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江大人,二公子和小姐到底在不在府上啊?」見齊昭月和江知佑沒個回話,姑姑和小廝紛紛著急的問著。
「正名兄自下朝,就和我各分東西。琳兒也從未來過府上……」江知佑如實說著,底下人的也都急了,「這可怎麼是好……」
「諸位都回去吧,先回稟自家的主子。本宮會通知京中衙史,探問表兄琳兒和趙小姐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即通報各府。」見眾人相視一眼,紛紛告退。齊昭月才示意景藍,景藍領會退出正廳。
管家剛走出去,又回了回來,這一來二回有些氣喘吁吁,「公主、公子,西門大人拜見。」
待西門清圖進來,還沒對著齊昭月行禮,齊昭月就幽幽的問道:「這陰雨天,西門大人來府上,不要說,白柊也不見了?」
西門清圖想著剛進廳中,遇到的下人,思略道:「方纔廳中之人,都是來府上尋人的?」
齊昭月道:「方纔太尉府和趙府來人,正名表兄和琳兒表妹,還有趙小姐都不在自家府中。所以西門大人前來,我還以為……」
「公主多慮了。」這言外之意不大好,西門清圖隨即冷下臉來,「拙荊無礙。」
「是個護妻的,說都說不得半點不好。」齊昭月對著江知佑說著,輕歎道:「可白柊懷孕了三個月都不曉得,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像是戳中死穴,西門清圖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卻冷氣直冒。
「阿月。」江知佑無奈喚著,齊昭月輕哼,誰讓西門清圖沒發現的。不過之後,卻也正經起來,望著梅忍冬對西門清圖道:「這位忍冬姑娘,西門大人可認識?」
梅忍冬見到西門清圖,盈盈一禮,「西門大人。」
「忍冬姑娘。」西門清圖點頭回禮,神情依舊淡淡的。
兩人認識就好辦了,總有一個人會開口。齊昭月敘述道:「正成表兄私自出京,忍冬姑娘覺得表兄會盜用令牌,繞偏東北前往雲夢。」
「忍冬姑娘說要隨著大軍前往,追隨正成表兄。」齊昭月道:「可問其緣由,卻又不說何故……」
「梨容。」半響,西門清圖說了個名字,齊昭月見梅忍冬呆愣一瞬,心中瞭然。
然而還沒繼續問,就傳來一陣吵嚷嚷的聲音,「哎呀,管家你攔著我做什麼!等你傳報進去,黃瓜菜都涼了!」
「西門大人也在?」公孫正名當頭撞見的就是西門清圖,打著招呼。西門清圖點頭,像是回應著,「黃瓜菜,本來就是涼的。」
公孫正名,「……」
的確涼,他突然好冷。
「正名兄。」江知佑突然嚴肅了起來,「公孫夫人找了你一下午,你下朝後怎麼不回府報個信?」
「還不是琳兒那丫頭。」說起這事兒,公孫正名就煩躁,「下朝我回府,半路上就和這丫頭的馬車在後門撞個正著。我只當她是來你府上,賴床耽擱了時辰。可馬車擦身而過的時候,我卻見到趙歆也在裡面!」
「我覺得怪異,就讓人跟在她們後面,可怎知她們轉了幾個圈就不見了!我尋人來將軍府問,都說琳兒沒來。」公孫正名道:「之後去趙府,府中人告訴我他家小姐一日不曾回府,都已經要讓人出去找了。」
「我這才意識有些不對勁!」公孫正名道:「後來找到趙歆的時候,她說琳兒偷哄走了她的令牌,要出京找大哥!這把我嚇的,我都還不曉得大哥私自出京,連忙讓人去城門攔著,可趙歆那丫頭卻說遲了!趕著馬就追上去了……」
「趙小姐雖然隨家從軍,可似乎不掌管令牌?」齊昭月疑惑道:「尤其還是可以通關過卡的這種……」
見江知佑沉然望著她,齊昭月會意幾分,也不再問這話,說起其他,「先前老夫人還有舅母,甚至趙家都來人,說找不到公子小姐。已經讓景藍和影衛去追了,具體情況一時半會還不知曉。」
「哎!」公孫正名甩袖道:「我來就是想讓公主幫忙調動部及差使,既然都尋人了,我也先再去找找。」
見公孫正名想走,齊昭月就攔道:「正名表兄,你家大哥的侍從來府上了,說要隨著出征。怎麼都說不通,可一介女流千里迢迢的尋人多危險,你也幫著勸勸。」
「而且今天雨一直下不停,你出去尋人,連個確切的方向都沒有。在將軍府裡等消息,反而快些……」這話說完,齊昭月就對著一旁的侍女道,「你讓家丁去跑幾趟,就說公子小姐的下落有了,還在調查中,讓他們府上先寬心。」
這些話想想也有些道理,公孫正名止住了步子。轉頭就望盡廳中人,在角落發現了齊昭月所言的侍從,「忍冬姑娘?」
等人都坐下來,公孫正名才詫異的問道:「你要隨著我大哥去雲夢?」
「二公子。」梅忍冬一禮過後,就道:「公子能冒闖出京,就能私用令牌,忍冬不得不隨之而行。」
看著兩人都沉默了起來,齊昭月問道:「方纔西門大人說的…梨容,可是忍冬姑娘不願意提及的原因?」
「梨容?」公孫正名吃驚了,喃喃就道:「我說大哥怎麼會貿然休朝,原來是她啊!」
