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耳朵眼睛同時受到傷害的瞬間,危慕裳腦中的思路更是瞬間崩斷,思路被迫切斷的剎那,危慕裳這潛藏在深處的爆脾氣瞬間就起來了。
tm的那個找死的不要命了!
此時此刻,待三聲汽車喇叭聲停止後,照射著危慕裳的閃亮車燈在危慕裳的身影停下後,也滅了燈。
像是沒感覺到危慕裳瞬間怒火升騰的背影,有多麼的火爆般,逕直驅車從後上前停止危慕裳身邊。
巴勒莫的街道,紅綠燈斑馬線只是個擺設,只要不出事故,沒有人會管你是否違章停車是否闖紅燈。
原本安安穩穩靠右走在路邊的危慕裳,噴火的黑瞳定定的凝視著前方,靜靜的等著左側馬路上的汽車驅車到她身邊。
「嗨……危慕裳,你怎麼這麼晚還在街上遊蕩?巴勒莫的夜晚一個女孩單獨出行比較危險,需要我送你回去麼?」
克裡斯托弗在危慕裳身旁停下,要下車窗就開心的跟危慕裳打招呼道五行真仙。
危慕裳本來還以為是哪個流氓小混混,皮癢癢了準備開葷一頓。
在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喊著自己的名字時,危慕裳當即眉頭一皺,猛地側頭凜向克裡斯托弗。
猛然之間被危慕裳太過凌厲的黑瞳凜著,克裡斯托弗討好般右臂趴在窗口的動作猛地一縮,腦袋霎時縮回了窗內。
「額……你怎麼了麼?我是克裡斯托弗,你的鄰居。」
實在危慕裳的眸光太過犀利了,直愣愣凌遲過去的殺人視線,嚇得克裡斯托弗茫然的眨了一下眼,這才有些擔心的詢問道。
「你最好從我面前消失!」危慕裳怒視著車窗裡的克裡斯托弗,強忍著怒氣在咬牙切齒擠出這麼一句話後,抿著嘴頭一轉就繼續往前走去。
克裡斯托弗說他是警察,還是特警警察,不管是真是假,危慕裳還是覺得離他遠點好。
要是按她以前的身份,要是跨洋過海的兩國有個什麼合作的,她和克裡斯托弗還能算得上是朋友。
但現在,特別是今晚過後,她跟克裡斯托弗明顯是代表著黑暗與光明的兩個極端,她可不認為她和克裡斯托弗,有成為朋友的必要。
「欸……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巴勒莫有人欺負你?」
對於危慕裳毫不掩飾的怒火,克裡斯托弗明顯是驚訝的,前一晚上,就算危慕裳對他有些冷淡,且是並沒有惡意。
但現在在街上遊蕩的危慕裳,對他明顯有著一股不知名的火氣,這讓克裡斯托弗很不解,於是他緩緩開著車又追上了危慕裳。
「危慕裳,是不是真有人欺負你了?我是警察,你告訴我是誰,讓我幫你。」
巴勒莫的晚上很少會有單獨流浪的女孩子,特別是黑城這邊的幾條街,一般像危慕裳這麼正常的女孩子都不會到這邊來。
在危慕裳的沉默以對中,克裡斯托弗依舊緩緩的驅車跟著她,身為一名人民警察,他是真關心危慕裳。
這大晚上的,危慕裳又這麼反常,他真懷疑危慕裳在遇到他之前,遭遇了什麼不測。
但克裡斯托弗仔細審視了危慕裳一番,發現她衣裳完整,裸露出來的兩條纖細手臂也潔白無瑕,並沒有任何被凌虐的痕跡。
「危慕裳,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了?你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克裡斯托弗鍥而不捨的繼續追問著危慕裳,這條街的盡頭是黑城酒吧,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危慕裳是從那個方向來的。
