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果的甘甜滋味帶給眾人的震撼難以想像。珍珠等獸族諸女望向林空羽的目光灼熱異常,而洛佩茲和羅巴克看向他的眼神卻非常複雜。雙方眼神中所帶的不同含義,林空羽都很明白,立場不同所想、所做的事情自然不同。可,這又有什麼關係?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別人,就華麗的無視吧。
「空羽,今後我們真的可以種出這樣的食物嗎?」珍珠的眼眶中帶著晶瑩的淚珠,她的聲音顯得十分膽怯,彷彿害怕自己的音量再響一些就會讓這個夢境破滅。
「這個你不要有太多的期待哦。這次的果實是我用了很多的靈力催化出來的,想必在品質上會更高一些,但是想來今後你們種植出來的食物,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相差吧。」林空羽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愛上了這種成為眾人焦點的感覺,莫名的成就感,讓眾人跟隨著他的語氣而改變心跳節奏的感覺,讓他暗暗罵自己是個變態。
眼前少年一個淺淺的微笑彷彿給了珍珠無限的勇氣,即便只是語氣並不肯定,但是珍珠已經感受到其中深意。以往即便是拉個手都會臉紅心跳的小貓咪,此刻卻鼓足了勇氣,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中,悄悄踮起腳尖,拉住那並不強壯的身體,閉上珍寶般的雙眸,微微靠前……
呆滯!只能用這兩個乏味的字眼來形容現在林空羽的心情。女人,他不是沒有見過;生理構造,他比大多數人都更瞭解;可是,這種蝕骨的滋味,他卻是第一次嘗試。
「師傅,俺自問也比你更風流瀟灑吧?俺自問比你更熱情吧?為什麼就是沒有美女會對俺……」洛佩茲在眾人怒視的目光中,終於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只可惜他已經驚醒了沉醉在美夢中的那對異族男女。
羞紅臉的珍珠使勁試探著自己的螓首究竟可以低到什麼程度,雙手則使勁的搓揉著緊身獸皮,彷彿在考驗它的抗破壞力。
洛佩茲十分期待的伸長了脖子,眼睛一刻都不離開珍珠的衣角,口水差不多都可以落到地上,眼神中放射著十分清晰的意思:「快點破呀,快點破呀……」
紫蘭面帶微笑,眼神中帶著無限的祝福。狐媚和狐艷則有些幽怨,不時將眼角掃過林空羽有些不知所措的俊容。秋蘭則撇著嘴,只有一對靈活的眼珠不斷轉動著,似乎在想著什麼。
可惜,偉大的光明神再一次無視了自己「最虔誠」子民的乞求,珍珠的衣衫就像是金剛石打造一樣,絲毫沒有損壞的跡象。
「小子,不用再看下去了,不然你師父說不定今天晚上會加一道菜。」羅巴克拍拍洛佩茲的肩膀,面帶戲弄之色。
「什麼菜?」回過神來的洛佩茲擦擦嘴角的口水,遺憾的望了眼珍珠,又看看尚處在石化狀態的林空羽,沒頭沒腦的問道。
「人肉包子!當然,是你的肉。」羅巴克開懷大笑,頓時讓洛佩茲比城牆還厚的臉皮難得的紅了一秒鐘。
洛佩茲還要說什麼,話還沒說口,前一秒還在放聲大笑的羅巴克,突然翻臉,右手一伸將洛佩茲仍到了十餘米的後方,強烈的衝擊不由讓這頭色狼痛呼出聲。
「啊……大爺,我也沒得罪你……啊!」洛佩茲的話沒還沒說完,就覺眼前一黑,另一個人形物體飛到了他的眼前,和他撞成一團。
「師父?」洛佩茲忍痛回過神來時,卻發現是林空羽壓在他的身上,「那位大爺更年期綜合症發作?怎麼連師父都被仍了過來……」
轟!
