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血紅世界
白闕離的視線幾尋,忽然聞到了血腥味,尋味而去。滿地的殘肢,血正在被地上的土壤吸收。
蹲下身,探手指尖點了點,還是熱的,剛死不久。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在血裡閃動,手腕一動,東西就自動漂浮在面前,一個耳環,婢女的耳環。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頭,睡夢中一旦驚醒,他就會覺得頭暈腦脹。
火光尋來,一群人慢慢靠近,領頭的是白闕言。他站在眾人前,眸色暗沉的看著白闕離。
「殿下!」小十跑過來,但卻被似乎是她好友的婢女拉住。
「小十,你不能過去,你沒看到那裡的人體碎塊嗎?」
白闕離扯了扯嘴角,一堆血塊,一個自己,看來怎麼說也洗不清了。揉了揉額角,扶著樹幹站起來。
小十撫開那個婢女的手跑過來,把手裡的毛絨披風披到白闕離身上:「殿下,夜裡涼,仔細生病了。」
白闕離瞇眼歪頭:「小十不怕麼?」
「怕什麼?」小十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連衣服也不穿好就亂跑的殿下沒有發言權。」
白闕離把觸過血跡的右手攤開,一股水流從天而降,洗乾淨了手,他看向那些人,除了白闕言,所有人都後退了一步。
「這不是殿下做的。」小十跑到他面前雙手展開,母雞護崽一樣,「殿下平時那麼好,你們怎麼能不信他?!」
「他殺過後宮娘娘,現在這裡又只有他一個人,不是他,難道是鬼嗎?」一個小小的聲音傳出來,其他人連忙附和。
「你們!」小十急的臉都紅了。
白闕離微微一笑,把手放到小十肩上拍了拍,走上前,他每走一步,那些人就後退一大步,白闕言始終沒動。
「你呢?父皇。」白闕離笑,「怎麼認為?」
白闕言的唇動了動,無力的閉著。薄唇人,薄情人。在白闕離眼中曾經那麼柔軟的唇,此刻像利劍般扎入他的心窩。
「陛下!」小十上前了幾步,「您應該是最清楚殿下的!」
白闕言閉了閉眼,那一晚的神秘人,到現在的物證。他……能說什麼?他想告訴孩子他信,但是面對眾多悠悠之口,他該如何呢?陛下又如何?為了天下,狠心絕情罷了。
「卡哧……卡哧……」黑暗中,一個龐大的東西走出來,泛著金屬質感的鱗片,尖銳森白的牙,還滴著血,血紅雙眸鎖定眾人,然後定格在白闕離身上。
「我聞到了……你的味道……」它的喉嚨深處傳來聲音,又是一陣「卡哧……卡哧……」的聲音,似乎在笑,似乎在磨牙。
白闕離在白闕言和小十拉住他之前,將兩人推開,在妖獸和自己的周圍豎起了屏障,這樣,他們就進不來了。
扯開斗篷,因為被吵醒,四肢仍是無力的,他閉了閉眼,抬起左臂,狠狠的咬了上去,鮮血流出來。搖了搖清醒了一些的腦袋,亮出悲巫。惡戰呢。
「殿下——」小十拍著屏障,「殿下!殿下!殿下……」
妖獸襲來,紅袍飛揚,玉足露出來,彎鐮一揮,從妖獸的身上劃過,一陣火花,幾次撞擊,妖獸只是掉下來幾片鱗片,而他,卻被妖獸的爪子擊中,狠狠摔倒在地。
咳出一口血,抬起手指擦了擦。現在,更清醒了,因為,更痛了。
「幸好你還沒成長起來。」妖獸靠近,「你的滋味……一定很好。」
「嗤……」他一聲冷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竟然還能站起來?」妖獸似乎很驚奇。
五臟六腑都在疼。他閉了閉眼。紅袍破破爛爛的,瑩白玉足、小腿和小臂若隱若現。
