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火熱的一天是結束在席以辰低沉接電話的聲音中,我昏昏欲睡,支著腦袋在夢裡變身成了奧特曼打著一隻比我厲害許多對我左一拳又一拳名叫「席以辰」的小怪獸。
席以辰在公司裡都鮮少穿得很正式,休休閒閒的一身,風流倜儻。
我從他身後跟出來時,明顯感覺為數不多的女性同胞正以一種絕對放鬆的姿態目送我們。
也是,老娘在席以辰的身後,那就是一佈景啊!
我抓耳撓腮了半天,上躥下跳,一路跳過去都沒見一位同胞斜眼看過來一次。當下萬分挫敗。
走到公司大廳那光可鑒人的地板時,我蹲下/身,萬分認真地捏著自己的臉照了照。
席以辰走到公司門口了都沒見著我跟上來,一回頭就看見我猥瑣地趴在地上使勁地擦著地板。他走回來,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我還真看不出來,原來你奮鬥的目標是清潔工……」
我抬眼看了看他,幽幽地吐出一句話來:「我追求的是學妹摟一摟,一毛都不收。學妹親一親,連哥都帶走的大同社會。你這種膚淺的人是不懂的!」
席老濕這種高等教育的化人顯然對我的理論嗤之以鼻,皺了皺眉,「起來。」
我乖乖爬起來,因為我看見他的蹄子正在躍躍欲試,似乎正等著我搖個頭就來招呼我的腦袋。
「老師,我覺得你應該加強對衛生方面的重視。」我看著那個模糊不清看不清楚人影的地板表示了極大的不滿,「身為公司的一份子,怎麼能偷懶呢!」
席以辰掃了眼我剛剛趴過的地板,恨鐵不成鋼地差點把手裡的手機砸過來,「難道我公司裡的人非要像你一樣不正常才行麼?」
這下我不樂意了,什麼叫我不正常,我不缺胳膊也不斷腿的,四肢健全各種功能齊備,怎麼就不正常了?
我正想發表我的長篇大論,席以辰一眼瞪了過來,「閉嘴,我一直沒強制過誰!」
「……」老娘萎了,雖然吧我對席老濕這句話有很大的意見,但是席老濕的威脅那絕對不能那個忽視啥的!
但是,我顯然發現及時閉嘴都解決不了了席老濕那滔天的怒火。當然,我完全不知道他那股火是從哪裡來的……
席以辰優地捏著杯口喝了口純淨水,隨即拿著紙巾掖了掖嘴角,優至極。
我看著眼前的賬單欲哭無淚,「老師,這樣不科學。」
席以辰漫不經心地看過來,「哪裡不科學了?」
我:「……」哪裡都不科學好不好!
放下紙巾,他的「蔥蔥玉指」擺放的更加優。「有誰來自己開得店還付錢的嗎?」
我搖頭,「可是……」可是人家都免單的。
席以辰繼續道:「有債權人請債務人吃飯的嗎?」
我繼續搖頭,「可是……」可是你他媽的是坑了老娘的債啊!
席以辰滿意地點點頭,「有老師和債務人學生吃飯,老師請客的嗎?」
我心如死灰,搖頭:「可是……」人家那叫賄賂那叫交情那叫學術研究!有必要那麼強調我是你債務人這個身份麼,太小家子氣了啊喂!
席以辰點頭,對這樣的結果表示了充分的肯定:「傅同學,你要是早點成為考據黨那就不會有不及格這麼一回事了!」說罷,一臉的可惜。
我無語了!
「那個……」能不能不要把這個話題扯那麼遠!
我歪頭看了眼笑得嘴角僵硬的服務員,很歉意地勾唇笑了笑,「真不容易啊!」
「什麼?」席以辰問道。
我扶額長歎,「跟你扯上關係的人真心活得慘不忍睹。」
席以辰皺了皺眉,一臉微笑地看著一旁的服務員,「有嗎?」
服務員小姑娘的俏臉硬是被他看紅了,唯唯諾諾地搖著頭,「沒有沒有!」
「逼良為娼!」我鄙視。
席以辰卻被我這一句話瞬間刺中要穴一般,眉目生輝,連皺眉的樣子都縐縐起來。
我心下一聲「咯登」脆響,不好!
