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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水起 文 / 真血的紋章

    似乎感覺到了眼前有刺眼的強光,一陣陣的頭痛更像是有無數根鋼針在腦袋裡鑽來鑽去,雖然眼睛還是很想罷工,眼簾更是抗議到底,但是林空羽還是強行睜開了雙眼。他必須要找一些清水來滋潤自己乾渴的喉嚨,以防噴出火焰將自己烤熟。

    「你醒了。想喝水嗎?」秋蘭的聲音在林空羽的耳邊想起。

    雖然他很想開口回答,但最終卻只能無力地點了點頭。當甘甜的泉水穿越過咽喉,他就像久旱逢甘露的植物,重新煥發了生機。

    單手撫著發脹的腦袋努力坐起來之後,他抬頭打量起粉紅色的房間,疑惑地問道:「這是哪裡?」

    「還能是哪?當然是本小姐的臥房了。」秋蘭白了林空羽一眼,「看你長的斯斯文文,卻沒想到是個酒品超差的傢伙。你還記得你幹了些什麼嗎?」

    「我做了什麼?」林空羽仔細回想了一下後說道:「我記得好像在和你喝酒,然後……聊了很多。再然後……不記得了。」

    面對一臉茫然的林空羽,秋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只能無奈的說道:「如果讓小姐和族長大人聽到你現在說的話,想必他們會氣昏過去去吧。」

    「發生了什麼?我難道做了什麼事情嗎?」望著秋蘭的臉色,林空羽追問道。

    秋蘭歎息一聲,將大致酒後的經歷說完之後,又解釋起現在珍珠和黑豹所遇到的麻煩:「那個白癡老虎是跟隨他叔父來綠谷和我們協商今年的冬糧。他的叔父,可是虎族的長老之一。雖然算不上什麼大長老,但畢竟也有一點權勢。如今,你將他的侄兒打成重傷,即便能活下來,恐怕也會有不少後遺症。你覺得,他會輕易罷休嗎?」

    林空羽這才明白,自己做了非常給力的英雄事跡,想必此刻的黑豹會比自己更為頭痛。

    「那麼,我該怎麼辦?立刻跑路嗎?」林空羽有些疑惑的望著秋蘭。在他看來,也許秋蘭就是想等他醒來之後,立刻帶他離開這裡。畢竟從習慣上來說,豹族並沒有必要維護一個人類,更何況這個人類還毆打致殘了一位虎族。

    「跑路?哈哈……」秋蘭忽然大笑起來,半晌之後才說道:「你還真是有趣的傢伙。難道我們豹族在你眼中就這麼軟弱嗎?雖然你做的事情是會讓族長大人頭痛,但是別說你的藥劑師身份,即便只是珍珠小姐的奴僕,虎人也別想從豹族手裡得到什麼!他們也明白這點,如今捏著不放,只不過是想得到一些補償。」

    「……」秋蘭的話有些讓林空羽呆滯的神經無法反應過來。

    「也許你們人類世界,有地位的人可以輕易的殺死其他人。但是,在我們獸人來說,如果自己沒有實力,那麼即便是王,被殺死在街頭也是咎由自取。」秋蘭理直氣壯地說道。

    林空羽點了點頭,似乎有些明白,獸人是比人類更崇尚暴力的種族。在他們的眼中,拳頭大的就是老大。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總之,沒什麼可擔心的。我和你說這些,只是要告訴你,以後遇到虎族要小心一些,千萬別被他們給陰了。」秋蘭說著從林空羽手中接過喝乾的水杯,隨即又說道:「記得明天可要早點起床,你的藥劑師店,明天就能開張。」

    「這麼快?!」林空羽有些驚奇,幾天前他見過珍珠為他設計新店,那可是完全實質,佔地不小的建築呢。僅僅幾天時間就可以建造完成,想來有些不可思議。

    「嘻嘻,我們也沒有想到。」秋蘭感歎著說道:「不知道是誰放出了消息,大多數族人都知道你要留在這裡。那些一同出征回來的族人,二話沒說就去幫忙了。你可沒見到那場面,幾千人圍在那裡做工,還有不少人根本擠不進去,乾脆就去搶了來獸的工作,運送起石料。看來大家對你都很期待呀。」

