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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災難 文 / 真血的紋章

    雖然現在的林空羽外表只是一個少年,但是他的心卻要沉穩的多,至少不是一個為了某種目的就會不顧一切後果的熱血少年。換成以前,他或許還會對武神抱有懷疑的態度,但與羅巴克等人經過落神峽谷的冒險,他早已經清楚,這片大陸上的尖端武力代表了什麼。現在羅巴克雖然沒有顯露出恐怖,但是嚴肅的語氣已經說明,他絕不願意招惹上一個修煉冥鬥氣的武神。

    林空羽仔細思考了片刻之後,決定不再做熱血少年,嗯,也就是準備打退堂鼓。可惜,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熱血少女……

    「切,一個武神有什麼了不起的,本公……小姐說你可以救他!」安妮卡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旁邊跳了出來,雙手叉腰趾高氣昂地對羅巴克說道。

    羅巴克瞇了少女一眼,轉頭對林空羽問道:「那傻丫頭是誰?你小子招蜂引蝶的本事不小呀。身邊什麼時候都少不了女人,還都是漂亮女人。不過這個不好,腦子有點不正常。」說著羅巴克還裝模作樣的搖搖腦袋,用十分惋惜的目光望了安妮卡一眼,似乎在可憐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竟然腦子不正常。

    「你!」安妮卡氣急,一雙美眸睜大到極點,彷彿想用上下眼皮把羅巴克給吃了。

    噗通!

    就在羅巴克拉著林空羽要離開時,一旁的穆尼卻突然重重跪倒在地上。少年不是個傻瓜,他已經看出來,無論是林空羽還是羅巴克都不是一般的藥劑師或者武者,更明白如果就這麼讓他們走了,自己的父親很可能真的再沒有辦法活過來。所以他放棄了自己的尊嚴,為了唯一親人的生命,一下下重重地磕在地上,卻始終一言不發。

    羅巴克看了眼僅僅兩三下就將額頭磕到血肉模糊的穆尼,歎息了一聲收回目光,拉著林空羽抬腳就準備離開。這個世界上比穆尼慘幾百倍的人他看過不少……

    林空羽心裡很難受,也很猶豫,但是他知道自己也無能為力,老奧卡的情況並不是他這樣一個藥劑師可以處理,如果羅巴克不出手,根本沒人能救回他。而他知道,羅巴克並不是他真正的追隨者,他也沒有命令他的能力,所以他也沒有出聲。

    「老頭,本公主命令你救他!」安妮卡又一次擋住了羅巴克的道路,這一次已經抬出了自己公主的身份。

    「公主?切!」羅巴克理都不理,就想要伸手撥開安妮卡,讓自己和林空羽可以從這個狹小的空間中離開。忽然,他的手卻停住了,疑惑地看了安妮卡一眼後,問道:「碧兒聖道格拉斯是你母親?」

    「你怎麼知道母后大人的名字?」安妮卡一愣,變相的承認了羅格特的問話。

    羅格特面色一陣變化,最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用奇怪的語氣說道:「我可以救他,不過你要用『聖道格拉斯』的名義發誓,這一切都是你命令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羅格特對公主發出如此古怪的要求,不用她以皇室的名義,反而要以母族的姓氏來發誓,但是安妮卡卻顯然不管這些,連想都沒想就說道:「好!我以聖道格拉斯的名義發誓,要求你拯救眼前的可憐人。」

    「哈哈,好!」羅格特像是得到了什麼了不起的好消息,忽然昂頭對著幾乎壓到腦門上的低矮屋頂叫道:「陰死鬼,你聽清楚了,可不是我要找你的麻煩,是人家道格拉斯加的小姑娘讓我做的哦。」

