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陰之聲透骨入髓,讓人從腳底板麻起。
而四下裡的烏鴉卻是攻個不住,根本騰不出手來。
「逃!」千鉤一發之際,媽地想到了這個最*的辦法。
我拚命喊道:「隨我來。」
腳下依然是蓮花步形,這可亂不得,媽地要不然被這陣給迷了。
一眾人等快快地隨了我抱頭朝前閃躲。咦,還有效呀,鴉群一下給我們躲了開,竟像是飛不過我們,變成了在後面死命的撲啄向我們的背部。越是疼得歷害,越是朝前抱頭跑個不停。
突地一下,眼前明晃晃現出一個白圈,是月光灑落下來,盡照了一塊平地。駭然當中一具石棺。媽呀,石棺剛才不是在那邊嗎,這會兒為什麼又到了這塊平地處。紅衣子和靈貓還是那死樣,一動不動地倚了在石棺旁。
轟地一聲,烏鴉卻是散盡。留了我們幾個愣愣怔怔地站著,沒了鴉群追趕,一下還適應不過來。白圈的周圍,竟是圍了一大圈的殭屍,沒有聲響,只有冷冷的白霧彌起。
不對不對不對呀!媽個逼呀,真他媽地傻逼加二球的李心呀,我在心裡恨不得把自個給撕了。又是*地自作聰明逃走,逃你媽個蛋呀,這時瞬間回過神來,那烏鴉,分明就是有人操縱著把我們給趕到這來了呀,草,又是以為的聰明反害自個。
大家都挨著我,個個站了,劉胖經了剛才那一劫,這時反倒硬氣了許多,大聲叫道:「媽個逼的,是人是鬼出來呀,又整這鬼陣勢,嚇你爺爺呀!」
我卻在腦中想著,剛才那陰陰之聲咋不見了。
突地,哇哇之聲大作,烏鴉又是成群地飛了過來。我們本能地護了腦袋,媽地,還搞呀。
卻是沒朝我們飛來,齊齊地落到了石棺上,吐著腥氣。
此時再細看石棺,發現前面竟是供起三個牌位,天,上面寫的卻是張美、趙才還有劉胖的名字,沒有我和老錢的名字。
媽呀,這是活死葬呀。牌上寫了名字,是要入得陰葬,只要石棺一起發陰喪,這三人就是給掛上了催命符,同時發陰喪也是給陰界閻羅殿報信,有陰鬼了,快快派黑白無常前來索命。月光冷冷,殭屍具具,這場面,陰風繞骨呀。
事出太急,我輕聲問:「你們做過什麼過份的事沒有?」
那三個也是發現了這三個牌位,在月下,幾人的名字閃著瑩光,早駭得面如土色。
聽到無的問話,都是一齊搖頭。我急了,都這時侯了,媽的,還裝呀。我直接說,「你們結過仇家沒有,此時等不得了,萬一發陰喪,你們都沒命。」
劉胖快哭了,說:「真沒呀。」
張美也說:「我守活寡至今,對不起的是那死鬼,對得起的也是那死鬼。」趙才也是搖搖頭。這下,我知道,反而麻煩大了,難道是南村破土動陰傷及結仇呀。
仔細地聽辯著,卻是那陰陰之聲還是沒來,而我等明明是被烏鴉趕了來,這下,是布的什麼局呀。
事不等人,不然真壞事了沒法。
我急急地問趙才,「你身上帶紙沒有?」趙才搖著頭。一旁的劉胖卻是掏出了一個小本,哭著臉說:「這是我記工的,這個行不?」我一下拿了過來,嚴歷地看著三人說:「都聽好了,此一道,與我們以往所見不同,一次比一次升級呀,要人命了。」
三人哆嗦著,面色慘白。
我刷地撕下三張紙,遞給三人一人一張,然後說:「快快咬破中指,用血畫個人樣在上面。」
張美和趙才快快接了,毫不猶豫地咬破中指,在紙上畫了個人樣,張美還特地畫了兩個小辮。我點點頭。而一旁的劉胖還是哭喪著臉說:「李總,我哪會畫畫呀。」
我啪地一下把他的手放入他的嘴中低志厲吼,「咬!」劉胖嚇得一下咬下,痛得叫了起來,旁的老錢一下捂了他的嘴。
我說:「媽個逼的,就你事多。」
我捉起他的手,在紙上畫了兩個連著的圈,然後上下接上手和腳,齊活。
我悄悄說:「把這三個紙人丟到圈內,等會黑白無常來時會帶紙人走,上面有你們的血,應該能騙過。」
這一著也是我從老書裡學的,沒事時我喜歡翻些老書,那裡面說大鬼小鬼現陽走不脫時,都是畫了紙人冒充自己上去交差,自己依然可以在外快活。
此時猛然醒過神來,媽呀,又是局中局呀。這石棺,原來一直都是給我們準備的。殭屍過境時,沒有成功帶走我們,此時又下了一道狠咒呀。要知道,中了陰銘咒的人,那幾乎就等於是死鬼了。所謂銘,通陽間名冊,也就是俗語中所說的上了銅版冊,那是板上釘釘的。閻羅殿只管按名冊點數,才不管你是冤鬼壞鬼呢。
一級勝似一級,先是發警示嚇人,再是石棺造勢,又捉張美警告,全被我等一一破之,現在,索性要人命了,媽地,到底是誰這麼和我們過不去,草,莫不是老子扒了你的祖墳,挖斷了你祖宗的咽喉呀。媽個逼的,步步緊,步步逼,還他媽地玩老子,讓老子自己覺得自己很聰明,卻是一步步走進了你他媽的圈套,狗日的,真毒!