彎鐮一變,成為利劍,小腿微微用力,對準了妖獸的雙眼!妖獸一聲怒吼,一隻眼被剜去,鮮血直流,一隻眼狠狠的盯著白闕離。雙腿一用力,飛身退後,站好。小臂上多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
「爪子,很利啊!」他低笑。右腕一動,匕首舞動而出,掀起幾片黑色鱗片,這下子,可是只瞎妖獸了。
「吼……」妖獸低吼,白闕離周圍忽然瘋狂的長起了血紅帶刺的籐蔓,朝他捲來,他,被籐蔓縛住雙手雙腳,困在半空。越是掙扎,刺就扎的越深,鮮血順著籐蔓滴下。
妖獸撐著傷軀,來到籐蔓邊,貪婪的舔舐著上面的鮮血,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復原。
哎喲,老頭。白闕離低笑起來,你可沒告訴過我,我的鮮血可以用來治傷啊……
「離離……」
「殿下!殿下……」
低垂的腦袋動了動,無力的抬起,看向下面。一臉淚水的小十還有暴怒的白闕言。潔白的東西忽然出現在眼前。下雪了。
他動了動唇,白闕言愣住。
父皇,下雪了。
「父皇,今年冬季下雪嗎?」
「離離喜歡雪嗎?」
「下雪了,我就可以和父皇看了嘛!」
「真的?」
「真的,我想和父皇一起看雪。」
白闕言更加瘋狂的擊打著屏障,紋絲不動。
妖獸張開嘴,對著白闕離。白闕離眼睫微閃,就是現在,左腕一動,冰綢席捲而出,穿喉而過。左手有些無力的垂下。看著地上倒下的妖獸,籐蔓有些枯萎的痕跡,白闕離落下,無力的癱在地上,四肢依舊淌著血。右腳腕似乎還纏著籐蔓,白闕離也顧不上,無力的喘息著。大概是嘗到了白闕離的鮮血,籐蔓慢慢恢復生機,右腳腕的籐蔓蜿蜒上前,一大團一大團的籐蔓朝白闕離的身軀捲去。
「殿下!」
「離離——」
還有些嘈雜聲,他已經聽不見了,視線裡都是蠕動的紅色籐蔓。他慢慢閉上眼,好累啊。
他,想睡一覺。不長,醒了就好。
屏障消散,白闕言跑進來,籐蔓懸浮在半空,大朵大朵的血紅色的碗口大的花怒放著。
裡面,是他最愛的人啊!
妖獸的軀體遺落在一邊,地上的血跡都被吸乾了。一群人瘋了的向籐蔓攻擊,但是都沒有用。鮮紅的籐蔓不再動作,似乎是陷入了沉睡,帶著歲月沉澱的痕跡,慢慢變成暗紅。
雪地裡,一個男人佇立在一團暗紅色的籐蔓面前,一個婢女撐著傘站在男人身側後一點,雪,飄飄灑灑。
距離那個孩子在裡面,已經過去了九百年。
白闕言的手撫上籐蔓,光滑的觸感,銳利的刺都收了起來。凡人已經死了幾個輪迴,而他們這些修煉者依舊活著。
歲月漫長。
「陛下,回吧。」小十開口,「生病了,殿下會氣的。」
「他說過,要陪朕看雪的。」白闕言開口,神色落寞。在孩子不在的九百年裡,他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彷彿行屍走肉,每日上朝、處理奏折、用膳、睡覺、上朝……
再也沒有了笑,沒有了溫暖。
籐蔓裡,一個人用嬰兒的姿勢環著雙膝,靜靜沉睡著。在夢裡。
血紅色的世界。一座高大的宮殿內。
「王。」一個人走進宮殿,「右使成功突破。」
「知道了。」平淡無波的聲音,靠在軟榻上的人站起身,鈴鐺的叮鈴聲不斷。
黑色及地的長髮,血紅的單袍,赤足。隨著他的走動,小腿若隱若現。他抬手撩了撩耳際的發,袖袍滑落,玉白小臂露出來。
走出大殿,血紅的天空,血紅的世界。到處都是血紅的。眨了眨眼,醒來的時候看到這個世界,是迷茫恐慌的,但是,在知道這個世界的生存準則後,他就開始了強大之旅。
白闕離皺了皺眉,身體似乎在自我修復,他睜開眼,雙瞳慢慢瞪大。血紅的一片,這……究竟是哪?他死了嗎?抬手,捏了捏臉,痛!沒死!
