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對生存的本能,我認真地搬著條凳子坐在席以辰的身後記著會議的重點內容。唔,是這樣的,這個坐的位置是很講究的,坐地靠前了那些如狼似虎的婦女們眼神就火辣辣地掃過來了,你們明白的,這種眼神能殺人不見血的!再然後,坐的太后面了就瞄不到席以辰攤在面前的重點提要,記不到重點**oss發飆起來比這些婦女更難打發。
以至於我現在對距離的把控居然精準到了0.00001厘米的程度!好吧,我就是想說這個職位真心是比掃大街都苦逼啊!
「發什麼呆!」
席以辰的聲音如雷聲響起,我被拉回思緒,咧著嘴露出個抱歉的笑容來。然後專業性高效性準確性地摘抄著他面前的筆記。
雖然我真心懷疑他那高度運轉的腦袋是不是掉了一顆小螺絲,讓他那麼想抓老娘小辮子的人都忘記了從這上面找我麻煩,當然,我是有理由懷疑他突然覺得這兩天折磨我太厲害了所以有了愧疚的心理於是就松上那麼一點點……
但顯然,其實是我的腦袋秀逗了!
席以辰微微瞇著眼,掃著筆記本上一堆跟亂碼一樣的字,「讓你抄個摘要你都不會麼?」
我目不斜視,「我是聽重點才摘下來的。」
席以辰眉頭緊皺,我直覺地認為他下一刻會不受控制抓狂地吼出一個「屁!」字來。但我顯然低估了席以辰的忍耐力以及那良好的素養,他只是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壓低了聲音緩緩說道:「你當別人都不會用眼睛看麼,你的腦袋都快埋進我的懷裡了!」
我羞射捂臉,「真的?」
席以辰看了我一眼,沉默地點點頭。
我勒個去,老娘維持了兩天的矜持形象啊!
正在我打算滔滔不絕我的悲劇史時,門外傳來了的敲門聲,我一扭頭,「卡嚓——」
席以辰抬頭,一臉的詭異,「什麼聲音?」
我欲哭無淚,崩潰出聲,「老娘扭到脖子的聲音!」
「……噗。」門外剛進來的行政助理噴了,我囧了。
當整個公司傳遍「傅小清為一睹行政助理帥哥哥的風采不惜扭到脖子」的傳言時,我安慰地笑了。這個標題總比「傅小清近水樓台故意以職務之便揩油boss」低調多了。
席以辰的臉色一直不怎麼好看,見我樂得有點癲癇的傾向,抬頭掃過來一眼。那一眼有如麥旋風過境,冷風「簌簌」地啊!
我一個條件反射的哆嗦,縮了縮脖子,乖乖埋頭打報表。
「你心情很好?」
按道理來說,我此刻應該苦著張臉拚命工作以謀求一時半會的養病時間。但我嘴邊的笑容怎麼都收不住,當下也懶得隱瞞,「那是啊。」
席以辰哼了一聲,不以為意,「帥哥哥?」
我一愣,半晌明白過來他說的是行政助理,當下瞇起小眼睛,色迷迷地搓起手來,「是啊。」
「你也就這麼點出息了。」
我不滿了,但轉念一想,男人麼,雖然不注重外表但好歹也是希望自己被誇的嘛。當下話鋒一轉,羞答答地讚許道:「其實,老師你才是我見過最帥的人!」
席以辰滿意地點頭,理所當然。「我就喜歡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
「……」臥槽,我腦子進水了才會拍你的馬屁。明明拍不響的!
好不容易準時下一次班,居然還下雨,我憂桑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在打雷的烈性條件下抱著一線希望給小飯打電話。
小飯正「辟里啪啦」地嚼著薯片,接起電話之後就是一頓狼吼:「傅小清你要死啊,打雷給我打電話,被雷劈死你給我置辦後事麼?」說罷,就把電話掛得比雷聲更加牛逼吼吼。
「可是……你已經接了啊。」我耷拉著腦袋,萬分委屈。都接了電話好歹讓我說完嘛,不說完我怎麼甘心呢?我不甘心怎麼心甘呢?我不心甘就開始焦躁不安,我焦躁不安了就開始抓心撓肺的……所以,我還沒被雷劈死已經先死在自己的抓心撓肺上了!
席以辰的車子快經過時,我天人交戰了半天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喊住他。不對,是挺身上前以身攔車!如果是我的話,不挺身而出估計席老濕會直接把我當成路邊的小花小草直接忽視了,那多沒面子啊。
當席以辰心有靈犀一點通地把車停下來時,我心跳如鼓,笑容剛綻開就看見席以辰拉下車窗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我揚起爪子,努力擠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來,你確定你沒看錯,是甜美不是猙獰!
席老師掃了眼我的爪子,微微一笑,「小清……」
嗯?你要邀請我上車了麼?不不不,我會羞射的。
席以辰唇邊的笑容越發的可愛起來,「淋雨回家吧……天氣預報說這雨會持續好幾天呢!」說罷,那輛和它主人一樣傲嬌的車子竟然濺了一身的髒水給我,留著個冒煙的車屁股給我,揚長而去了!!!