    聽聞秋蘭這些話,林空羽著實有些感動。雖然和豹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他可以感受到,豹人並不像人類世界宣傳的那樣血腥和野蠻,他們直爽、樸實,如果你對他們有一分恩惠,那麼他們就會百倍奉還。他們的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會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也會毫無保留的展現自己的熱情。

    至於戰爭……戰爭就是戰爭,每個戰爭中的生物,無論是獸人還是人類,都是野獸!

    宿醉後的渾身無力,讓林空羽只能聽從秋蘭的建議老實躺在床上。回想起半醉半醒時那種飄飄然的感覺,又感受如今的頭痛欲裂,他不禁感歎酒真是種神奇的液體。也許,那麼些喜歡喝酒的人,就是每天如此的痛並快樂著。

    又休息一天,再加上整個晚上修煉靈力,當第二天的曙光出現之後,林空羽已經換上了華麗的藥劑師長袍,帶上了自己的高級藥劑大師徽章,靜靜地等待著秋蘭的到來。

    伴隨三聲輕柔的敲擊聲,秋蘭的聲音傳入房中:「林大師,您起身了嗎?」

    聽出秋蘭的聲音並不像往日那樣隨意,林空羽便沉聲回應道:「我已經梳洗完了,請進。」

    當房門開口後,黑豹、珍珠、秋蘭、紫蘭以及兩位豹族的長老魚貫而入。當他們的目光落到含笑而立的林空羽身上時,不由覺得眼前一亮。

    華貴的星月長袍以金銀絲線為邊,精巧的魔紋塑線,可以明顯的看出這是一件價值不菲的抗性長袍。胸口上佩戴的徽章熠熠生輝,宛若星辰般釋放這耀眼的光芒。而這身服飾的主人,更是劍眉星目,唇紅齒白,透露出淡淡的優雅氣息。

    「切,就這身衣服都夠付贖金了。」珍珠回過神來,小聲嘀咕道。她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在場的各個都身懷不俗的能力,哪裡會聽不見。眾人的臉色,也有些古怪起來。

    林空羽面容上的線條躊躇了幾下,但還是以正統的藥劑師禮儀,單手撫胸,半彎腰說道:「林空羽見過族長大人、長老大人以及珍珠小姐。」

    黑豹暗暗瞪了珍珠一眼,隨即大笑著熱情上前拉住林空羽的手臂,拍拍他的肩膀說道:「空羽果然是一表人才。哈哈,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也是我們整個豹族的大日子。快走吧,那些小子們可早就等著你了。」

    在黑豹的陪伴下,眾人很快就走出了住所。豹人並不像人類那麼重視排場,即便是族長也因為距離新店很近,而選擇了步行。其實這一路不過才幾百米,眾人也就安步當車,緩緩而行。

    一路上,果然有不少豹人已經等待在路邊,見到族長和林空羽聯袖而來,大多都會自然行禮。這些豹人林空羽大多都有印象,都是那些一路征戰回來的豹族精英戰士們。

    新的藥劑師店不大,但是卻修建的像個堡壘。三層高的建築,每層的使用面積都在五百平米以上,底層設計像個大廳。二層是按照林空羽的要求,設計成手術房以及病房,而三層則是他個人的休息場地。在整個建築的後方,還有面積三倍大小的花園,只不過,現在還只是一個雛形,並沒有什麼實際的裝飾。

    雖然看起來並不華麗,但是林空羽卻很滿意。這樣一個小小的,完全由他支配的場所,正是他所希望得到的。

    果然就像黑豹所說的一樣,雖然時間還很早,但是已經有數千人圍繞在林空羽的新店附近。也幸虧綠谷中的建築並沒什麼章法,新店的附近也沒有什麼密集的建築,這才能容納下這麼多的觀眾。

