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夕顏暗暗打量谷主夫人與左護法,一個清晰的念頭從腦中形成,不覺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
正胡思亂想,卻聽華宇翔冷冷開口:「夫人,兩年前谷主曾當著眾人的面說過,谷中大小事宜,若他在則他決斷,若他不在則不才,由我決斷。怎麼夫人覺得谷主的話是用來做擺設的?想聽的時候就聽,不想聽的時候就不聽?」
華宇翔的一番話不帶絲毫溫度,聽著平靜,卻隱隱含著怒氣,夢夕顏聽入耳中,再看谷主夫人的臉色,果然已經鐵青。當下徹底明白,師兄與這谷主夫人顯然不是一路。
「谷主的確曾經說過這話。不過,此番少谷主回谷違反谷規在先,惹怒谷主在後。今日,原本谷主就要試這丫頭,偏偏這個關頭谷主昏倒,眾人又束手無策,少谷主,你自己自認清者自清,可老婦人我倒覺得少谷主你頗有嫌疑啊。」
谷主夫人一番話娓娓道來,說的含蓄婉轉,意思卻再清楚不過,夢夕顏心裡更是暗暗驚奇,看樣子這藥人谷也不是安生的地方,這谷中的眾人更不是一團和氣。
看著師兄一張俊臉越發的嚴厲,夢夕顏懶懶的開口,「夫人,不知道你想要怎麼試探夕顏的能耐?」
這句話夢夕顏說的格外懶淡,帶著絲絲的不屑,又有一份的嬌憨,眾人只覺這丫頭她狂妄至極。一時間的注意倒也真的轉到了她的身上。
夢夕顏在華宇翔面前一貫的撒嬌賣乖哪裡會有這幅模樣。華宇翔心知這丫頭是在替自己不平,卻也擔心她如此狂妄會真有個三長兩短。
要知道藥人谷中斗毒從不手軟,當年自己在斗毒中甚至親手毒死過自己的師傅。
想到這,華宇翔眼神裡閃過種種複雜的神色,緩緩開口,「夫人,夕顏是我帶入的藥人谷,該怎麼懲處自等谷主醒來再行論斷。但,有人擅闖藥園這卻是我的管理範圍。我想夫人並各位護法沒有異議吧?」
谷主夫人剛剛轉好的臉色又是一變,但見她臉上微寒,一口玉牙緊咬,似乎極力在隱忍。一旁的左護法則一臉的狂怒已經難以遮掩。
其他人有的似在觀望,有的則一臉的幸災樂禍,也有的似有所思。
「啪啪……」一陣清脆的掌聲響起,卻是那紅衣女子,只見她噙著一抹譏諷味道的笑容,淡淡掃過了谷主夫人,「好!少谷主臨危不亂,果然鎮得住場面。這才配得上我們藥人谷的掌門人身份。」
說道這裡,忽然看她又轉了身子面向了谷主夫人,「姐姐,說起來少谷主在谷中十幾年,他是何等品行你我都知。何必急在一時,你說對嗎?」
紅衣女子似乎話裡有話,聽在眾人耳中自然各有判斷。
左護法這次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拍碎了自己坐的竹椅站了起來,「水護法,少谷主什麼品行左某不知,但我娘她一心為了維護藥人谷這個大家有目共睹。谷主昏迷不醒,自然少谷主掌權,敢問谷主一向身體康健怎就會在這會子昏迷不醒了呢?再說這個丫頭,她既不是我藥人谷的弟子,也不是藥人谷的客人,按照谷規早就該驅逐,卻偏偏少谷主偏袒將她留在藥園,這件件樁樁,那一條恐怕都要少谷主給我們一個解釋!」
「哦?解釋。左護法是在跟我要解釋?」華宇翔冷冷的掃過左護法的臉,臉上冰寒之色更重,「這兩日我日日守在谷主身邊,左護法你在哪裡?除了裝模作樣的表示了關心以外,只一味的想要趁機興風作浪。今日,我也給大家說個亮堂話,谷主昏迷若是與人無關倒也罷了,若我查出是有人作祟,我定會讓他悔不當初!」
華宇翔的一番話擲地有聲,帶著不容反駁的味道,登時整個大廳裡安靜如夜,不聞絲毫聲響。
夢夕顏宛若陌生人般打量眼前的師兄,只覺師兄威武。
上首的谷主夫人一張臉由白變青,由青又轉白,變了數遍,終於咬牙冷冷開口,「好!少谷主一番話說的果真大義凜然。老婦人我倒想問問,少谷主多少時日可以讓給大家一個交代?」
「娘!今日……」左護法忍不住開口,卻被谷主夫人出手制止。
夢夕顏被這句「娘」點透,原來自己沒有猜錯,他們果然是母子。
但聞華宇翔冰冷的聲音簡短如劍劃破了廳中拔劍弩張的氣氛,「十日!」
言畢,華宇翔冷冷掃過眾人,似乎要從眾人臉上看出個一二,回頭一把拉起夕顏的手臂扭頭走向廳外。
夢夕顏離開藥園原本就是要見師兄,如今見到了,自然歡天喜地的跟著出門。
適才的一場口角之爭完全背離了眾人原本的打算,此刻廳中十幾人各有算計,自然沒有人出面阻攔。
華宇翔拉著夢夕顏,快步出了大廳,卻見迎面一個嬌麗的女子一臉慌張的跑來,一見華宇翔,似乎是放下了心,燦然一笑,「藥人哥哥,我聽他們說你匆匆忙忙的到這裡來的,還以為我娘又難為你,看見你沒事就好了。」
這俏麗女子,長著一張娃娃臉,美麗可愛,一雙眼睛乾淨清澈,沒來由的就讓人把她當成的一個小妹妹。此刻她身著一身粉色衣衫,更加的俏麗可愛。
待走近些,粉色衣衫的姑娘這才看清華宇翔竟然親切的牽著一個絕色女子,不覺粉臉霎時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