陡地陰風乍起,吹得人毛髮直立。周圍的殭屍一下繞著石棺轉起了圈,竟是騰起圈圈的白霧。
殭屍其實是不腐之屍身吸了日月精華而成,那些腐了的,都成了孤魂野鬼,所以,殭屍一亙成形,那是挺嚇人的。見人咬人,見物傷物,且只聽命於當初煉成之人。也就是當初當人死
而魂散還沒有找得回家之路時,有道行深的,半道劫了,一起將其在深山修煉,盡吸日月之精華,成不腐之身。殭屍難煉,需掌握好時機,死過勁的人,也就是人死後魂離真身,一般此時魂魄都會回家看看,這也就是鄉里所說的頭七,然後晃悠悠去往陰界報到。這類人,一般就稱為死過勁了的人,不能煉,因靈已出竅,魂已安家。能煉的就是上說的那些在頭七還沒找得到道的傢伙,這時恰恰劫了,就能煉,且只聽命於主人。
扯遠了,但知道這點很重要。也就是說,殭屍是無思想的,主人讓做啥,那就是拚死地去做啥。
肯定有人操縱。一定就是那陰陰之聲。我心裡想。
話說那些殭屍越轉越快,石棺此時突地飄了起來,而紅衣子和靈貓一下癱倒在地下,殭屍不管,還是轉著,石棺隨了轉動,也是急速地飄浮旋轉,傳來轟隆隆的巨響。
我一下又擔心起了紅衣子,還有靈貓,按說兩人也還有些靈氣,怎麼像是被人下了什麼咒或是中了什麼毒呀。
而怪異的是,殭屍突地陡停,又是一翻反轉,快速至極。石棺也是快快地掉頭反轉。如是又是團團白霧彌起。
這他媽的有病呀,搞什麼,正轉反轉的,我知道,其實那是一口空棺,張美的那男人,早被幻了真身弄到別的地方去了,這也是我的一塊心病,最後還得給找回來,因我答應過那男的,還他陽身的。
又是一聲轟響,突地全停,棺材轟然落地。
殭屍陣中有聲音響起:「已轉成*路,找不到道了。」
突然明白,這是要讓這三人永世找不到回家的路呀,還真他媽的想得周全呀。
猛然鑼鼓聲又起,媽地,是熟悉的聲音,才聽了的,又聽一次。
殭屍突地齊齊跳動,圍了石棺,舞個不停。這是*陣呀,想來還得亂了魂靈的心竅。
一個聲音傳來,「吉時已到,迎客。」
語畢,風更大,樹勁搖,一黑一白兩個傢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呼地衝了來,卻是直衝了地上的三個紙人而去。將三個紙人一下拘了,放進石棺,又是突地飛走。整個過程快得電光火石,怪不得我們經常說是三魂不再,五魂出竅呀,確實是有這麼快。
「看清楚了吧?」陰陰之聲又起。
我一驚,媽地,一直找,不想現在出現了。
「陰間官司已了,我之仇怨未解,你們說怎麼辦呀?」陰陰之聲語帶威脅。
「草,什麼仇什麼怨呀,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媽地,你倒是出來,老子弄死你!」是劉胖,這傢伙活脫脫就像是先前還沒經過事的老錢,也是這麼衝動。
突地白影一閃,我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白衣白袍的老者,全身白,卻是臉奇黑,而鬚髮又是皆白,黑臉鑲嵌在白板上,看得人倒吸一口涼氣。
「拿命來!」老者突地一揮手,殭屍應聲而動。
媽呀,成群的殭屍突地撲過來,卡卡聲響成一片,陰氣襲得人骨冷心碎。
雖是心中疑團一片,還真的不知道這老傢伙鬼言鬼語地說什麼陰世的官司了結,還有現在的仇沒結。難道我們陰世還有官司?難道這又是一個局?
可不容我再想了,殭屍已然張著血紅的口撲了過來,尖歷的牙在月下發著慘白的光,僵直的身子直通通地打了過來,媽呀,這該如何是好!
我忙忙地拉了一眾人等,大家圍成一個圈,齊齊地對外,慢慢地轉動。
而老者卻是突地鬚髮皆張,盤身而起,急速地飛轉,大聲說:「前面皆厲靈,快快盡取來!」殭屍哇哇呀呀一片,排成一隊撲了過來。
劉胖呀地一聲,一具殭屍憶然拉斷了他的衣袖。而張美的上前,早被扯破了,隱見雙峰呀。老錢上身只剩了貼身的小衫子,上衣剛才燒了嚇烏鴉用了,躲個不停。
我大喊,「注意了,不要碰殭屍的手,不要被殭屍破皮流血呀!」
我的喊聲,卻是招來了更甚的擊!
啪啪啪!連聲響起,我一聲暗叫,天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