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蝙蝠群在南蠻子的控制下,急速地朝南飛掠而去。
隱約見得南村土地,沒有停留,直飛而過。
除了我和老錢兩個透明體外,另外三個人卻是還沒有聲響,心下裡又是擔心又是緊張,卻是奈何不得,這才懂了什麼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血蝙蝠陣到得一處絕壁萬仞的山崖,團團黑霧包裹,隱有陣陣厲吼間雜其中,萬仞之間,數不清的血蝙蝠成團飛動,紅點間著黑團,讓人毛骨悚然。
半山腰,陡見一個漆黑的山洞,像一張巨口,似要吞了這古怪鬼靈之氣。
血蝙蝠陣沒有停留,直掠進洞。洞內卻是豁然開闊,只是還是黑得可怕,周圍儘是眨著血紅雙眼飛來飛去的血蝙蝠。
突地周圍現出森森白骨,地勢更為開闊,血蝙蝠陣停下降落,轟地一聲散開。地上還是躺了青山道長,靈妙然還有李艷,我和老錢顫抖著站在一邊,風塵居不知什麼時侯跟在了後面,執刀垂手而立。
南蠻子用了血紅的眼望了我們一眼,對著前面大聲說:「掌主,人皆帶到,請掌主發話。」
轟隆隆巨響傳來,我們的眼前,兩扇巨大的石門徐徐打開,裡面有紅光傳出,一眼望去,我的媽呀,裡面是一個寬闊的大廳,兩旁站了無數的幽靈鬼魂,血蝙蝠齊齊地停了在旁的石壁上,血紅的雙眼圓睜,洞內不用照明,透著紅光和煞氣。
「一路辛苦,留下兩個凡魂,其他的送入煉魂窟內,快快將靈刀祭起。」一個陰陰的老者的聲音傳來,細看,才發現在通道的最頂頭,高高地坐著一位老者,面容枯槁,半倚在寬寬的石椅上,聲音雖陰得可怕,但顯見是氣力不足,看這情形,似乎如人患重病一樣,有氣無力。
南蠻子聞言,一揮手,旁有幾個著黑衣的漢子將三人抬走,我剛想說什麼,南蠻子卻是再度盯向我,生生地把我這問話給逼回了。
鬼陽刀被高高地懸在了老者的頭頂。我想,媽的,本是老子的東西,現在卻是成了幫兇的利器,這以後可如何說得清呀。還有這三個人的生死,媽的,該不會就此陰陽兩隔吧。突又想,老子都是魂離本身,現在本在陰界,還想什麼陰陽兩隔。
「你就是傳說中的正靈使者?」老者突然問話。
「我不知道什麼使者不使者的,只知道你的手下傷了我的朋友。」我索性豁出去了,媽的,大不了再死一次唄。
老錢又是一番哇哇大叫,「你這鬼地方,冷得很,還有,你到處傷人,老子有見血昏的病,媽的,你倒也開個窗戶透個氣啥的,老子要死也死個明白,還有,老子打110了,你媽的最好識像點,裝神弄鬼沒好下場的。」
老者哈哈大笑。我心裡想,老錢還是那性子,110都嚇人嚇了兩遍了,現在在陰間,打個屁呀。
「想我無影門,本為蒼生計,消盡那些貪慾之人,卻是屢屢被世人誤解,尤其是自謂光明的正靈明,總是和我們作對,現在請得使者來,你可看清了,到底誰黑誰白。」老者沒理會老錢,只是對我說。
「既然都說我是正靈使者,那好,老子就當使者了,你倒是聽使者一回,把那三個人救活呀,那都是我朋友,我交待不了的。」我說。
天啦,誤打誤撞,一直只是聽到說有無影門,這下好,倒是真到了這無影門的鬼洞。看這陣勢,硬來,恐怕是不行了,還得想辦法呀。媽的,老子兩個大總監,還怕了這些個見不得光的陰鬼不成。我扯了扯老錢,輕聲說:「你怕不怕?」
老錢說:「怕呀,媽的,這裡沒妹子,儘是血蝙蝠,還有這些個黑得可怕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但怕有球用,放心,我和你一起。」
「你那三個朋友無礙,只是被我撞魂傷靈,如果你好好合作,我一定會讓它們醒來。」老者說。
這又是要談條件呀,媽的,都說我們那潛規則多,怎地這陰界也是潛規則多多呀,每走一步,都是要談條件。既然有條件可談,那證明還有得出路,這反倒讓我沉下心來。
「什麼條件,你開吧。」我的*勁上來了,媽的,玩無賴呀,老子是無賴他祖宗。旁的老錢見我這樣,這傢伙最懂我,知我心性,也是咧嘴一笑,「搞清楚了老傢伙,你這是和兩個管錢的總監談條件,小心了,老子回去把錢全拔了,工程加大,挖你媽的祖墳,到時揚你白灰,散你陰骨,別怪我們沒說清。」老錢的痞勁也是上來了。
「哪來的雜間,南蠻子。」老者陰陰而語。
旁的南蠻子逼近老錢,血紅的眼內燃著炙火。我一看不好,好漢不吃眼前虧。忙忙地說:「我這朋友說話是這習慣,不是談條件嘛,別的不要在意。」
南蠻子氣哼哼地看了我一眼,退到一邊。
