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李文柏和李文琴已經離開兩個多月了,他們回到帝都不久,李泰華和文玄便寄了一封信過來。對於李文昔自然是關切的慰問一翻,然後又千叮萬囑的讓她注意身體。並且在信中表達出李文昔過九歲的生日,不能陪在其身邊慶祝實屬無奈。
李文昔看完後,只是隱忍著自己的想念,繼續苦研醫術藥理。就連信也只是回了四個字:一切安好。
她倒覺得過生日什麼的無所謂,反正每年都有機會。不過轉念想想,她都已經九歲了,日子真快。才九年的時間,就讓她對於前世的記憶有些模糊了。
「這又是什麼東西?花不像花,草不像草的。」一個男聲打斷了李文昔的思緒,問道。
李文昔手邊的動作沒停,依然小心翼翼的扶在山壁徒坡上,然後右手拿著藥鋤,左手帶著布手套將山壁細縫內的藥草連根拔出。收到藥蔞裡後,才拍了拍手,道:「止血的良藥。」
「你上次給我的止血粉不會就是這種藥弄的吧?」文易驚奇的問道,看著那藥蔞裡的那株黃白色的草藥滿是驚奇。
「嗯,不過,這次我打算弄個丸子出來。畢竟製成粉太廢藥了,止血丸可以內服,不但省藥,效果也好。」李文昔說罷,又繼續挖。
「要不要我幫忙啊?」文易說著就想動手。
「別,你還是一旁待著吧,這草藥徒手摘有毒,你沒見我帶了手套。」李文昔連忙阻止道。
「你這布手套能有用?」文易顯然不信。
「那你以為我每次採藥都帶這隻手套幹嘛用?」李文昔翻了個白眼,說。
「呃……我以為你怕髒。」文易尷尬的說道。
李文昔聞言,連白眼都懶得翻了,說:「一邊兒待著去。」正說完,卻徒然感覺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正靠近,警惕的四下看看,突然盯著山路前方一叢綠色的草叢後面。
文易見李文昔嚴肅的神情,疑道:「怎麼了?」
李文昔手指在嘴邊示意其噤聲,然後用眼神瞟了瞟那草叢中。文易轉過頭,認真的看了看草叢,赫然發現一隻碧綠的小青蛇正吐著蛇信子,揚起頭,陰冷的眼神看著兩人,似乎正在醞釀力量準備奮力一擊。
文易想也不想,正要抽出劍斬了過去,卻見李文昔道阻止道:「別衝動,在你砍下去的時候它可能咬死我了。」
她知道,這青蛇以速度和毒性聞名。要命的是,這種蛇毒是一種神精毒素,只要被它咬破一點皮膚,那毒素會以每秒七百公里的速度傳遍全身,最後侵蝕腦神精和麻痺心臟,讓人停止心跳而亡。
「那要怎麼辦?敵不動我不動?」文易握著劍,問道。
「在一般情況下,這種青蛇如果人不先攻擊它,它也不會攻擊人。」但是,顯然也有例外。就像現在,李文昔的話剛說話,便瞪眼見那條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著最近的她張嘴咬了過來。
「小心。」文易一直注意那條蛇的動向,一見它攻擊立馬揮劍。只不過李文昔說得沒錯,這條蛇的速度非常快,快到他的劍剛落下,那蛇已經躍起到了文昔的腳邊。
眼看那蛇張口就要咬下去,卻見李文昔敏捷的挪動半分,一隻藥鋤已經將那蛇斬成兩斷,正中七寸!一截蛇尾因突然的斷裂不停的扭動,蛇頭也在地上跳動兩下。最後終於因為正中七寸要害,很快就歇氣了。
文易愣愣的看著地上的青蛇,猶自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神。明明,他出劍的速度那麼快,都沒辦法斬斷青蛇,而李文昔是怎麼做到的?他居然沒瞧見李文昔是什麼時候出手的……
「怎麼?嚇到了?」李文昔淡淡的說道。
「你剛剛是怎麼做到的?我竟然根本沒看清楚你是什麼時候挪的腳,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出的手。如果不是我知道你一直沒練成內功,我都要懷疑你是武林高手了。快說說,你剛剛怎麼辦到的?!」文易顯然還在震驚中,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是被突然出現的青蛇這樣突然的攻擊受了驚嚇,沒注意而已。我不就是這麼往旁一挪麼?再說,我與這蛇的距離跟你不一樣,攻擊的時間自然短,你沒看清也很正常好不好。()要是等你看清了,那這地上躺的就不是蛇的屍體,而是我的了。」李文昔說道。
只是她沒說的是,如果不是她的感知強大,以及敏捷和靈巧比常人要快很多的話,恐怕今天也難逃這蛇的一咬了。不過,這條青蛇也算是今天的意外之喜了。
「……」文易雖然有些不敢置信,但還是相信了李文昔所說的。只是,看著李文昔興高采烈的蹲下來把那蛇的屍體小心翼翼的收起來,有點莫名,問:「你要這死了的蛇幹嗎?」
「吃。」李文昔笑瞇瞇的把蛇裝進一個布袋裡,小心翼翼的放進蔞子裡。
「啊?!」文易顯然被驚悚到了,驚恐萬分的看著李文昔。
「走啦,回去。」李文昔也不欲多解釋。她當然不是要吃這蛇,而是這蛇的全身上下都是寶啊!製毒的寶啊,如果加以調製,那毒藥比什麼鶴頂紅啊之類的強多了。