想到這裡,克裡斯托弗就更加的擔心了,不是沒有女孩子去黑城酒吧。
相反的,去黑城酒吧的女孩子很多,但危慕裳跟那些遊走在灰色地帶的女孩子,顯然不是同一類人。
「真想幫我?」對於克裡斯托弗極好的耐心跟脾氣,危慕裳在被煩的不行時,咻的停下腳步,頭一轉就盯著克裡斯托弗,語氣略火爆的淡聲道。
「嗯!你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幫你!」見危慕裳終於肯理自己了,克裡斯托弗心中一喜,當即連連點頭百分之兩百的肯定道。
雖然眸中噴火,但克裡斯托弗看著這樣明顯氣場不太對,整個人非常不爽的危慕裳,還是覺得很美很好看,真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喜歡了王朝教父全文閱讀。
危慕裳可沒克裡斯托弗那麼多小心思,黑瞳凜著克裡斯托弗見他肯定的回答後,就一字一句的從牙縫裡硬擠出一句話道:
「請你離我遠點!」
危慕裳說完也不等克裡斯托弗反應,頭一扭再次往前走去,清瘦筆挺的背影,有著明顯的警告意味。
「啊?」克裡斯托弗一瞬之間彷彿沒明白危慕裳什麼意思,讓他幫忙的事情,就是讓他滾遠點?
「欸……危慕裳!你到底怎麼了?我……」
克裡斯托弗在愣了幾秒後,看著危慕裳瀟灑離去的背影,準備再次驅車追上去。
但克裡斯托弗大喊著還未吼完的話語,卻被危慕裳猛然回頭,警告味十足的眼神瞬間打斷了。
危慕裳回頭凜著腦袋探出窗口,看著她瞬間怔愣住的克裡斯托弗,用霸氣十足的眼神警告他別跟著她後,身一轉就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這一次,克裡斯托弗終於死心般沒再追上去,而是停靠在路邊默默的看著危慕裳越走越遠。
克裡斯托弗坐在車裡,看著危慕裳越來越小的身影,就開始了漫長的自我反省中。
難道他長相太過凶殘了麼?為什麼危慕裳自第一眼見到他開始,就完全沒有多看過他一眼。
亦或者是,難道他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得罪危慕裳了?
可是,克裡斯托弗思前想後的幾番,也沒覺得他做過什麼太過格的事情啊。
至於長相,他雖不敢說長得有多帥多迷人,但也不至於太難看,按照正常審美標準,他還是看得過去的。
再加上他常年鍛煉的健碩身材,克裡斯托弗認為他自身條件還是很不錯的,怎麼危慕裳對他就完全無感了呢。
另外一邊,還在仔細回看著,危慕裳在黑城酒吧的錄像的羅以歌,卻在此時接到一疊新鮮出爐的相片。
然後羅以歌只看了一眼那些相片,剎那間他那雙深邃的瞳眸開始冒火了。
相片中,有一個清瘦的身影外加一輛小汽車,換另外一個角度,還可以看到汽車中鑽出窗外的腦袋。
靠坐在老闆椅上的羅以歌,一張一張的翻開著手中的相片,隨後羅以歌越翻越快,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待看完最後一張相片後,羅以歌直接將這些相片一把摔在了桌子上。
嘩啦啦瞬間散開的一疊相片中,因為羅以歌太過大裡的手勁,很多相片瞬間就滑出桌面摔落在了地上。
馬修微微低垂著頭,目不斜視的盯著自己腳下的地板,雖然馬修看起來很鎮定很平靜,但他心裡卻在聲聲咆哮著。
這些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搭訕照片好麼!
沒看到危慕裳都拒絕沒理克裡斯托弗了麼,羅以歌生這麼大氣算是怎麼回事!
好歹也是他們火凰霸氣鐵血的教父,羅以歌能給他稍微淡定點麼!