果不其然,席以辰微微側過臉來,那線條完美的側臉在柔和的燈光下有著淡淡的光暈,那深邃的眼睛逆著光卻顯得越發的深邃。
臥槽,不會說不過我就開始換明槍為暗箭了吧!這這這……顯然我吃虧的嘛。
席以辰悠悠然的目光讓我一陣發悚,發完悚才發現我幹了什麼魂淡事!我捏著那個賬單和空空如也的錢包差點沒掀桌造反。
好吧,你們一定好奇剛才發生了神馬以至於老娘那麼彪悍的娃都沒頂住。
鏡頭回放。
席以辰如憂似怨地看著我,好吧,其實這真的只是假象。那語氣有如迷途少年般輕柔憂桑,好吧,這個明明更假。
「小清,我只給女朋友埋單,可是,你只是我的學生啊……」
有那麼一瞬間,白日公司裡那些視若無睹本小姐的眼神突然如芒在背,我趕緊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大義凜然地扯過賬單就簽名字,「不,老師!你不用糾結了,我買單我買單。」生怕一個買遲了就被他身後龐大的娘子軍徹底生埋在
在了「不知死活」山豎了「不知廉恥」墓死因寫上「沒有及時埋單」……
那多冤屈啊,老娘我可是勵志死後要去「飄飄欲仙」山豎個「」墓死因寫上「縱慾過度」……
回到所謂的公司安排的寢室之後,我開始摁著手機計算我的債務全額,開始從工資裡劃扣掉一些席以辰會逮著把柄扣掉的佣金,再狠心劃掉一筆「暫凍」的破壞金額,我看著那一開頭的四位數莫名其妙地有了一股「不賴嘛,保守估計還是四位數」的優越感!
我抓了抓頭髮,對著窗外一片黑沉的烏雲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來。
好吧,這貨瘋了……
第二天,我踩著點跑到自己的座位上。
只見已經坐在座位上的席以辰悠悠閒閒地勾著唇角一笑,難得地表揚道:「不錯嘛,我以為你會遲到至少半個小時的。」
我抱拳做謙虛狀,「哪裡哪裡。」
席以辰但笑不語,搖頭歎息,「可惜啊,早飯沒得吃了吧?」
我唇邊洋洋得意地笑容瞬間消失,「不帶這樣的啊,我看外面的職員都能帶早飯來吃的啊。」
席以辰狀有所悟地摸了摸下巴,「是麼?」尾音千回百轉。
這分明是在暗示我,不,是威脅老娘「你敢點頭,他媽的擰斷你的脖子」。我一個哆嗦,揉了揉健在的腦袋。咬著筆尖深思熟慮之後忍痛搖了搖頭,「不,我應該工作為重,熱愛工作堅守崗位早飯一頓不吃怕什麼?」
席以辰讚許地點點頭,手上的件往桌上一扔,瀟灑至極,「那麻煩傅同學幫我買份早飯吧。」
我唇角抽搐,老濕,不帶這麼玩人的……
把席以辰要的早飯帶上去之後,我反覆抹了抹嘴角,確定沒有殘餘的殘渣這才緩緩走進去。
拿著件報告一系列工程情況的正牌助理斜眼看了看,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報告。席以辰拿著件微微皺著眉看著,偶爾輕輕地點幾下頭以表示他有在認真地聽並對這一系列完美的報告表示認同。
是的,完美,在我傅小清的字典裡,聽不懂的天語就是所謂的精益求精,十全十美!否則我這樣人無完人……不對,是我這樣的人上人怎麼會聽不懂呢,是吧是吧~^*(——)*^
聽見我踮著腳尖走進來的聲音席以辰微抬頭看了眼過來,隨即那一雙深沉如海的眼神細細地在我臉上巡邏了一圈。
我不自然地咳了咳嗓子,扯了扯衣服,立正站好,接受領導檢閱。
席以辰看了一圈就移回目光,專心公事了。我摸了摸臉,笑得沒鼻子沒眼睛的。這下總歸沒讓你逮到老娘的麻花辮!
「傅小清,準備開會。」
「啊,哦哦。」我手忙腳亂地放下杯子,趕緊抱起桌子上昨天處理好的資料就要往外走。
「等等。」
我站住。
席以辰從我身後走過來,面無表情地俯下/身來。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臉在我眼前緩緩放大,腦海裡卻叫喧著「no,太不浪漫了。尼瑪,你親人需要這副人家逼你的表情麼?」
他的唇在我的唇前停住,然後微微皺起眉來,「肉包子?」
我點頭。
他的眉間一舒,站直身子,「我說哪來的騷味的呢。」語氣自然,一點也沒有打擊別人的自覺性。
我摸了摸唇角,瞪著他的背影狠狠揮出一拳,席以辰,你他媽的就是個禽獸!
走在前面的席以辰卻彷彿看見我在做什麼小動作一樣,突然轉回身來,正色道:「傅小清,對上司不敬是要扣工資的,念你是初犯就算了!」
我驚愕。
臥槽,你是真的看見了?
我趕緊抱著件小碎步挪上去,站在他之前的位置左看右看,終於在一個抬頭時看見我之前所處的位置上那一塊明晃晃的大理石……
太陽的,這麼高難度的動作你都能做到,你果然是衣冠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