站起身,掏出草藥一邊吃一邊走,漂浮在半空的血紅的路,血紅的天,血紅的建築。
一個黑色的如鯤鵬般大的蝙蝠朝他俯衝下來,張開嘴,尖銳的牙細細密密的。
他皺眉,手剛想一揮,忽然想起這不是鍛煉自己的機會麼?思及此,匕首收回,冰綢不動,毒藥不放,雙足用力,撲了過去。
打了個呵欠,走出暫居的山洞,在這裡過了十多年了,身體各方面都鍛煉的很好了,但是,還是可以做到更好,他知道這世界沒有最好。敏捷度,反應度,洞察度,攻擊能力,防禦能力……都在逐漸加強。
身後傳來聲響,他轉身就是一腳,蝙蝠死亡。當初需要搏鬥許久的蝙蝠,現在他只要一腳,掌握角度、力度就可以解決了。
在這裡待久了,他把視線放到了中心的那座城裡。依舊是血紅,他現在已經不期待什麼了。之所以待在這裡,是因為這裡的妖獸很多,很強大,足夠他歷練一番。
只不過,錯過了學府的歷練,他多少有些可惜,不知道學府的歷練是怎麼樣的。
整了整身上的鮮紅單袍,為了簡單,他就將外袍改了。沒有束縛,輕鬆多了。行動見,玉足和小腿微露,抬抬手,袖子就能滑落,衣襟鬆鬆垮垮,遮不住鎖骨。
打了個呵欠,帶著五分慵懶,三分嫵媚,二分危險進了城。其實跟外面的城差不多,就是顏色變了,還有就是這些人似乎很鍾愛暗紅的衣服,看了看自己鮮紅的袍子,不以為意。
美目半睜,帶著睡意四處看。水光瀲灩,亮了誰的時光。
一群人站在一塊大木板面前,很多的木板,有半面牆大,上面貼滿了紙。
隨便看了看,選了最危險的那個地點,去了。人形妖獸麼,去瞧瞧吧。叮鈴聲微微響動,露出的左腕上有一段鮮紅的籐蔓。他低笑,這真是一樣好禮物呢。
「站住。」就在他要上前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
一群人,扛著大刀闊斧走過來。白闕離扭頭,那些人吸了口氣,愣了一會兒,還是繼續靠近。
「山上有危險,沒有人陪伴還是不要上去了。」領頭的人回答,虎臂熊腰,很是威猛。
「無妨。」他淡淡回了一句,繼續走。
「誒,你……」他似乎還要說什麼,卻被其他人打斷了。
「老大,他既然不領情,你就不要管了。」
「就是,看他怎麼死!」
……
後面的聲音都被白闕離拋到腦後了,他繼續走著,林子很靜謐,應是那個人性妖獸的存在,讓其他生物覺得危險了。
小戒指裡現在不僅有他種的藥草毒藥,就連滿袖等植物受了影響,長的很好。身上的香氣似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改變一點,但具體哪裡變了,他說不上來。
眼眸轉了轉,鎖定了一個山洞,足尖輕點,躍上樹枝,在懸崖壁上幾個落點,就走了進去。
一汪碧池,他眉角挑開,把寒玉床搬出來,就斜躺了上去,一隻手支著腦袋,雪臂半露,髮絲流瀉而下,在身上,身後蜿蜒,潔白小腿和玉足露出來。媚然天成,雙眸澄澈明亮,暗紅和淡藍隱現,長睫灑下陰影。
一個人影鑽出來,水滴濺開。
暗綠雙眸,淡粉微卷的長髮纏繞著裸露的身體,珍珠白的皮膚,唇顯淡紅。