彷彿是在為洛佩茲解釋,原本眾人身處的位置,陣爆裂聲傳來。羅巴克手持血紅色的長刀,雙手握刀架在自己的頭頂,雙腳深深的陷入了泥地中,面現詭異的紅色。
在這道不知從何而來的狂暴鬥氣襲來之前,羅巴克已揮舞著血色之刃,將珍珠等人掃向了一邊。即便珍珠等人被此突然的一擊擦傷,但總歸無性命之憂。反倒是為救眾人而準備不足,硬抗鬥氣的羅巴克顯得有些憔悴。
「鼠輩,身為高階武神,難道只懂得偷襲嗎?」羅巴克的怒吼聲隨後響起。
天空中一陣怪聲傳來,隨即一個身披黑袍渾身都籠罩在斗篷中的男人現出身形:「嘎嘎,不愧是血色之刃呀,即便是被偷襲都能自發的護住,這樣的寶物你就快點交出來吧。」
「哈哈,當日爭奪此刃的人裡,沒想到還有活著的。正好在這裡解決了,省的總被蒼蠅追!」羅巴克面對強敵,面上卻顯出不屑的神色,可手中卻絲毫沒有停止戒備。
「爭奪血色之刃?嘎嘎,本尊可沒興趣去玩這種遊戲。」天空中如同蝙蝠般張開雙臂漂浮在空中的怪人,狂笑兩聲之後,面容嚴肅的說道:「幽冥谷主麾下黑蝙蝠奉我主之命取回血色之刃!違抗者,殺!」
「幽冥谷?」羅巴克泰山崩於而不變的面容終於出現了驚愕的神色,下意識的追問道:「天南山落星宗十二尊使中的幽冥使是你何人?」
「大膽!」天空中的怪人發出金屬般的怪叫聲,彷彿被羅巴克的問話激怒:「谷主的尊稱豈是你這樣的螻蟻可以隨意出口!死來!啊……」
尖銳的狂叫聲頓時響徹天地,一圈圈黑色音波竟然已經能被肉眼看到。空氣都像是凝結起來,伴隨著黑色的光圈強行改變方向一衝向羅巴克強壯的身體。
出於中心位置的羅巴克如此他人不得而知,但即便是離開幾十米的林空羽等人都忍受不住這種強烈的折磨,舉起雙手使勁的堵住自己的耳朵。可這尖銳的聲音就像是刺耳魔音貫腦穿骨,即便在怎麼摀住,可腦袋還是向要裂開來一樣難受。
「主人,用你手上的戒指,模擬出防護圈,否則所有人都要死!」小藍第一次在有外人的情況下出現在林空羽的面前,滿臉都是焦急的神色。
在小藍的提示下,林空羽終於強忍住刺耳的聲音,用手中冥神的憤怒調動靈力展開了藍色防護牆。然而,小小的防護牆卻只能護住他和旁邊的洛佩茲,對於珍珠等獸女卻沒有任何的幫助。
「師傅,別擔心,你撐住一會,我給她們加持聖光守護。」擺脫了魔音束縛的洛佩茲回過神來,正想要出手,卻被林空羽拉住了手臂。
「如果你有辦法把那個傢伙打下來,那就先對付他。只有把他幹下來,我們才有機會!」林空羽毫不猶豫的指向了天空中依舊在不斷嚎叫的怪人。他已經看的很清楚,雖然珍珠等人還在苦苦掙扎,但是暫時並沒有生命危險,反倒是羅巴克似乎被對方的魔音限制住,絲毫沒反擊的能力。對方的實力很強,至少是和羅巴克一個級別的武神,如果沒有羅巴克的反擊,那麼林空羽等人至多也只是多支撐一會,因此他才會要求洛佩茲先對付天空中的怪人。
「這個難度的確高了點。而且,救個大叔怎麼也不符合我的處事原則。不過……」洛佩茲舔了舔舌頭,大喝一聲:「……干了!」
話音未落,他的手中出現一柄銀白的短杖,一片華光中,只聽他高喝一聲:「真聖言光彈超連擊!」高呼聲中,他手中的短杖上出現一團銀白的光球,不過拳頭大的光球,剎那就分裂成兩個同樣大小的光球,隨即一邊二,二變四,四變八……不到一秒的時間內,他的身體彷彿已經被這些光球團團圍住,讓人數不清究竟有多少光球存在。
「我的孩子們,衝呀!」像個狂熱的戰爭販子,在洛佩茲滿臉狂熱的表情下,無數的光球化為一道道閃亮的銀光,衝向天空中的怪人。
