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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 波瀾 文 / 真血的紋章

    大人物和維持次序的警察總是在最後才會出現。豹族中的幾位武神以及黑豹族長,此刻就扮演了這種角色。姍姍來遲的他們,除了面色凝重地看著地上橫豎縱橫的溝壑痕跡之外,也就只能聽聽林空羽講述的經過。可是很快,林空羽就發現,眾人已將黑袍怪人拋到了九霄雲外……

    「空羽,你說的是真的?這種植物真的可以在綠谷中大規模種植?」黑豹緊緊抓住林空羽的雙肩,彷彿擔心鬆開一絲就會讓眼前的少年憑空消失。

    「族長大人,有點痛呢。」咬牙堅持了許久的林空羽,最終在黑豹不斷加大的力量下敗陣,露出了苦笑的神色,有些尷尬地說道。

    「老爹,你幹什麼?想吃人呀!」珍珠十分不滿地將林空羽從黑豹手中救了下來。

    「啊?這個……抱歉,抱歉,實在是因為……」黑豹黝黑的臉龐一紅,自己岔開話題道:「空羽,這種植物真的不需要你們人類什麼……精耕細種?對,就是不需要精耕細種嗎?」

    「對。從生長習慣來說,這種靈力果主要依靠空氣……不,這個世界存在的一種,被我稱為『靈氣』的東西來生長,所以只要不遭遇外力破壞,一般不會死亡。而另一種還沒有成熟的地果,則擁有很強的生命力,我反而擔心這種植物會不受控制的四處亂長。」林空羽想了想之後很肯定地回答道。

    「哈哈,太好了。」黑豹如同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一般,圍繞著地上幾株僥倖未被摧毀的靈力果和地果不斷轉圈,「亂長?我還希望能夠長滿整個綠谷呢,今後我們豹人就再也不用擔心沒糧食吃了。」

    張了張嘴,雖然很想告訴黑豹,失控的植物甚至可以破壞整個環境,但是林空羽知道此刻說什麼恐怕都不會被黑豹聽進去。

    「老爹,你有沒搞錯?我們今天受到武神的襲擊了,而且是在綠谷中!你作為族長就沒什麼想說的?這些東西難道比空羽還重要?」珍珠十分憤怒地跳了出來,指著黑豹的鼻子喝問。

    「關於這件事情,我們會給林大師一個交代。」黑豹還未開口說話,一直站立在不遠處的五個豹人中年紀最大的長者,步履蹣跚老態龍鍾地走近林空羽說道:「林大師對於我們豹人的恩德無法用任何言語來表達。雖然我等武神已經歸入獸人聯盟,不再過問族中的事務,但是我以我個人的名義向您承諾,您的安全將會由我們來負責。」

    說到這裡,這位面色蒼白好像隨時都會摔倒在地離開人世的老豹人,用銳利的目光掃過林空羽身後的羅巴克,沉聲說道:「無論是什麼人,只要是大師的朋友,只要是在綠谷中,我們都將會負責安全。」

    林空羽知道對方的意思,也明白這是豹人投桃報李的一種態度。其實雙方都很明白,之前發生的衝突,說到底是人類武神之間的爭鬥,和豹人沒有半點關係。也正因為如此,這些豹人武神並不是來不及出手阻止,而是不願意介入。但是,現在林空羽拿出了也許能改變整個獸人未來的糧食作物,所以這些豹人武神們才決定違背獸人聯盟的命令,以私人的名義負責守護林空羽的安全。實質上,這就是一種介入人類武神之間爭鬥的做法。

    無論豹人武神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有一點林空羽很清楚。那就是,如此做他們必然要承擔極大的壓力。不但是人類武神的實力莫測,就連因為違背命令,也會遭致獸人聯盟的壓力。

    微微彎腰向對方行禮之後,林空羽真誠的感謝道:「如此就有勞各位了。」

    老豹人同樣回禮後,十分鄭重地回應:「與您所做的一切相比,我們微不足道。」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四名豹人武神,也用同樣恭敬的態度,向林空羽行禮。

    「空羽,武神的事情我幫不上忙,但是有什麼需要的你可以隨便開口。唉,我也算是有眼無珠,還以為你只不過是好奇,真沒想到……」黑豹感慨一聲,隨即滿臉期盼地問道:「這種糧食有多少種子?什麼時候可以大規模種植?」

    「這個……我大約只能提供各一千顆種子。而且,現在還不清楚這些新作物有什麼危害,我建議還是……」林空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黑豹打斷。

    「危害?會有什麼危害?空羽,你的意思是怕有人誹謗你對我們獸人不利?我直接把他給撕了!」黑豹雙目圓瞪,彷彿敢說這話的人在眼前就撲上去。他卻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周圍的一種美女們就給了他無數的白眼。她們正是要被「活撕」的群體。

    雖然黑豹的話讓林空羽有些感動,但他還是很認真的說道:「我說的危害不僅僅是謠言之類的。說實話,我可是確定這種食物我們人類是可以吃的。但是,獸人的體質在細微上和人類還是有一定的區別。甚至不同種族的獸人,在體質上也有不同,這涉及到遺傳學……咳咳,所以我建議,應該先小規模的種植,並且將收穫的食物作為種子儲存起來,同時在豹族現有的範圍內,挑選各種族的自願者服食三個月到半年時間。如果不出現問題,那麼就可以開始大規模的推廣了。」

