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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五千萬 文 / 真血的紋章

    西佛無言地盯著眼前這塊半人高的青色石頭。這塊石頭是母親硬拉著他從南城的雜物市場中搬回來的「裝飾品」。按母親的說法,把這塊石頭放在小樓的前院中,會讓整個前院都顯得更優雅,當然西佛完全不這麼看。只不過,為了讓母親開心一下,他當初還是花費了不少的力氣。可是現在,這塊石頭卻成了「家」唯一的殘留物。

    西佛想過很多種可能。也許家裡已經被夷為平地;也許會像街道上隨處可見的倒塌建築一樣,化為一堆廢墟;也許這棟看起來不大,但卻一直很結實的小房子能幸運的豎立在原地;也許,它只能下幾面牆還能保持完整……等等。但是,西佛怎麼也沒想到,上天就像和是他開了一個大玩笑。所謂的「家」只剩下眼前的這塊石頭,以及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西佛不知道此刻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他覺得是不是他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天上的神明要對他進行懲罰。一個巨大的塌陷黑洞,就像是在嘲笑他一般,靜靜的展現在他的眼前。不多不少,不偏不倚,正好將原本溫馨的小樓和整個後院吞沒,而只留下了這塊不知名的青色裝飾岩石。

    西佛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留眼淚,可是他使勁的憋了半天,卻發現只會讓自己的眼睛更疼。他又想到是不是該大呼小叫的四處亂竄,讓「母親」注意到自己,可是卻悲哀的發現,自己的雙腳就像是灌了鉛一樣,不能邁動分毫。

    家沒有了,母親不知所蹤,就連那條老是看他不順眼,始終不把他當成主人的老黃狗,也再沒有發出以前總讓他煩心的狂吠。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匪夷所思,卻又是如此的真實。

    「你帶人去那邊,那邊的廢墟下面還有人在呼救。」一聲爆喝從所謂的「門外」傳來。一個身穿著軍裝,但高捲起衣袖,領口敞開,絲毫沒有軍人風姿的大漢,指派著手下一群士兵奔向西佛的鄰居瑪麗大嬸家。

    西佛想了想,似乎從剛才起他的確有聽見微弱的呼救聲,但是他始終沒有去注意。

    「小子,看你的樣子是學院的學生吧?從現在起你受我的指派了,立刻拿起可以找到的工具,跟兄弟們一起救人。」那軍官重重一拍西佛的肩膀,理所當然的命令。

    西佛是國立學院的學生,按照帝國法律,在國立學院中就讀的學生,在帝國需要的時候,見會無條件的被徵召,因此那軍官的做法也完全正常。

    可是西佛卻不想在現在離開這裡,他只想留在這個「家」裡,也許母親不久就會出現在他的眼前,就像往常的週末一樣。

    「小子,我和你說話,聽到了沒有?」那軍官見西佛依舊站在原地動都不動,只是死死地盯著地上的破石頭,頓時惱怒的扮過西佛的身體,盯著他空洞的眼神大喝。

    西佛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犀利,因為他看到軍官的一隻腳踏上了那塊青色岩石。他的視線逐漸上移,最終定格在軍官如鷹般的雙眼上。眼前的這張臉並不出眾,與大多數軍人一樣,黝黑粗獷膚色,還算周正的五官,只是眼神卻有一種西佛所欠缺的堅定。

    「把你的腳拿來。」西佛略微顫動蒼白的嘴唇,發出幾個帶著顫抖的音節。

    如果換成普通人,也許會被此刻西佛眼中的血色所驚駭,可是眼前的軍官卻連動都沒動,只是用低沉的語氣說道:「我再對你說一遍,按照帝國法律,你現在被我徵召了。如果反抗,我會按軍法處置你。」

    「……」西佛無言的望了對方半晌,最終猛然揮動拳頭,向著眼前這張中年男子的臉打去。然而,他的拳頭才走到一半,就被拿軍官捏在了手中。

    啪!重重的一個巴掌打在了西佛的臉上,強大的力量將他一下打倒在地,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別以為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遭到了不幸!混蛋!看看你的周圍,全城還有多少人活著?有時間在這裡發呆,你足可以救出更多的人!至少你救出來的人,他們的家人會感謝你!要是你想要繼續做個縮頭烏龜的懦夫,就繼續在這裡哭吧。」軍官狂吼一聲,腳卻從那塊岩石上不著痕跡的移開。

    西佛呆呆地望了軍官半晌,忽然明白父親為什麼選擇不回家的原因。自己回來了,站在這裡很久了,也想過很多了,可是,有什麼用?

    懦夫?西佛不介意,是不是懦夫可不是眼前的軍官說了算。但是「親人」兩個字,卻深深的觸動了他的心弦。

    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跡,西佛狠狠地瞪了軍官一眼,敏捷的從地上爬起,衝向瑪麗大嬸家,高喊:「裡面的人應該是在地下室附近,我知道他們家的結構,從這邊挖。」

    軍官看著西佛的背影,眼中沒有歡喜只有一絲悲哀。低頭看了看曾經被自己踩過的青色岩石,他輕輕的說了句:「抱歉。」便大步走上了正在挖掘的廢墟旁。

    ……

    勤政殿中眾多平日裡趾高氣昂的重臣們,此刻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別說是開口說話,就連大氣都不敢長喘一聲。造成這樣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羅格特三世一句憤怒的「夠了」!