回到院子,已經傍晚,文易把李文昔安全送到,便自己回山上。自從李文柏和李文琴離開後,這護送的任務就變成了文易,只要他沒有事,基本上天天都會陪李文昔上山採藥。也是這段時間,讓李文昔覺得自己跟這表哥師兄有一種革命戰友似的關係。
做好晚飯,李文昔敲了敲左邊屋子的門,見沒人應,便推門而入。現在對於她來說,這個屋子並沒有什麼神秘的,風老早就批准她進來了。
穿過一個廳堂,走進裡屋,裡面幾排架子,全都是一些藥草。當然,大多數的是毒藥草。在最後的幾排架子上放了一些瓶瓶罐罐,裡面放的都是一些毒物毒蟲,是風老特製的。然後直接走到最後,在一個不起點的小瓶子的蓋上轉了一圈。便聽見旁邊一陣聲響,不一會藥架移開,露出裡面的一扇暗門。
李文昔熟門熟路的走進暗門,這是一間石室,裡面的夜明珠正幽幽的亮著。沒走一會兒,便朝著石室中間的那道門走進去,抬眼便看見風老正忙碌的在各種瓶罐和爐子之間搗騰忙活。
「吃飯了。」李文昔走近,瞧了一眼石桌上那些類似於實驗的各種藥水,說道。
風老在暗道的門剛開啟的時候,就知道是李文昔,不過他現在正忙著研究一種新的毒藥和解藥,這幾天都忙得沒空吃飯。聽李文昔喊他吃飯,也只是哼哼鼻子,表示知道。
「你那解藥還沒配出來?」李文昔問。這瘋老頭現在癡迷於研究製作毒藥,但更癡迷出製作毒藥的解藥。每每他自己研究出一種新型毒藥,然後又為這種新型毒藥去研究配製解藥。這讓她覺得,現在的老人真是越老越愛折騰。
「快了。」風老頭也沒抬的回道。
「嗯,那我先吃了,你忙你的。」李文昔點點頭,反正她來看看這老頭沒死在石室就可以了。於是,轉身就走。
「我怎麼就收了你這種沒良心沒孝心的徒弟?見師傅在這裡愁得抓頭髮也不知道幫忙想辦法。」風老對於李文昔的莫不關心很不爽,哼哼唧唧的說道。
「我看你到是樂在其中。」李文昔邊走邊說。
「哼!不幹了不幹了,吃飯。」風老聞言,氣哼哼的把手上正研究的一堆瓶瓶罐罐一丟,乾脆直接跟上李文昔,去吃飯。然後又說道:「丫頭,你上次說的那個方子我研究出來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那種。」說完,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瓷瓶出來,弟給李文昔。
李文昔聞言,欣喜的接過來,說道:「到時候我試驗看看就知道了。」
「你說你這藥是幹麼的?我看那方子上的藥材都有些相生相剋的,也不知道這提煉出來混在一起能有什麼用。問你也不說,神秘兮兮的。」風老說。
「說了你也不明白,就是我自己弄出來的一點小玩意,還不知道成不成。說起來,誰讓你不借那提藥的爐子給我?要不能我會麻煩你來做麼?」李文昔孫屑的說道。她當然不會告訴風老這瓶子裡是什麼藥了,說了他也不一定懂。
她曾經記得自己在負責策劃某款網游時,裡面有一個道具是她親手設計的,名叫七絕散。遊戲裡面只要吃了這種藥,七種屬性值在1小時內提高50%%u3002只不過這個名字太霸氣,以至於很多玩家看到都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同事們和玩家們一直調侃她這個道具名不符實,這麼霸氣的名字居然是增加優秀buff的,不免吐槽她這個主策劃的不專業。
現在一想起當初她就有點兒想撓牆,那是一種沒人理解的痛苦。那麼霸氣的增加buff的道具,那麼冷點低的道具名稱,居然沒人欣賞!
於是,在她剛從風老那裡學會製毒的時候,她就發誓,一定要重現七絕散的霸氣。所以,她通過各種查資料和研究,收集上百種藥草,讓風老制度了她手上這瓶子藥,七絕散。絕對獨家秘方!
「你到是說啊,這藥幹嘛的啊?」風老跟著李文昔出了屋子,然後淨手,擦乾淨,回廳堂吃飯,還是忍不住問。
「獨家秘方,概不外傳!」李文昔扒拉一口飯,嚥下菜,說。
「哼哼!你確定?」風老瞇著眼,威脅的看著她,一臉你丫再不說就有你好看的情神。
李文昔見風老的樣子,想了想,如果她不說的話,大概要這老頭再教點別的什麼的,也會說什麼獨家秘方吧?於是,歎了口氣,說:「我叫她七絕散。」唉,算了,原本還想著滿他一會兒,用點七絕散在這老頭身上試驗試驗。
呃……反正之前也在他身上試過不少藥了,也不差這一次。
「什麼功效?」風老嚴肅的問。每一次李文昔做出來的新藥,不管好的壞的,他都保持謹慎。
「七絕散嘛,當然是絕對的癢,絕對的拉,絕對的痛,絕對的熱,絕對的冷,絕對的臭,以及絕對的苦。」李文昔淡然的說道。
風老一抽,「嘶!你之前不會又想拿這藥來害我吧。」一臉懷疑及肯定。大概是之前被折磨的次數太多了,讓他都無論何時聽見李文昔的藥都要隨時準備萬能解藥。
「不會。真的。」李文昔保證的說道。
「……」風老一臉鬼才相信你的表情。
然後吃完飯,風老咻的就飛走了。留下李文昔在那裡無言以對,真的,她真的不會試藥,畢竟,這藥的解藥她還沒沒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