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絕大喜過望,冰封般沒有一絲溫度的冷凝眼眸,竟然露出一絲無法掩飾的激動,幾乎也不想,一把就握住了南宮惜若的手掌。
「南宮惜若,你終於醒了!孜」
發現自己握在手中的南宮惜若的手掌,竟忽冷忽熱,一時冰冷刺骨,一時火熱滾燙,彷彿,有兩股冷曖不同的氣流,在她的體內流走飛躥。
就連南宮惜若原本在暈迷之中平和安靜的面容忽然露出一絲痛苦之色,彷彿是在暈迷之中忍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秀麗的雙眉竟然痛苦煎熬的扎掙皺成一團。
南宮惜若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大滴大滴的汗水,從漲得通紅的臉上,不斷的流下來沮。
龍天絕看著南宮惜若暈迷之中痛苦煎熬的模樣,向來鎮定冷凝的心忽然間就失了方寸,大驚失色。
南宮惜若原本蒼白得幾近透明的面容,竟露出一股詭異的潮紅之色,雙手痛苦的緊緊抓住身軀兩邊的錦被。
龍天絕看著南宮惜若暈迷之中痛苦煎熬的模樣,向來鎮定冷凝的心忽然間就失了方寸,大驚失色:「南宮惜若,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啊!」
龍天絕慌亂的喊著南宮惜若的名字,才要讓人去叫太醫,卻見南宮惜若瘦弱的身軀輕輕一顫,剛才似乎因為痛苦,暈迷之中緊緊抓住錦被的雙手忽然鬆開,無力的垂了下來。
龍天絕大驚失色,幾乎是顫抖了手指伸出了在南宮惜若的鼻息間一探。
當即,高大挺撥的身軀忽然間重重一震,龍天絕覺得被人在胸口狠狠刺了一劍,登時,就在心口上裂開了一個大洞,劇痛襲來,陡然間驚得向後退了一步。
這怎麼可能?
南宮惜若……她真的已經沒了半點氣息!
「這怎麼可能?我已經派人調查清楚過了,這支千年血參確實對壓抑寒毒有一定效用,怎麼會這樣!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差子!不會的,不會的,南宮惜若,本王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你等著,本王馬就去找最好的醫師來給你醫治!」
看著一動不動,全然已經沒了氣息的南宮惜若,龍天絕心裡狠狠一痛,將牙狠狠一咬,一轉身,飛身就掠出了房間。
片刻,龍天絕帶了一名鬚髮皆發的老者匆匆回來,卻見剛剛還好好的院落,竟然著起火來。
一片混亂中,已經有不放的下人忙碌著來來回回的搬水救火。
看著南宮惜若躺著的那個房間已經被熊熊大火包圍,火浪逼人的燒成一片。
電光石火間,龍天絕幾乎還沒回過神來,轟的一聲,整個著火的屋頂,忽然坍塌了一大片下來,竟然就是南宮惜若所在的位置。
看著火星飛濺的一片火海,龍天絕心口狠狠一抽,臉色登時煞白了。
幾乎想也不想,身形一掠,就撲了過去,發了瘋似的,也不知道痛,這那樣赤著雙手,不斷的挖著那些被燒得滾湯的瓦片。
就在此時,支撐著整個屋頂的幾根柱子,在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中轟然倒塌,整個院子,登時變為一片廢墟。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看著那一片燒成廢墟的屋子,龍天色的一顆心漸漸的,漸漸的沉了下去,彷彿一瞬間就墜入冰窯了一般,忽然頹然的坐到在地,剛才因為不斷的挖著火爍的而變得鮮血淋漓的雙手,彷彿不知道痛一般,深深的插進泥石之中……
……
「龍天翎,救救我,救救你啊!」
一片沖天而起的火海之中,一身淡紫衣裳的清冷女子,滿臉悲傷的向自己伸出手,讓自己救她。
「惜若,你等著,我一定會不讓你有事的,你等著我!」
龍天翎全然不顧沖天而起的火焰,奮不顧身的往火海中衝去,想救自己心愛的女子於火海之中。
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都無法觸及紫衣女衣襟半份。
就在此時,整個著火的屋頂忽然就塌了下來,將一身紫衣的女子壓在了下面。
胸口好像被人生生的痛了一刀,撕心裂肺的劇痛就瀰漫了開來。
「不要,惜若,惜若!」
龍天翎渾身一震,忽然就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緊緊瑣在雙腕上的鐵鏈,已然因為在
tang夢中全力過大,將他的手腕勒出幾道鮮紅的痕跡來。
龍天翎陡然驚覺,自己剛才只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不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喂,姓龍的,你沒事吧!」
一雙略顯擔憂的眼睛正不安的看著龍天翎,天光黯淡中,那雙眼睛的主人,竟是被龍天翎數次捉弄的天狼大皇子戰狼。
戰狼見龍天翎睜開眼睛,滿頭的大汗,忙將手中的一碗清水餵他喝了幾口。
幾口清涼乾淨的清水喝下去,乾涸得幾乎發痛的嗓子終於舒服了一點。
龍天翎輕輕咳了幾聲,竟有幾絲血跡從嘴角緩緩流下,這才用嘶啞得幾近破裂的聲音焦急的問道:「胖子,怎麼樣了,你可幫我到北遼去打聽過了,可有惜若的消息,她……可已經醒過來了!」
似乎是忍受著什麼巨大的痛楚,說完,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看著龍天翎從嘴角咳出來的一絲鮮血,戰狼遲疑了一下,目光閃爍,含含糊糊的道:「我已經派人去北遼打聽你心上人的消息了,可是,暫時還沒打聽到任何消息。你放心好了,我那顆藥丸可是保命的靈藥,別說只是區區的寒毒,就算是再可怕的劇毒,也可以輕易解除,你就放心吧,你的那個心上人,她一定會不有事的!」
就連夢中還不斷叫著心愛女子的名字,姓龍的,還真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癡情漢呢。
若是讓他知道南宮惜若可能已給葬身火海的事情,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難過得當場吐血。
所以,那女子的事還是暫時先別讓他知道的好!