「人類。」水滴濺落的清脆聲。
「你就是外面所說的人性妖獸?」白闕離掀眼,勾唇。
池中的人抬起手臂將髮絲往後撥了撥,話語帶著隨意:「啊,可能吧。」
「過來。」玉石叩擊,帶著清泉湧動的清爽,也帶著惑人的纏繞,尾音微勾。
池中的人慢慢走到池沿,翻身上去,卷髮遮蓋身體,他慢慢的靠近白闕離,俯身,面朝白闕離側躺上了寒玉床,綠眸帶著水意,一隻手搭在白闕離的腰上。
白闕離從戒指裡取了一套深藍單袍,給他披上。
「你的名字。」他坐起來,笑意淡淡,倦意濃濃。
「軒妝。」妖獸套上白闕離的衣服,但怎麼也穿不好。白闕離伸手,給他整整好。
「好了。」他收手,「顧離,或許也是白闕離。」
「阿顧。」軒妝吐出一個含糊的暱稱。
白闕離拍了拍他的腦袋:「好乖。」
軒妝抬著頭看著他,眨了眨眼,笑的像孩子一樣。白闕離掏了一顆藥丸給他,他接過想也沒想的塞進嘴裡。
眨了眨眼,嗅了嗅自己:「妖氣,沒了。」
「被別人聞到,會被欺負的。」白闕離起身,走到池邊,手一揮,池水彷彿有了生命般,紛紛湧入軒妝的額頭。
軒妝伸手摸了摸額心,白闕離走過去:「以後,能在關鍵時刻,保護你。」
軒妝又笑的很開心了。那些來的人類都很過分,他一不高興,就全殺了,但是阿顧好好,他喜歡阿顧。
寒玉床一收,軒妝有些難過的皺眉:「躺在上面,舒服。」
白闕離抿唇笑了笑,掏了一塊纏血玉遞給軒妝玩。
「這個很香,很滑,有些軟。」軒妝拿著,「給我嗎?」
白闕離點頭,因為這只是兩塊纏血玉繁衍出來的另一塊,他才發現,原來兩塊纏血玉放在極品血玉旁,可以產生新的血玉。
「很喜歡阿顧。」軒妝笑,「那些人都很討厭,要殺我。」他眨眼,撩起頭髮,後脖子上果然有一塊傷,「我在池水裡泡了很久,才好的。」
白闕離摸了摸他的頭,手指摸上去,口訣一念,傷口就好了。
「走吧。」他朝洞口走去,「一起。」
軒妝跟上,阿顧,最喜歡的阿顧去哪,他就去哪。
兩人在林中晃了晃,因為白闕離要看看這裡有沒有長什麼草藥,找一些自己小戒指裡沒有種的,種上。
找的差不多了,兩人才轉身下山,天已經黑了。
前方忽然閃現多彩的施法光芒,血腥味傳來,軒妝的眼睛變成淡綠的,他往白闕離身後縮了縮。
白闕離安撫的拍了拍他的頭,他的眼睛又恢復了暗綠,高興的拉著白闕離的手。
一群良品九段狼妖。
白天遇到的那群人正拿著武器抵抗,很快就要倒下了。手一揮,匕首帶著鐵絲飛舞而出,再回來的時候,狼妖全部倒地。
「你是白天的那個人。」領頭的人擦了擦臉上的血。
白闕離丟過去幾顆藥丸:「這是對你白天的提醒的感謝,雖然我並不需要,但是,血腥中謀生的人還能保持那樣一顆心,很難得。」他轉身,軒妝也跟了上去。
「阿顧,我也想吃那個圓圓的東西。」
「你又沒受傷。」
「內傷算嗎?」軒妝興奮的問。
白闕離又掏了幾顆,軒妝高興的吃了,當糖豆子:「清清甜甜的,好吃!」
留下的一眾人一頭黑線。領頭的人把手裡的藥丸遞給重傷的人。
「老大,你也吃,要不然兄弟們就出不去了!」
「是啊!」
他看了看手裡最後一顆藥丸,點點頭,吃了下去。的確是,清清甜甜的。