「五分鐘之內,我要他的所有資料!」
羅以歌瞟也不瞟相片上克裡斯托弗一眼,眼睛盯著屏幕上手拿砍刀正大肆揮舞著危慕裳,低沉的嗓音就異常森冷道宮斗之修仙傳奇最新章節。
「是!」羅以歌太過冰冷的嗓音,令馬修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隨即恭敬的回了一字後,馬修就走出了低氣壓到,讓他快喘不過氣來的辦公室。
當天晚上,危慕裳在快要十二點時回到公寓,她才剛走出電梯,就看到她隔壁的303公寓,正大開著門,門口堆了五六個大箱子。
危慕裳的302是個一房一廳的小公寓,但她隔壁301克裡斯托弗的公寓和303號房公寓,據說都是三房兩廳的大公寓。
303的住戶貌似是一家人,但現在這情況來看,他們明顯是在搬家。
大晚上就急急忙忙的搬家?
危慕裳聽著大開的公寓裡,一家子人吵吵鬧鬧的搬家聲音,心裡就有些納悶。
這是逃債呢還是卷款逃跑,犯得著大晚上就折騰得這麼名不聊生麼。
在危慕裳帶著絲審視的眸光中,303房剛把一個大箱子推到門口的年輕少婦,她滿臉汗水的一抬頭,看見危慕裳時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就熱情的打招呼道:
「嗨嘍!美麗的東方女孩,你是302的新住戶對麼?我們是鄰居哦,不對,我們馬上就不是鄰居了……」
「媽咪!你快點!我們快去新家睡覺!你動作再慢點,新住戶就要來趕我們了!」
年輕少婦還在熱情跟危慕裳打著招呼,結果公寓裡就傳出一陣稚嫩的孩童嗓音打斷了她。
「媽咪知道了!漂亮的東方女孩你好,很高興認識你,但抱歉我現在真的很忙,不能跟你聊太久,拜拜。」
危慕裳站在302房門前一句話也沒有機會說,就見303的年輕少婦熱情跟她打招呼,緊接著就旋風一般奔進了303房,消失在了走廊上。
危慕裳看著303房門口的一大堆箱子,再聽著隔壁公寓裡雖吵吵嚷嚷卻熱鬧溫馨的家庭氛圍,在心裡艷羨一番後,便默默的打開房門進了公寓。
不管303房是因為什麼要連夜搬家,可他們一家人在一起的溫馨,那種緊緊被聯繫在一起的溫暖親情,即使連夜搬家也透著慢慢的幸福感。
有些事情,越是擔心來得便越快。
呂一茹前一天還在擔心,危元溪會不會什麼時候就飛到了意大利,結果她第二天就突然接到了危元溪的電話。
「喂,元溪麼?」
鈴聲一響,呂一茹一看到手機裡的越洋電話,再一看號碼,這心裡一頓下意識的就想切斷,但她下一秒還是默默的接通了電話。
「呂姨,是我,你最近好麼?」
輕柔的聲音傳進耳朵,呂一茹就算前一秒還不想接危元溪的電話,這一刻卻是真心的笑開了。
「呵呵……好!呂姨很好!元溪什麼時候有空來意大利玩?姨可是等你很久了呢。」
先不論其他,其實呂一茹覺得危元溪還是挺好的。
她就羅以歌這麼一個兒子,危元溪從小也挺喜歡黏她的。
雖然移民到意大利後,見危元溪的面也比較少了,但她一直把危元溪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對待。
呂一茹也曾想過,如果羅以歌跟危元溪真能在一起的話,那也是不錯的帶著農場混異界最新章節。
但既然羅以歌不喜歡,就算她覺得危元溪還不錯,她也絕對不會去逼迫羅以歌。
在她看來,婚姻,門當戶對不重要,重要的是婚姻要有愛情,沒有愛情,再門當戶對的婚姻也會變質。
「就知道姨對我最好了!我現在在機場哦,等一下就可以飛去意大利見姨了。」
帶著一絲撒嬌意味的嬌柔嗓音傳進耳朵,卻被呂一茹給嚇了一跳。
危元溪現在就在機場了?
