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可不由自主的顫慄了下,睜著眼睛瞧著男子,讓自己顯得盡量的無辜、柔弱:「唔唔……唔唔唔……嗚嗚……」
「想不起來了?忘記了?」男子溫柔的伸手替倪可理了理散亂的,柔聲道:「沒關係,你想不起來,爺幫你想。書」
說著,手突的一放。倪可沒提防他竟會這般做,身子立刻朝邊上倒了下去,原本就已經磨破了的腳裸,狠狠的被繩索磨蹭了數下,猩紅的液體,頓時濡濕了繩索。疼得她兩眼一黑,差點就此暈厥了過去。
「怎麼,想起來了嗎?」男子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板起了那張雙唇已然白的小臉,笑得溫柔依舊。
說,還是不說?倪可痛苦的掙扎著。他竟然使了這般手段來逼問她,這人又定不會浪費時間做那沒用的事兒的,所以壓根不可能是來八卦。他為什麼想知道呢這件事兒呢?知道這個對他有什麼好處?一連串的疑問不停的冒了上來,結論卻只有一個:不能告訴他實話。
可是!真的好疼啊!嗚嗚……
疼痛一**的自腳裸處傳遍全身,可她,卻連蜷縮起身子抱住自己都無法做到。不能哭,別哭,不許哭!她不斷命令著自己。倔強的淚水,不住的在眼眶裡打轉,越聚越多,最終眼眶再也無法承受,豆大的淚珠掉了下來。模糊的哭泣聲不可遏抑的自喉嚨底下溢出。
「不過就是一句話兒,瞧你,怎麼就這麼不願意告訴爺呢?」男子歎息了聲兒,湊過去攔腰摟住那不停顫慄著地小小身子,伸手取下了她嘴裡的帕子。
淚眼婆娑的望著男子,倪可委屈至極,沙啞著嗓音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想知道就去問他啊,你欺負我一個小孩子。你是男人不是啊!」
「要親身體驗下嗎?爺是不是男人!」男子眸色一深,伸手捏住她下頜,力道大得令她劇痛難忍。
倪可頓時後悔不已,恨不得拍死自己算了。竟然對這位說這麼挑釁的話兒:「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對不起,我錯了!」淫威之下,乖乖承認錯誤再說。
「怎麼。還不想說麼?你……」男子地目光被她胸前那綠色地玉珮吸引了去。倪可駭然。一顆心頓時提在了半空中。
男子翻來覆去地瞧了半晌。眉間稍稍蹙了起來。拇指摩挲著玉珮上地狼。淡淡地說了句:「倒也挺精緻地。」眼角餘光瞥見那張原本緊張之極地小臉。立時鬆了口氣地模樣。男子唇邊笑意越擴大。指尖朝前遞了一遞。挑起那根隱沒在肚兜下地紅線。一扯。
「不……」倪可大驚失色。扭過身子去試圖遮住那被扯出地物件。
「原來。是因為這個麼?」
好笑地瞧著眼前孩子那明顯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舉動。男子將目光落在了手中之物上。這一瞧。唇邊地弧度。不斷地持續上揚。直至露出八顆雪白齊整地牙齒來。
原來……如此呢……恩。幸好今兒個一時興起。過來管了這檔子閒事兒。收穫。可還真不少。
做孩子久了,連腦容量都變小了麼?怎麼就這麼幼稚,怎麼就這麼一點也沉不住氣,打死你,死了算了,這麼沒用。活著浪費糧食做什麼!倪可原就沒了血色地唇。越的蒼白起來。她無知,卻並不蠢。瞧這男人的表情,這回,她怕是闖大禍了。
「楚,楚爺,布耶楚克,難怪……」拇指摩挲著小木牌上那個龍飛鳳舞般的楚字,男子低低笑了起來。
「四貝勒,您這又是何必呢。我阿瑪無心官場,您就算是拿了這去要挾他,他大不過丟官罷職而已,反而稱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倪可強逼著自己對上男子的眼睛,不許自己退縮,冷冷嗤笑一聲:「再說了,貝勒爺,難道真以為這事兒皇上毫不知情麼?您可千萬別聰明反被聰明誤!」
「如果,爺偏要不知好歹呢?」
