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事出有因,二公子不辨明是非,遇事就都胡說!」梅忍冬反駁就道:「且不說公子還是二公子的大哥,怎麼能這麼說!」
「我沒說什麼啊…隨口道來,忍冬姑娘不必如此認真吧……」公孫正名被梅忍冬突然的聲響驚到了,納悶說著。
坐席上,齊昭月輕扯江知佑的袖子,望著梅忍冬側語道:「護主的話,說的最大聲激動,之前問起緣由,怎麼都不肯透半點口風。高門侯府家的丫環隨從,都是自小陪著主子長大…你們喚她姑娘,梨容都不這麼喚,她也與平常的侍女不同……是不是……」
「阿月,聽下去就是了。」江知佑緩笑道:「正名兄的性子,知曉的事情不多,忍冬姑娘又護主,總能將事情弄清楚,不急。」
拽了拽他的袖子,齊昭月不滿,「你就先同我說說怎麼了……」見江知佑轉眸,很認真的聽著他們的對話。又扯了扯袖子,他卻怎麼都不給她透露些話。
不說話也行,反正他的袖子長,多扯扯也沒事。
他知曉的事情不全面,說的不細,她又要說他糊弄她。察覺她牽扯著他的袖子不放,時不時的扯一下。索性將袖子全然遞送過去,扯就扯的方便些吧。
「可你家公子,就是因為琴樓這件事而名聲大燥。」西門清圖望著梅忍冬說著。後者點頭,「的確。」
當年輕舟湖上,她還勸過,「公子,這樣一身前去畫舫,怕是會被人趕出來……」
「以音會友,懂樂之人怎會介意?」公孫正成笑的絲毫不介意,划船而下,奏蕭裊裊。
湖面隨音微瀾,悅耳動聽猶繞樑之音,聽賞之人讚不絕口,也引來了憐柔姑娘遊玩會客的畫舫。
可看清來人面貌後,都嫌棄的不想對視。公孫正成破爛的衣袍縫縫補補五個補丁,眼圈更是黑漆漆一片……
當下就有人嫌棄道:「這位…一身爛衣裳,長成這樣怎麼還敢出來見人?」
「天生殘顏,還好承上天庇佑,略通音律。」公孫正成壓低聲音道:「聽聞雲夢琴樓,音絕天下,如今更是琴會將至。在下能引駐主劃舫而來,就是有資格參加了?」
憐柔望著這髒兮兮的人,眉目微皺。一旁的人見狀,領會的就呵斥道:「你也不見見你的樣子,如此粗俗,怎能進琴樓的琴會?!」
「聽聞琴樓中都是善音絕律的高手,宴請之人也是造詣極高。在下雖不是行家,可能引來畫舫,便是在此音律上,得到了駐樓之人的贊可。即是如此,駐主入會的令牌,可否給予在下?」公孫正成說著討要請帖,絲毫不理會那人的話。
憐柔聽到這話,打量了公孫正名一身。心裡思釀的卻是,就算此人音律造詣之高,可如此穿著前去赴宴,琴樓定會讓人貽笑大方。
那公子哥被無視,心裡很是不爽。見憐柔姑娘不悅,也不說話。當場就為佳人『排憂解難』道:「進琴樓的雖都是懂音之人,可你這一身是進不得琴樓了,就不要癡心妄想了!」
見公孫正成還想說話糾纏,那公子哥暗中就讓人開舫,並對公孫正成道:「你若真想要令牌也不無不可。從這裡跳下去,能上得來,憐柔姑娘說不定就給你了!」
這般呵斥嚇退之言,憐柔也是默許的。那公子哥見眾人都不說話,更是囂張道:「方纔說的振振有詞,說自己仰慕音律,如今不會是不敢吧?!也不看看你這一身,癡心妄想!遇上你這種人,真是晦氣!」
冬季寒夜,跳下湖水中焉有命在?就在那公子哥得意,以為嚇退了公孫正成之際。卻突然聽到噗通一聲,在小船上的人瞬間沒了蹤跡。
待眾人驚慌,以為要出人命的時候,公孫正成運功起水,翻回船上,濺的方圓一丈都泛起水花。上船後,也不似畫舫中人咒罵擦衣。而是慢條斯理的將破舊的外袍脫下,露出錦裳。
「生的這般好,怎麼為了個令牌命都不要……」見公孫正成出水後俊俏的模樣,眾人都愣住。憐柔姑娘隨著的小廝也是個眼尖兒的,連忙將入會的令牌遞給公孫正成,卻也小聲嘟囔著,「果真美色誤人……」
而公孫正成看到令牌,卻長袖帶水一揮,將令牌打入水中。
這舉動驚了不少人,那小廝更是呵道:「嘿!你這人腦子有病欠打是不是?令牌是你自己求的,我家姑娘給你,那是心地善良看得起你!」
畫舫上的公子哥見公孫正成出水後,一身氣度更加非常人。這種清高,向來異性相斥,起哄就道,「諸位,這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敢將憐柔姑娘的賜的令牌丟到水裡,不好好教訓他,他都不知道自己算那顆蔥!」
公孫正成眼眸一黯,運力就一腳踢開畫舫與船隻的距離。畫舫也剛好開動,船上的人因為微震而站立不穩,有二三個掉落水中。畫舫也微轉,掉了個頭。
