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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文 / 李息隱

    對於陳喆,陳氏心裡自然是一百個滿意,再加上之前有穆氏比著,此番陳氏越發覺得這金陵陳家七郎或許才是真正能夠給女兒帶來幸福的人。

    陳氏望了姚氏一眼,面帶嬌笑,似乎兩房以前鬧的那些不愉快也因著這件事情而煙消雲散了。陳氏感激道:「棗兒真是個有福氣的,這事情也叫大嫂費心了,若是事情成了,棗兒心裡定會感激大嫂一輩子的。」

    姚氏腦瓜子靈光,嘴巴也會說,隨即伸手握住陳氏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下,旋即眼眶就紅了道:「大郎去的早,大姑娘也早早嫁到娘舅家去了,雖然都在京城,但嫁出去的女兒總歸就是人家的了,我身邊也沒個可心的人陪著。三丫頭機靈懂事,我瞧著也喜歡,這不,一聽嫂嫂說了這事兒,我趕緊叫嫂嫂讓我見了那陳七郎一面,我是心裡覺得陳七郎還不錯,才將這事兒跟弟妹說。三丫頭跟這陳七郎,拐彎抹角的也沾親帶故,兩個孩子的事情若是成了,豈不喜上加喜?」

    自打生了甜瓜兒之後,陳氏滿心裡最擔心的就是女兒的婚事,之前來提親的人當中,也不乏優秀之輩。只不過,之前有李世子比著,那些人顯得就有些看不過去了。可這陳七郎不同,溫儒,又是出自金陵陳氏,家裡的情況也簡單,棗兒若是嫁了去,不必受婆婆姑子的氣,豈不快哉?

    要是論起本事來,陳氏還是心屬李世子,不過,李世子有那樣一個母親,棗兒嫁去怕是不會幸福,倒也罷了。

    陳氏應著姚氏的話道:「陳七郎這孩子瞧著性子也好,想必是個會寵媳婦的,其實身份倒是其次,只要棗兒嫁過去能幸福快樂,我就喜歡。」

    其實陳氏心裡最初屬意的女婿人選是夏盛廷,如今瞧著這陳七郎的模樣氣度跟言行舉止都跟夏盛廷幾分相似,不免更有好感。

    姚夫人道:「這一點妹妹就更可以放心了,陳家大哥一輩子只對正室夫人好,家裡原先連個姨娘都沒有。後來還是陳大哥正頭夫人走了,才勉強同意抬了一個丫頭當姨娘,這麼些年,也一直沒有再娶,最是癡情不過了。」

    陳氏氣色十分好,面上一直含著笑意,直到外面有丫頭尋過來說又來了一撥女眷需要太太應酬,陳氏才起身。

    姚氏跟姚夫人也起了身子,姚氏道:「弟妹先去,我換身衣裳就去。」

    陳氏走了之後,姚夫人蹙著眉心問姚氏道:「這事情能成嗎?」

    姚氏扭了扭脖子說:「目前我也說不好,不過,看陳氏的樣子,該是挺願意的。只怕三叔跟三姑娘那一關難過,尤其是三姑娘,那孩子在鄉下呆了幾年,被她外祖家寵得連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了。她那外祖跟舅舅最是疼她了,那陳家老太太潑辣得連咱們老太太都有些怕,總之不是個好相與的。」

    說到這裡,姚氏歎息一聲,又道:「之前老太太想讓三叔休了陳氏另娶,我跟著也攛掇了後來事情不但沒成,這陳氏反而成了專房之寵,三叔為了她連廣寧伯家的賀大姑娘都趕出去了。老太太是三叔的母親,三叔自然不會恨母親,倒是怪罪我呢,連著兩房走動也越發少起來。明眼人都知道,如今整個燕平侯府,其實仰仗的就是謝三郎,我要是再不主動些示好,往後容兒的前程可怎麼辦」

