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香本以為,她與他的緣分,就盡於此了。該章節由網友上傳,網特此申明她既然給他喝了百花釀,本來,就是抱著從此被憎恨的覺悟的。
人生,重又陷入一片灰暗。她想要的,不過就是一點點的回憶而已,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卑微的希望都不被允許,果然,是她太貪心了嗎?是她根本就不配擁有哪怕只有一剎那的幸福嗎?
當姜永出現在她面前,說要帶她過去之時,蝶香臉上毫不掩飾的狂喜,令姜永都不由生出了一絲同情來。自六歲被親爹賣進院子,到今年一十八歲,這女子,可以說是他看著一點點蛻變起來的。這麼多年下來,他頭一回見她連眼角眉梢都洋溢著笑容。
可是,那又如何!姜永微微搖了搖頭,將心底那絲憐憫給掐滅。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道理,是他們這些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的法則。
當蝶香看見手腳被絲巾死死綁住的安玉,竟然小貓似的,溫馴的靠在那位白淨秀氣的小少爺懷裡不停的噌來噌去,突然明白過來了些什麼,原本美艷的臉,頓時扭曲了起來。她原本以為,定是玉公子什麼女人都不肯要,所以,姜永才帶了她回來,想讓她解了公子的藥性,誰料想,看到的,竟然是這麼一幕。
指著倪可的鼻子,蝶香怒目相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死他的。」
與安玉十指糾纏著的手,雖然痛到倪可臉色直白,卻因心痛更甚十分,一聲痛都沒呼出口。倪可盯著蝶香的目光冷得刺人:「這不正是,托了你的福麼。說,你到底給他下了多大份量的藥!」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你難道沒瞧見他的痛苦不成?把他給我,把他給我!」滿眼敵意的盯著倪可,蝶香掙扎著想要衝上去,卻被姜永拽住了手腕。無法掙脫。
瞧了眼滿臉冰霜的倪可,姜永沖蝶香狠狠一巴掌甩了過去,瞅得邊上的老鴇微微瑟縮了下.」
老鴇瞧了瞧今日舉動大為怪異的姜永,又偷眼瞧了瞧那不過十來歲的小少爺,心底泛起絲絲寒意來。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小小年紀,手段卻如此老辣,連那位玉爺在他跟前都跟只小綿羊似的,從來沒聽說過最近有出了這麼一號人,難道說……
不敢再細想下去,知道太多,向來不會是什麼好事兒,見風使舵向來是安身立命的不二法門。老鴇擠出諂媚的笑來,沖倪可直點頭哈腰地道:「您放心,您放心,這小蹄子奴家定會好好看著。」
抬眼望著那縮在老鴇身後的少女,眼裡微微閃過幾絲愧疚,倪可衝她招了招手:「我說過只要你好好把事兒辦好了,我便替你贖身。既然是我自己阻止了你,我說過的話,也是做數的。」
打懷裡掏出幾張銀票來,倪可示意少女上前來接了過去。接著,打懷裡掏出了一隻小小的紙鶴來,遞給姜永,招他靠近自己,附耳低語了幾句。深深的瞧了眼姜永,倪可意味深長的衝他道:「你放心,你的心思我都聽說了,定叫你稱心如意就是。」
「小的,謝過二位爺!」姜永低下頭掩飾住滿眼地喜悅,雙膝下跪,給倪可和安玉結結實實地磕了個響頭。
新年即將來臨的北京城,就算夜幕已然濃郁得深沉,依然喧嘩不已。雲層低低地壓了下來,凜冽的風刮得人臉上直生疼。
無人駕駛的小馬車,在偏僻無人的樹林子裡毫無目的的緩步前行,黃毛的狼犬落後馬兒幾步,不緊不慢的踱著步子。密不透風的車廂裡,漆黑一片,四周只聽得見車轱轆的吱嘎聲,顯得男人那粗重的喘息聲尤為的清晰。
寂靜的黑暗中,低低的、糯糯的聲音幽幽然響起:「恩恩,我變得是不是越來越壞,越來越會演戲,越來越髒了。」