「哦……這樣啊,那豈不是姨晚上就能見到元溪了?那你注意安全,姨晚上給你準備大餐好好接待你。」
呂一茹這內心糾結的,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是個調色盤。
作為母子,即使羅以歌不說,呂一茹也知道羅以歌對危元溪完全無感,想必羅以歌一定不想危元溪知道,他現在人在意大利吧。
「嗯嗯,謝謝姨,那我先掛了哦,飛機快要起飛了。」
「嗯,拜拜。」
呂一茹掛完電話,這眼珠子就開始亂轉,她今天在家沒出去,還有近十個鐘的時間,可以想著該怎麼隱藏羅以歌在意大利的事實。
呂一茹知道羅以歌不是一個會逃避問題的男人,但她更知道的是,羅以歌很怕麻煩,特別是麻煩的女人。
所以,為了減少麻煩,危元溪在意大利這段時間,羅以歌一定會避開她的。
呂一茹在客廳裡轉悠著想來想去,想了半天才發現這事兒的主角不是她,她應該把這個問題扔給羅以歌才對。
於是乎,呂一茹一屁股窩在沙發上後,果斷的撥通了羅以歌的電話。
「喂。」
羅以歌低沉的嗓音一傳來,呂一茹便連忙道:
「寶貝兒,你還記得危家的孫女危元溪不?就是小時候特別喜歡黏著你的那個。」
「記得,怎麼了?」羅以歌此時正吃著午飯呢,呂一茹一提起危元溪的名字,他看著盤裡的午飯,食慾頓時就下降了不少。
「媽媽好像沒跟你說過,我們搬到意大利後,她每年都會來我們家住上幾天,然後,你還記得她其實很喜歡你的事麼?」
呂一茹字字斟酌著,用試探的語氣詢問著羅以歌道。
「然後呢,你是想說她這幾天要來我們家麼?」羅以歌緩緩放下手中的筷子,眸光略微暗沉的不動聲色道。
回到意大利後,羅以歌一直都是住在家裡沒搬出來獨自居住,就算接手了火凰後,他也堅持每天晚上在十二點前回家。
堅持這些習慣,首先羅以歌愛他們那個家是一定的。
第二個,做他們這行的,即使他那麼大個人了,他也知道他不回家的話,媽媽會擔心。
再者,羅以歌覺得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住,太冷清了也沒什麼意思,他還在年少時就逃家似的當了兵,現在他更喜歡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覺。
「額……應該是,她剛才打電話跟我說,她已經在機場了,晚上就能到意大利。」
呂一茹聽著羅以歌太過平靜的聲音,完全猜不出羅以歌是怎麼想,便猶豫著緩緩道網游之巔峰浴血師全文閱讀。
「媽,那你在家收拾一下把我房門鎖上,這段時間我就先不回去了。」得到肯定的回答後,羅以歌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如此說道。
「啊……兒子,你真要搬出去住啊?其實元溪也沒那麼難相處,要不你跟她說清楚,讓她別對你有期望就行了。」
呂一茹一聽到羅以歌真要搬出去住,這心當下就一沉,語氣酸酸的想要挽回他。
她兒子十幾歲就離開她,這一走就是十幾年,這十幾年來,她幾乎都沒見過她兒子的真人一面。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作為一個母親的感覺,好像自己突然之間又有了一個兒子一樣,這母愛還沒來得及氾濫呢,結果羅以歌又要搬出家離開她了。
「媽,我又不是不回去住了,就是這幾天不回家而已,你別擔心。」羅以歌一聽他母親有些委屈的聲音,連忙出聲安慰著。
「可是,兒子,你在外面住哪兒?不會是要住酒店吧?還是直接住在火凰?」
呂一茹也知道羅以歌不是拋家棄母的人,但她還是有點傷心,還是想勸羅以歌回家住。
