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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屍血成冰 文 / 鄒楊

    生死一線,毫不遲疑,我入懷中嗖地掏出銅鈴,當空打下。

    銅鈴嘩然作響,劃出黃澄澄的亮光,擊中風塵居執刀右手,轟然有聲,陡地陰風大作,吹得人幾欲迷眼。

    鈴到刀歪,風塵居被打得歪倒在地,刀亦是光噹一聲掉在地上,靈妙然起先是雙眼怒睜,直直地盯向鬼陽刀,拚死護全弟子,不想電光火石,有此異變,也是一個後退,滿目驚異。

    本來被靈妙然拚死撞到一邊的南蠻子,此時也是嘴吐黑霧,再度盤升,一眾的血蝙蝠在南蠻子法力的催動下,更是成團拚死向前。鬼靈洞一眾白衣女子已是盡化白骨,只有洞口遊魂還有懸棺絲絲作響。

    銅鈴既出,我知道後果。

    嘩然有聲,風起樹晃,地上血水倒流,更是腥氣慘人,啪地一聲,青山道長立於洞前。道長沒有騙我,緊急之時,鈴出道長必現身。但此舉,也是把我們和道長置於一個更是危險的境地。所以當初道長是再三交待。

    其實當下裡我心裡一片慘然,鬼陽刀剛現陰界,卻是連出兩起血案,月光林主一族盡化白骨,林主化身之前的慘像在我腦子裡揮之不去,那一聲淒厲的叫喊要我「護得白骨回窩」猶在耳際。現在當前,又是血流成河,鬼靈洞盡皆滅了,只剩了靈妙然苦苦支撐,還有一眾的遊魂以及視為陰世至極的懸棺無處安放。

    「心心別怕,我來了!」嬌柔的女聲,紅影晃動,李艷立於我旁。我有一種想衝上去擁抱的衝動,生死關頭,總有不離不棄的人,夫復何求。李艷身形更顯嬌俏,想是近來勤於修靈,整個人越發地嫵媚動人。美目瑩轉,看了我一眼,我幾欲淚湧,李艷卻是把我的手輕輕一搭,接著說:「都在你身邊,怕啥。」雖還是陰冷而絲絲的涼,但於我卻如火爐炙烤,心裡暖成一片。

    「又是你這櫱障在此作亂」,青山道長道袍盡鼓,雙目圓睜,足踏蓮花,對著南蠻子厲聲而呵,「你造下這等血債,鼓動陰界腥風血雨,枉為陰靈。」

    李艷也是一聲嬌呵,卻是始終不離我的身旁,「南蠻子,我會將此事盡報尊主,你快快醒悟回頭日後才可修得正靈。」

    「去你媽的正靈,媽的按你們這些假模假樣的傢伙的話來講,老子就是異類啊,異類你們必除之,老子永無出頭之日,自己的江山自己打,別跟老子玩虛的。」南蠻子口出粗言,身形卻是沒住,一個大盤旋,卻是繞到了眾血蝙蝠的身後。

    陡然發功,陰風大作,團團血蝙蝠在南蠻子的催動個,竟是如火球一般朝了青山道長身上滾來,啪啪啪的響聲大做,轟然之聲不絕於耳,直直地撞到青山道長身上,又如碰到鋼筋鐵骨,直撞得支離破碎,屍骨亂飛。一剎時,血蝙蝠淒厲慘叫一片,腥血飛濺,青山道長已成血人,地上汩汩血流,竟有了嘩嘩之聲。而我們身後的一眾野鬼,更是燥動不安,顯然這景像也嚇得眾魂駭然。

    「你這下作胚子,你不顧同類死活,你踩著同門屍體當上統領,又有誰服你!」青山道長雙目已然血紅,足下蓮花步形快速移形換影,不想傷及無辜,卻是在一陣猛似一陣的撞擊中只能讓血屍橫飛。這樣下去,可是如何得了。