天空中的怪人早已經注意到這片光球的存在,但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面對襲來的光球,只不過是輕輕擺動身後的披風就想要把這些光球抵擋住。甚至連他口中發出的尖銳叫聲,都沒有絲毫的停息。
然而,洛佩茲再一次展現了他的神奇之處。這些看起來只不過像是初級祭司就能夠使用的聖光球,真正的攻擊力卻絕對不容小視。一個光球也許不成為什麼威脅,但是接來不斷的光球打在怪人的披風上,即便沒有對他造成真正的傷害,但也足夠讓他的身形不穩。
「你……混蛋!」怪人終於停止了罪上的嚎叫,承受不住接連的衝擊力,想要改變自己的浮空位置躲避光球。然而那些光球就像是跟蹤導彈般跟隨著他的身體運動。
「死來!」正當怪人向要出手擊散這些光球的襲擊時,卻聽一聲怒喝從自己的下方發出。
怪人也算是經驗豐富,做下壯士斷腕的決定。拼著自己的身體強受幾下光球不重的襲擊,身形向右疾速閃動,差之毫釐間躲避過奪命的紅光。
「真的很無語呀,打就打了,還叫什麼呀。難道還真要堂堂正正才能顯示出武神的地位?你說是吧,師傅?」洛佩茲眼見空中的怪人逃過,不由大聲抱怨去來。
雖然十分同意洛佩茲的意見,可林空羽現在卻沒有時間和他胡說八道。只見他的右手抬起,向上不斷做出揮擊的姿態,無數的隱形風刃,帶著強烈的呼嘯聲向半空驚魂未定的怪人衝去。而他的左手,卻悄悄出現了三顆小小的種子,在眾人都沒有注意到的瞬間,落到了怪人的下方土地中。
「給我去死,血龍斬!」羅巴克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洛佩茲的抱怨聲,又是一陣大喝,已經飛起到空中的他,手中的血色之刃揮舞成圈,五條猙獰的血色長蛇從血圈中飛射而出,從不同的方向圍聚向半空中的怪人。
那怪人穩定住身形,雙手一顫,一對半月形的奇門兵器出現在他的手中,不屑的喝道:「別以為你才有上古神兵!圓月破天擊!」那對半月形的奇門兵器在他的鬥氣牽引下,脫離了他的手掌,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兩道交匯而成的光流。只可惜,他的招式發動的顯然慢了一些,還未真正出手的時候,血紅色的長蛇已經逼近到了他的面前。
怪人自然不會用同歸於盡的打法,兩道氣流交匯迎上血紅,猛烈的爆炸聲夾帶著強勁的衝擊波狂衝向周圍的所有人。
羅巴克的身形被逼退數百米,險些從空中掉落下。而怪人則更為不堪,直接被從上而下的最後一條血色擊中,幾乎半個身子都呈現出妖異的紅色,硬生生被擊到了地面。
「就是現在!」林空羽大喝一聲,「起!」
三條粗大的綠色植物枝條從地下猛然升起,簡直能夠吞下大象的碩大妖艷花朵張開滿是利齒的尖牙,在誰都沒預料到的時刻咬中了剛剛落地彈起的怪人。
三朵食人花的枝幹也彷彿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在怪人還來不及反抗的瞬間,就僅僅纏繞上了他的身體。
林空羽當然知道這樣的東西對於武神來說根本沒什麼威脅,放聲大喊道:「大叔,就是現在,快點上呀!」
羅巴克可不會有什麼真心想要和對方公平一戰的想法,原本他受到的衝擊就比對方要小很多,此刻早已經凝聚好更強的戰力。
「血色之刃斷天斬!」半空中的羅巴克渾身都散發著如同鬼神一般的紅色光華,強烈刺眼到讓人難以直視。而伴隨著他的全力一擊,所有的紅光都凝聚到了落下的那道細微紅線上。
「嘎嘎,冥王組織的小傢伙,今天就放了你,洗乾淨脖子等著吧,顫抖吧,嘎嘎……」被食人花纏繞住,現在還在掙扎的怪人,在看到紅線落下之後,反而停止了掙扎,用扭曲的聲音狂叫幾聲,最終被紅線切成兩半。
轟!