「沒有,我昨天剛在巴勒莫買了一套房,晚上就能住進去了,我這麼大個人了,你就別替我操心了,我會把自己安排好的。」
羅以歌知道他母親不想他出去住,他正愁著要怎麼跟呂一茹說,他這段時間想出來住幾天呢,沒想到借口就這麼送上門來了。
不得不說,羅以歌打從心底裡覺得,危元溪這意大利來得還是挺時候的。
「你在巴勒莫買了房?怎麼想到要在巴勒莫買……哦!兒子,你不會是打算跟我兒媳婦同居吧?別那麼麻煩了還買房,你直接把她帶回家住就好了!」
呂一茹本來還想勸羅以歌回家住,結果就被自己腦中的想法給驚喜了一下,當即就一拍沙發扶手就板上釘釘的肯定道。
「我知道了,過段時間我會帶她回家的。」羅以歌並沒有否認他母親的說法,嘴角帶笑的就悠然道。
「好吧,那你這幾天真不回家了?」雖然知道羅以歌心意已決,有了媳婦就不要娘,但呂一茹在掛電話前,還是再次確認了一遍。
「嗯,不回去了。」
……
羅家大宅,羅元奇夫婦環遊世界去了,羅元泉有應酬不回家吃飯,羅以歌同樣不回家。
晚上七點,偌大的羅家,除了傭人保鏢外,只有呂一茹一個人在客廳,等著司機將已到機場的危元溪接回羅家。
呂一茹就跟做賊心虛似的,將家裡有關羅以歌住在家的痕跡全都抹了去,還將羅以歌的房間給鎖了起來。
「呂姨……」
剛聽到開門的聲音,呂一茹估計是危元溪到了,嘴角牽起一抹輕柔的笑,起身想去接危元溪,結果危元溪就小鳥撲騰般張開雙臂就從門口奔了過來。
「呵呵……讓姨好好看看,元溪還是這麼漂亮。」呂一茹歡笑著跟危元溪擁抱了一會兒後,便微微推開危元溪審視著讚美道。
「姨就知道取笑元溪!在元溪看來,姨才是漂亮呢,保養的就跟二十歲的小姑娘似的,我們要是出去逛街,別人肯定以為我們兩姐妹,哈哈……」
危元溪微嘟著嘴搖晃著呂一茹的手,整一個就開啟了撒嬌討好模式貴族農民。
「呵呵……你可真會哄姨開心,元溪快去洗漱一下,就等你開飯了,有你喜歡的紅燒魚哦!」
呂一茹看到司機拖進門的兩個大行旅箱,不由得多看了危元溪一眼,張口便催促著危元溪去洗漱。
「就知道姨對我最好了,還記得我喜歡吃紅燒魚,我今天一定要吃個飽才行。」
在危元溪樂開了花跑去浴室的背影中,呂一茹看著危元溪的兩個大旅行箱,心裡就有些納悶。
以往危元溪來玩,都是帶一個小箱子,怎麼這會兒拖了兩個這麼大的旅行箱。
危元溪洗漱完出來後,見餐桌前只有呂一茹一個人,便詢問道:
「姨,uncle晚上又有應酬不回家吃麼?」
「不理他,反正他餓不死,過來,我們開飯了。」呂一茹在主位右側的餐位坐下後,便招呼著危元溪坐她對面去。
餐桌上的食材,雖不至於誇張到擺滿了長長一條餐桌,但兩個人吃飯,主菜加湯足有八個菜,也夠鋪張的。
特別是餐桌上那條大大的紅燒魚,一個人光吃魚都能飽了。
「元溪,我看你帶那麼多箱子,這次是準備大購物回國麼?」在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聊中,呂一茹在喝了口湯後,狀似隨意的詢問道。
「哎呀……姨你別說了,一說到這個我就來氣!」
彷彿自己的痛處被人掀開般,危元溪前一秒還燦笑著的臉瞬間就扒拉了下來,『我很生氣』這幾個大字更是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
「怎麼了?誰又惹你生氣了?」呂一茹溫柔的看著危元溪,像是看著自家鬧脾氣的小孩般,耐心詢問道。
「哼!還不是我媽媽!她又逼我去相親了!我這是逃出來的。」
危元溪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管是行為舉止還是面容神色,都在明確表達著: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是自願的。