    在平民眼中,羅格特三世算一個不錯的好皇帝,改善平民的生活水平,致力於各種基礎建設,出現在公眾視野裡時,也總是十分和善,就像一個和藹的鄰家老頭。可是,在帝國高層的權貴們,卻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老皇帝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帝王。這些年中,倒下的大貴族們已經一而再的證明了這一點。因此,他們也很清楚,他們可以在皇帝面前爭辯,可以在皇帝面前互相攻擊政敵,甚至可以和皇帝討價還價,但是一旦皇帝做出了決定,那麼他們所能做的只有順從,否則……

    羅格特三世慢慢地掃視了眼前的這些人。其實,他很清楚,馬克等人的做法雖然有些讓他反感,但是卻十分符合帝國的慣例。一個已經擁有領主的郡,那麼救援甚至包括以後的重建資金,都應該由領主來支付。帝國可以在緊急時刻給予一定的幫助,但卻也只能用借貸的方式。

    羅格特三世很頭痛。原本他將卡德拉郡賜予林空羽,一方面是因為對他治癒愛妻的獎賞,一方面也的確很欣賞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在他眼中,林空羽就像是一股新鮮空氣,將帝都中由那些大貴族們呼吸出的濁氣一掃而空,讓他也感到了發自內心的清爽。可是,他卻沒想到,賞賜還沒有幾天,就出了如此的意外。

    人與人的交往很奇怪,羅格特三世對林空羽的感覺就像是「王八看綠豆,突然對上了眼」。他很想幫這個少年,但卻知道,如果自己強行用帝國的資金幫助了卡德拉郡,那麼說不定以後就會有無數的「災難救援」要求,攤開在他的書桌上。

    經過仔細的考慮之後,羅格特三世知道這個「頭」不能開。一旦他這次滿足了林空羽,那麼真正的災難也許會在幾年內將帝國剛剛富裕起來的腰包給掏空。

    「既然是卡德拉郡是侯爵的領地,那麼就先聽聽他的意見吧。」羅格特三世最終無奈的開口說道。雖然他並沒有說出什麼實際的語言,但是馬克等一方人馬的眼中爆閃出興奮的精光。而羅科斯德以及古德裡卻面色暗淡。而紋章院的老林格,卻低下頭,暗自神傷。這些都是政治遊戲中的老手,一個微弱的信號,就足以讓他們瞭解許多許多。

    羅格特三世發出命令後的半個小時裡,大殿中的所有人都沒有再說出一句話,每個人都在思考其後究竟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跟隨在近衛身後的林空羽走入大殿的時候,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但是這一次他卻沒有絲毫的顧忌。在到來的路上,近衛已經將大致的事情都已經和林空羽說明,雖然他不可能說出什麼細節,但是至少也讓林空羽瞭解為什麼會被突然叫到這裡。

    「林愛卿,你來的正好。大致的事情你已經瞭解了嗎?」羅格特三世用複雜的目光望著林空羽,心中暗自歎息。他原本是想要讓這個年輕人可以成為自己的一個臂助,也許今後還會成為自己兒子的臂助,但是如今的災難發生後,恐怕卡德拉郡會一蹶不振,也許今後上百年都難以恢復元氣。

    「是的,陛下。微臣懇請陛下立刻展開救援。」林空羽略微行禮之後,揚聲說道。

    羅格特三世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因為他知道此刻不需要他來開口。果然,一旁白白胖胖的財政大臣已經帶著滿臉笑容走了出來。

    林空羽不知道為什麼,財政大臣總是會白白胖胖,難道因為這樣看起來會比較有錢,也會給人和善的感覺?不過,顯然眼前這個胖子,現在不屬於和善的角色。

    「侯爵大人體諒領民的心情,本人是感同身受,十分佩服也十分的敬重。只是,帝國的財政目前也很緊張,如果要緊急挑撥一批物資沒有關係,可是,歸還的時間嘛……」財政大臣的意思很簡單,我們沒錢給你,如果你想要寫欠條,記得也要註明歸還的時間。「帝國」可不想因為收不回來的錢,而白白損失。

    大殿中的爭論,林空羽路上就已經知道了一些,他並沒有像眾人想像中那樣做出激烈的反駁,或者掀起更大的爭論,而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財政大臣,隨即問道:「根據您的估算,救援以及今後的重建需要多少資金?我可以用今後卡德拉郡的賦稅來歸還嗎?」

    財政大臣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屑,張了張嘴正想要開口嘲諷幾句,卻沒想到羅格特三世接過了話頭。