    姚夫人也是做人家媳婦的,也是有婆婆跟妯娌的,心裡很是明白姚氏的處境,不由安慰道:「我瞧這陳氏是個好相處的,不像是會記仇的人,你只要是真心替她姑娘操心的,她回頭也只有感激你的份,哪裡還記得以前的不快?」又道,「我聽你大哥哥說,如今兵部尚書欲告老還鄉,老尚書一走,空下來的位置自然要有人頂替上去。謝三郎官至兵部左侍郎,又有實戰經驗,這個位置怕是他坐的機會比較大。」

    說到這裡,姚夫人頓了一頓,也垂下了眼眸去,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姚氏聰明,怎麼會猜不到自己嫂嫂在想什麼,便道:「暉郎是我女婿,也是我侄兒,他的事情我豈會不放在心上?嫂子放心好了,我會抓住這次機會的。」

    如此一說,姚夫人不由笑了起來:「要說起來,咱們這也確確實實幫了你們家三房一個大忙,陳七郎這孩子的確是不錯,又是對謝三姑娘一見鍾情,將來只會寵得沒邊,往後她還得謝你呢。」

    「嫂嫂,咱們去換身衣裳出去應酬吧。」姚氏起身,又轉頭吩咐丫鬟找了合適今天場合的衣裳來。

    那邊陳氏跟新來的幾家女眷說了會子話,讓府中體面丫鬟領著她們去歇著喝茶後,便去尋丈夫去了。

    謝潮榮今天高興,一來是他老來得子,二來,如今正是官運亨通之時。

    陳氏找來書房的時候,謝潮榮正欲送走一撥客人,見妻子來了,不由挑了下眉梢,立即就大步迎了過來。

    陳氏一直鮮少出門去,丈夫回來之前她壓根不怎麼出汀蘭院,後來丈夫回來了,她雖然有了侯夫人的身份需要跟著丈夫出去應酬,可沒多久就懷了身孕,便一直在家裡頭靜養著。有什麼應酬,或者哪家姑娘嫁人小子娶婦等等喜事,都是謝潮榮一個人去。

    所以,雖然靖邊侯在京城裡的名聲越來越大,可侯夫人卻鮮少有人知道。

    甚至有些不知道情況的人都猜測,這侯夫人是不是容顏醜陋,所以靖邊侯不願意帶其出來?

    因著陳氏當初進謝家門的時候,謝潮榮跟家裡頭鬧過一陣子,雖然府裡頭盡量藏著掖著,可事情還是傳了出去。京城裡的人都知道這謝三郎續娶之人是一位農家姑娘,農家姑娘再美,哪裡能有京城裡貴女美?

    久而久之,凱旋歸京的謝三郎,就成了京城裡百姓茶餘飯後的口頭中常出現的人物。

    那陳氏也被說成是醜婦,不能帶

    出來見人的醜婦。

    如今見著真人,一個個不免都驚呆了

    謝潮榮走到妻子跟前,嗔怪道:「你不在後院呆著,跑這裡來做什麼?」

    說的雖然是責備的話,可語氣卻是極盡溫柔的,帶著柔情蜜意,在場的人聽了都趕緊將眼睛瞟向別處去。

    陳氏產後身子比以前稍稍豐潤了些,雖然腰肢不算細,可因為胸前鼓脹脹的,相比起來看,腰肢就細柔多了。她穿著身秋香色的衣裙,氣色很好,臉蛋是非常勻稱的白裡透著淡粉,剛剛疾步走來的時候,身子婀娜妖嬈,一個眼神一個舉動都是柔情媚意。

    三十多歲的人了,皮膚好得跟只有二十出頭一般,讓人看見不免想多瞧幾眼。

    陳氏也知道自己心急了些,眼睛瞅著那群人,不由往丈夫身後躲了躲。

    謝潮榮這才轉身道:「前頭酒宴都擺上了,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你們先去前頭坐吧。」