「你也看到了」,老者語氣放緩,像是有點什麼事要求於我。媽的,都是這球樣,有事求人騙你沒商量,能夠好好說話嘛,搞得神鬼兮兮的。
「你看到了我這儘是血蝙蝠」,老者接著說,「都是跟了我許多年的老人了,卻是轉靈不得,都是半靈之身,無法安窩升福呀。你是正靈之身,靈血可助轉靈,你只要依我言,煉成轉靈丹,到時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老者說完這段話,竟是氣喘個不停,如遠行之人,費了真力。忽地明白,原來一直南蠻子作怪,卻是想這老傢伙命不久矣,還想著接大位呀。這點小伎倆,我們那都玩膩了,我當然看得出來。再者,要老子煉什麼轉靈丹,雖不知道咋煉,但能想到,一旦得成,那又成了這老傢伙控制血蝙蝠一個強有力的籌碼。步步凶險呀,媽的,老子又是著了這一道了。如果答應,結果誰也不知,血蝙蝠轉靈既成厲
厲鬼,我這是在向家裡路口聽李艷說的,這老傢伙明著是替部下老人轉靈,實則是進一步強大自己的實力,好與正靈門爭鬥時更有威力呀。如果不答應,這裡顯然走不出,脫不開身不說,那三個朋友也是一併交待在這裡了。媽的,這可怎好呀,心裡突然有點惱怒,青山道長我瞧著很歷害呀,那靈妙然還能到處飛來飛去的,怎就不抵事了呢。
南蠻子腥氣逼近,血紅的眼幾欲垂到了我的頭頂,那是逼我快快答應呀。周圍突地陰幾乍起,血蝙蝠燥動不安,想來是我的正靈之氣引得這些傢伙重新燃起了*。
情勢危急,媽的,一個幫手也沒有。老錢睜著眼看著我,說:「咋辦,老子們魚死網破算了,不能答應,媽的,那是缺了大德了,你答應了,老子扣你工資。」
真個是逗比的老錢,這會兒還能想到這些。
我略一沉吟,說:「行呀,我答應就是,這也是渡鬼升德的好事嘛,我幹嘛不答應。只是得先講清了,我再做。」
老者一聽,臉上黑沉沉的表情突地開了一條縫,媽的更是詭異非常。我倒是被這周圍的陰風吹得腦袋生疼。
「好說好說,你說吧。」老者說。
「先把我三個朋友救醒了,再把我們關一起,我得時時看清他們沒事,我再才能和你們合作。」我說。
無影門掌主那苦臉卻是突地一變,說:「本來是給你生路,無奈你太過要強,這不行,關一起可以,但你必煉成丹藥,才能救活它們。」
話不容商量。這下子把個退路也是堵死了。
一旁的南蠻子突地看向我,血紅的眼內此時火苗不見,光是兩個火球。
「你先答應下來再說」。竟是南蠻子的聲音。媽的,也能好好說話呀,幹嘛動不動就吼得地動三搖的。
我腦中一個激靈,對了,我想到南蠻子一直的作派,還有前前後後的事,說不定,這傢伙倒是一顆棋子呀。
我大聲說:「掌主,就依你,你先把我倆和那三人關在一起吧。」
老者見我答應,很是高興。一揮手,幾個黑大漢來架了我倆,在南蠻子的帶領下,朝了煉魂窟走去。
南蠻子一直沒說話,行動卻是比之剛才少了戾氣,還探探著總想和我說點什麼。
媽的,老子這下明白了,這裡面有章,突地有了個主意。
到得煉魂窟,是一處陰陰的山洞。洞內陰氣慘人,地上儘是白骨,洞壁條條抓痕,想來是萬分痛苦時抓撓所致。中間駭然躺著三人,一動不動,身體上已是細細的白霧,有凝結成冰的趨像。
媽呀,我是倒吸一口涼氣,這該不會是什麼武俠小說中所說的化為膿血之類的吧。
四個黑在漢放下我倆,退出,看得出他們也是一刻不想在這久呆。
南蠻子看了我們一眼,陰陰的臉上變幻莫測。
但還是退了出去,光地一下關上石門。石門上留有一個小洞,外面留了兩隻血蝙蝠守著。血紅的雙眼從小洞裡透了過來,還好,權當是長明燈了。
老錢哭著臉,說:「這下完了,怕不是真要成鬼了。」
我說:「剛才那瘋勁哪去啦,這會兒倒怕了。」
老錢說:「剛才是大敵當前,給你鼓氣嘛,現在,說實話,咋辦呀。」
我輕手輕腳摸了摸那三個人,身軟體柔,只是冰得可怕。我想,是軟的,證明人還沒死,沒死就有希望。
我對老錢說:「你得配合我,現在沒人可指望了,我們必須自救。」
老錢當然答應。我說:「如不出我所料,你我此時靜下來,別亂動,南蠻子會來找我們的。」老錢驚愕地點點頭。
我和老錢輕輕合上眼,我真的要將這些事好好理一理,還有,接下來的事,如果一步差錯,那可真是化骨成煙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突地小洞口透過的紅點一下消失,而瞬間,卻是又有更大的紅光透過來,有輕微的嘩響,如爪之撓地,抓得人心裡一愣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