    「要那麼久呀……」黑豹不無遺憾的輕語,隨即下定決心:「這東西既然是你弄出來,自然你說了算。就按照你的方法來執行吧。不過,這片土地我要暫時收回來。這些東西必須要加強守衛,絕對不能在真正推廣前,被任何人破壞!」

    ……

    離開果樹林的時候,又只剩下林空羽等最初的一行人。黑豹以及跟隨他到來的長老們正在忙著研究劃分種植區域以及保守秘密的事情。而那些豹人武神們則已經不知去向,但林空羽相信只要他們願意介入,黑袍怪人想要再次突襲恐怕不會是件容易的事情。

    「小子,我總算是有些明白,為什麼你願意幫這些獸人了。」羅巴克大口喝著葫蘆裡的美酒,「換成是我,恐怕也沒有那位獸人族長的勇氣來相信一個異族人。」

    林空羽點點頭,彷彿自言自語般說道:「也許這就是我們人類和其他種族不同的地方吧。」

    也許是覺得氣氛有些僵硬,話題太過沉重,秋蘭雙目一瞪抬腳就踢在了前面洛佩茲的屁股上,差點沒讓這位自認英俊瀟灑的帥哥摔個狗吃屎。

    「誰踢我……」怒喝一聲的洛佩茲剛轉過頭,望見不屑看著他的秋蘭,只覺口中一陣發苦:「大姐,我錯了還不行嗎?再怎麼樣,你也不能動不動就踢我的屁股吧。雖然本人帶的衣服是不少,可是這種能夠襯托出本人高貴氣質,又能顯示出本人絕倫才華的銀白法袍,可就剩下這一千零一件了。你看看,屁股上這個腳印……」

    「怎麼?你有意見?」秋蘭鳳目一瞪,兩隻豹耳都豎立起來,微微顫動。

    「……這個腳印實在是如同畫龍點睛般神奇,簡直就是神來之筆。唉,我本來就覺得這種發袍缺少一份內涵,現在簡直是完美無缺了!回去後,我一定要向老頭子建議,所有高級祭司的法袍上都該在屁股上印上一個腳印,只有這樣才能顯示我們神殿的內涵嘛!」洛佩茲聲淚俱下的「感動言語」要是傳到教皇的耳中,不知道他是否會被判為異端。

    在洛佩茲的打岔下,眾人一陣歡笑,原本有些怪異的氣氛也就蕩然無存。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特別是在經歷過一場武神之間的較量之後,眾人都顯得十分疲憊。當夜,包括林空羽在內的眾人,早早的安歇,沉沉進入夢鄉。

    藥劑師店的後院中,羅巴克仍坐在露天石桌旁喝著手中的美酒。對於他這樣的武神來說,睡不睡覺已經沒有太的區別了。

    圓月當空時,背對羅巴克的小院入口處搖搖晃晃地走來一個人影。

    「你來了嗎?我還以為,如果我不去找你,你恐怕不會自己出來。」羅巴克放下手中的酒葫蘆,手掌摸到了血色之刃的握把上,但語氣卻顯得十分平淡。

    「沒辦法,被大叔你逼的呀。如果不出來,說不定哪天睡覺的時候,腦袋就不知所蹤了。」月光下洛佩茲的身影漸漸清晰,他的神態還是那麼的懶散,絲毫根本沒注意到羅巴克的動作。

    「當你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簡單,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在那傻小子身邊有什麼目的?」羅巴克的聲音逐漸開始陰沉下來。

    「喂喂,大叔,你別做危險動作呀。雖然我自認是很強,但還不是一個武神的對手呢!」洛佩茲神情誇張的說著,腳步也沒有停下,逕直走到了羅巴克的身邊,毫不介意的坐到了石椅上,「大叔,別弄的那麼緊張。天南山落星宗的大名我也聽過,雖然連我家的老頭子都惹不起他們,但是他們也不會輕易就都出來的。避世警言的可不是說說玩玩的,除非是他們想要……嘿嘿,這種事情我這個小人物也管不了。」

    落星宗的名號一出來,羅巴克的眼神就危險的瞇了起來,只聽他沉聲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就在懷疑你是落星宗的人?」

    「我?哈哈……」洛佩茲一呆,隨即大笑起來:「如果真能混到他們那裡去也是件好事,不過什麼避世警言可不符合我的人生規劃。這個世界還有那麼多的美女等待著我的愛情,要是被關到那裡,不是會讓美女們傷心嗎?大叔,你想的太多了。」

    羅巴克卻絲毫沒有被洛佩茲的話動搖,只聽他依舊沉聲說道:「老大曾經和我說過,天南山落星宗雖然很神秘,但是他們的十二尊使卻經常會出現在大陸上。據說,幽冥谷主,也就是十二尊使之一的幽冥使者,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僅僅不到三十歲就已經攀上了大武神的境界,甚至斬殺過數名違抗落星宗的高階武神。你……」