    「哼!」

    就在眾人不解的時刻,卻聽一聲陰沉的冷哼傳來,但其後卻再無半點聲息。

    羅格特眉開眼笑地走回床邊,抬起雙手,很輕鬆的釋放出兩道金色的光澤,瞬間便衝入了奧卡的眉心和小腹。做完這一切,他立刻走回到林空羽的身邊,隨即也不理會目瞪口呆的穆尼以及安妮卡,拉上林空羽就走出了小屋。

    「喂,你還沒救他呢。」安妮卡跺跺腳追上去,安娜也急忙趕上。

    「放心,小丫頭,還有個傻小子,那老頭暫時沒事了,不過以後我可不保證。如果我是你,就帶著那老頭趕快早地方躲起來吧。」羅巴克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入眾人的耳中。彷彿是在響應他的話語,老奧尼竟然發出了一陣呢喃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

    「大叔,那個冥鬥氣的武神很厲害嗎?」回去的路上林空羽還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斜著眼睛瞄了一眼旁邊豎起耳朵卻目不斜視的安妮卡,又看看滿臉期待的林空羽,羅巴克將金屬酒壺裡最後一滴美酒倒入了口中,砸吧砸吧嘴說道:「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

    「切!」

    「呃……」

    安妮卡和林空羽同時發出了聲響,只是一邊是不滿的不屑聲,一邊則是有些愕然。

    「小子,其他的你別管,回去還是給我準備個大號的酒壺吧。」說著羅巴克將手中的空酒壺仍給了林空羽。

    「呃,大叔,這個酒壺你還不夠用呀。」林空羽有些無奈地看看這個足夠裝下一斤酒水的金屬酒壺,有些頭痛地說道。這些世界的打鐵技術可不夠高,這個酒壺還是他請了來帝都的途中,一個大城市中有名的鐵匠花費了不少時間才打造出來的。

    「以前是夠了,可是以後我每時每刻都要呆在你身邊,難道你希望我隔一會就把你拖到酒館裡去嗎?」羅巴克不滿地打了個哈欠。

    「大叔的意思是……」林空羽若有所悟的說道。

    「你想的沒錯。那傢伙的脾氣可是捉摸不定,我可不想長期的『酒票』,就不明不白的沒了。」羅巴克的語調雖然隨意,但是其中的意思卻很明顯。

    「老頭,你就這麼怕那個傢伙?哼,我回去就叫父皇給他找一堆的近衛,還怕那傢伙?」小公主顯然不滿羅巴克的語氣,氣鼓鼓地說道。

    「嘿嘿,小丫頭,怎麼看上我這『主人』了?」羅巴克很無賴地眨眨眼睛,湊過去一點說道:「真的想要保護她,不如給求你母后給他找幾個道格拉斯家的怪物做追隨者吧,那樣我就放心了。」

    安妮卡氣得直瞪眼睛,櫻桃小口張了幾次,最終卻還是沒有發出反駁的聲音。她雖然年紀還小,對於母族的事情也不太瞭解,但還是知道這種事情必須要問過母后,隨便答應的話,說不定會讓她自己丟一個大大的面子。

    林空羽好奇地看看羅巴克,悄悄問道:「大叔,道格拉斯家族很厲害嗎?」

    「厲害?不,一點都不厲害。誰惹到誰倒霉,嗯,是倒霉。」羅巴克很認真地想了想之後又補充道:「小子,繼續努力吧,如果你能娶到一個道格拉斯家族的女人,基本上你就能和羅格特三世一樣,橫著走了。」

    林空羽對於羅巴克的話從來都十分信任,但這一次卻依舊有些懷疑,正想在追問什麼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地下傳來一陣震動。左右搖動一分鐘左右後,又是前後搖動起來。雖然整個過程不過幾分鐘的樣子,幅度也不大,但卻實實在在的讓他心驚。

    「大叔,這是……」林空羽正想詢問,轉頭間卻發現羅巴克面色嚴肅的望著東方。

    「這不是魔法波動,是很強烈的地震!」羅巴克一字一句地說道。

    ……

    在赤血帝國建國之初,為了封賞跟隨初代皇帝出生入死的文臣武將們,皇帝將整個帝國劃分為二十八個行省,將這些行省作為領地賞賜給帝國重臣。歷經數百年的之後,經過歷代皇帝的努力,如今大多數的行省都已經被收歸帝國直轄。皇帝任命總督來管理各地行省。