「您何必,我阿瑪雖能成您助力之風,卻也是多他不多,少他不少罷了,日後這江山……」天,她說了什麼了?倪可硬生生的將話嚥了回去,滿心惶恐,恨不得將方纔的話全部抹殺掉,她這不是越添越亂麼她。
「嗯?這江山如何?」胤眸子裡開始結霜,手狀似隨意地撫上了倪可紅痕未褪的脖子。
倪可眼珠子滴溜溜直轉,情急之下,瞎掰道:「這江山,這江山到時傳給何人,不過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兒,您有空在這兒折騰,還不如多在皇上面前展露下您的才能,表下您的真摯孝
胤滿眼陰冷的盯了會兒倪可,盯得她滿頭是汗,明明怕得要死,卻硬是強撐著。輕笑了一聲:「這等話兒,也是你能說得地?」手上一用力,將房樑上的繩索給扯了下來。
「貝勒爺,您瞧,我們一家子人都是沒個長進的,只想著得過且過的過自己的小日子。」一見有了梯子,倪可立刻順勢爬了上去,小心翼翼的看著胤的臉色道:「您瞧,若是一個不小心,拖了您的後腿,攔了您的道兒,可就得不償失了不是?」
胤目光倏地凌厲了起來,盯得倪可頭越垂越低,越垂越低,直到小小地縮成了一團。
「傻瓜。大家都已經身在局中,哪有誰能置身事外的?這遊戲,可是至死方休呢。」手輕撫上眼前孩子那柔軟地,胤黝黑的眸子裡浮現上淡淡的感傷,卻又迅速的斂了去。眼神陰晴不定的瞅著懷裡的孩子,他今兒是瘋了嗎?竟然跟這丫頭說這般的話兒!
至死方休嗎?聽得頭頂的話,倪可越的蜷縮了起來。是啊,她早就清楚的不是麼,卻還是不甘心的想要跳出這個圈子。政治,向來只講利益,沒有對錯。成為王敗為寇,沒有和諧一說。
可是,不甘心啊,怎麼都不甘心。做爹的扯著老狐狸不肯放,做兒子的在一旁虎視眈眈,這一家子就沒一個好貨。他們自個兒愛鬥,儘管斗去,為什麼偏要拉著人陪他們一起玩兒。什麼真龍天子,什麼天命所歸,呀呀個呸!
「嘶……」腳裸上又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只見四阿哥正解著她腳上的繩索。看著他那粗魯的手勢,倪可不由萬分懷疑起這傢伙是在公報私仇,可是,這是四阿哥會做的事兒嗎?怎麼瞧著,那麼怪異啊!
「啊……」驀的,一個尖銳的女高音,拖著華麗麗的尾音傳入耳中,緊隨而至的是粗魯的漫罵聲:「下作的東西,給我滾,**你姥姥,給我滾,娘的,瞧姑奶奶不閹了你!啊……」
聲音戛然而止,四周恢復一片死寂。
倪可不安起來,那聲音明顯是屬於那大姐的。出了什麼事兒了?為什麼樓裡這麼安靜,大家都聽不到那慘叫聲嗎?
心裡突的冒上個古怪的念頭,難道,那變態跑到大姐那邊去了不成?該!誰讓丫的心那麼黑,竟然用這麼卑劣的方式欺負個小孩子。丫總算是自作自受了吧!不過,那變態現在難道不是該趕緊的準備跑路麼?怎麼還有心思去虐人去?難道,大姐的魅力已經到了無人可擋的地步了?
吶,這是天注定的,那大姐該有這麼一劫,是不是?雖然,她起的也是這個念頭,雖然結果是一樣的,但是,造成這樣的原因不在她,是不是?所以,不論那大姐落得了個什麼下場,不能怪她是不是?她並沒有加以任何的干涉,所以她並不齷齪是不是?
看著眼前的孩子,那忽而暢快,忽而痛苦,忽而不忍,忽而憎恨的變幻個不停的表情,胤無聲的笑了開來。
明明,不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明明眼神那麼的複雜,明明,心裡也有著陰影。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孩子的身上,讓人感覺那陽光的味道好強烈呢,讓沉浸在黑暗裡已久的生物們不由自主的趨近,想要佔有,或,毀滅!
呵呵……還真是,有趣兒。那個男人將她保護在羽翼之下,風雨不沾。不知道,心裡想的,是佔有,還是毀滅呢?
緊閉著的門扉被敲得砰砰直響,外頭傳來一陣極焦躁粗暴的吼聲:「開門,快開門,給爺開門!」
呼!淡定!淡定!低調做人,努力碼字!嗯,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