    「大叔,你不會以為我就是那個什麼幽冥使吧?」洛佩茲一臉驚愕地望著羅巴克,但發現後者神色絲毫沒有任何的變化之後,這才無奈的把手一攤說道:「好吧,就算我是那個什麼幽冥使吧。如果我是他,有大武神的境界,我和你在這裡胡說八道,難道是吃飽了撐的?雖然我不瞭解那些武神,但是有一點我很肯定。他們一定不會和我這麼好說話吧。」

    這一次羅巴克到是出奇的沒有反對。身為武神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了,接觸過的武神中也沒有任何一個面目和善。換句話說,在武神的眼中,其他人都是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順眼的放過,不順眼的殺掉,這才是武神這種力量被世人所忌憚的根本原因。

    彷彿發覺了羅巴克內心的動搖,洛佩茲嬉皮笑臉的說道:「大叔,別把人都想的很壞。我和師傅在一起只是覺得好玩,等我玩夠了,我自然會走的。也別以為我會做什麼事情,如果真的要做,機會有很多,你說對嗎?」

    衝著羅巴克眨眨眼,洛佩茲打了個哈欠,看看天色說道:「時間不早了,也是該睡覺的時候了。大叔,晚安哦。」

    望著洛佩茲揚長而去,甚至走過自己身邊時,將整個後背露給自己的姿態,羅巴克心中再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最先的判斷。他此刻的感知力幾乎凝聚到了極點,很肯定洛佩茲沒有任何的戒備,甚至沒有動用一絲的力量。如果在此刻自己暴起,就算對方是九境武神也會斃命當場!

    「難道他就這麼確定自己不會出手?還是他根本就有恃無恐?」疑惑的想法在羅巴克的腦海中迴旋,但最後他還是沒有出手,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月色,再次揚起了手中的酒葫蘆。

    ……

    「陛下,獸人大軍以昨日開始緩緩後撤,估計會在半個月後完全退出血色要塞進入獸人草原的範圍內。」古德裡拿著最新接到的消息,來到羅格特三世面前。然而,他卻發現對面的老人,絲毫並沒有絲毫喜悅的樣子。

    「我知道了。」羅格特三世揮揮手說道:「這次的突襲,你們軍部要引以為戒。獸人的戰力遠超我們的想像,讓他們突入內地的事情,可一不可再!」

    「是!」古德裡滿頭大汗,心中卻長長的鬆了口氣。身為元帥多年,他自然知道,在真正的危險過去之後,就是開始大清算的時候。原本還擔心自己命運的古德裡,卻沒想到,這次會如此輕易的過關。

    「古德裡,你覺得我們可以想辦法派遣出一支小部隊進入獸人草原嗎?」羅格特三世略微躊躇之後,終於將帶著期盼的目光,投向了眼前的心腹。

    古德裡一聽之後面色大變,急忙跪在地上說道:「陛下,萬萬不可。現在雖然獸人軍隊已經開始後撤,但是我們的損失也很大。軍隊方面並沒有做好短時間與獸人再戰的準備,一旦派出的部隊被獸人抓獲,很可能會激怒獸人,到時候……」

    羅格特三世一抬手阻止了古德裡接下來的勸解,輕聲長歎道:「我也知道這樣太過冒險,但是一想起空羽那孩子……」

    大廳中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古德裡微微抬頭偷偷看了眼羅格特三世落寞的神情,忽然一咬牙說道:「陛下,我是個粗人,沒什麼太好的辦法。但是,我知道在傭兵有不少好手,甚至還能夠通過他們聯絡到一些剛進階的武神。如果我們能夠請動他們,只要付出足夠讓他們心動的報酬,想必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定會有人願意冒險去獸人草原救回林侯爵!」

    聽聞古德裡的話,羅格特三世的眼睛亮了起來。幾步走到古德裡的身邊,伸手將仍然跪在地上的古德里拉起來後,他開口問道:「愛卿仔細和我說說,真的能夠找到武神為我效力嗎?」

    「回陛下,我也只是聽過一些消息,不確定是否一定可以,但我們可以一試。」古德裡舔了舔嘴唇說道:「據說,近幾年有一支名為冥王組織的殺手,他們的身份十分神秘,平日也很少有他們的消息,但是他們做的每件事情都有很大的名氣。沙漠帝國的王儲今年被刺殺,據說就是他們的手筆。有消息說,冥王組織的人員雖然不是很多,但大多數都是高手,甚至其主要核心成員都是由武神組成。我想,如果能夠聯絡到他們,應該就可以請動這些武神出手。只要不是以國家的名義,那麼即便是獸人相信也不會有太的反應。」

    「好,好!」羅格特三世連道兩聲,雙眼放光的說道:「既然是殺手,那麼就該會被請動才是。愛卿,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務必要聯絡上他們。」

    望著羅格特三世十分激動的樣子,古德裡卻恨不得將自己的嘴巴撕爛。這些也不過是道聽途說,一想到萬一無法完成任務,那後果……他只覺得自己的後背似乎有些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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