不帶這樣的,這不科學……
小飯留校的最後第二晚終於想起了她生命中存在著一個生得偉大活得慘烈的同寢室室友傅小清同學——也就是強悍的我!
她打電話來的時候,我正裹著條浴巾蹲在沙發邊上抽紙巾。
「小清啊,你辛苦了,太不容易了。」
我一個
勁地點頭,差點沒激動地從電話筒的這頭直接穿越過去抱著小飯一頓揉搓。「是啊,我媽養我那麼大現在在席老師的手裡活下來不容易啊。」
小飯默了默語氣一轉,「真是給你臉你就往皮上貼……不准說我們老師的壞話!」
我:「……」臥槽你大爺。
「我明天給你帶吃的去吧?我去看望你?」
知道她打什麼如意算盤,我很有骨氣地拒絕,「我又沒斷手斷腳的!」
「……你都缺心少肺了~」
臥槽你大大大大爺!
「你個狼心狗肺禽獸不如你才缺心少肺少菊花!我不認識你,你哪只?」
小飯被震暈了半晌幽幽地來了一句,「你小聲點,旁邊女廁所呢。」
「女廁所關我屁事!」說完我就愣了……「你在男廁所?」
「噓……我在埋伏,指不定等會席老師會來呢!」
很好很強大!
在我糾結了半天要不要給席以辰通風報信之後,我還是手賤地把電話撥了出去。等我反應過來之後那頭已經傳來了席以辰好聽的男低音。
我一個條件反射差點把手機扔出去,定了定心神,我開始打哈哈,「老濕啊,今天天氣真好!」
席以辰頓了頓,很疑惑,「你說打雷?」說罷耳邊就傳來雷聲轟轟的聲音。
我抬頭一看,外面電閃雷鳴。嚥了口口水,我繼續道:「老師你在家?」
席以辰低低地笑了起來,「難不成還在你家?」
在家就沒事嘛,害我那麼擔心。等等,我擔心?是啊,我擔心小飯也苦逼地犯上席以辰嘛……
「你什麼事?」他的聲音突然慵懶了下去,好像是把自己置身在了軟綿綿的沙發上。
我總覺得這種沒有防備的聲音最動人,一時不查,竟然讓席以辰在我的心口砸了一個大窟窿……尼瑪的,老娘得花多久補回去啊!
我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我沒事……」天知道我說這句話有多心虛。
「沒事?」席以辰的聲音一沉,我頓時一個哆嗦,趕緊搖頭。
「不不不,才不是騷擾電話呢,不是打雷麼,我來提醒你關電源關手機關電腦的。這些都危險,你一個人品不好就被劈了……」
席以辰輕咳了一聲,幽幽道:「最不安全的……是你吧?你打算什麼時候掛電話。」
「……」以後我要是多管閒事我就,我就,我就把自己塞進臭水溝裡!
小飯不請自來其實還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我帶著跟清潔工嬸嬸借來的大口罩悠悠地從電梯裡飄出來一眼就看見站在前台正在東張西望翹首以盼的姑娘。
我挪著小碎步走過去,在前台小姐詫異的眼神中拖著小飯就往樓上走。
不知道是不是急於表現出我不認識這貨的心情太強烈,以至於我在下一刻就被「素不相識」的小飯同學的高跟鞋絆了一下華麗麗地摔了那麼一跤……
人來人往的大廳裡,我頭朝下摔得鼻樑骨一陣陣地發疼。尤其身為當事人之一的小飯居然還在這種時刻猛然狂奔遠去。
我一抬頭,只感覺啥玩意從我鼻子裡奔了出來。然後就是所有人一臉同情和不忍心看下去扭頭就走的表情。orz的,杯具的永遠是我。
最杯具的是小飯這個死沒良心的,棄受傷的我不顧直奔向了遠處剛從電梯裡走出來的席以辰。我心傷地想著,我就這麼不動彈了警察叔叔該多憂桑啊,少了那麼一個遵守交通規則的好公民是這個社會多大的損失啊!
好吧,我是想說,為人師表的席老師你不覺得這樣拖著我上樓很影響市容麼?你考慮過別人的眼睛麼……
來,我來描述一下此刻奇怪的姿勢。
席老師的左手按著老娘的脖子強迫我抬起頭來,好吧,這個我理解為我鼻血如注般勇猛地奔流實在是不堪入目慘不忍睹。那右手!那殺千刀的右手幹嘛戳完我的鼻子摸完我的臉之後還扣住我的手!
老娘的初牽牽還沒給自家的男人呢,你怎麼能那麼越距,難道你不擔心我未來的男人找你麻煩麼!
不知道是不是我直勾勾盯著他的手的眼神實在太恐怖,席以辰回頭看了我一眼,悠悠然地說道:「不用太激動,我捏你的手跟捏蘿蔔一樣……」
我:「……」你見過蘿蔔那麼嫩那麼白那麼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