶著微笑,林空羽遙遙對利爪拱了拱手說道:「夏月是我的護衛,她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氣勢。如果她認為有威脅,那麼就會出手阻止。這只是一個誤會而已。」

    林空羽的話雖然聽起來簡單,但其實很鋒利,很明顯的表達了「你如果不是帶上殺氣靠近我,夏月就不會出手。」這樣的意思。

    利爪眼睛一瞇,嘿嘿冷笑兩聲後揮手讓自己的護衛們退開,隨即不屑地說道:「原來護衛可以不經主人的同意,就隨意出手。看來,人類傳說中的貴族風度也只是謠傳吧。」

    「無知者無謂呀,勇氣可嘉,勇氣可嘉。」洛佩茲隨意地扔掉手上的骨頭,抹抹嘴說道。

    再三受到洛佩茲的嘲諷,利爪休養再好也不禁怒火中燒。只見他向前邁進一步,鋒芒畢露地說道:「不知道這位又是哪位?難道說,這位比豹族的貴客更尊貴?」

    「我?」洛佩茲指指自己的鼻子,很自然地搖頭說道:「你可以把我看成是來觀摩的,嗯,就是這樣。雖然神殿也沒想過讓獸族該變宗教,但是我想獸族應該也不介意讓我這個神職人員來觀摩獸神祭奠吧?」

    「哼!」利爪冷哼一聲,終於決定不再跟這個不著邊的人廢話。他瞇起眼睛掃視了林空羽以及身邊的夏月一眼,掉轉頭重新向珍珠都去。其實以他的能力,很清楚面前這個較小的女人究竟有多強悍。雖然面色上始終沒有任何的變化,但他不禁對林空羽更為忌憚。原本只認為他不過是個譁眾取寵的小人物,可沒想到,跟隨在他身邊一個不起眼的小女孩都有媲美武神的實力。更何況,站在遠處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滿身的酒味這裡都可以聞到的男人,給他帶來了更大的壓力。

    「珍珠小姐,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希望能夠請您騎上我的雄獅。如果我能有這個榮幸為您引路,那必將會成為草原上最幸福的獸人。」利爪優雅地向珍珠發出了邀請。

    面對如此裸的追求,珍珠不由面色大變,看了看依舊一臉平靜地林空羽,她的心中在安心的同時,突然又多出了複雜的失落感。

    「我想珍珠小姐更願意和我一起坐車前往獅族,畢竟這一路以來實在太辛苦了一些。」忽然間林空羽淡淡地說了幾句,並向身旁的珍珠遞出了手掌。

    珍珠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在坐過山車,失落的感覺不翼而飛,燦爛的笑容出現在她的嬌顏上。微微紅著臉將手遞到林空羽的手掌上,她和林空羽旁若無人地轉身,向原本的來獸車行去,竟然完全把利爪給無視了。

    即便再想保持優雅的風度,利爪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有多難看。周圍那些豹族的戰士以及長老們,此刻都用戲謔的目光望著他,甚至沒人願意出來圓場。

    「唉……其實你的條件不錯,可惜……你碰到我師父了,悲哀呀。」洛佩茲無限同情地望了利爪一眼,搖著腦袋感慨地隨後離去。

    當所有人都散去之後,利爪長出一口氣,此刻連他自己都佩服起自己。鐵青著臉轉身大步離去,任誰都不敢在這當口去招惹這位像是隨時準備爆發的火山。

    「找人查清楚,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另外,給王帶去口信:不簡單!」回到自己的隊伍中,跳上雄獅之後的利爪,望著豹人的隊列,沉聲說道。

    ……

    獅族的領地位於大草原的北方,也是最接近人類世界的獸族。與豹人的領地相比,獅族的勢力範圍要大上許多,這不但因為獅族的強大,更主要是的原因是,獅族一向把附庸種族的領地納入直轄。

    百多年前,獅族還和虎族一樣,分裂為四個部族,互相之間經常發生明爭暗鬥。可在一次偶然的狀況下,獅族與當時和其緊鄰的象族發生了爭端。分裂的獅族完全不是象族的對手,認識到這一點的獅族,在強大的外力壓迫下,終於走到了一起,成立了聯合的長老會,從此開始走向了強盛。