    卡德拉郡在帝國中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最初它作為帝都直轄領之下的一座城市,主要負責帝都的後勤,也可以說是帝都的糧倉。其後,由於地理位置的關係,其日漸顯示出重要性,成為帝國中部的經濟中心。而在帝國的強力扶持下,遷居大量的鐵匠入住卡德拉郡之後,它成為了整個帝隊提供兵器、盔甲的軍方後勤基地。從此之後,卡德拉郡被作為獨立的一個「郡」從帝國直轄領中劃分出。

    「郡」這個概念,在帝國中可以將其視為是獨特的存在,相當於一個經濟特區或者軍事特區,不受該地行省的管理,而歸於帝國皇帝直轄。這也是當初羅格特三世能夠順利將它封賞給林空羽的最根本原因。因為,無論皇帝在哪個行省中想要劃分出如此大的一塊土地出來,必然受到那些利益被威脅的大貴族們的反對,即便是皇帝強行封賞,相信也會讓林空羽在接收封地時受到許多掣肘。而卡德拉郡則不同,它等於是皇帝自家口袋的東西,因此雖然林空羽被人嫉妒,但相對來說,受到的壓力反而會小許多。

    西佛是卡德拉郡中一個很普通的平民,只不過因為他的父親是一位相當高明的軍用鐵匠,因此十九歲的西佛,從來沒有經濟上的擔憂。雖然父親每個月之只回家三天,但是西佛卻知道父親十分愛他這個獨自,而從小將他養大的母親更是將他視若珍寶。

    西佛住在卡德拉郡城西,這裡都是一些富裕的商人或者沒落小貴族們的居住區,雖然不能和北城那些大貴族們豪華的府邸相比,但是這裡的住宅也算的上精緻。西佛的家是一棟帶著小花園的三層小樓,雖然佔地面積不大,但是在巧手的母親佈置下,也顯得十分雅致。在這裡,西佛渡過了他的童年。

    與卡德拉郡中大多數的年輕人一樣,西佛也經過帝國公立學校的教育。這些要感謝英明的帝國皇帝,從初代皇帝起,平民就能和貴族享受相同的教育,只不過貴族們大多數喜歡將自己的子女送到那些收費昂貴的私立學院,而平民們則會選擇相對物美價廉的公立學校。雖然兩種學校的設施會相差很多,但是至少在為帝國選取人才方面,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在表面都處於同一起跑線上。

    西佛小時候的夢想是想和父親一樣成為一名傑出的鐵匠,能夠進入卡德拉郡的匠營,為帝國打造各種各樣的兵器和盔甲。但是當他逐漸長大之後,赤血帝國人骨子裡的血性,以及他遺傳至父親的強健體魄,卻讓他成為了一名戰士。如果不是他的天資不算好,到現在還只能在中級鬥士的範圍裡打滾,說不定他已經放棄了學業,去傭兵團或者軍營裡圓自己的夢想。但即便是如此,西佛知道自己的父母仍然很為他自豪,畢竟一個十九歲的中級鬥士,如果進入了軍隊,相信也會有一個小隊長的職務。然而,一切卻在一瞬間不同……

    赤血帝國歷六百九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下午一點十五分。

    西佛正和同學們在公立學院的演武場上,聽負責教授初級鬥氣的大塊頭卡頓老師講授鬥氣的控制與運用。突然,腳下的大地就像是一頭欲破地而出的怪物,猛烈的開始左右擺動。一瞬間,除了大塊頭卡頓之外,所有人都被摔倒在地上。劇烈的晃動,就好像永遠不會停歇一般,讓西佛感覺到陣陣頭暈目眩。