    而此時在一旁的風塵居卻是猛醒過來,執了鬼陽刀,拚命舞著上前,瘋了一般,也是不管不顧,靈刀過處,血蝙蝠更是血肉橫飛,直殺向青山道長身邊。

    南蠻子此時已是口噴鮮血,如血柱一般催著血蝙蝠成團滾向青山道長。南蠻子血噴處,血蝙蝠如瘋如魔,只管自殺式地向前拚命撞去,咿呀的怪叫伴著撕心裂肺的慘叫縈繞在鬼靈洞上空。

    靈妙然此時猛醒,揮舞了白紗上前。紗染血浸,不一會,也是身上血流,髮絲腥紅。陣陣腥臭更盛,地上的血蝙蝠的碎片化成一縷縷的黑霧,騰騰升起,四下裡彌得看不清人形。只見黑霧裡伴著血光四濺,慘叫裡充盈咿呀怪叫。

    突然間,傳來金屬的鳴叫聲,黑霧裡突地躥出條條白練,唉呀,不好,我的天,鬼陽刀已是逼近道長身旁,刀氣四溢,白練狂亂,刀刀索命,青山道長已現敗像。

    南蠻子見此,豈肯放過這等機會,更是嘎嘎怪叫連天,「馬屁精,今兒個也化了你的白骨,來日再收那老傢伙。」

    撲撲連聲,大口的血柱直撲向血蝙蝠,最後的血蝙蝠竟是齊聚成了一個大球,足有山高,遮天蔽日,轟隆隆的震響,地動山搖,圓球中間間雜的紅點,滲出汩汩的血流,想是血蝙蝠最後之淚,南蠻子身形狂亂,作著最後一拼。

    靈妙然和青山道長背靠背站在一起,依了蓮花形,拚力閃躲。前有山高的血團,旁有風塵居狂舞的鬼陽刀,這一劫,如何得逃呀。我突地想起青山道長當初給我銅器鈴時的交待,銅鈴現,我與你盡皆裸於敵前,此話不假呀,心中自責萬分。

    突地身後巨響,猛轉頭,我的天,具具石棺,直直地飄飛,朝了巨大的血球撞去。

    「劈了石棺,放出陰鬼,嘎嘎嘎!」南蠻子血噴不止,嘴內聲大呵。

    風塵居顯然道力不夠,拚死舞動鬼陽刀,但在靈妙然和青山道長苦纏死打之下,一時還難近身,猛聽得南蠻子厲吼,也是呀地一聲怪叫,突轉刀峰,整個人騰身而起,轟然劈向石棺。

    刀峰帶起的白練,在血水中已是暗紅,轟隆隆的巨響聲處,石棺炸開。

    一具具乾屍骷髏於石棺中騰地飛起,卡卡亂響,卻是碰到鬼陽刀的白練,又是轟然炸開,成為灰沫,四散飛開。伴著縷縷淒叫的陰魂,凝在洞口上空,又是一片慘叫連連。

    「你挫骨揚灰,損陰德,南蠻子,你已是走上絕路,還不收手!」青山道長對了上空盤繞的陰魂,雙眼流出血淚,卻是無法抽身救得。

    「

    本來就應入我無影門,是你們多事,收了這一眾孤魂野鬼,媽的,老子是順了它們的心意呀。」南蠻子嘴不住手不住,雙掌翻飛,口內血柱更粗,直撲向血球,血球轟隆隆急速滾向靈妙然和道長。

    想來應是石棺久受靈妙然之恩,想拚死阻了血球,卻是在鬼陽刀的威力下,無可奈何,終是化骨成煙了。

    李艷突地一聲嬌叫,拚命地扭動身形,一下站到了血球之上,雙手急速下打,卻是打一下,血球升一層,打一下,血球升一層,看來李艷法力確實太弱,憑了心性上前,卻是將自個也置於了最危險的境地。