「梨容…梨花帶雨,清色嬌容。」齊昭月說著,「這名字不錯。」就是有那麼幾分風塵的味道,並不端。
「何止。」公孫正名說著,「人家可是江淮第一美人!」
飲著茶,齊昭
月不經意的問著,「有多美?比我母后還美?」
「……。」公孫正名啞口無言,這還真沒法反駁,與之相比。
「阿月,這問話為難正名兄了。」江知佑輕喚著,看著公孫正名吃癟笑道:「皇后娘娘母儀天下,雍容華貴,怎能與常人相比?而梨容…是清音閣的人。」
「知佑你也聽說過?」公孫正名就接話道:「雲夢被稱為妙音聖地!雖然事態發展,如今有實之音不多,名聲大不如前,卻也還有韻味在那裡。清音閣與琴樓算是兩大支柱,裡面懂音律的,個個都是高手。」
「雖然我俗人一個,但去那裡遊玩的時候,聽過的一兩曲都很是不錯。」公孫正名說著,「不過這都是題外話了,清音閣和琴樓一直針鋒相對。駐樓之人要絕技高超,還要聲明遠揚。所以起初,樓閣都是落魄的女子。而懂音律的男子,大都只有富貴人家供的起,供得起的也都是有身份的,自然不會屈尊去閣樓。」
「之後這傳統就一直沒改過來,現在樓閣之中,大都是女主弄音,遊客賞聽。」公孫正名道:「梨容就是前幾年,清音閣新起的鎮閣之人。」
「京都四大公子,正成表兄以蕭音聞名。」齊昭月道:「莫不是正成表兄,聽了梨容彈奏一曲,兩人視為知己。又見了她那第一美人面容,就不可自拔了?」
「也不算是。」公孫正名道:「我聽我大哥隱約的意思,我大哥認識梨容的時候,她還沒這麼出名。我之後好奇的跑到雲夢,想看看我這未來的嫂子。容貌清秀,淮水養人嘛。我這嫂子皮膚又好,又與我大哥心靈相通……」
形容不出那麼多詞,公孫正名就總結道:「總之過得去!就是她身陷紅塵,雖然一身傲骨,並不接受別人的相助。可身份在那裡,說來說去都是個接客的…我娘雖說不是古板的人,但這身份也的確是不好聽,門不當戶不對了些……」
「也許就是因為這點,所以我大哥一直都沒有同我娘說,也一直沒娶。」公孫正名道:「畢竟這也太難得說通了……」
「二公子誇大奇談!」梅忍冬身後的侍女站了出來,「梨容若是真的想你說的這般好,也不會讓公子身臨險境!」
「若不是她拐著彎,送了足足十封信到府上。公子又怎會貿然出京!」侍女憤懣不滿道,「且不說公子,根本就沒見過梨容的面貌!沒見就差點引得公子犯大忌,若是見了還得了!」
「香草。」梅忍冬在一旁制止著,賠禮道:「公子出事,我們下人都難免擔憂過及。言之過甚沒有禮數,還望各位大人見諒。」
「梨容姑娘的確派人送了很多信到府上,先前我們都攔住了。我們私拆信件雖然不對,可這還是兩年來,梨容姑娘頭一回送信過來…信中內容,說的是災民南下,雲夢遭殃,望求相助。」梅忍冬道,「朝中多事之秋,我們自然不會讓公子為此事操勞。可公子自東北震後,就一直擔憂雲夢的情景。信也有攔不住的時候,才有如今的情景。」
「不過梨容姑娘女流之輩,遇事無奈,廣發求助也是所然。」梅忍冬說著,「公子這般衝動,也可以說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怪不得誰……」
廳中寂靜半響,西門清圖開了口,看著梅忍冬,似是問著:「當時他來雲夢,雖是看我。可也慕名雲夢之音名,想一探究竟。只不過,當時先去的是琴樓?」
西門清圖問這話,側外之意是問,公孫正成是怎麼與梨容相識。
「是。」梅忍冬道:「那年的雲夢,琴樓的聲名勝清音閣一籌。公子去拜訪西門大人的時候,剛好是琴樓的琴音會。而琴音會必須要當時的駐樓之主的請帖,證明有音律資格才能入內。公子自然去求,可人生地不熟的,他也沒有走關係。反倒是找上了當時琴樓的駐主,憐柔。」
「公子的簫音,自然被人追捧,不然也不會在京都,年幼就聲名遠揚。」梅忍冬道,「可公子尋得憐柔的時候,是在畫舫上,兩船相遇。公子坐的船極為簡陋,衣著也特意…嗯…不怎麼好……」
「有補丁的衣裳,的確不怎麼好。」西門清圖在一旁補充著。梅忍冬不好意思的低頭,當時那衣服穿的寒酸,面容更是在左眼圈塗了碳。
「所以,當時畫舫上的人,多被簫音吸引過來,卻在看清人時噓噓不已。」梅忍冬繼續道:「公子向憐柔姑娘要琴樓會的拜帖,憐柔姑娘不太願意給。隨她游賞的公子哥就說,若是公子從船上跳下去,憐柔姑娘佩服其骨氣,就會給公子入會的令牌。這分明就是刁難,也極為挑釁,畢竟夜中冰水,跳下去不知深淺,更是送命之舉……」
「這事兒我也聽說過!」聽到這裡,公孫正名打斷道:「可我大哥那二愣子,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冬天的水都起薄冰了,他硬是二話不說就跳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都開學了吧,開心麼~~╭(╯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