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節,又名乞巧節,是北遼歷史悠久的傳統節日。
七夕女子們都會向月神祈求自己能夠心靈手巧、獲得美滿姻緣的節日。婦女亦會結綵樓,預備黃銅製成的細針,以五色細線對月迎風穿針,求月神的保佑自夫君能夠疼愛自己。更有年輕的小夫妻攜了手,一起在女兒河畔放河燈的許下心願,起在月下祈求能相愛一生,白頭到頭。
那些精明的商人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大好商機,每年到了這天,都會舉辦一些燈會猜謎,放河燈祈福之類的活動,用來吸引顧客,招攬生意岑。
南宮惜若見蘇氏在家悶得久了,便軟磨硬泡的,讓蘇氏出去看燈會歡。
蘇氏好不容易同意南宮惜若出去看燈會,卻道,這七夕女兒節,本該是小姑娘小夫妻的節日才對,她一個老太太和女兒一起去看燈會有什麼意思,所以非讓南宮惜若和龍天絕一起去。
南宮惜若雖然一百個不願意,可是為了蘇氏的病情,也只能同意了。
流熒和憐兒小女孩心性,好不容易有這樣的熱鬧可瞧,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於是,一輛簡潔而舒適的馬車載著幾人從相府向長安街出發了。
夜晚的長安街,香車寶馬,遊人如織,隨處可見身著華服腰懸寶劍的英俊男子,和一襲輕紗笑語盈盈的少美貌女,比起白日裡,更有一種繁華熱鬧的旖旎風光。
坐在馬車內放眼向外面望去,只見人影重重,燈影疊疊,商舖門外到處都掛著招攬生意的燈籠,光彩五彩斑斕燈籠映,掛在夜幕之中一顆顆的繁星如同寶石般,映波光鱗鱗,澄清如碧的女兒河,水天相映,將長安街街輝映得如同仙境一般。
看著如此美好的景色,南宮惜若向來清冷的臉上,也不由揚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流熒和憐兒喜得驚呼連連。
就連冷酷寒厲龍天絕,竟也忘記了宮庭裡那些殘酷的爭鬥,全身放鬆下來,沉醉在了此時的美景之中。
就在此時,蘇氏遠遠的見街口搭起的一座猜燈謎的檯子,瞧著那些臉上帶了笑顏的少男少女,年輕夫婦們爭相競猜的畫面,目光便有些迷離,不由想起年輕時候的光景,嘴角便含了笑,對南宮惜若道:「二十年前,那會兒,我和你爹剛剛成親那會兒,你爹也帶著我來這裡猜過燈謎,你爹還給我贏回了好大一堆獎品呢,你瞧,就是那種可以點燃了放在河裡的琉璃水晶荷花燈!」
蘇氏說著,伸手向那猜燈謎的檯子上指了一指,南宮惜若果然見著掛了好些荷花形狀的水晶琉璃燈。
「一轉眼,都二十年過去了,我老了,你爹他……也不是從前的那個他了!」
南宮惜若聽得蘇氏的聲音有些淒迷,回首望去,燈光映照中,果見蘇氏滿臉悲悵,心裡便有些不忍,於是拉了蘇氏的手,淺笑道:「娘,不如,我們也去玩猜燈謎吧!我也一樣可以贏很多這琉璃水晶荷花燈送你的!」
不由分說,便撫了蘇氏下了馬車,向那檯子走去。
憐兒和流熒早就躍躍欲試,見南宮惜若都親自出馬了,自然滿臉激動的跟了過去。
龍天絕雖然對這些小女兒的東西不感興趣,不過,大家都過去了,自己一個人留在馬車裡也沒意思,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跟了過去。
那些商家掛出來的燈謎,對南宮惜若來說,自然是小菜一碟,不一會兒,便猜中了好幾個。
流熒向來機靈,也猜出不少。
憐兒自從被人劃傷了臉之後,為了提高自己內在的氣質,整日埋頭在書堆裡,這幾個月來,識知大漲,也猜中幾個。
龍天絕雖向來對這些小女兒的東西不敢興趣,所以只是負了雙手,一臉孤高冷傲的站在女兒河兒畔,抿了溥唇一言不發的看著。
南宮惜若向來清冷淡然,很少有對一件事有如此的熱情。
若許,是被四周熱鬧喧嘩的氣氛感染了,南宮惜若總那雙清冽如水,總是冷冰冰的眸子裡,竟透出一抹欣然的笑意。
此時,那一身淡紫長裳的女子,嘴角含笑,正取了一隻粉色的燈籠拿在手中,垂首瞧著燈籠上的謎語。
南宮惜若向來不愛太過複雜的髮飾,頭上只用一隻樣式簡單步搖將長髮斜綰起來,其餘的長髮便隨意的披在腦後。
或許正在思考那燈籠上的謎語的謎底,南宮惜若微微垂了眼眸,