    僅僅不到一分鐘,西佛親眼看到,視線中遠處整個卡德拉郡的標誌性建築,位於市中心最高的瞭望樓,在一陣塵土中歪倒向一邊。而近在眼前步過十幾米遠的學院圍牆,也出現了無數的裂縫,甚至有幾斷紛紛倒塌,揚起無數塵土。周圍的大樓裡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聲,西佛知道那是魔法師分部中的女生們。西佛想了自己心儀已久的水系魔法學徒米莉,他很想站起來去魔法分部看看她,可是他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彷彿過了整整一個世紀,劇烈的晃動終於結束了。西佛終於第六次努力中,站了起來。揮手打散自己面前的塵土,他忽然被眼前一幕驚在原地。只見不過離開三米遠的身後,地上出現了一道不知道盡頭在哪裡,足有近十米寬,深不見底的裂縫。就好像是一張怪物的血盆大口,正在塵埃的掩飾下,靜靜地等待著獵物。

    西佛終於知道,為什麼剛才會聽見身後有同樣是武鬥系的同學發出尖叫。他那時甚至還在心底鄙視,這些大男人竟然連小小的地震都會害怕。如今,看著只剩下一半的同學,以及那幾個在裂縫邊上,面色已經變成慘白色的同學,真的很想為先前心中所想,狠狠地抽自己幾個嘴巴。

    「還不滾過來,想摔下去嗎?」一聲大吼,驚醒了西佛,也驚醒了那些早已經沒有人色的同學。不過,那些距離裂縫很近的學生們,雖然很想要移動,但顫抖的雙腳卻依舊無法邁動一步。

    脾氣暴躁出名的大塊頭卡頓,這一次卻沒有大罵他們是懦夫,只是憐惜的望了他們一眼,隨即大步走上去,一把一個將他們仍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卡頓知道,這些孩子們中間雖然有實力不錯的,但是並沒有真正上過戰場,心智也不夠堅定,沒有嚇昏過去,就已經算是不錯的表現。就像是剛才,他自己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地縫上的學生被吞沒,卻絲毫沒有辦法一樣,他的心也無比痛苦。

    「能動的都給我動起來,檢查自己有沒有受傷。如果身邊的人有受傷的,就盡你們所能幫助他們!」大塊頭卡頓的大吼聲,頓時讓這些驚弓之鳥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紛紛機械的開始運動起來。

    「卡頓教授,我想……」西佛想起了自己心儀的女孩,目光望向已經有點歪斜但還不至於倒塌的魔法分部。

    卡頓回頭望了望魔法分部的大樓,面色一沉:「無論你想什麼,無論有什麼人在那棟樓裡,現在你哪裡也不能去。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至少兩個小時內,你不能進入任何建築物裡!」

    西佛有些不解卡頓為什麼會有如此古怪的命令,但是在平日的積威下,他還是只能壓下了心中的想法。現在的西佛,還沒有和卡頓正面對著干的勇氣。

    不出片刻,西佛就發現,無論是眼前魔法分部的大樓,還是更遠處其他的教學樓中,無數學生在導師的引導下正被不斷的帶到演武場上,只不過,所有人都會遠遠離開地上的巨大裂縫。

    西佛站起身,希望用自己的目光可以搜索到米莉的身影,但是很可惜,混亂的人群中,他始終沒有發現。

    也許是因為想要逃出來的人實在太多,也許是因為那些被嚇壞的學生出了大樓後就開始放慢了腳步,通過演武場的路上,很快就被學生們擠滿,教學樓出口的人流量被放慢了許多。

    「你們在幹什麼?快點,別堵住後面人的路!」卡頓的爆吼聲又一次響起,可惜,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就彷彿天崩地裂般的震動再一次開始。只不過,這一次震動的方向完全不同,從最初的左右,變為現在的前後。真正的災難,由此開始……

    ps:小林子暫時回家探親,現在改由西佛做第一男主,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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