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昔聽到趙珩的話,愣了愣,見趙珩認真而情深的望著自己,滿眼裡印著自己赫然的臉,頓時酸軟異常,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吶吶道:「那我以後注意點,不亂吃毒藥。」
「……」趙珩無力之感油然而生,明明他說的那麼直白,為何眼前的小女人所關注的重點卻不在一個點上?
難道他是怪她亂吃毒藥而說出那番話嗎?
「呃,王爺,你說歐陽綺羅知道菜裡面有毒麼?」李文昔被趙珩盯得有點毛骨悚然,忙問。
但是她並沒急著離開趙珩的懷裡,雖然坐在他懷裡很有安全感很舒服這是一方面,但是她此刻更想知道趙珩心中在想什麼,突然很感興趣,便使用了心眼技能。
唉,又是這樣,心虛起來就一本正經的轉移話題。趙珩心中想到,卻正被使用心眼技能的李文昔得知。
「無論她知不知道,這事與她脫不了干係。」趙珩說。
李文昔聞言,還想再看看趙珩心裡會想什麼,卻發現再也沒有什麼人心的聲音。果然,心志堅定的人無論是催眠還是心眼技能,都無法窺視其內心。
趙珩,你倒底經歷過什麼,才讓你長成這副固如頑石的內心防禦?這已經不能說是防禦能力,而是一種透進骨子裡,印入思維裡,長久以來形成的本能。
想到這,李文昔突然有些心軟,道:「王爺,我有一事想同你說。」說罷,坐正身子欲從趙珩身上起來。
卻被趙珩禁固住,按在自己懷裡,環著她的腰,臉部靠在她的胸前,意興闌珊的道:「嗯,你說。」
「你覺得浦和那孩子像你嗎?王爺你確定是他是您的?」李文昔鼓起勇氣,認真的看著趙珩,生怕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說實話,她其實很沒所握趙珩的反應,畢竟對任何一個無論是思想上還是身體上健康的男性來說,她的話有些傷男性自尊,更別說趙珩這種高高在上的王爺,這可是不是傷自尊的問題,還有損皇家顏面。
趙珩聽到李文昔的話,將她扳正面對面的看著自己,神情平靜,認真的看著李文昔,卻並不言語。
原本鼓起勇氣的李文昔頓時歇氣,小意的覷了覷趙珩,暗暗後悔自己太過衝動,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的。
所以,李文昔很沒種的,再一次使用心眼技能,想看看趙珩心中此刻是怎麼想的。
待技能發動,卻發現趙珩內心一大片聲音席捲而來。
夫人她是怎麼知道的?歐陽綺羅說的?不可能,除非她活膩了才會跟夫人講。
三皇子?還是青衣?不對,他們壓根沒機會,也不可能。
這件事情若是歐陽綺羅都不知曉自己已知,夫人又怎能得知。
「夫人這話是何意思?」趙珩雖心中思緒萬千,面上卻只凝了片刻,平靜的問道。
李文昔盯著趙珩看了數秒,確定方才自己使用心眼技能聽到的不是幻覺,見他問,才回道:「前些日子,有人發現歐陽綺羅與三皇子來往似乎挺親密。」
說到這裡,頓了頓,古怪的看向趙珩,道:「白太有次聽見歐陽綺羅與其丫鬟談話,說了些話,大意是的意思是三皇子差了人送些玩意兒給浦和,讓丫鬟好生收著。」
說完,見趙珩還是一副平靜的樣子,既不懷疑也不質問,李文昔不由的道:「其實,這事兒雖說是我一人說,也沒證據,至於是否如我所說,王爺您手段通天,算計了得,定然查個清楚。」
半晌,趙珩開口道:「夫人為何與我說這些?」
「你我是夫妻,無論何事,不管對與錯,真與否,總歸是相互告知,清楚了才好。」李文昔別有深意的說道。
緊接著,又道:「再說這可是涉及到王爺您骨肉的事,我養個孩子倒沒什麼,只是若萬一有什麼不對頭,豈不是叫人笑話?萬一如我所猜測那般,歐陽綺羅一心為三皇子,後果,只會壞了王爺您的大事。」
趙珩點點頭,「夫人說的有理。」
「這事,王爺還是派人查查清楚為好。」李文昔說道。
「自然。」趙珩應道,卻是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
李文昔倒也不再追問,有些事情,她說出來已經需要勇氣,若再繼續糾纏,反倒叫趙珩難堪。
趙珩倒像個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人似的,臉埋在李文昔的胸口蹭了蹭,手掌到處游移撩撥著她的**,禁不住他的執著,便被趙珩抱進帳子,躺在床上。