    幾人都笑著告辭退了出去,謝潮榮這才領著妻子進了書房,又轉身將門拴好。

    「出了什麼事情,這般急急躁躁的?」謝潮榮往書案後來的大圈椅裡坐下,然後伸手拉了妻子一把,讓她斜著身子坐在自己腿上,湊到她臉上親了一口,又伸手捏了捏她圓潤富有彈性的臉蛋,才鬆了手,頗為嚴肅地道,「下次不許這般莽撞,就算有什麼事情,你著人到前頭來找我。」

    陳氏動了下身子,臉上笑意未減,一雙水眸含著春意,也低頭在丈夫臉上親了一口,算是犯錯後的彌補吧。

    溫香軟玉在懷,又是主動送上門來的,謝潮榮身子明顯有了反應。

    陳氏感覺到丈夫那處似乎硬了起來,也感覺到他握住自己腰肢的手更緊了些,趕緊揮手道:「你先等等,我迫不及待來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的。」

    謝潮榮將唇湊到陳氏脖頸處,粗粗喘息道:「瞧你臉上春風得意的樣子,定然是好事兒,既然是好事兒,就不急,咱們先幹正事。」說完話,他的吻便如夏日暴雨般落在陳氏臉上、脖頸上又一路往下去。

    越過山峰,踏過平原,直到尋著茂密森林處的那瓊漿玉液,才算解了點渴。

    書房尋歡,對於兩人來說,都是第一次嘗試,不免覺得新鮮了些,一時間,桌椅大動。

    意猶未盡地做完了所謂的正事,謝潮榮才理了理衣裳,起身出去,隨手點了翠竹吩咐道:「夫人剛剛不小心將墨汁灑到裙子上了,現在急著要出去應酬客人,你趕緊去後院拿套裙子來。」

    至於謝潮榮,書房裡就有他的換洗衣裳,他先換上了,然後拿了自己的一套先給陳氏蓋上,方才問道:「剛才你要說的什麼事?」

    陳氏側身躺在丈夫懷裡道:「大嫂剛剛來跟我說,姚家夫人娘家一位堂侄兒相中了咱們棗兒,特意托大嫂來說親的。」

    謝潮榮沒有做聲,見妻子朝自己看來,他挑眉道:「你繼續說,我想聽聽你是怎麼想的。」

    在丈夫的鼓勵下,陳氏笑著道:「那孩子說要給我請安,我便先見了一回,模樣氣度自是不必說的,為人謙和有禮。又問了他家裡情況,母親一早沒了,父親未有續娶,家裡兩個姐姐也各自嫁了人,他在家裡行七。這陳七郎原是在金陵書院唸書的,今年春天的時候陪著家族裡的姐姐進京參加皇子選妃,他那姐姐如今就是大皇子妃,將來也算是皇親國戚。哦對了,他如今在南山書院唸書,說是要參加明年秋闈考試,往後就留在京城不走了。」

    陳氏歡喜,一番話說完,媚眼微抬,瞅了丈夫一眼。

    謝潮榮垂眸笑著道:「前些日子不是一直提那李世子的嗎?在棗兒跟前將李世子都誇讚到天上去了,你都沒那般誇過我呢。」

    他雖然嘴上笑著,眼裡卻隱隱有著醋意,回頭再想想,還是忍不住捏了妻子一把算作懲罰。

    陳氏生氣道:「不提也罷,三郎你都不知道那李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想著穆氏那副清高自傲的模樣,陳氏就覺得委屈,不由朝丈夫訴苦道,「剛才那李夫人來找我,我以為她是為了咱們棗兒來的呢,便去接待了她,誰知道,她一開口就跟我說,讓咱們不要將主意打到她兒子身上,說咱們棗兒配不上她兒子。」

    「有這樣的事情?」謝潮榮知道妻子不是個會亂說話的人,她有苦水都是往肚子裡咽的,如今既然生氣了,肯定是受了極大委屈,不由陰沉了臉,哼笑一聲道,「我這位表兄家教可真好,欺負人都欺負到我謝潮榮家裡來了。」