下了山,隨便安全隱蔽的地方搬出寒玉床就睡了,軒妝也高高興興的抱著纏血玉擠了上去。他的身形其實比白闕離要大,所以他一蜷縮,就像把白闕離嵌在懷裡一樣。
清風襲來,一夜好夢。
後來,逐漸認識了很多人,很多妖獸,人形妖獸也有很多。
為了給他們一個安居所,白闕離創了「血殿」,從此盤踞於此。他是個護短的人,自己的人傷了別人,賠償就好;別人傷了自己的人,拿命就好。
日子就那麼過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打了個呵欠,推開右使的門,一個香香軟軟的東西就撲到了懷裡。
「顧顧顧顧,我成功了!」興奮的女生,甜甜糯糯的。
「我知道,趕緊去穿衣服。」白闕離拍了拍懷裡的人的背部。
「人家想要勾引你來著,結果還是被你勾引了。」右使傷心的穿衣服去了,每次看見顧顧顧顧,都會被勾了神。
「阿顧。」身後傳來迷迷糊糊的聲音。
「軒妝。」白闕離轉身,「醒了?」
「阿顧,陪我睡的話,可以更久一點。」軒妝抱住白闕離的手臂。
白闕離拍了拍他的頭,穿了一身白裙的右使走過來。
「顧顧顧顧,你說我去勾左使怎麼樣啊?」右使眨眼。
左使,冷冰冰的一個人,整一個冰塊,為人睿智,足智多謀,手段狠毒,對白闕離忠心不二。
「右姐姐,我覺得是左使勾住了你吧?」軒妝眨了眨眼。
「個死孩子,老拆姐姐的台!」右使翻了個白眼。
打了個呵欠:「夠了啊你們。」
安靜。
「小白,又有人送東西來了。」左使站在門口,挺秀的身姿一站,都是一道風景。
小白什麼啊小白。白闕離含淚望天。要不要這麼二的暱稱啊!
「去看看。」白闕離揮了揮手。
金子、銀子、珠子。
一大堆金子、一大堆銀子、一大堆珠子。
「右使,全發了。」白闕離眉眼一舒,「告訴他們,發工資了。」
「好勒!」右使胸脯一挺,一吸氣,「各位,發工資啦!!!!!」
餘音不絕,繞樑三尺。
一會兒,一大堆人風風火火地從各個地方跑過來,如果地上有灰塵,那一定是灰塵漫天飛。
「主啊!我剛好沒錢啦!」
「主啊!又發工資啦!」
「主啊!天天吃肉膩了啊!」
「主啊!上次啃了一個珠子,牙壞了!」
「主啊!」
……
白闕離屏蔽聲音,軒妝耳朵封閉,右使左使淡定的維持秩序。
不一會兒,就全部發好了,右使左使也自己選了一些,剩下的直接移進了白闕離的戒指。
因為九方都害怕,尊敬他這一方的勢力,不時的送一些東西過來,久而久之,就先讓那些人拿走,剩下的存著。
「這個是什麼?」右使伸出腳踢了踢一個圓滾滾的東西。
「小鬧,小黑。」白闕離開口。
「喵嗚~」
「嗷嗚~」
「小鬧,再學狼叫,閹了你。」白闕離微笑著開口。
小鬧閉嘴。
「你們怎麼來的?」白闕離蹲下身摸了摸小鬧的大腦袋,「對了,你們是特殊的,我在哪,你們當然能尋來。」
小鬧高興的蹭了蹭他的手心,小黑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臉。
主人,偶們好想你!偶們為你報仇鳥!