    林空羽的到來,自然受到了這些豹人們的熱情回應,特別是那些曾經接受過他治療的豹人,滿臉都是感激的神色。

    「大師,多謝您給我的治療。」一位年齡看起來已經不小的豹人,走到林空羽面前,手上托著一張長牙虎的獸皮,恭敬的說道:「長牙虎的皮放在椅子上,您會坐的更舒服一些。」

    林空羽記得眼前的豹人,當初在回綠谷的路上,這位豹人不幸被一條劇毒的鐵環蛇咬傷,雖然薩滿已經給他施展了驅逐毒氣的光環,但是因為體質的關係,他的傷勢並沒有好轉,可以說是命在頃刻。正好林空羽的手鐲中有配置好防身用的解毒藥劑,又加上靈力幫他放血療毒,這才保住了豹人的一命。

    「黑眼大叔,謝謝你的獸皮,這正是我需要的禮物。」林空羽已經逐漸瞭解和獸人相處的技巧,坦誠地接受他們的禮物,遠比虛偽的客道更讓他們受用,「你脊柱的舊傷應該還有治癒的可能,但是需要花費的時間會很長,有空請到我這裡來。」

    豹人黑眼一愣,隨即大喜,有些激動的說道:「大師,真的還有可能治癒嗎?」

    「是的,我為你解毒的時候曾經注意過,但因為治療的過程會比較複雜,所以當時我並沒有說。今後我會在這裡很長一段時間,你有空的話就請來吧。」林空羽點點頭。

    「是,是,我一定會來,感謝您。」黑眼激動的連連道謝,直到旁邊的豹人提醒他擋住了去路,這才讓他退向一邊。

    短短一百多米的道路,林空羽等人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到達自己的新店門口。一路上都是熱情的豹人,他們或而是當初受過他的治療,或而是那些豹人的親屬,每個人給予了自己認為最好的禮物,拉住他表達謝意。

    黑豹望著人群,絲毫沒有不滿,反而是滿臉的笑意。作為一個族長,任何一個豹人在他眼中都是自己的子民,看著他們快樂,就是他最大的享受。如果僅從這點來說,絕大多數人類中的領主或者國王,都難及他萬一。

    走到新店的門口,只見十名美麗的狐族少女已經整齊的站成一排。當她們望見林空羽之後,便整齊的下跪,口中傳來如同黃鶯出谷般的嬌嫩聲音:「參見主人。」

    「這是……」望著這些美麗的狐族少女,林空羽的大腦有些轉不過來。這些狐族少女和人類極其相似,除去腦袋上的一對狐狸耳朵和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毛絨尾巴之外,幾乎找不到任何的差異。在人類世界中,一個狐族處女拍賣的價格,幾乎能達到一個小城鎮整年的稅收。但即便如此,也不是每個大貴族家中都能擁有。據說,狐族少女的花冠,可以給人帶來永久的力量提升。

    「哈哈,這些算是我這個老傢伙給你的禮物了。」黑豹放聲大笑,隨即一指全新的石質建築說道:「空羽在這裡安家,怎麼能夠連個僕人也沒有。這些狐族少女可全都是……嘿嘿。總之,她們從今天開始就是你的了,如果有什麼不滿意隨你處置!」

    「這個……」雖然有些想要推辭,但是看到眼前這些少女們可憐兮兮的目光,他不由心中一軟,「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感謝您的慷慨。」

    「切,大色狼!果然不是好東西。」珍珠一臉不滿地小聲說著,即便招來了黑豹的怒視,卻也毫不客氣的回瞪。

    黑豹顯然對自己這個女兒也沒有任何辦法,無奈地搖搖頭對林空羽露出一個苦笑之後,轉身面向已經圍聚過來的數千名豹人大聲說道:「各位,林大師的年紀,在我們豹人眼中,或許還是一個孩子,但是他卻已經是一位傑出的藥劑師,在人類社會中,他被尊稱為高級藥劑大師!這是何等榮耀的稱號!他的神奇,相信那些和他一起返回綠谷的勇士們最為清楚,受過他恩惠的豹人,必然不會忘記他所做的一切。原本,我們願意無條件的護送林大師返回他的故鄉。但是,林大師卻願意留下來,為我們豹人,施展他的神奇藥劑學!」