「相親麼?我覺得挺好的呀,你也二十四歲了,可以考慮人生大事了。」
呂一茹一聽到相親二字,心下一咯登暗道情況不妙,臉上卻依舊親切的跟危元溪交談著。
「哎呀……姨!你明知道我不想跟其他男人相親的。」
危元溪彷彿也在試探著呂一茹對這件事的態度,她見呂一茹聽到她要相親完全沒有緊張,更沒有提及羅以歌,嘴一癟便又撒嬌起來。
「不想跟其他男人相親?那你想跟誰相親?」呂一茹好笑的看著危元溪,就是不主動去捅破那層窗紗。
「姨……人家一個女孩子,你怎麼能這麼取笑人家麼!」危元溪見呂一茹態度絲毫不見轉變,撒嬌功力瞬間就攀登了幾個層次。
「呵呵……好了,不逗你玩了,但元溪,小歌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他一面,我就是想幫你也幫不上忙啊。」
呂一茹在如此跟危元溪說是,心裡默默的加一句,一年到頭都見不到羅以歌一面的日子,是在以前,不是現在。
「姨,不是要你幫我跟羅哥哥說什麼,而是,你能不能跟我媽媽說……說羅哥哥喜歡我,他遲早會娶我的,這樣我媽媽就不會再逼我去相親了。」
危元溪是真的快被她母親逼瘋了,她才二十四歲,玩都還沒玩夠,她老人家就想趁早給她找個好人家,讓她嫁了超級生物帝國全文閱讀。
危元溪玩歸玩,她戀愛照談,男朋友照交,但她都沒打算跟那些男人結婚,她真正喜歡真正想嫁的,從小到大都只有羅以歌一個人而已。
雖然羅以歌在部隊,以後極大的可能也是往政壇發展,但危元溪不擔心這些。
她只要知道她能嫁給羅以歌就行了,就算羅以歌三天兩頭在部隊,顧及不到她也沒關係。
其實很多時候危元溪也不明白,她怎麼就喜歡上了羅以歌,還一喜歡就喜歡了那麼多年,喜歡到非他不嫁的地步。
但怎麼喜歡的在危元溪看來並不重要,反正她喜歡上了,知道自己就是要羅以歌就行了。
「額……元溪,不是姨不幫你,而是這種事姨沒法幫,你懂麼?小歌若喜歡你,應該由他自己跟你說,跟你媽媽說才對,我怎麼能代替他說呢。」
呂一茹一聽危元溪這話的意思,當即就搖頭拒絕道。
先不是她已經知道了羅以歌喜歡的是另一個女孩,就算她不知道羅以歌喜不喜歡危元溪,她也不能去替羅以歌說這話。
這話一說,差不多就等於是訂婚了,要是將來羅以歌娶的不是危元溪,那他們羅家跟危家的世交關係,還能維持的下去麼。
呂一茹也曾想過,如果羅以歌跟危元溪真好上了,那兩家親上加親皆大歡喜,關係自然不必多說。
但既然羅以歌喜歡的是另有其人,就算呂一茹覺得危元溪還不錯,她也絕對站在他兒子那一邊,再說了,她挺喜歡危慕裳的,她可不想做惡婆婆。
咦……
想到危慕裳,呂一茹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危慕裳跟危元溪都姓危。
而且仔細想想,雖然危慕裳跟危元溪長得一點也不像,但危慕裳跟危元溪的父親危紹治,眉宇間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相似之處的。
想到這裡的時候,呂一茹這心裡的震驚頓時就直線攀升起來。
天底下姓危的人不在少數,呂一茹之前一直沒有想過危慕裳跟他們的世交,危家有什麼關係。
但現在一想,明顯有些不對勁。
羅以歌沒告訴她危慕裳的家世,還有,她當初移民前,危家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危紹治有私生女這件事。
危家當初還把那個私生女拒之門外,棄養在了孤兒院,之後的事她離開後也沒再留意了。
腦光幾個閃爍間,呂一茹就大膽的猜測著,會不會有可能,危慕裳就是被危家拋棄的那個私生女?
