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鄧大娘她幫著歐陽綺羅,那麼在她昏睡的那段日子裡,歐陽綺羅不可能那麼快的掌握麒麟殿的權力,也不可能那麼快的掌管王府中的庶務。
其實鄧大娘的心思很好理解,她伺候趙珩一輩子,可卻無掌著實權的女主人撐腰,在後宮這樣的大宅院裡不討女主人歡心,既便混得再好也看得見。
原本她會一心一意的伺候李文昔,忠心耿耿的替她辦事,而歐陽綺羅的出現,她很快便選擇了另外的主人。
只因歐陽綺羅長得漂亮,最主要是她李文昔這麼多年沒有生孩子,而歐陽綺羅有孩子,這便是女人最大的倚仗。
說實話,李文昔她能理解鄧大娘的選擇是一回事,可讓她認同又是一回事,既然她當初選擇了歐陽綺羅為主,那誓必要站在她對立面。
雖說她醒來有好幾個月,那時候不處理並不是不記得,只是她一直沒時間來解釋這事罷了。瞭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很記仇的。
「王爺,求您讓老奴留下來伺候您跟王妃吧。」鄧大娘跪著轉過頭朝趙珩猛磕。
趙珩皺眉,瞥了眼鄧大娘,道:「念在你伺候本王這些年的份上,有事情本王給全你的面子,但並不代表這是本王給你們縱容的資本。」
鄧大娘聞言,頓時全身虛脫,不知是因為無法留下來,還是因為趙珩這翻話嚇得,呆跪在那裡,神情木訥。
「好了,一切依王妃作主,你們下去吧。」趙珩揮手,攜著李文昔離開,朝承德殿而去。
而歐陽綺羅上前,將鄧大娘扶了起來,道:「鄧大娘,既然王爺發了話,你這便回去收拾吧,你別怪王爺涼薄,要怪只怪我沒能保住你。你放心吧,王爺和我都不會虧待你的。」
「謝謝夫人,老奴在這呆了一輩子,也就您能拿正眼瞧老奴。老奴不會怪王爺,王爺自小是我帶大的,性子我最是瞭解,定然是那賤……那女人使的計。」鄧大娘語帶恨意的道。
一旁的吳琴香聞言,冷笑道:「你們大點兒聲說吧,最後好讓李文昔和王爺聽見那才叫好。」說罷,便也不理她們,逕自離開。
待到了殿門口,又似想起什麼,轉頭對鄧大娘和歐陽綺羅淡淡道:「雖然我討厭李文昔,可比起討厭她,我更愛王爺,為了王爺我什麼都願意,一切聽王爺的,既便王爺從不拿正眼瞧我。可你們呢?一個個吃裡扒外,哼,還當別人都是傻瓜不成?說起來鄧大娘,你能留著命去榮養,王爺已算是念了舊情開了恩的。你還想要求什麼?」說完,頭也不回的便走了。
歐陽綺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鄧大娘也是在那咬牙切齒,又暗暗叫苦。
至於李文昔和趙珩,此刻已經來到承德殿,皇帝似乎精神頭還不錯,看著雖是病懨懨的,可還能坐在那裡批奏折。
「兒臣給父皇請安。」
「臣媳給父皇請安。」
兩人異口同聲,並跪拜道。
皇帝趙謙抬眼瞇了眼瞇,似鼻孔裡出氣般說道:「嗯,起來吧。」
「珩兒,你受苦了。」皇帝看向趙珩,輕歎一聲,說道。
趙珩只是那般隨意的立在那裡,卻並不言語。
皇帝自知兒子的性格,也沒期望能從趙珩的跟裡聽出什麼慰藉的話來,復而又轉頭看向李文昔,一如既往的沒什麼印像,既便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老十媳婦,你倒是個膽大的,竟不顧聖旨闖入獄中陪珩兒,你可知這是犯了抗旨之罪?」皇帝忽然板起臉來,語氣不善的說道。
李文昔歷經兩世不說,在崑崙境也輪迴了九生九世,又豈是被這麼點小兒科給嚇到的?所以,神情不變,一臉認真的回道:「回陛下,臣媳冤枉。您說臣媳抗旨,可您下的旨意只是不讓人探視,卻沒說不讓人陪獄啊!再說,我天朝律法中也沒有規定丈夫入獄,妻子不能部的規定啊。」
皇帝似見鬼般吃驚的忘著她,似乎沒想到她真的回駁,還這麼一本正經,頓時有些被噎得不輕。
李文昔也不等皇帝說什麼,繼續無姑且嚴肅的說道:「豈不說我是王爺的妻,珩王府的正妃,既便是普通的百姓人家,丈夫受罪,妻子也沒有獨自享福的道理。不要說只是陪王爺進牢殿,既便是進閻王殿,我也是要陪的。」鏗鏘有力的話,震得在場的皇帝和趙珩身心一顫,尤其是趙珩,看向李文昔的眼神滿是蕩漾。
「哼,好一張利嘴,好一副情深,朕倒從不知老十你媳婦竟會是這般目中無人。」皇帝冷哼道。
趙珩悠悠的上前,道:「謝父皇誇獎,不過父皇若再誇下去,我怕她會越發得意。」
「你,朕不是在誇她。」皇帝氣得有些哭笑不得的喊道。
李文昔見皇帝一副快要喘不上氣的樣子,覷覷的拉了拉趙珩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說。否則萬一被他倆給氣死了,那可就麻煩了。
「父皇,您沒事吧,臣媳看您氣喘息重,千萬不能激動啊,龍體重要。臣媳婦就因為心臟不好,一激動就經常會喘不過氣,您瞧我之前不就一激動就昏睡了兩年多麼。」李文昔說道。
皇帝聞言,更是鬱悶,直接揮手道:「你們給我滾出去,夫妻倆個就沒一個省心的,專門跑來氣老子。」
李文昔垂著頭,心中想,皇帝果然氣得不輕,連「我」「老子」這種詞都說出來了。
「兒臣告退。」趙珩行了行禮,便拉著李文昔就走。
「回來。」皇帝平息了氣喘,喝道。
趙珩眉眼上挑,看著皇帝眼露疑惑。
「你留下來,讓你媳婦先回去。」皇帝說道。他把趙珩喊出來可不是聽他們氣自己的,還有重要的事情沒說,怎能就放他們離開。
李文昔聞言,看了看趙珩,給了他一個『我先撤了,你保重』的眼神以示安慰,然後朝皇帝行禮道:「臣媳告退。」說罷,便退了出去。出來後李文昔倒是想等趙珩,可她不太確定皇帝跟趙珩這一談要多久,想了想,不能傻站在殿外,便找來了一旁的陳公公,讓他帶著自己到偏殿歇息,然後又托人給武安候府帶了口信,說自己和趙珩從牢殿出來了。一直到晚上,在偏殿等的李文昔快睡著時,才見趙珩神情焦慮的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