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送爽,晚霞西照。
一輛普通的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在空曠無人的官道上,車前坐著的年青人有一下沒一下的甩著馬鞭,神情輕鬆且無聊。官道兩旁的田野內,眾多佃農正忙著收割秋麥,這樣一輛馬車經過最多引起他們瞥一眼便又各自忙了起來。
「今晚恐怕我們要露宿野外了。」駕馬車的青年對著車內的人說道。
「哦。」懶散的女聲軟軟的響起,似乎並不在意。
沒錯,這馬車內的人正是李文昔,而架車的人則是潘文思。距離上次李文柏他們離開已經**個月了,原本她打算能趕在中秋節去帝都和家人團聚,可是由於種種原因不得不推遲計劃,一直到如今才上路。
此時他們離開武夷山一個多月了,已經到達帝都臨近的州縣,再有四五天便能到達帝都。一路上他們並未急著趕路,否則早該到帝都了。
「我看附近有些村落,要不我們去借宿吧。」潘文思想了想,說道。
「現在別人都在農忙,這不方便吧!」李文昔正躺在馬車內無聊的研究系統,聞言,想也沒想的回道,
「不去問問怎麼知道。」潘文思總覺得一個女孩子在外面睡覺不方便,既使有馬車,也總覺得怪怪的。
「那隨便吧。」李文昔悠悠的回道。
這個系統怎麼還不升級呢?明明她今天下午已經升到了30級,可這系統半天都沒反應。難道,是bug?這也說不通啊!不會是因為那什麼系統更新暫不提供服務之類的吧?!這會不會太坑了點?!
潘文思自受命於師父師母的吩咐要好好護送這小師侄女上帝都,那他就一定會盡心盡力。更別說還有那風老耳提面命的警告他不能讓這丫頭有半分損傷,否則各種後果在山上等著他。所以,這一路走來的行程都以李文昔的身體狀況為主,誰讓這丫頭的身體弱著呢?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丫頭在山上修煉了近兩年,除了有點力量之外,身體似乎越來越不行。雖然不至於走路就喘,可倒底不能走太長久的路。更別說這在馬車上顛這麼一個多月,指不定她的內臟都給顛出來。
明明剛開始練的時候,上山下山的時候挺歡騰的,怎麼臨走的時候身體突然又變回以前的樣子呢?甚至更弱了!眾人那是滿腹疑惑,就連文臣功以及風老想起這事都是一臉惆悵!
其實李文昔並非不知道眾人的想法,只是她也很愁啊!因為這些都是系統原因所造成的,隨著她系統的等級越來越高,這身體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越來越「弱」。雖然她自己心裡清楚的很,自己的體質沒有任何問題,甚至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倍。
可在外人看來,她的身體卻依然很「弱」。要命的是,這種事她又不能解釋。難道她要跟大家講:你們太緊張啦!這只是因為我身體內有個系統,所以造成你們認為我身體很弱的錯覺?!她瘋了才會這樣說。
「師叔,我看你還是別再繼續問了,我覺得在馬車上睡一晚挺好。」李文昔看著潘文思一連問了幾戶農家,都是沮喪的神情離開。於是,不忍心的說道。
「可是在馬車上怎麼能睡好?不行不行。」潘文思想也沒想的就拒絕。
李文昔沉默無語片刻,說:「師叔,其實吧,我不喜歡去別的地方睡。你想啊,這農戶一般都是一家幾口擠一張床。加上又是農忙時期,家裡肯定堆滿了稻穀麥子之類的。先不說衛不衛生的問題,就是人家肯借宿,那你讓我睡哪?難道你以為農戶家裡會隨時準備新的床褥給借宿的人睡麼?」
別天真了,這又不是演電影,隨便找一戶人家借宿就有床有被子給你睡。她上輩子也是農村出來的,自然知道農家的情況。那還不提這個時候的為幾斗米忙活的古代農村了,能有一張木頭板給你就算很奢侈了。
「呃……這我倒不清楚,看來還是文昔師侄女聰明。」潘文思撓了撓頭,尷尬的說道。
李文昔臉上神情嚴肅,說:「這是常識。」
「……」潘文思內流滿面。姑娘,你師叔我從小就在山上長大,所謂的常識除了練武也就是吃飯穿衣了,不帶這麼鄙視人的啊!
大概是他們的運氣好,居然有農戶熱情的告訴他們,村外的小山坡上的有一座庵廟,可以到那裡借宿。這讓李文昔和潘文思一臉虔誠的雙手合什,唸唸有詞:阿彌陀佛,佛主保佑!