越粗重的喘息聲裡,男人吃力的回應著:「靜靜……好……最好……」
「雖然不是我親自下的手,可是,就因為我一句話,那四個人的性命,那麼輕易地就被剝奪了。恩恩。我不想自己變成冷血動物,這樣的自己,讓我覺得厭惡極了。」軟糯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痛楚與無助。
「好……靜靜……最好……」男人執拗的,斷斷續續的不停重複著。
「我知道,我其實都知道,想要在這個世界生存。就必須遵循這個世界地規則,恩恩……對不起,因為我總是在逃避,讓你一直一直的為我擔心了。」倪可仰起臉,望著漆黑的虛空,聲音開始堅定起來:「我不會一直拖累你的,我不後悔,如果可以保護你,就算是要墮入地獄。我也不後悔。」
「不……對……不……靜……靜靜……」
原本糾纏在一起的手,鬆了開來。枕在倪可雙腿上的頭微微抬起,拱進了她懷裡。不住的胡亂噌著。除了喘息聲,車廂裡開始出低低的,受傷的小獸般痛楚地嘶吼聲來。
心,頓時疼得拿刀在絞似的。
「對不起,我總是這麼沒用……對不起……」腰上傳來一陣劇痛,打斷了倪可的自責,原來,安玉地雙手,竟然死死的掐住了她那盈盈只堪一握的纖腰。忍著疼痛。感受著安玉那緊繃得跟石頭似的身子,倪可伸手撫上了他的,在黑暗中強自綻開了笑靨:「沒關係,我不疼,真的不疼。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一些,你儘管使勁兒就是。」
安玉緊繃的身子,越劇烈的顫抖起來。熾熱的鼻息,開始噴在倪可頸項之上,臉貼著臉。不住地耳鬢廝磨著。
「靜……靜靜……」
掐在腰上的手漸漸放開,自那被弄散了的衣襟之間朝裡頭溜了進去。當灼熱的掌心觸及那滑膩的肌膚時,柔軟的唇,自動自的微微一偏,準確的貼上了倪可那微張著的唇。
來不及表示些什麼,剎那間,整個人如遭雷噬!
黑暗中,眼睛睜大到了極致,呼吸不由自主地靜止下來。大腦幾乎停止了思考功能。
這是……這是……這是……
明明只是一瞬間。卻漫長得仿若度過了一個世紀一樣,當舌尖相觸。倪可終是回過了神過來。那在衣內貼著肌膚上下游移著的滾燙掌心,那舌尖被吮吸的刺痛感,令她慌得不知所措,竟是一把將安玉推了開去。
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對了,對了,肯定是安玉藥性徹底作,開始失了神智了。真是該死!她什麼都考慮到了,怎麼就沒將她自個兒給考慮進去!真是該死!她是個女的,在失了神智的安玉眼裡,***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
「靜……靜……」若小獸般痛楚的低低嘶吼著,安玉整個人又纏了上來,被縛住的雙手伸至倪可頭頂,稍稍一使勁兒,便將她整個人圈進了懷裡。
早知道,就該將他五花大綁才是。手,拚命地抵在安玉胸口,拒絕著他地靠近。情急之下,倪可的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以往看過地那些電視和書籍裡的故事情節來。那些中了春藥的男主,都是怎麼做來著?嗯,貌似十有**都會去沖冷水?
不!簡直是荒謬!這麼冷的天氣,怎麼能讓安玉去沖冷水,若是把身體給弄垮了可怎麼好,這又不是在演戲,安玉也不是打不死的小強,怎麼虐身都沒關係。呃……等等……弄些冰塊,就像對燒的病人那樣,給他降降溫,也許……能緩解一下?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連哄帶騙的,倪可終是再次推開了安玉,連滾帶爬的逃出車廂。
呃……那啥,偶已經很努力了。捂臉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