看著龍天翎身上幾處幾乎要了他性命的劍傷,及手足之下瑣著的幾條手指粗細的鐵鏈,戰狼忽然一陣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
「姓龍的,雖然你這人狡滑得緊,可是也不算太壞,要不是你幫我擋了那幾劍,只怕我現在就沒命了,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最後被我五皇弟給抓起來!」說到這裡,戰狼忽然滿臉感慨的道,「我們向來敵對,你幾翻捉弄我,害得我丟盡臉面,我幾乎恨不向抽你的筋,剝你的皮,可是沒想到,最後竟然是你救了我,反到是我那些所謂的手足兄弟,為了我這差點這頂儲君位置,一個個恨不得我早點死了!」
胖子說得不錯,有時候,不一定是手足兄弟,就會站在自己的一邊,或許,為了某些利宜爭端,反而恨不得自己早死。
想起那些黑衣人的身後和招式,龍天翎心中瞭然,嘴角一劃,不由勾起一絲苦笑,滿臉自嘲。
「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我也沒有想到,我被關在這天狼死牢之中的時候,給我送水,想辦法幫我逃走的人,竟是你這被我揍得哭爹喊娘,口口聲聲要抽我的筋,喝我的血的胖子!」
戰狼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道:「我那些醜事,你就別提了吧,我現在都快成為整個天狼的笑柄了!要不是看在你救過我一命的份上,你這小子就算死在這裡,我也只有拍手叫好的份!不過你放心吧,雖然我戰狼不是什麼好人,可是也懂得什麼叫著知恩圖報的,你救我一命,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哎,我可不想欠你這只狡猾的狐狸這麼大一個人情,否則,下次你再開出什麼不公平的交易條件,我豈不是吃虧吃大了!一會兒,我就進宮去,再求求我那父皇,讓他下旨把你的放了,要是他還不同意,大不了,我去救皇祖母,一定想辦法把你弄出去!」
戰狼一隻腳已經邁出了天牢,忽然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又退了回來,一臉慎重的對龍天翎道:「天牢裡的獄吏,我已經暗中打點過了,相信他們不會為難你,你渴了餓了,只管吩咐他們給你去拿便是!不過,你還是得小心提防我那個五皇弟戰楓,他那人向來陰險得緊,又一直看我不順眼,處處跟我做對!當時救了我一命,才中了那些黑衣人的招,原本,我已經救了父皇同意送你回北遼,就是我這個五皇弟說你是北遼的七皇子,又是北遼大軍的主將,若是將你抓起來,定能從你的嘴裡撬出北遼的軍事密秘,還暗中派了人對你用刑,以我對他的瞭解,只怕,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想從你的嘴裡撬出點北遼的機密什麼的,來討好父皇開心!」
戰狼說完,又向看守大牢的獄吏吩咐了幾句,這才離開。
此時,大牢裡忽然安靜下來。
一道月光,從天牢上方的通風口投下一道如銀般的光華來。
龍天翎抬起頭來,看著窗外那一彎冰輪般的明月,心中不由思緒萬千。
不知道,千里之
外的北遼,惜若是否已然醒來!
又是否,和自己一樣,正看著夜空中這一彎冰輪般的明月!