危家的情況呂一茹非常瞭解,她倒不會覺得私生女就低人一等什麼的,都是人,都是母親生出來疼惜著長大的。
再者,是不是私生女也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是否私生,並不影響她看人的標準。
讓呂一茹擔心的是,如果危慕裳真的跟危家有關係,那羅以歌喜歡的她,而危元溪又喜歡羅以歌,這關係要怎麼處理。
「可是……姨,你是羅哥哥的媽媽不是麼,你說的話他一定會聽的不是麼?」
危元溪見呂一茹毫不猶豫就拒絕她的反應,瞬間便有些心急了起來。
儘管她那時候還很小,但她記得羅以歌是很孝順的怕惹麻煩的女主角。
只要是呂一茹說的話,羅以歌基本都不會反對,要他做的事,有些就不情願,但為了呂一茹他還是會去做。
「元溪,你也說了我是小歌的媽媽,正因為我是他的媽媽,我更要為他著想,感情這種事,外人強求不來,就算我是他媽媽也不行。」
呂一茹先是以異常堅決的態度,再次拒絕了危元溪後,她見危元溪瞬間委屈的快要哭出來的美臉,話鋒一轉又出聲安慰道:
「元溪,你若真的喜歡小歌,你應該想辦法讓他也喜歡上你才對,只要他愛你,他就一定會娶你的。如果他不喜歡你,我不可能去強求他娶你,你明白麼?」
危元溪本來失望透頂的臉,在聽到呂一茹給出的希望時,瞬間又揚起了幾抹陽光,但轉眼她想到現實情況又瞬間蔫了下來。
「姨,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羅哥哥他在部隊,我又進不去,我連他人都見不到,怎麼讓他喜歡上我麼!」
危元溪在跟呂一茹吐完苦水後,就有些洩氣的看著餐桌上的紅燒魚。
只有危元溪自己知道,她有多麼的想見羅以歌,多麼的想讓羅以歌喜歡上她。
危元溪也曾想過,跟危慕裳一樣去當兵,這樣她也許就有機會看見羅以歌了。
但那也只是也許,更多的也許是她見不到羅以歌。
而且,當兵是辛苦的,危元溪不想去吃苦,所以她沒那份勇氣去當兵。
在有些凝固下來的氣氛中,呂一茹看著在生悶氣的危元溪,又想到其實羅以歌就在意大利,這心裡就覺得有些對不起危元溪。
「來來來,元溪,吃點魚,我們先不談那些事,下次小歌打電話回家的話,我會記得跟他提一下你,提提這事的,你放心吧。」
好歹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女孩,呂一茹見危元溪這樣十幾年如一日的喜歡著她兒子,內心在為她兒子自豪的同時,也有些心疼危元溪。
畢竟是一個女孩子,這樣執著也不容易,虧她還那麼後媽,要跟自己兒子合起謀來算計她。
「真的?姨,那羅哥哥下次打電話給你,你記得跟她提一下我,要記得哦!」
危元溪一聽事情還有轉機,當即兩手攀著桌沿,身體前傾的盯著呂一茹道。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吃飯。」呂一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羅以歌早就知道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一頓飯,在兩人各自理著自己的小心思中渡過。
危元溪倒還好,她是屬於今朝今朝醉的人,委屈完也就拋諸腦後了,她逃都逃出來了,相親什麼的事,等她玩夠了再說。
話說,羅以歌撤巨資讓危慕裳隔壁公寓303的住戶,在連夜給他騰出空房後,他白天緊接著就讓人去把303給簡單裝修了一番。