    他沒有多說,可是臉上的陰霾之氣很明顯已經表明了他此時的態度。

    陳氏見丈夫臉色難看,倒是也有些後悔了,不該跟丈夫說這事兒的,不由緊緊握住丈夫手道:「她倒是沒有羞辱我,只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然後就走了。」陳氏趕緊又笑著道,「好了,既然唐國公府沒有結親的意思,咱們也不必去討那個沒趣。他們不稀罕棗兒做媳婦,自然有人稀罕的,並且若論當丈夫當女婿的話,我倒是覺得陳七郎比李世子好。」

    「你覺得好沒有用,得咱們女兒覺得好才行。」謝潮榮說,「棗兒這孩子長大了,如今心思越發叫人猜不透起來,你沒事的時候好好跟她說。」

    陳氏點頭:「女兒就交給我了,那陳七郎,你再好好觀察觀察。畢竟大嫂她們只會說好話,這個人內在到底如何,還得你親自去考驗一番。」

    謝潮榮低頭,見妻子一臉認真的樣子,不由笑道:「你如今倒是不笨了,也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了。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陳七郎我會再觀察觀察,只是,若是這事情成了,咱們

    豈不是欠了大嫂一個人情?你確定要欠她這個人情嗎?」

    陳氏知道丈夫的意思,愣了一下才微微點頭道:「畢竟是一家人,大爺也是三郎的侄兒,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吧,如今既然大房願意示好,咱們何不順著竿子往下爬?若是因為我的事情惹得家裡鬧分裂,就是我的罪過了。如今有了甜瓜兒,老太太也漸漸認可我了,只要三郎你待我依舊,我就不求旁的了。」

    妻子嬌嗔貌美,又溫柔賢惠,生了小女之後,也漸漸能夠管起整個三房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反向發展,謝潮榮心情瞬間就好了,俯身將妻子抱緊了些,在她耳邊說:「好,往後只要你在閨房中都聽我的,家裡的事情便全聽你的。」

    陳氏臉紅了一下,伸手欲要打丈夫,外面響起敲門聲:「老爺,太太的新裙子拿來了。」

    陳氏這才作罷,不由嗔了丈夫一眼。

    謝潮榮拿了裙子進來,陳氏見不但有裙子,還有穿在裡面的裡衣裡褲,不由臉色大變道:「你是怎麼跟我丫鬟說的?」

    謝潮榮瞅了一眼,不由冷著臉道:「怕是咱們動作太大,外面候著的人都聽到了。不過,你的這個丫鬟怕是留不得了。」

    若是未經人事之人,怎麼懂得這些事情?這個丫頭,怕是早跟人有了首尾。

    陳氏緊緊咬唇,不免緊緊瞪了丈夫一眼,然後自己動手換衣。

    謝潮榮見妻子似乎生氣了,趕緊湊過去抱著她道:「阿皎,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會讓我感到不安。關於賀氏我確實做錯了,如今能跟你一直生兒育女,已經很滿足,怎麼會招惹你的丫鬟。」

    陳氏扭頭:「我可沒說這樣的話,是你自己親口說出來的。」

    謝潮榮伸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又道:「你自己待丫鬟們也太仁慈了,如今在眼皮子底下出這樣的事情,若是不嚴格處理了,往後上不上下不下,尊不尊卑不卑的,你還如何當好這個當家主母?」

    陳氏被丈夫抱著,不好換裡衣,只能掙扎道:「這事情往後再說,你先放開我,前頭一直沒人,旁人會起疑心的。」

    謝潮榮知道妻子已經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也沒多說,倒也沒放開妻子,只抿唇道:「我幫你穿。」