    到如今,獅族的成員已經超過百萬,附庸種族不計其數,成為獸族人當之無愧的王者。如果不是豹族的附庸種族中強力種族更多,也許獅族不出百年就可以統一整個獸人部落。

    與豹族的溫和政策不同,獅族更信奉武力擴張。他們往往會在新吃下一個附庸種族之後,就將目光盯向下一個目標。凡是在獅族附近的種族,要不就是直接投向他們,要不就等著被兼併。

    這樣的政策的確讓獅族日漸強大,但卻也間接地讓豹人得到了更多強力附庸種族。比如草原熊人一部分,比如草原狼族,比如白犀牛人,原本都是生活在北方的種族,他們在獅族的壓力下,不得不南遷,並且在瞭解了豹人的溫和政策之後,開始加入豹族的陣營。因此,在某種角度來說,豹人和獅人是天生的對頭。

    由於和人類世界相處不遠,獅人也是獸族中最善於學習人類文化和科技的種族。從最初的居無定所,到現在修建了獸人中唯一的一座大型城市「萬獸城」,獅族可以說已經開始逐漸脫離原本獸人的生活方式。

    如今,每年在不斷擴建的萬獸城,已經常年居住了超過三百萬獸人。如此龐大規模的城市,即便是人類世界中也非常少見。

    「萬獸城又被稱呼為火焰城。因為草原上缺乏石料,獅族人建造城市的時候,不得不利用紅土燒製城牆以及其中的建築物,所以整個城市遠遠看起來就像是一堆燃燒的火焰。」當已經能夠逐漸眺望到萬獸城時,珍珠拉著林空羽以及緊緊跟隨在他身後的夏月,登上了來獸車的車頂,指著遠處的紅色影子說道。

    雖然還看不清城市的細節,但是宏大的城市還是給了林空羽很大的視覺衝擊。誰說獸人只是野蠻的生物?能夠興建如此龐大城市的生物,必然是高等智慧生物中的佼佼者!

    「這次果然是沒來錯,能夠看到這樣的城市,就已經不虛此行了。」林空羽感歎道。

    「少爺,我建議你現在就到車內去,西北方正有不少於千人的騎兵部隊向這麼奔襲。從他們的陣型以及角度來說,似乎想要直接衝擊本陣中央位置,絕對不是善意的接引!」從來不隨便說話的夏月,忽然靠近林空羽壓低聲音說道。

    「什麼?!」即便聲音再低珍珠還是能夠聽到,她雖然不喜歡這個像尾巴一樣跟著林空羽的小女孩,但是自從知道她的實力之後,就從不懷疑她說的一切。

    「來人,立刻讓隊伍停止前進,圓形防禦陣型展開,牛頭人上前,方位西北,反騎兵密集陣型!」珍珠大喝一聲,隨即便跳下了來獸車,落地後轉頭對林空羽說道:「你小心一些!」

    此刻豹人的隊伍正擺開一字長蛇陣,自從進入獅族的勢力範圍這幾天來,大家似乎都很放心。畢竟在整個草原上,敢於在獅族的領地裡動手的種族,可謂不存在。

    但是,獸人戰士的素質的確很強。僅僅是幾聲嘹亮的牛角號之後,整個獸人隊伍開始調轉陣型,兩頭向中部收縮,而中部則向左右兩邊擴張,僅僅十來分鐘之後,一個橢圓形的防禦陣便已經形成。

    也就在豹人隊伍形成圓陣的同時,西北方向揚起了塵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不下千騎正急速奔襲而來,只不過從現在的距離還看不清究竟是什麼種族的騎兵。

    利爪帶領的獅族顯然已經發現了豹人陣型的異動。可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利爪只是收攏了自己手下的兩千士兵,同樣擺出了防禦陣,而沒有像獸人的隊伍靠近。

    別以為利爪是想坐山觀虎鬥,其實他這樣的做法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以豹人與獅人之間的關係,如果他現在讓部隊向豹人靠攏,說不定會被誤認為是同謀,而遭受無情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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