有時候李文昔腦子裡也會不期然的浮現各種小說電影裡常常出現的神奇地方:破廟。
原本她也曾想過萬一沒有趕到時間進城,又沒有找到借宿的地方,乾脆找個破廟體驗一把。可這一個月下來,除了在山上路經兩座香火旺盛的寺廟之外,不要說破廟了,連破屋都沒有。所以說,現實與虛幻總是背道而馳的。
很快,潘文思便拉著馬車趕到了村外山坡上的庵廟,其實也就是一座尼姑庵。庵廟並不大,紅磚砌成高牆只有一扇大門,裡面一眼就能看見不算大的觀音殿以及左右兩邊的屋,還有後面的一片菜地……
雖然門沒關,但潘文思還是象徵性的拍了拍門。而後便見右邊屋子的門打開,出來一個尼姑。先是仔細打量兩人一翻,然後雙手合什的道:「施主有何貴幹?」說完,卻並沒有請潘文思進去的意思。
李文昔在馬車內聽著有意思,看來這尼姑的戒心還挺重的。不過想想也說得通,一個尼姑單獨住在這庵廟裡,這臨近晚上的突然出現一個男了,沒有立馬關門還能客戶的問你要幹嘛已經是佛主在上了。
「打擾師太了,在下帶著侄女上帝都探親,因無法趕到縣城,想要在這裡問師太借宿一晚。」潘文思彬彬有禮的說道。而同一時間,李文昔也掀起車門簾,從馬車上路了下來,禮貌的對著師太雙手合什。
當師太看見李文昔這個女孩子後,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然後又聽聞潘文思的話,雙手合什的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隨我請進來吧。」
「謝謝師太。」潘文思和李文昔同時說道。
還好門較大,馬車剛好能通過,所以潘文思便將馬車停在離門不遠的庵廟牆角處。然後又對師太說道:「有勞師太了,我這馬兒晚上得吃點草,我出去弄點草來餵它,在下的侄女就煩請師太先照顧一二。」
「嗯,去吧。不知二兩施主可用過飯?」師太客氣的問道。
「呃……還沒。」李文昔有些尷尬的說。
師太笑瞇瞇的道:「如果不嫌棄,便在我這裡用些齋飯吧。」
「那就叨嘮師太了。」潘文思忙謝道。原本他剛才還想趁著弄草的時候去農家買點飯菜來的,不過現在不用了。到時候多給菩薩添點香油錢。
「貧尼這便去把飯菜熱熱,施主回來便也能吃上了。」師太說道,然後朝左邊的屋子進去,看來那裡就是廚房了。
「師太,我去幫你。」李文昔說道,忙跟上。
「不用,貧尼這灶具是祭過灶王爺的,不染世俗,所以……」師太說道。
「啊,差點冒犯了,真是罪過!那就只有辛苦師太了。」李文昔滿臉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佛家的習俗她也聽說過,據說廟裡很多灶具和佛具因為開過光,祭過神佛,所以不能讓世俗紅塵中的人沾手。
李文昔想了想,不用幫忙,便只好到觀音殿參拜菩薩,然後在香火箱內添了幾兩銀子。不一會兒,便見潘文思不知從哪裡弄些稻草來,然後丟在馬兒前,任馬兒吃。
「添了香油錢沒?」潘文思見李文昔在拜菩薩,走過來,問道。
「嗯,五兩。」李文昔說。其實,五兩銀子相對來說,並不算少。按這個世間的生活水平,五兩銀子夠普通一家五口用上一年有餘。不要說她扣門,實在是她沒有經濟來源,而且以後要用錢的地方也很多啊!
很快,師太就熱好了菜,很簡單的齋菜,一盤茄子,一盤南瓜,兩碗稀飯。想來,這菜都是自己種的。李文昔和潘文思都不是挑剔的主,道了聲謝謝後便吃了起來。他們都是屬於能吃精緻的菜餚,也能吃粗茶淡飯,好養的很。
晚上,因為屋子並不多,只有一間師太平常睡的,所以讓李文昔跟她睡一個屋。而潘文思,只能抱著一床被褥睡在觀音殿內,他倒無所謂,調侃說自己終於有一個機會為菩薩守夜了。
三更昔似感覺到什麼,突然睜開眼醒了過來。細細感受,似乎聽見打鬥的聲音。轉過頭見師太睡得正熟,想了想,還是悄悄地下床,並沒有驚動師太。
悄無聲息的走進大殿,卻見潘文思正嚴謹的盯著廟門,似乎一有動靜他就抽出武器似的。只不過很奇怪的是,明明李文昔都進門了,而且已經靠近他的身邊,而他似乎毫無反應一樣。
「師叔,你也發現了?」李文昔輕聲的說道。
「誒?!」潘文思突然聽到身邊有人說話,明顯一愣,反應過來見是一李文昔,驚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他怎麼都沒看見?
「剛才,你注意力太集中了,所以沒看見。」李文昔閉著眼睛說瞎話。
她才不會告訴別人是因為自己存在感的原因所致呢!她現在對於存在感的把控很是嫻熟,只要她不想讓人注意,一般情況下別人根本就看不見她。當然,如果她想讓別人看見,那麼既使她在最角落,別人也忽視不了她。這,就是存在感的強大之處!
「我出去看看,你呆在這兒別動。」潘文思聽著越來越近的打鬥聲,有點不放心的說道。與其等他們都打進廟裡,進而影響到李文昔的安危,還不如他先出去,想辦法阻止。一切,以李文昔的安全為重。
「師叔,你別出去,我覺得外面肯定是兩伙仇家在打架。萬一把你當作是對手的援手,那豈不是白白遭了罪。」李文昔搖了搖頭,說道。
「那萬一他們打進來怎麼辦?不行,還是到外面看看情況。」潘文思說完,也不等李文昔說什麼,便飛身一躍,踏牆飛出去。留下李文昔一頭黑線!
其實,這貨就是想去湊熱鬧吧沒錯吧沒錯吧!就算他裝得再冷靜也掩飾不了那顆蠢蠢欲動想去看戲湊熱鬧的心!
就在這時,叮咚,系統升級的提示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