    夫妻倆雙雙換好衣服後,謝潮榮去了前頭應酬客人,依舊笑容滿面。

    陳氏則心情有些沉重,她狀似不在意看了翠竹一眼,見這丫頭一直低著頭,一臉坦蕩的樣子,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但想著丈夫說的話,不由又輕輕蹙了眉,一邊將手搭在翠竹手臂上往前走,一邊問道:「剛剛回去的時候,三姑娘在做什麼?」

    翠竹回道:「二姑娘回來了,三姑娘跟二姑娘一處說話,六姑娘睡著了。」

    陳氏說:「既然二姑娘回來了,咱們先回去吧。」

    汀蘭院裡,謝錦華見陳氏來了,站起身子笑道:「太太回來了」

    謝錦華臉色很好,陳氏也是過來人,見她這般,不由笑著道:「二姑娘坐,自己家裡,何須這般客氣。」又問道,「你們剛剛在說什麼呢?怎麼這般開心?」

    謝繁華道:「我跟姐姐自有咱們姑娘家的話要說,不告訴娘。」

    陳氏伸手戳女兒額頭:「你也不知羞,你姐姐可跟你不一樣了,你姐姐成了親,已經是婦人了。」

    謝錦華頭垂得更低了,臉上也立即爬上兩抹紅雲。

    陳氏問道:「姑爺待二姑娘可好?」

    謝錦華輕輕點了點頭道:「他待我很好,婆婆小姑子待我也挺好的。」

    「好就好。」要是起初的時候,陳氏還有那麼些不甘心,可如今瞧著謝錦華確實也過得幸福,不免也就寬了心,「往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回來說,不方便跟你爹說的,你跟我說。」

    謝錦華看了陳氏一眼,心裡多少也有些感動,便笑著說:「我知道的,娘,我要是受了委屈,回來就跟你們說。」

    「你方才叫我什麼?」陳氏驚呆了,有那麼一瞬以為自己聽錯了。

    前頭夫人云氏留下來的兩個孩子,雖然一直對自己恭恭敬敬的,但是從沒喚過自己一生「娘」,如今聽謝錦華這般喚她,一時間感動得眼眶都熱了。

    謝繁華伸手在自己面頰上刮了兩下:「娘不知羞,我跟姐姐都沒哭,娘還落淚了。」

    「娘這是高興的。」陳氏抽出帕子擦眼角的淚水,笑著道,「棗兒,既然你妹妹睡著了,你便跟你二姐姐去花園裡玩玩吧。家裡頭也來了不少姑娘,總需要你出去應酬的。」

    謝繁華心裡明白,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有些抗拒出去,總覺得會遇到那個對自己無禮的人。

    今天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他不來才怪呢!

    自己不出去,她就不信,他還能插上翅膀飛進後院來。

    謝錦華見妹妹不說話,便抓起她的手道:「棗兒定是害羞了,我陪你一道去吧,剛剛好像見著了趙家姑娘來了。」

    「阿嫵來了?」謝繁華趕緊起身穿鞋道,「她一個人在外面肯定很孤單,我去陪著她。」

    今日這樣的場合,來的多半是一些官家小姐,趙阿嫵一個寄人籬下的商人之女,想來會受人嘲諷的。

    果不其然,當謝繁華趕到的時候,那一大群人都將趙阿嫵給孤立了。

    r/>荷塘邊上的亭子裡,趙阿嫵孤零零坐在一邊,瞧著似乎有些尷尬。

    「阿嫵。」謝繁華提著裙子走了過去,站到眾人中間去,笑著朝眾人一應都打了招呼。

    少女明媚可親,站在亭子中間,陽光打在她臉上,更襯得她容顏絕色。

    那些官家千金見著了謝繁華,不由都站起身子來,姐姐妹妹地親熱喚著。

    謝繁華與這些人都算是見過幾面,也都招呼著她們坐下,然後將趙阿嫵以自己手帕交的身份隆重介紹給她們認識。

    為了能夠與靖邊侯謝侍郎的愛女結交,那些千金小姐都極為給面子,甚至有的親自去挽了趙阿嫵的手,親切地喚她妹妹。

    可趙阿嫵並不覺得這樣是多有面子的事情,甚至前後比較起來,她越發覺得自卑。她們不過是看在棗兒的面子上罷了,她們做出這樣一副跟自己親近的樣子,也不過是想要跟棗兒結交,她們根本不是真心待自己的。

