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爆炸聲消失的同時,寧澤手中的青凰佩不堪重負,也瞬間發出一聲脆響,化為齏粉。
寧澤心裡一陣肉疼,他雖然沒把青凰佩看在眼裡,可他現在法寶匱乏,用一件就少一件。
兩人見天雷符沒有奏效,臉色都有些難看。
這天雷符是家族裡花了大價錢買來的,紫容要不是氣上心頭也不會用,現在竟然被寧澤攔下來了,真是讓兩人又驚又氣!
不過紫蓮反應極快,軟劍一抖,就朝寧澤刺過來。
烏光一閃,寧澤手裡已經多了一把長劍。
這把劍同樣是國師留下來的下品法器,不過品質卻比青凰佩強多了。寧澤現在修為尚低,只能拿來當做武器直接劈砍,實在有些浪費。
兩劍相交,「噹」一聲脆響——
軟劍應聲而斷,寧澤的長劍一轉,劍鋒直接抵在了紫容的脖子上。
紫蓮身體晃了一晃,臉色霎時蒼白。
就算她是個瞎子,也能看出來寧澤的修為絕對在她之上,如果沒猜錯的話,寧澤恐怕有凝神四層的修為!
軟劍中灌注了她的靈力,剛才軟劍被斬斷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寧澤長劍之中蘊含的深厚的靈力。
就算她和紫容聯手,也萬萬不是現在的寧澤的對手。
紫蓮這個時候才想清楚,現在的寧澤,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搓圓搓扁的懦弱少爺了!
難怪敢和夫人叫板!
那一邊紫容眼力勁十足,一見紫蓮失手,立刻就飛身撲向陳氏的方向,想拿她來威脅寧澤。
陳氏只是個普通人,紫容對拿住她還是十拿九穩的。
寧澤不慌不忙,拋出了一條粉色的絲緞。
那條絲緞一頭拽在寧澤手裡,另一頭在靈力的催動下,彷彿活物一般,哧溜一聲,緊緊地將紫容的雙手綁在腰上,寧澤用力一拽,身體還未落地的紫容立刻砰的摔在地上。
陳氏早在一旁看呆了,自家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王氏本來就只是仗著紫容和紫蓮橫,現在兩人都被寧澤制住了,立刻嚇得滿臉蒼白,連話也說不出來。要不是因為還坐在椅子上,她早就直接癱到地上去了。
寧澤把絲緞另一頭也拋出去,將紫蓮也綁住了,才收起長劍,看都沒有看王氏一眼,快步走到陳氏旁邊,溫聲問道:「娘,沒事吧?」
「澤兒……」
陳氏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彎腰抱住了兒子,手忙腳亂的摸摸自家兒子的頭,又摸摸臉:「娘沒事,澤兒沒嚇到吧,怎麼今天就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在國師府過得怎麼樣,長高了不少呢,你生日都不在家裡過的,娘可……」
任陳氏一邊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一邊絮絮叨叨的,寧澤也沒有躲開。
腦海中的記憶裡,陳氏雖然懦弱,可性格卻非常和善熱情,對於唯一的兒子也是愛到了心裡。
寧澤上輩子也實在一戶普通人家裡長大的,養父母都是農民,性格樸實,和面前的陳氏多多少少有些相像,因此寧澤也沒有什麼排斥的情緒,反而有種久違的溫情。
嘮嘮叨叨的說了好些話,陳氏才依依不捨得放開寧澤,眼角有些發紅,但臉上卻滿是溫柔的微笑。
寧澤安慰似得捏了一下陳氏的手,抿著嘴笑了笑:「娘,您先歇著,我把這邊的事處理了再陪您說說話。」
「澤兒,這樣不太好吧……」陳氏看寧澤和紫容紫蓮交手,也看不懂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這個時候也發現自己兒子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
現在的寧澤看起來精神奕奕的,絲毫沒有過往那種唯唯諾諾的氣質。而且剛才說話也伶牙俐齒的,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對於這種變化,陳氏是非常高興的,兒子終於有出息了,可她又有些擔心,畢竟王氏娘家有權有勢,寧靖洪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現在寧澤這樣頂撞王氏,打傷了侍女,到時候王氏追究起來可要怎麼辦?
