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黃毛丫頭好生無禮,你哥哥?誰知道你哥哥是哪一個?」一個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從一角傳來,這不是什麼酸不溜溜的聲音,相反是帶著閻羅索命般的聲音。
夢夕顏循聲望去,只見左手第一把竹椅裡,一個面容醜陋的男人面目猙獰的看著自己。
此人皮膚黝黑,五官歪斜,更嚇人的是他臉上似乎沒一處好地方,像暴雨襲過的湖面,堆堆疊疊的大坑小洞林林總總,讓一張不大的臉格外駭人,更看不出年齡。一身灰色的衣衫也像是常年不洗的樣子,讓人看了不覺發嘔。
「左護法,是你把我請來見我哥哥,現在這廳中男男女女不下十人,卻獨獨少了我哥哥,也就是你們的少谷主,不知道左護法有什麼想對夕顏講?」夢夕顏眼波流轉,並未在醜陋男子身上過多停留,相反繼續盯著左護法發問。
「夕顏姑娘,莫急,因為少谷主使毒出神入化,我們為了自保自然不敢和他一起。再者,老谷主如今已經昏迷兩日,他守在老谷主跟前,也不為過吧。來人,去請少谷主。()」卻聽一個底氣十足的女聲,不急不緩的回了夢夕顏的話。
夢夕顏抬眼望去,竟是坐在對面一張竹椅裡的中年女人。她年紀約莫有五十歲上下,一張臉因為歲月的洗禮而滿目滄桑,卻依舊能看出年輕時貌美的痕跡。
老婦人不威自怒,看得出來在谷中該有些權威,此刻她正端坐在對面,夢夕顏暗自猜測,她該是現在的谷主夫人吧。
夢夕顏淡淡看著老婦人,猜到她的身份不覺對她投上一個禮貌的微笑,「夕顏見過谷主夫人。適才左護法百般的刁難,還在藥園向我一個弱女子出手,我這才心存了不滿,還望夫人見諒。」
說罷,夢夕顏真的蹲下了身子,給谷主夫人道了一個萬福,一併向廳裡的眾人也淺淺施了禮。
眾人見這小姑娘剛才還一幅討債的嘴臉,此刻又變成了一個溫順的乖乖女,不覺面面相覷。
一時間,大廳中眾人神色更是各異。
「我就說能讓藥人動心的女子,定然不是個凡品。()這丫頭生就一幅傾國傾城的樣貌,又聰明乖巧,懂得進退,莫說是藥人,我若是男子,我也動心。」紅衣女子嫵媚的聲音緩緩在廳中響起,融進骨子裡的風騷,讓她的聲音落入耳中帶著一種癢癢的誘惑。
「哼,是有一點小聰明,不過當未來的谷主夫人卻還差些。」坐在上手的醜陋男子不屑的開口。
夢夕顏冷冷打量眾人,只覺紅衣女子雖然生就一幅風騷模樣,但卻是友非敵。
面醜的男子似乎對自己頗有意見,不知道是因為師兄的原因還是其他,亦或他根本就被美女所害才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上首的谷主夫人,一直冷眼打量,似乎在做著什麼權衡,一臉的沉靜看不出她的內心。
而左護法則進門起就一幅欠了他銀子的模樣,更是欠扁。
廳裡眾人也都在暗暗打量夢夕顏,不知在做何想。
「丫頭,你若想做未來的谷主夫人,可是要和我們十位護法斗毒,勝了五個以上,你才有資格。」一位青衫的男子懶懶的開口,看樣子也已經有四十歲的樣子。
青衫男子樣貌周正,眉宇間帶著一種自然天成的穩重,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雖拒人千里,卻不帶惡意。
「斗毒?也罷,我想做谷主夫人那日自然會按照谷中的規矩來與各位斗毒。不過,今日是左護法說我哥哥有難我才趕來,是以,夕顏只想見哥哥。」
這些人似乎個個認定了自己要做未來的谷主夫人,可是明明自己與師兄……,算了,雖然他們說的荒謬,卻也不想過多的解釋,當下只想確定師兄平安。
「噢?誰說少谷主有難?少谷主一直好好的守在老谷主身邊。今日,我們請你來,只是想要掂量掂量你的斤兩!」醜陋的男子帶著不屑再次開口。
看著廳中眾人,夢夕顏暗暗打量他們臉上的神色,極力判定著裡面的真真假假。
正疑惑間,卻聽一個聲音自門口傳來,「是誰把夕顏帶出的藥園?」
聲音清朗,卻帶著絲絲冰寒,不是華宇翔,卻是哪個?
夢夕顏心中大喜,敏捷的轉身迎上了走來的華宇翔,「師兄!我好擔心你。」
已經盡兩日未合眼,華宇翔神色間具是疲憊,夢夕顏情急之下的一句話卻似一場春雨澆熄了他一冬的乾燥。
對著夢夕顏展顏一笑,旋即恢復了冰冷。
華宇翔淡淡的掃過眾人,拱手施了一禮,緩緩的開口,「谷主如今生死未明,各位竟然還有心情要和夕顏斗毒,果然好興致啊。」
夢夕顏後知後覺的看一眼面癱一般的師兄,再琢磨師兄說的話,簡直忍不住想要撲過去獻媚--嗯,師兄好威武。
「少谷主,谷主突然昏迷,我們大家都已經盡力,作為谷中醫術最高的你也無力回天,何必再來笑話我們?谷主昏迷前就曾說過,今日要試探她的能耐,看她是否如你所言,否則就即刻趕送出谷去。怎麼,少谷主是要抗命嗎?」
端坐上手的谷主夫人不卑不吭的開口,精幹的眼神中透著絲絲的凌厲。
夢夕顏看谷主夫人的眼神,只覺哪裡見過,驀然轉臉看上左護法,細看他們二人竟有幾分相似呢,尤其是那凌厲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