到了晚上九點,羅以歌在確定危慕裳前腳剛回了公寓後,他後腳就飛速的躥進了303公寓。
每個公寓不管是小公寓還是大公寓,都有一個或大或小的陽台。
羅以歌在進了303公寓後,連燈都沒開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陽台而去。
陽台上並沒有圍欄,羅以歌從客廳走到陽台後,往左側看去,302的陽台明顯要比303的陽台小一點,兩陽台之間的間隙約為三米神魔練兵場全文閱讀。
三米的距離,最重要的是,在陽台間三米間隙的中間位置,牆體上正好貼壁筆直延伸著一條大水管。
羅以歌看著這對他來說不足為懼的小小三米距離,又看了眼中間那條大水管,一邊在搖頭歎息這裡的住宅一點也不安全時,心裡卻為此樂開了花。
羅以歌還在陽台上看著危慕裳的陽台發呆,他突然就聽到302陽台傳來拉動窗簾的聲音,嚇得他連忙閃身進客廳。
像是做賊般,羅以歌在黑暗的客廳裡蹲了下來,趴在陽台門上就從下往上一點點的升,一直到微微探出的腦袋看到302的陽台上站著一抹身影為止。
當羅以歌親眼看到危慕裳就活生生的站在他幾米外,他一個激動就差點衝出去擁抱她。
危慕裳站在陽台上凝視著前方的巴勒莫,她現在腦袋混亂一片,很多麻亂的事情理都沒法理清楚。
克裡斯托弗在外忙了一天,搬了張椅子想到陽台曬曬月光,結果一走出去就看到危慕裳正站在右側陽台上。
「嗨!危慕裳,你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克裡斯托弗左手拖著單人沙發椅,右手就興奮的揮舞著跟危慕裳打招呼。
「……」瞬間響起的熟悉噪音,讓危慕裳莞爾了一瞬後,默默的將腦袋偏向左側。
看著克裡斯托弗明顯興奮過度的笑臉,危慕裳在猶豫了一瞬後,出於禮貌便默默的回了一句:「嗨。」
這時候看著笑容滿面的克裡斯托弗,危慕裳才有些遲鈍的發現一個問題,就是克裡斯托弗竟然將她的中文名字叫得異常順溜。
危慕裳認為她在意大利的交際圈不會很大,她並不打算取一個英文名字。
別人要是覺得危慕裳三個中文名字繞口,可以直叫三個字中的任何一個字,叫得是她就行了。
本來還在靜靜觀賞著危慕裳的羅以歌,一聽到陌生的男性嗓音在喚著危慕裳的名字,黑暗中他那張臉瞬間就黑了下來。
就算不抬頭去看從301陽台傳來的聲音,羅以歌也知道那是克裡斯托弗的聲音。
那個所謂的特警警察,那個所謂的想送危慕裳回家的男人。
羅以歌這所以會出巨資讓原本303的住戶連夜搬走,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301房的克裡斯托弗。
羅以歌就不明白了,危慕裳選什麼地段租房不好,非要租到一個警察隔壁做鄰居。
她難道不知道她來意大利是做什麼的麼,竟然敢去跟警察勾搭關係。
其實羅以歌心裡一點也不在意警不警察的,他在意的是,克裡斯托弗那雙看著危慕裳時,明顯心懷不軌的眼神。
在小心翼翼的偷窺中,羅以歌不敢冒出頭讓危慕裳發現他,只得靠站在門側偷看著,時不時的掀開窗簾小心翼翼的偷看一眼。
羅以歌這邊正做賊心虛呢,他不知道的是,羅家那邊,呂一茹在跟危元溪聊了半天,好不容易讓危元溪去沖涼早點休息後。
呂一茹迅速奔回臥室鎖上房門,立馬就掏出手機撥打著羅以歌的電話。
在克裡斯托弗有意搭訕的話語中,危慕裳有一搭沒一搭的剛跟他交談了三句,突然之間一陣響亮的鈴聲就驚響在303陽台。