一行人淡定的望天望地。
「哇!好可愛的寵物!」右使伸手去摸小黑,小黑貓瞳閃了閃,還是仍右使摸著自己的腦袋,這人身上有主人的味道。
小鬧歪頭看了看左使,圍著他繞了幾圈,蹲在他面前抬著大腦袋賣萌。左使遲疑著蹲下身,學白闕離摸了摸他的腦袋,小鬧瞇了瞇眼。
白闕離從大戒指中取出一大團的光團,當初在墓穴看見它們吃的那麼開心,在這邊看見就收集了起來。
放到小黑小鬧面前,兩個傢伙沒有形象的啃了起來。雖然跟著主人二哥也遲不了不少,但是主人給的最好啊啊啊啊啊!
「你們能進來,也能出去,對不對?」白闕離開口。
小鬧和小黑點頭。
外面傳來一聲大吼:「天啊!主要走啦!!!!」
餘音不絕,繞樑三尺。
「主啊!不要啊!」
「主啊!帶上我!」
「主啊!為什麼!」
「主啊!」
……
白闕離嘴角抽了抽,看了看破敗的門,以及站在門口的一票子生物。
「我本來就不是這裡的。」他抿唇,「應該回去。」
「回去可以,帶上我們。」左使點明中心。
一票子生物點頭,大有他不同意,他們就哭的表情。
「能帶上麼?」他低頭問兩個傢伙。
小鬧和小黑點頭。
「那就收拾東西。」話還沒說完,一票子生物就跑了。
「金子!我的金子!」
「銀子!我的銀子!」
「票子!我的票子!」
「珠子!我的珠子!」
……
白闕離深呼吸了一下,轉身打開衣櫃,把用這個世界的特殊材料做成的衣服鞋子等裝好,簡單出發。
看了看面前的黑色大洞,又看了看身後的一票子興奮的人,他率先走進去。
一陣暈眩,踩到了實地上。右腳腳腕突然傳來奇怪的感覺,他側頭一看,籐蔓在生長,繞著右腳腳腕蜿蜒著生長。
待所有人都出來後,籐蔓就消失不見了,只有白闕離知道,它長到了自己身上。
「這裡,真好看!」
「天是藍的。」
「世界都是不一樣的顏色!」
……
白闕離原以為這群人會是色盲。
不過,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太安靜了。他皺眉,望向右上角,那裡,有情況。
紅袍一閃,人就飛走了。
「主啊!等等我啊!」
「主啊!慢點啊!」
「主啊!你小心啊!」
……
白闕離扶額,他應該把這群生物丟在那邊的!
巨大的幾根柱子,黑霧湧動,一個渾身縈繞黑霧的人靠在軟榻上。白闕離抬頭,昏迷的人,白闕言,小十,白闕葉,白闕曉……
「哇哦!」一群人驚呼,「這個世界原來如此暴力?」
白闕言轉身面朝著那個人,應該就是魔主了吧。
「魔主。」他開口,「好久不見。」
記憶翻動,似乎有什麼要破土而出。所有的晶石都收起了,但是記憶依舊停著。
「靈神。」嗜血的聲音,「你是不是應該還我被囚禁的數萬年數億年光陰。」
「這個。」白闕離含笑,「還不來。」
右手一攤,白光湧現,黑霧散去。魔主露出真容,唇紅齒白,丹鳳眼。
「美人兒!」某一生物叫起來,「主啊!你依舊是最美的!」
白闕離的嘴角一抖:「閉嘴!」
黑霧忽然變濃,慢慢走出來許多黑暗生物,白闕離撇嘴,某些生物已經自己跑上去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