    「愛卿剛來,還不知道此次災情。整個卡德拉郡幾乎被夷為平地,平民的傷亡十分巨大。剛才眾位大臣曾經做過簡單的計算,僅僅是初期的救援,就至少需要五千萬以上的金幣!」羅格特三世實在不想眼前的年輕人,被那些肥胖的傢伙嘲諷。這胖子在其他事情上都是羅格特三世的絕對支持者,唯獨說到錢就像是換了個人,簡直是守財奴的典範。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深得羅格特三世的器重。

    「五千萬嗎?」林空羽低下了頭,臉上雖然沒有什麼震驚的神色,但是卻也陷入了沉默。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他很清楚五千萬金幣在這個世界代表了什麼。如果換成是一個歷史悠久,並且有完整經營體系的大貴族,這筆錢都可以掏空他們的家族,更何況林空羽這個毫無根基,身上僅有當初克洛擇克給予幾萬金幣的「窮人」。

    「這種災難,帝國可以給予在初期救援上,承擔一半的資金。也可以讓未來十年的賦稅免征,但是……」羅格特三世給想要說什麼的胖子一個凶狠的眼神,最終咬了咬嘴唇說道。他知道,這是他能做的底線了,如果再進一步,就等於是讓紋章院的老傢伙們可以回去開香檳慶祝。

    「感謝陛下的慷慨,我想,我也許可以湊到這些錢,只不過還是需要先向帝國借貸。」林空羽仔細的考慮半晌之後,終於抬起頭用平靜的目光望著羅格特三世。

    他的話出口後,身後立刻傳來一陣嗡嗡的議論聲。那些大小重臣們都在猜測,眼前的年輕人究竟是無知,還是已經完全瘋了。

    羅格特三世的眼神中起初是呆滯,逐漸變為凝重,最後卻顯出了幾分期待。只見他點點頭說道:「愛卿你詳細說說,如果可行的話,我願意為你提供無息借貸,讓卡德拉郡渡過這個難關。」

    林空羽點了點頭,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從自己的手鐲裡拿出一個細小的水晶瓶。轉身是掃視了周圍的人之後,他沒有將瓶子交給羅科斯德,而是選擇了馬克。

    「尊敬的宰相大人,您可以確定這瓶子中的藥劑嗎?」林空羽將瓶子交到馬克的手中。

    疑惑地接過瓶子,打開其上的木塞,馬克看了看,隨即皺眉說道:「這是中級恢復藥劑嗎?」

    「是的。」林空羽點點頭,面上依舊平淡。藥劑師能夠得到快速發展,除了能夠治療祭司所不能的各種疾病之外,最大的因素就是這種「恢復藥劑」的存在。雖然比不上祭司那種高速度的恢復術,但是恢復藥劑同樣可以有什麼神奇的效果。無論是外傷還是內傷,只要飲用足夠多或者足夠高級的恢復藥劑,就能夠起到很大的緩解,甚至治癒的作用。軍方之所以想擴大藥劑師在軍隊中的地位和數量,就是想要更多的恢復藥劑。只可惜,這種藥劑的保存是在比較困難,調配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完成。因此,應用的前景不夠寬廣。

    並沒有理會眾人的疑惑,林空羽又問道:「宰相大人,您知道這樣一瓶藥劑在市場上可以賣多少金幣?」

    馬克似乎有些明白林空羽的意思,眼神中雖然還帶著幾分疑惑,但是卻很快回答:「按照市場價值,這種藥劑可以賣到八十至一百金幣。」

    「古德裡元帥大人,如果我告訴你,這種藥劑可以保存長達半年時間,您願意出多少錢為軍隊儲備這種藥劑?」林空羽忽然抬起頭,提高了幾分音量。

    「你先等等!」羅格特三世猛然站了起來,蹬蹬蹬三步走到林空羽的身邊,緊張地問道:「愛卿,你,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這種藥劑能夠保存長達半年時間?!」

    「陛下,是真的。只需要很普通的環境,也不需要用特質的晶石瓶,就能夠保存半年。如果用藥劑師常用的晶石瓶,應該能保存兩年以上。」林空羽毫不猶豫地回答。

    「好,好,好!」羅格特三世的眼中滿是鼓舞,不再多說什麼,而是和林空羽一起將目光投向了古德裡。

    古德裡卻並沒有像羅格特三世那樣興奮,只是低頭想了想之後說道:「雖然藥劑的時間長的確是不錯,但是如果數量不夠同樣作用不大。嗯,如果按照市場價格的話,我想有多少我都願意收購。」

    這一次林空羽笑了,他從馬克的手中接回藥劑之後,對古德裡說道:「元帥大人,只要給我一點準備的時間,以及充足的原料,以及一批藥劑師學徒,每個月,我可以給你提供十萬支成品藥劑!」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的目光,就連一旁的馬克,也在片刻之後,就激動的抓住了林空羽的手問道:「林大師,你確定?!」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馬克會如此激動,但是林空羽還是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羅格特三世從林空羽的平靜的面容上,絲毫找不到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他略微沉吟之後,用陰沉的語氣說道:「所有人都把這件事情忘了,如果有半點風吹草動,我會讓他整個家族,不,即便連祠堂也夷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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