「這位公子,你這是何意?!」這變動讓憐柔花容失色,更如其名惹人憐愛。
「在下跳湖,只為證為求妙音之心,並非受不了苦。」公孫正成道:「而打墜令牌,是覺得駐樓之人如此世俗,不聞音律只看人錢財,琴樓又豈是聖音之地哉?」
「這等俗地,音再美也華而不純。與宮廷之音,討好公爵有何不同?」批上錦袍,公孫正成就供禮道:「此地不去也罷,污眼髒耳。打翻令牌並非在下挑釁,還望姑娘為人處世,好自為之。」
「紅塵之中,難免身處似萍漂浮。可在下仍勸姑娘一句,畫舫上的人都不可交。」公孫正成話音剛落,船上站穩的公子哥就呵斥道:「來人,等上岸後,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給本少爺抓起來!污蔑他
人名聲,送他到縣衙裡吃幾個板子!看他還敢不敢裝模作樣!」
「方纔畫舫與船隻震隔開來,不見這位少爺有如此氣闊。若諸位真想教訓在下,刻不容緩…」公孫正成隨意的說著,「現下相隔距離不遠,跳過來就是。」
「你這粗鄙之人!」那公子哥看了看兩船相隔一個水溝的距離,一不小心就要跳到河裡,隨即就氣道:「胡言亂語,本少爺才不跟你一般計較!」
而上岸後,就來了衙役。只是在看清公孫正成腰下的令牌時紛紛下跪,「卑職叩見大人,有眼無珠,冒犯大人還望恕罪!」
「來雲夢探望故友,早聞音律之名,月下遊船,沒想到竟勞動了各位捕快。」公孫正成說著就道:「雲夢有水鄉之稱,如此甚好的地方,想必官戶相護,壓搾百姓這種事情,應當不會多才是。」
「不敢,不敢。」捕快們擦著汗,捕頭更是看到公孫正成那腰上掛的,是京都的官牌。隨即就撤的順溜,回去覆命。
而縣令大人知曉後,將這事思前想後,報告上級,查出是哪家的公子,連忙就將那成天吃喝玩樂的,只會坐吃山空的公子哥剩餘的家境整垮!在此期間嚴抓這種人,治了不少剝削的大戶。
「這些事情,忍冬姑娘知曉的真清楚。」公孫正名打斷著。
「我當時在船上,扮作船夫划船,固然清楚了這些。」事情回憶完,梅忍冬回道:「公子為音所求,不惜己身的傲骨凌然。縣令因此嚴懲惡人,造福百姓。聲名得雲夢百姓傳開,才得天下人的敬佩。」
「而梨容姑娘,是公子上岸後遇到的。梨容姑娘當時穿著簡單,頭戴素紗不見面容。只說公子音律難聞一見,甚是好聽。想請公子去清音閣坐坐,公子沒有應許,只是盡禮而走。」
「公子癡音,心中寂寥是知音難尋。琴樓一事,實在讓他失望而歸,雖然名聲大燥卻也不是公子所求。」梅忍冬道:「之後我們隨從,勸公子四處走走。我更是去清音閣,想打點一切,奏公子歡喜之樂,讓公子寬心。梨容姑娘,就是那個時候,與公子成知音之交……」
「忍冬姐,那琵琶和鳴,根本就不是梨容奏的,你幫著她說話做什麼!」春草在這是憤憤不滿的說著。
「春草!」梅忍冬呼著,公孫正名卻是詫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二公子有所不知,當時公子……」春草說著,就被梅忍冬打斷道:「春草,主子的事情不能妄加菲薄!!」
見春草洩氣不滿的轉過頭去,梅忍冬才道:「我們查知,當時梨容姑娘的左手受傷,根本撫不了琴。也就是因為這些變故,所以我們才會擔憂公子的安危,會不會一時衝動,就弄得一發不可收拾……」
「連這麼多年前,受傷都可以查知的出來。忍冬姑娘好能耐,就更加要留在京都幫襯著了。」齊昭月說著,卻是急了梅忍冬跪禮道,「先前沒告訴公主,是因為才和公主相見,不知從何說起,還望公主見諒忍冬無心之失,莫要拿此,開忍冬的玩笑了。」
「字字堅腔,正名表兄和西門大人都喚你姑娘,敬重於你,你卻動不動就跪。」齊昭月示意跪著的人起來,還沒繼續說話,景藍就走了進來。給眾人行禮後,才走近齊昭月,附到耳邊說了些什麼,又退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星期四碼字最卡~~~~(>_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沒寫好,冷冷清清慘慘慼慼(好像都不太喜歡配角的事,中箭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