    「噢……」一陣歡呼聲頓時打斷了黑豹如同雷聲般的話音。雖然大家都知道林空羽很可能會留下來,這才要建造新的住所,但是當族長宣佈的時候,還是有無數人歡呼起來。

    黑豹滿臉笑意的抬起手,向下壓了一壓,隨即說道:「相信大家的心情和我一樣,但是我也要提醒各位。林大師同樣需要休息的時間,因此如果只是一般的小病,請盡量忍耐,我們不能給尊敬的客人,偉大的藥劑師,留下貪婪索取的印象!我們豹人是獸神的後裔,我期待著我的同族,為我們的客人,展現最大的熱情!」

    又是一陣歡呼聲響起,豹人們用各自不同的方式,表達著心中的激動,讓林空羽又一次見識到,傳說中愚昧落後的獸人,熱情、樸實的一面。

    「族長,不好了!」忽然間,一個身影飛躥過眾多的豹人,幾乎從他們的頭頂上越過,衝到了黑豹等人的面前。

    「怎麼回事?」一看是自己的親信手下,黑豹的面色一沉。

    「石頭大哥他們昨天商議說要給林大師帶一份禮物,就去了南面的黑影山脈,結果今天只有四個人回來,每個人都身受重傷。石頭大哥昏迷過去前告訴我們,他們遇到了電擊獸!」那名豹人滿臉慌張地大聲說道。

    「什麼?!電擊獸!該死,快,快帶我去。」族長說著就要動身,卻被旁邊的珍珠拉住。

    「老爹,趕快把他們帶過來才是,你過去有什麼用!」珍珠大聲說道。

    一拍自己的額頭,黑豹這才大聲說道:「對對,我急昏頭了。你趕快把石頭他們帶來,空羽一定有辦法。」

    那親衛也來不及行禮,當下就沖了回去。而林空羽則與身邊的秋蘭小聲交談起來,問起關於電擊獸的情況。在秋蘭的介紹下,他知道這是一種類似電鰻的生物,只不過長的有些像大野豬,在叢林中生活,憤怒的時候,渾身的剛毛會伸長,並且放出相當強的電擊。

    兩人不過才交談了幾句,一群豹人就抬著四名昏死過去的獸人沖了回來。這一次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讓他們能夠通行無阻。

    「大師,求求你救救石頭大哥他們吧。」為首那名豹人,一看到林空羽就跪了下去,虎目含淚,讓人不忍直視。

    「先起來,我先看他們的傷勢。」林空羽遠遠瞟了那四人一眼,心也跟著往下沉。

    他幾步走到平躺在地上的四人面前,仔細看去,只見四人的傷勢大同小異,渾身上下都是一片焦黑,就像是被烤焦了一般,顯然受到過非常強烈的電擊。

    不敢大意,林空羽急忙將自己的靈力透入四人的體內,隨即感覺到,其中兩人的生命症狀還算正常,雖然體表有很強的傷勢,但是體內卻沒有特別嚴重的傷害。

    伸手從自己的戒指裡拿出兩瓶已經調好的恢復藥劑,強行灌入了這兩人的口中之後,他起身指著他們說道:「他們兩個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體表的傷勢,需要慢慢調養,先送到裡面去。找兩個人看護他們,有什麼問題,隨時來叫我。而他們……」

    望著林空羽陰沉的面容,所有人都已經沉默下來。在黑豹看來,其實石頭和另外一名強壯的獸人,其實已經死了。他們兩個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心跳,看起來已經斷絕了生機。

    「呵呵,神奇無比的藥劑師大人,不如讓我們看一下起死回生的本領吧。」忽然附近傳來一聲帶著嘲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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