紅線落地之後,劇烈的爆炸幾乎將所有人吹飛到幾百米之外。豹人辛苦移植的果樹林中出現了一道粗大的荒蕪區域。
「粉身碎骨嗎?死成這樣還笑,簡直是變態!」珍珠灰頭土臉的站起來,望著眼前驚人的一幕不由感歎。
「分身!這就是影分身嗎?六重?不對,分身都有如此的實力,最少是七重!」羅巴克收回了自己的鬥氣,緩緩飄落到地面,然而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容。
「啊呸呸呸……」洛佩茲從土坑裡爬出來,吐掉滿嘴的沙石,抱怨著說道:「本大爺今年還真是流年不利,不是被獸人抓住做午飯,就是要吃沙子過活。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還念老頭子的聖殿呀。」
姿態同樣好不到哪裡去的林空羽,走到羅巴克的身邊,有些擔心的說道:「大叔,對方很強嗎?是不是被他逃走了?」精通靈力的他,從最初就感受到對方身上並沒有生人身上應有的靈氣,而現在看到羅巴克有些落寞的神色,知道其中必然有緣故。
羅巴克收起了原本嚴肅的神色,轉身拍拍林空羽的肩膀說道:「小子,沒想到你的本領強了不少,這樣大叔我也就放心了。以後即便沒有大叔在你身邊保護你,相信你也會自己保護自己的。」
然而,羅巴克的大手卻被林空羽僅僅捏住。林空羽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用眼神盯著羅巴克的雙眼。起初兩人還能對視,但是片刻之後,羅巴克這位頂級的武神卻在一個沒什麼本領的小子手下,敗下陣來,轉開了視線。
「大叔我又不是美女,你這麼盯著我看,會讓我渾身覺得彆扭。」羅巴克笑笑說道。
「別以為我總是小孩子。你有了危險,就想遠離我。難道這就是保護我嗎?」林空羽毫不客氣的說道:「我是沒什麼本事,也根本無法猜想到你們武神究竟有多強大。但至少,我希望可以和大叔並肩戰鬥。生,是我的運氣;死,就是我的命運!」
「……」羅巴克面色逐漸陰沉下來,他的眼前彷彿出現了另一張年輕的臉,與林空羽逐漸重合到一起。
「生,一起;死,一起!」
這句話不斷在羅巴克的耳邊迴響著。何等的相似,彷彿時光倒流。可那一抹血色……
「武神祇是一個起步。武神九重境,我只到五重。加上這把血色之刃,也許能和六重境的武神同歸於盡。此人,最少是七重,這不過是他的影分身而已。你,不怕死?」羅巴克以從未有過的嚴肅面容一字一句的問道。
林空羽忽然笑了:「大叔,你忘了嗎?我曾經死過一次。在一個滿是死人的山谷裡,周圍都是屍體,我活了過來。沒有任何的記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但是我就是活了過來。你覺得,我會怕再死一次嗎?」
羅巴克沒有出聲,林空羽的過往他知道,只不過他的手掌握緊緊捏住了眼前少年的手臂。他笑了,自從成為武神以來,從未如此真心,如此開懷的笑過。
洛佩茲也笑了,也許是被感動的笑容吧。他緩緩上前,懶洋洋地說道:「其實大叔也不用這麼緊張啦。影分身我家的老頭也和我說過一些。這傢伙最多也就是六重頂點的武神而已,只看他影分身被破時還有鮮血留下就可以肯定!」
洛佩茲的話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果然在他的指點下,眾人這才發現,被轟裂的地面上,有絲絲隱約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