寧澤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冷冷道:「大娘,以前你欺負我娘也就罷了,現在可不是什麼都能由著你了。」
王氏胳膊肘撐在桌上,面色蒼白卻強自鎮定:「你想幹什麼!當初要不是我叫老爺把你送去國師府學仙術,你怎才會有現在的修為……」
王氏自身完全沒有修煉資質,但娘家卻是凌海閣的俗家弟子家族,她又是王家嫡出的小姐,才有兩名凝神二層的丫頭貼身保護。
她雖然沒有修為,可眼光還是有的,現在哪裡還有勇氣跟寧澤對著來。
就算寧澤修為再低,也能分分鐘殺了她這個普通人!更何況寧澤能打過紫蓮紫容……修為會低到哪裡去……
寧澤果然停住了腳步。
王氏鬆了口氣。
「你別衝動,咱們好歹是一家人……」王氏軟聲道,「宜解不宜結……你要什麼,都依你就是了……」
寧澤卻嘲諷道:「我還真得謝謝大娘讓我去送死。國師是個妖道,專門拿童男童女做鼎爐,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否則怎麼會想叫寧靖洪把我送過去?現在卻說對我有恩……大娘你腦子可沒糊塗吧……」
王氏聽他這麼說,渾身都有些發涼。
寧澤竟然
什麼都知道……這樣的話他又怎麼會放過自己?
照理寧澤是不會廢話這麼多的,可現在他這些話卻不是說給王氏聽得,而是故意說給陳氏聽得。
陳氏性格懦弱,要是一直這麼下去,以後總還會被人欺負到頭上去。寧澤就只看自己這個兒子,能不能激起她的一點脾氣了。
妖道?送死?
陳氏心裡的想法百轉千回。
她只知道自家兒子有修仙的資格,被送去學仙術,卻從來不知道兒子是被送去做鼎爐……她雖然不知道修仙是怎麼回事,可她還是讀過幾本書的,那些志怪傳說裡寫,人要是被用來做鼎爐,很快就會被耗盡精血而死,自然而然就以為自己兒子也是這樣了。
當年寧靖洪把她和兒子認回來,讓她還抱了一點點希望,以為寧靖洪還念著從前的情分,可現在才發現,原來都是自己的妄想!他竟然狠心讓親生兒子去送死!
自己唯一的兒子!寧靖洪他竟然這麼狠心!什麼情分,什麼父子親情!
陳氏過去三十五年,活的都渾渾噩噩,現在突然經受了這麼大的一個打擊,卻覺得好像有一道明光劈碎了迷糊,整個腦子都變得異常清醒起來。
王氏,寧靖洪!你們這兩個沒人性的東西!
陳氏一輩子賢良淑德寬容忍讓,這個時候卻忽然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欺負她也就罷了,現在連她的兒子也不放過!
陳氏邁著小腳走上前去,用盡自己渾身的力氣,狠狠地一巴掌朝王氏的臉扇了上去!
王氏整個人都被打懵了,下一刻她腦子一熱,騰地站起來,也顧不得寧澤還在旁邊,怒聲道:「你哪裡來的膽子……」
「啪——」陳氏過去被她這麼教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聽她這麼一說,新仇舊恨都湧上了心頭,沒等她說完,反手一巴掌扇了上去。
她心裡的怨氣積壓了大半輩子,現在陡然找到一個發洩的口子,連扇了兩巴掌還覺得不解氣,抬手把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茶水端起來,潑了王氏一臉。
「夫人!」紫容和紫蓮大驚失色,用力掙扎了起來,可身上的粉色緞帶可是靈器,她們越掙扎,綁的就越緊,很快兩人都被勒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兩人過去助紂為虐做了不少壞事,寧澤見陳氏沒有落在下風,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這兩人身上。
他先走到紫容面前,問道:「你們是哪個門派的俗家弟子,還是修真世家?」
紫容緊緊抿著嘴,警惕的看著寧澤,但眼裡還是露出了一絲驚懼。
她不是不想說,只是王氏沒有開口,她也不敢隨便自報家門。畢竟她也也不知道寧澤到底是跟國師學了幾手,還是傍上了哪個門派,才有現在的底氣。
一出手就是三件靈器,實在讓她不得不懷疑寧澤背後還有人。
她自己的門派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是在寧澤的背景面前不夠看,說出來了那就是連累了門派,到時候回去了死的更慘。
見她沒有開口的想法,寧澤微微一笑,但說話的語氣裡竟流露出一絲冷意:「你若不說,我就只好廢了你倆的修為,以絕後患了。」
這邊紫容還在猶豫,可紫蓮已經嚇得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