春風雨露過後,已是翌日青天白日,李文昔才想起自己昨夜裡洗漱都不曾,嗔怪的瞪了眼趙珩,忙讓李隊長派人打水洗澡。
待兩人用完早飯,以往安靜的牢殿裡忽然湧進一大批人,為首的赫然是皇帝跟前的紅人陳公公,只見李隊長很是謙卑的一邊引路一邊道:「大人,您裡邊請,王爺和王妃都在裡面。」語氣很是討好。
陳公公進來的時候,只見趙珩閑靜的坐在僅有的桌子邊看不知寫著什麼,見他進來,眼神清冷的掃了他一眼,淡淡道:「出去。」
陳公公先是一愣,待瞥見正在梳妝的李文昔後,忙行禮告罪,又帶著一行人連忙退出去,直到退出門口,才擦了擦冒著冷汗的額頭。
剛才,他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李文昔其實已經梳妝得差不多,而且也早有感應一大幫人進來,所以倒沒覺得唐突。不過趙珩既覺得陳公公他們一行人無禮的闖了進來,釋發殺氣嚇嚇他們,她倒也不用說什麼。
只是,還是走進趙珩,輕聲問道:「這陳公公帶人突然闖了進來,難不成有什麼大事?大皇子或是三皇子他們,成事了?」
趙珩搖了搖頭,又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死樣子,道:「不是,夫人我們有什麼事回去說吧,先收拾收拾,想來今日便能回府了。」
呃?這麼快,李文昔不太確定的看了看趙珩。
這時,趙珩已經開口對門外的人道:「進來。」
陳公公聞聲進來,此刻卻是頭也不敢抬,低頭朝趙珩雙腿跪了下來,雙手呈上一道聖旨,並道:「王爺,陛下召您回宮,聖旨在這,請您看。」
「起來吧。」趙珩一邊說,一邊接過陳公公手中的聖旨,打開掃了幾眼,合上便順手遞給李文昔。
李文昔打開也看了看,大意內容不過是查清趙珩並無謀逆之罪,還他的清白,然後便是一長串的獎賞,大概是補償之類的。
「王爺,陛下還在承德殿等您,您看是否現在過去?」陳公公起身,問道。
趙珩揚了揚手,道:「走吧。」
「等等,王爺,您莫不是要穿這身去面聖?這豈不失禮。」李文昔看著趙珩一身原本月牙白的袍子都已泛黃,不由的制止道。
然後又對陳公公等人道:「公公可否容我夫妻二人先去麒麟殿換身衣裳?」
「可以!可以!」陳公公忙不失的點頭道。
趙珩瞧了瞧自身,倒正如夫人所說,便無所謂的隨李文昔安排。
李文昔與趙珩出了牢殿,外面是明亮的陽光,暖陽照面暖人心,真正是個好天氣,李文昔不由的深深呼吸幾氣,才邁著輕泛的步子同趙珩往麒麟殿前去。
大概都沒想到趙珩與李文昔會突然回麒麟殿,此刻麒麟殿裡的人包括還未離去的歐陽綺羅和吳琴香全都驚慌失措,就連鄧大娘似乎都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怎麼?見到我和王爺回來你們這麼驚訝?別跟我說是高興的,從表情上來看倒像是驚嚇多過驚喜。」李文昔面無表情的看著趕到寢殿來瞧的歐陽綺羅和吳琴香。
歐陽綺羅和吳琴香均是沒說話,被李文昔嗆得只能訥訥的立在那裡,一臉無辜又委曲的看著趙珩。奈何趙珩正被李文昔伺候著洗漱換衣,壓根就沒看她們。
而鄧大娘此刻卻是上前想接過李文昔手上的活伺候趙珩,卻被李文昔拒絕,只見李文昔似非似笑的看著鄧大娘道:「大娘,我來吧,你許久沒伺候過王爺,想必也有些生疏了。」
鄧大娘聞言,猛的抬頭,看向李文昔一臉的不敢置信,以往李文昔從不會對她說過哪怕一句重話,更別說像今日這樣當著王爺的面博她的臉面。
頓時,臉色有些難看的瞧了瞧趙珩,卻發現趙珩此刻自閉目養神的享受著李文昔的伺候,壓根就沒瞧她。
李文昔伺候完趙珩洗漱換衣,對趙珩道:「王爺,您看鄧大娘伺候了你一輩子,這一大把年紀了也是累了,該放她回去榮養了,不如你就賣我個面子,放了她吧。」
鄧大娘聞言,撲通一聲便雙腿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苦求道:「王妃娘娘恕罪!王妃娘娘恕罪!老奴伺候王爺是老奴的福氣,老奴從不覺得累,請王妃娘娘恩賜老奴留下來斷續伺候您和王爺。」「這……」李文昔為難的看著鄧大娘,卻不再言語,只等趙珩發話。李文昔她之前就想好,出了牢殿便會放鄧大娘去榮養,雖說鄧大娘這一輩子伺候趙珩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在歐陽綺羅的事情上,她犯了不該有的心思和大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