    想到這裡,趙阿嫵隱在袖子裡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這才露出笑容來。

    謝繁華看出了趙阿嫵臉上的不快,低頭想了想,若是今日換位思考,自己是阿嫵的話,叫別人冷落了自己,也會不開心的。

    「二姐姐,你幫我招呼一下,我帶阿嫵出去說話。」謝繁華悄悄湊到謝錦華耳根前說了幾句話。

    謝錦華也是明白人,只瞅了趙阿嫵一眼,心下就瞭然了,不由朝妹妹點了點頭。

    謝繁華領著趙阿嫵去了別處說話,趙阿嫵一路都沒有說話。

    走到一棵大柳樹下,趙阿嫵見謝繁華還欲往前走,不由開口道:「我們就在這裡說話吧,這裡已經比較偏僻了。」

    謝繁華點了點頭,又小心翼翼抬眸去瞧趙阿嫵:「阿嫵,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趙阿嫵也回望了謝繁華一眼,嘴角扯出一絲冷冷的笑意:「棗兒,今天是周哥哥問斬的日子,你忘記了嗎?」

    「周哥哥」謝繁華不由輕聲呢喃一句,她眼神有些恍惚,隨後輕輕喟歎一聲,轉身面朝湖而站,「他都已經是個死人了,你還提他做什麼?」

    風有些大,吹得謝繁華的聲音飄飄忽忽的,傳到趙阿嫵耳朵裡的時候,就顯得語氣是那麼無所謂。

    趙阿嫵低了頭,緊緊攥起拳頭道:「棗兒,你命好,投落在侯府,又生得這般出色,就算周哥哥沒了,你也會很快走出來的。可我就不同了,小的時候,我是那樣愛慕他,貪戀他的溫柔,也曾幻想過,有一日他願意娶我為妻。」說到這裡,她忽然笑出聲來,是嘲笑的聲音,「我沒有你好看,可是當時我一點都不害怕,因為我覺得周哥哥不是注重外貌的人,可是結果」

    結果他預知到自己將會出事,為著讓棗兒不要傷心,甚至拿自己做擋箭牌。

    他以絕情寡義的方式讓棗兒忘記他,可他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感受?他就不怕給自己的那點溫柔,會讓自己沉淪一輩子不可自拔麼?

    還是說,在他眼裡,只有棗兒的幸福快樂才是重要的?

    趙阿嫵心裡有恨,可卻一直憋著沒說,因為她還想著,只要傍著棗兒這個手帕交,身份地位就會不一樣了。

    所以,在這位好姐妹跟前,她一直強顏歡笑,希望能夠沾著點她身上的貴氣,以便將來擇個好夫婿。可如今看來,她根本就是錯的,根本沒人瞧得起她,旁人都在看她笑話。

    可是偏偏偏偏今天這樣的日子,她非要請自己來。

    或許她是無心的,可自己確確實實受了傷害,趙阿嫵閉著眼睛道:「棗兒,你回去招呼她們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謝繁華擔心地道:「阿嫵,你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趙阿嫵睜開眼睛,擠出一絲笑意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最怕死了,怎麼會自尋短見?再說了,我還有娘呢。」

    謝繁華瞭解趙阿嫵,知道她不會傻事的,便點頭道:「那你先呆會兒,一會兒去找我。」見趙阿嫵笑著朝她點了頭,謝繁華這才離去。

    這裡有些偏僻,往回走的時候需要經過一座假山,謝繁華總覺得暗中有人在跟著自己,不由加快了腳步。

    然後躲在假山一處角落裡,果然,那跟蹤自己的人急急忙忙四處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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