tang長長的睫毛,在她瓷器般的臉上投下一片淡淡的疏影。
不知道是因為今夜的夜色太美,還是因為南宮惜若臉上難看的痕跡隱沒在夜色中的原因,龍天絕遠遠的望著那抹淡紫的身,此時看起來,竟覺得此時的南宮惜若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婉約柔美的感覺。
南宮惜若這幾人一出馬,很快就將其他猜謎的對手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加上南宮惜若一身淡然清逸,飄然如仙的氣質,幾人的風頭很快就蓋過了其他人,成為整個燈謎會上的焦點。
就連女兒河上一艘非常華麗的畫舫上的紅衣女子目光,也被街口那幾人的身影吸引了過去。
尤其是雙手負背,一言不發的站在女兒河畔的龍天絕,雖然只是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但是,一襲貴氣逼人,又顯得風度翩翩的紫衣白袍,輪廓分明的五官,冰冷孤傲的氣質,及那一身渾然天成的皇室血脈才有的獨特氣勢,自然不時引來四周那些妙齡女子的頻頻注視。
就在那紅衣女子目光眨也不眨的遠遠的瞧著龍天絕的時候,一名身著粉紅色長裙的女子忽然走到紅衣女子的身邊,看看了紅衣女子眼中的癡迷之色,這才抬頭向站在對岸的龍天絕看去,嘴角不禁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雲平公主真是好眼力,我們北遼的太子龍天絕氣宇軒然,風度不凡,也只有這樣的男子,才配得上雲平公主你這樣的絕世美人啊,可惜,可惜了……」
雲平公主被粉衣女子前半句話拍得有點暗自得意,忽然聽到粉衣女子忽然發出的歎息聲,便轉了頭,豎了柳眉,一臉不悅的道:「南宮紫玉,可惜什麼,我可是西涼的長公主,難道以我的身份,還配不上你們北遼的太子麼!」
南宮紫玉臉上露出一陣驚惶的神色,急忙道:「雲平公主,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雲平公主你是西涼的第一美人,又是西涼皇帝陛下最寵愛的長公主,自然是配得起我們北遼的太子的,簡直可以說是朗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惜,我們這位太子爺已經有太子妃了!太子若是娶的一位如花似玉般的女子做了王妃,紫玉也就沒話可說了,可惜,太子爺如此一位氣宇不凡的男子,偏偏娶的卻是我家那位廢材無能,懦弱膽小,醜陋無比的大姐南宮惜若!雖然南宮惜雖是我大姐,可是我還是為太子有些不值!當初,若非我這位大姐厚顏無恥,仗著自己是南宮家唯一嫡長女的身份,厚著臉皮讓聖上賜婚,否則,太子爺如此出色的男子,又怎麼會願意娶這樣一位長相醜陋的女子為妃,讓太子幾乎成了整個北遼的笑話!偏偏這婚事又是聖上賜下的,若是我這位大姐姐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也沒做什麼給皇家丟臉的事兒,太子便不能隨便休掉,所以說,我為太子不值啊!否則,太子若是能和公主湊成一對兒,倒是一件不錯的事!」
「什麼?」雲平公主聽南宮紫玉這麼一說,不由大怒,「這世上怎麼還有這麼不在臉的女人!一個醜八怪,嫁給一個缺胳膊少腿的也不算了,還厚著臉皮讓聖上賜婚,別人不要她,竟巴巴的貼上去,簡直太不知羞恥了!」
要是這個醜八怪嫁的人是別人,也就算了,可是她厚著臉皮嫁的,竟然是自己中意的男子,那就不行。
雲平公主柳眉一揚,立即就冷了臉,大聲吩出咐:「馬上停船靠岸,我今天非要給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一點顏色看看,為這你們北遼的太子出一口惡氣才行!」
南宮紫玉瞧著雲平公主氣勢洶洶的帶了一大群人下船的背影,紅唇不揚,不由勾起一抹冷然的笑弧。
南宮惜若,雲平公主在西涼可是出了名的飛揚跋扈,仗著自己是西涼女皇最寵愛的長公主,看上的男子,向來是不會放過的,這次可有你好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