還記得,幾個月前,自己第一次向惜若明月表白自己的心意,也是同樣一個清涼如水的夜晚,天空同樣掛著一輪冰輪般的明月。
想到自己那天晚上,還偷偷拿走了惜若耳上的一隻耳環,惹得惜若對自己怒目而視,就忍不住笑了。
這一笑,忽然,牽動了胸口的一處傷口,一陣劇痛襲來。
龍天翎咳嗽著想伸手撫一下傷口的痛處,卻發現,雙臂無力,竟連抬起手臂的力氣也沒有。
看著自己手腕上幾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龍天翎冷凝傲然的目光一黯,眼中竟然流露出無比悲傷的神情。
當初,自己意氣風發,滿身傲氣,如今卻落得如此狼狽的樣子。
若是讓惜若看到自己此時這樣狼狽的樣子,她,是否會對自己非常失望。
想到這裡,龍天翎只覺得心情激盪起伏,全身無力的靠在牆角上,撕心裂肺般的咳嗽起來。
獄吏實在看不過意,便拿了一碗水,送到龍天翎的嘴邊讓。
龍天翎才準備要喝,忽然,啪的一聲,那獄吏手中的碗忽然間被人猛的一把拍落,掉在地上,砸得粉碎。
「是誰讓你給他喝的水!」
那獄吏一驚抬頭,猛的,就對上了紅袍男子那一雙陰冷狠唳的陰沉目光,渾身猛的一顫,雙腿一軟,猛的就跪在了地上,滿臉驚惶的一個勁兒磕頭。
「的是看他咳得太厲害,所以才沒忍住給了他一碗水喝,小的該死,五皇子饒命啊!」
「連你自己都知道自己該死了,本王又怎能饒你!」一身紅袍的男子忽然沉聲吩咐,「來人啊,將他給本王拖下去!」
「五皇子饒命,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那獄吏只嚇得臉色慘白,不停的在地上磕頭。
龍天翎實在看不下去了,微微瞇了眼,似笑非笑的眸中便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諷:「久聞天狼國五皇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當真是一個只知道欺軟怕惡,欺負弱小的無辱小人!」
「龍天翎,你說什麼?」戰楓陰沉的眼底飛快的掠過一絲怒色,「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我天狼死牢裡跟一條狗沒有分別的街下囚,不是那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北遼七皇子了,敢嘲諷本王,看來,上次本王讓人挑了你手腳的筋脈,你還沒得到點教訓,今天本王就讓人直接剁了你的雙手雙足,讓你變成一個徹底的廢物人,本王看你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幾次邊關交戰,戰楓都在龍天翎的手上吃了大過,他這次落到自己手上,自然讓好好給他一點苦頭吃,才能消得了自己心頭之恨。
想起自己幾次三翻敗在龍天翎的手下,戰楓眼中便露出一絲陰沉狠唳的狠色,沉了聲,面無表情的吩咐道:「來人啊,馬上給本王用刑!」
吩咐了半天,卻無人上前,戰楓心中一陣奇怪,回過頭去,卻見自己剛才隨身帶來的那群手下,不壬何竟,竟然已經悄無聲息的倒在地上。
卻有一雙纖秀均勻的女子雙足,踏著滿地的月光,輕盈的邁過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的那些手下,款款向自己走來。
戰楓微微一愣,順著那雙纖細秀美的雙足往上看去,但見,衣裙飛揚,長髮如絲,向自己緩步走來的女子,佛仿是一朵夜色中悄然綻放的夢曇,又向是夜間輕盈靈魂的精靈,全身散發著一股清冽如蘭的光華之氣,雖然面上掩輕盈如煙的白紗,看不到對的面容,單從那雙清澈如水,乾淨得沒有半點雜質的眼眸,便讓人覺得美得讓人有一種窒息之感。
戰楓眼中掠過一絲驚艷之色,但旋即大驚之色,深更半夜,這女子忽然點倒自己隨身的侍從,闖入死牢,居心叵測,只怕不是善類。
大驚之餘,便伸手去抽腰間的長劍。
指尖剛碰到劍柄,也沒看那女子如何出手,戰楓只覺得自己手腕一痛,竟似全身都沒了力氣,手中的長劍,登時就掉到了地上。
龍天翎胸口的傷勢剛剛痛得好了一點,抬起頭來,向那女子望去。
就在此時,一陣輕風指來,女子面上的那一襲白紗便隨風而落,遠遠的飛到了空中。
但見長睫如蝶,輕輕顫動著,眼下投出一道淡淡的收影。
如水月光中,龍天翎只覺得眼前一亮,便有一種光華眩目之感。
天牢之中,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女子,眉似遠山,瓊鼻挺立,唇如花瓣,牙齒排貝,白玉一般的面容,沒有半點的瑕疵,美得讓人艷驚。
她只是白衣飛揚的站在陰暗的天牢之中,卻似盛開在將天際去端一支風姿綽約,婉約婀娜的白荷,渾身散發出來一股清冷明靜的超塵脫俗之意。
那張清麗絕倫的絕麗面容分明從沒見過,卻又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熟息之感。
猛的,和女子碟翼般的長睫下那雙清澈得沒有半點雜質的目光一對,龍天翎渾身一震,登時,心中五味沉雜,鼻子莫名一酸,連聲音都微啞輕顫起來。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