    看到李艷上前,我急了,一個箭步,也是闖了過去,老錢也是緊拉著我,拚命地朝前躥。可腳下無法步行,儘是腥血,成堆的碎屍,腥臭升起,讓人們必欲昏了過去。雙腳被屍血裹成一團,如踩棉花,無處發力,陣陣陰風繞了雙腿直衝向胸前,幾乎要倒在這屍血之中。

    拚命止住欲嘔出的胸中的一股升騰的血腥,一下子,卻是前不得,後不得,老錢更是站都快站不穩了。凡體肉身,終奈其何呀。

    李艷剎時渾身盡血,一個跟頭,栽了下來,好在青山道長還有靈妙然拚死一接,才將李艷護於兩人中間。南蠻子嘎嘎大笑,催得血球更是隆隆向前,「這下好,一起作死,免得我費事。」

    南蠻子此時口內唸唸有詞,身形陡地一變,掠著洞前空地一盤旋,突地立在血球之上,雙手合掌,拚命下壓。只聽得嘩然聲變,地上的血流突地凝住,有硬硬的碰響,我的天,地上剛才的血流成河一瞬間竟是凝成了冰塊,青山道長等三人被凝在了當地,無法動彈。

    南蠻子嘎嘎怪笑,腳下亂蹬,血球如冰上鐵塊,嘩然亂響,呼地一直壓了三人過去。

    呀地一聲,我和老錢同時驚得胸腔欲裂,天啦,這下可是完了。

    一瞬,血球壓過三人,三人直挺挺地倒地,沒了動靜。我心中天不怕地不怕的道長還有李艷還有鬼靈洞主,就這樣去了?這也就是說我們徹底失敗了。

    血球卻是壓過三人之後,並沒有停下,南蠻子當空一扭,整個人急速上升,血球帶著駭人的巨響,呼地撞向洞門。

    呯然巨響傳來,鬼靈洞全然坍塌,那一眾的遊魂,全被塌在了鬼靈洞內。

    天啦,還好剛才要救李艷心急走到了洞前,如果還在洞口,怕不是我和老錢還真和這一眾的遊魂孤鬼作伴了。

    血球撞向洞口,屍血橫飛,碎片掉落,又是一片慘叫,血球的新鮮的血液在冰塊上流了一地,南蠻子哈哈大笑。

    血流經青山道長等三人身旁,凝固不前,瞬間竟將三人凍成了三個血人。

    我心內怒火中燒,拚命一躍,我的天,我拉了老錢竟是躍了出來站到了冰上,而我們雙腳站處,血冰卻是慢慢消融。瞬間明白,這至陰之血,是奈我等至陽之血不得的。

    雖困不住我倆,但我倆卻是拿眼前的南蠻子沒法。

    南蠻子陰陰的眼睛望向我倆。

    突地一陣屍臭襲來,我和老錢只覺腦內昏昏沉沉,控制不住,直挺挺地倒地。原來是南蠻子用屍毒迷倒了我倆。

    而我倒下之時,覺得身形很輕。我明明的看到,另一個我,通體透明,竟是從自己的身上慢慢升起,天,還有老錢,也一樣,我倆對視一眼。

    媽地,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魂靈出竅吧。

    鬼靈洞盡毀。南蠻子一揮手,空中又是多了一群血蝙蝠,這傢伙無情無義,哪來這多血蝙蝠幫他呀。想到各人自有路數,或許是血蝙蝠盡受它控制也說不準。

    血蝙蝠齊齊飛來,咿呀怪叫,迅速地聚成一片,成了一個空中的平台,南蠻子將我們五人悉數放上血蝙蝠聚成的平台,自己一扭,也是飛身上去,直直地朝了南面飛去。

    而那邊,是無影門的所在呀。望著直直躺倒的青山道長,還有靈妙然和李艷,心裡只覺比之剛才冰陣更是恐怖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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